第119章

　　白允陽從修煉中醒來，拉開帳篷看見孟儡和熊宇蹲在不遠處狂揪頭髮。

　　兩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蹲在那裡，跟個迷路小孩似的相對無言，只能拼命揪住頭髮嘀嘀咕咕，手勁之大，白允陽非常擔心他們把自己變成禿頂。

　　“你們在幹什麼？”白允陽拿著牙刷牙膏，也跟著蹲在他們旁邊，“洗臉了嗎？……應該沒有，孟儡眼角還有眼屎。”

　　打著哈欠出來的封彥也溜達過來，好奇的看著幾人。

　　見白允陽擠了牙膏就要刷牙，孟儡連忙拉住他，熊宇做賊似的左看右瞄，見車頂上的畫眉鳥不在才鬆了一口氣：“白少，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聽到什麼？”封彥滿頭霧水，“沒有啊，一切平靜，守夜的大哥們都說沒事。”

　　“小孩子一邊去，別插嘴。”

　　熊宇大手一揮，按住封彥的臉把人推到一邊，惹來他不滿地一瞥。

　　白允陽拍開孟儡的手，淡定說道：“有個小東西餓了吃飯而已，你們的膽子就這麼點？”

　　神TM吃飯，那東西是飯嗎？

　　“白少，求別鬧，接下來我們還要去L市，你要是知道什麼就說出來，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熊宇生無可戀。

　　他昨晚聽到動靜出來一看差點被那只鳥嚇瘋，一朵花連同根莖都被那只鳥吃掉了，夜裡看起來非常滲人。

　　孟儡在旁邊瘋狂點頭：“就是就是，昨天晚上見那只鳥在啄食花，差點嚇死老子。”

　　劉在說了，他們整個基地的倖存者都被花海控制，由此可見那花有多麼詭異，而畫眉鳥，看著一切正常，居然趁著夜深人靜吃花！

　　吃蟲他們都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畫眉？”封彥摸摸下巴，“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見過它吃飯？我是說鳥類正常的覓食。”

　　孟儡和熊宇面面相覷，一致搖頭。

　　白允陽：“它跟我說吃過了，可是我沒見它出去覓食。”

　　白允陽一路走來看著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其實大家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畫眉鳥說自己出去找過吃的，白允陽讓小紅藤偷偷跟上去，發現它只是在不遠處的樹上站一會就回來了。

　　孟儡咽咽口水：“白少，求給個痛快，那只鳥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控制了。”白允陽慢悠悠來了一句。

　　熊宇驚悚了：“被控制了？！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難道是那片花海？”

　　封彥也被白允陽的話嚇得夠嗆，小聲說道：“可是，雲城距離L市的花海很遠，它怎麼會被控制了。”

　　孟儡想得更深一點：“它被控制了，那劉在呢？”

　　如果劉在也被控制了，那麼這一切，是不是環環相扣在給他們下套？

　　先是有鳥帶了一枝花給他們引起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劉在再去求救，把他們吸引過去。昨晚何哲明說的話猶在耳邊，那些失蹤的異能者，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意外？

　　白允陽先回答了熊宇的問題：“那片花海的確能控制人。”

　　對於孟儡的擔憂，白允陽也考慮過，但他仔細觀察過劉在，這個問題倒是不用擔心：“劉在一切正常，就是他口袋裡的小石頭有點問題。”

　　那個黑色形似石頭的東西，白允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最後，白允陽似笑非笑地轉頭看著封彥，把人看得毛骨悚然：“想要控制什麼東西，距離不是問題，最基本的方法有三種。”

　　封彥惴惴不安地問：“哪三種？”

　　白允陽：“第一種，類似於催眠，將一些東西強行植入畫眉鳥的腦海中。第二種嘛，可以利用一些媒介，什麼花粉花汁之類的東西達到控制的目的。第三種……”

　　封彥追問：“第三種是什麼？”

　　“第三種，就是畫眉鳥已經死了，現在佔據它身體的，是另外的意識。”

　　白允陽望著他們表情嚴肅的樣子，惡趣味地勾起嘴角：“你們猜，它是被哪種方法控制了？”

　　孟儡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猶豫：“應該是第二種，畫眉鳥不是說，它有很多朋友在花海中不見了，它一定去找過，吸入花粉或是被劃傷也有可能吧。”

　　見其他兩人沉思不語，白允陽在旁邊慢悠悠地提醒：“它不像其他鳥類那樣覓食，而是要吃花；動作僵硬，思維也有些僵化，跟它說話半天才能反應過來；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它在地上走路時，動作非常不協調！”

　　白允陽每說一句，三人的臉色就白上一分。見三人被他的話驚得滿頭冷汗，白允陽最後再來一句：“最重要的是，它不肯喝我給它準備的水。”

　　摻雜了靈乳的水對於動物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修復一些體內的暗傷。畫眉鳥不肯喝水，恐怕是懼怕那股生生不息的能量。

　　“白少的意思是，它的身體被另外一個意識佔據了？”熊宇皺眉。

　　封彥眼睛亮了：“借屍還魂？奪舍？”

　　白允陽搖搖頭，狀似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現在攻擊它，說不定它的身體裡能鑽出一朵花呦。”

　　吃花補花嘛！

　　隨著白允陽說完，三人的腦子裡蹦出來一個張牙舞爪小紅藤2.0的東西。

　　被三人注視的小紅藤毛了，從白允陽手腕上跳起來，藤蔓用力一掃，虎虎生風。

　　孟儡用力搖頭，把腦海裡這種恐怖片搖出去：“別想了別想了，到L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現在胡思亂想只是自己嚇自己。”

　　封彥摸摸額頭上的冷汗，一溜煙跑遠了：“我去通知大家起床。”

　　“對了，空間裡帶的食物夠不夠？”白允陽突然來了一句。

　　孟儡愣愣點頭：“夠我們吃一個月的。”

　　“那就好，到了地方別亂吃東西，或許會吃到什麼花種花汁之類的東西。”

　　熊宇抱頭崩潰：“那花粉呢？要不要閉氣？”

　　花香花粉……倒是個問題，不過……

　　“帶著你們的防禦符，應該沒事。”白允陽不太肯定。

　　孟儡熊宇：“……”

　　——先把自己不確定的語氣去掉，再來安慰他們！

　　“白少，你為什麼這麼瞭解那種花？”孟儡為了轉移注意力，好奇地湊到白允陽身邊。

　　白允陽把鬧騰不休的小紅藤按住：“我們那裡也有，叫幻葉蘭，又名詭夜談。此花花香能迷惑人，將人吸引到旁邊後就會吸食靈魂，身體化作養料，是名副其實的禁忌之花。”

　　熊宇乾笑：“一聽就不好惹。”

　　孟儡疑惑：“可是，為什麼L市的人還活著？”

　　白允陽翻個白眼，掐指一算。

　　“白少，你幹什麼？”

　　“我給你算算，算算那些人為什麼還活著。”

　　見孟儡和熊宇崇拜地望著他，白允陽忍無可忍，舉起旁邊淡藍色的洗臉盆拍到兩人後腦勺上：“蠢貨，我要是能掐會算，還用得著去L市？”

　　孟儡抱著腦袋面露委屈：“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早說啊！”

　　白允陽冷笑：“L市的花跟我知道的有些差別，能力要弱上不少。以前我只聽說過詭夜談會控制人自動走向花海，然後吃了他們。這裡的詭夜談到底吃不吃人我也不知道，總之你們要小心點，別跟那只畫眉一樣。”

　　兩人被他說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拼命點頭。

　　白允陽打理好自己，見眾人都收拾好了，問旁邊撲棱著翅膀飛回來的畫眉：“你去哪裡了？”

　　畫眉鳥歪歪頭，慢吞吞地說道：“啾啾啾去吃飯了。”

　　“我給你的花呢？”白允陽挑眉。

　　“啾啾死了，扔掉了。”

　　明明是吃完了！

　　孟儡和熊宇在心裡咆哮。

　　經過一番交流，兩人對畫眉鳥極其戒備，一路上都在暗暗地注意它。

　　何哲明知道他們也要去L市後，一夜的時間足夠他冷靜下來，第二天過來心平氣和地商量著一起上路。

　　孟儡跑過來徵求白允陽的意見，被白允陽揮手打發。

　　他對於路上怎麼安排不會插手，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L市的花海，如果不是為了照顧孟儡熊宇他們，白允陽早就到地方了。

　　面對白允陽若有若無的嫌棄，孟儡淚流滿面，他倒是想學首領和白少的駕馭飛劍，無奈修行時間太短，做不到啊。

　　飛劍是不可能了，但他們可以加快速度啊，反正一路上除了喪屍就沒有倖存者了，一路碾壓沒問題。

　　跟在後面的何哲明等人，驚愕的發現前方的車隊仿佛脫韁的野馬般一路狂奔，硬生生把兩天的路程縮短到一天。

第二天早晨，望著L市破破爛爛的城牆，跟在後面輪胎都爆了兩個的何哲明淚流滿面。

　　媽的，雲城的異能者都是瘋子！

　　L市是個小城市，倖存者也不多，所以平常城門只開一個就足夠大家進進出出。劉在指著大門口生機勃勃的花海，表情激動且痛恨：“就是這些鬼東西，燒不掉拔不掉，把大家都迷惑住了！”

　　白允陽打開車門走下來，望著形似荷花卻散發著陣陣陰寒之氣的花叢，目光一沉。

　　他無視孟儡和熊宇的勸阻，來到花叢面前，彎腰掐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輕嗅，感受著腦中原本平靜的神識出現絲絲波動，白允陽緊抿著唇，對緊張的孟儡和熊宇點點頭：“是它沒錯，不過能力被消減很多。”

　　這片花叢，最大的詭夜談只有六瓣花瓣，對於白允陽來說，不足為懼。

　　白允陽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鑽入身體中的，除了濃郁醉人的花香，還有一股微不可查腐朽之氣。

　　——是屍體腐爛的氣味！

　　恐怕那些被騙來L市的異能者已經凶多吉少了。

　　白允陽抿抿唇，揮揮手示意孟儡過來。

　　“什麼事？”

　　白允陽把花拍到孟儡面前，言簡意賅：“吸一口看看。”

　　孟儡咬緊牙關，一邊深吸一口氣，一邊苦哈哈地說道：“白少，如果我有什麼不對勁，全靠你了，一定要把我打醒。”

　　白允陽緊緊盯著孟儡的表情，不肯錯過一絲一毫。

　　只見他先是神情恍惚，原本清明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朦朧，白允陽正要出手，孟儡就似乎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嗷一嗓子清醒過來。

　　“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白允陽將詭夜談收回來，沈昱的防禦符有用。

　　後面知道實情的熊宇和封彥也悄悄鬆了一口氣，給隊員比個放心的手勢。

　　“誰准你折花的！”遠處傳來一聲咆哮。

　　孟儡上前一步擋住白允陽，望著氣勢洶洶跑過來的人高聲喊道：“我們是雲城的異能者，過來幫助你們清除這些花。”

　　白允陽在來人臉上緩緩掃視一圈，不著痕跡地皺眉。

　　這個人……

　　劉在連忙跑過來，對那人點點頭：“傅隊長，他們是我請來的。”

　　傅隊長跑過來，一雙眼睛瞪得有銅鈴那麼大，他對於劉在的話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瞪著白允陽手裡的花，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麼可以折斷它！”

　　白允陽眯眼：“一朵花而已，折斷會再長出來。”

　　傅隊長太陽穴青筋鼓起，似乎是被白允陽的話激怒了，嘴裡一直喃喃個不停。

　　三分鐘後，傅隊長抬起頭，臉上的憤怒一掃而空，只是語氣生硬的教訓劉在：“劉在，你一聲不吭就離家，你知不知道你爸多擔心。大家都說了，那些花是無害的，放在那裡不用再過問，為什麼你不聽！”

　　熊宇插嘴：“既然你們說不用再理會，為什麼又要去其他基地求救，那些異能者被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傅隊長疑惑：“L市除了去東部基地求救，並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一直沒有插嘴的何哲明怒吼：“你說謊，過去發佈任務的人手裡拿的明明是L市的通行證，還說什麼有一種能強身健體的石頭！”

　　傅隊長表情非常不耐煩：“我說了，L市沒有去過你們基地，不信你們可以進城看看，但是只有一條你們要遵守，就是不准再折花，不然別怪我翻臉。”

　　望著傅隊長在前面帶路的背影，孟儡不解：“為什麼這麼篤定沒有異能者去發佈過任務？”

　　“不是篤定，只是不想承認而已，把人騙過來就好。”白允陽目光幽深。

　　孟儡瞪大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白少？”

　　白允陽揉揉鼻子，非常不舒服：“花香下面有腐爛的氣味。”

　　跟這片花海比，腐爛的氣味只有一絲，但還是被白允陽察覺到了。

　　“那些異能者……”孟儡欲言又止地看向後面的何哲明。

　　白允陽神色漠然：“死了。”

　　孟儡歎了一口氣，默默跟在傅隊長後面，仔細打量這座城市。

　　進城之後，白允陽發現傅隊長帶著他們直接向城內走去，他詢問大步流星的古怪男人：“不用登記嗎？”

　　傅隊長還記著白允陽折花的事情，語氣生硬：“L市是小地方，沒有大基地的規矩，我送你們去臨時住處休息，你們安頓好後可以在城內找人。”

　　孟儡裝作無意地詢問：“傅隊長，你們這裡的人怎麼這麼少？”

　　雖然現在是早上，但也已經八點了，整個城市裡他們只看見的行人寥寥可數，荒涼地像是一座死城，而且這些行人的表情非常奇怪，木呆呆的像是一個個毫無感情的木偶。

　　傅隊長並沒有走遠，而是帶著一行人來到靠近城牆新搭建的小院子裡，面無表情地回答：“你們是大基地裡出來的，在你們眼裡我們這個城市自然人少，而且現在是早上，大家都在睡覺，晚上就會出來。”

　　等傅隊長給大家安排好住宿的房間，就拉著劉在急匆匆的走了，說是帶劉在回家讓他爸爸安心。

　　“這人，給我們安排的地方也太隨意了，怎麼就安排在靠近城門的地方。”孟儡嘀咕。

　　白允陽嗤笑：“靠近城門也就靠近花海，他打得什麼主意你還不知道嗎？”

　　恐怕是把他們這些人也當成了花肥！

　　這時，封彥來到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何哲明旁邊，小聲提醒他：“這裡太奇怪了，到了酒店之後，不要亂吃東西，也不要亂喝水。”

　　何哲明神色一動，他早就察覺到了古怪的地方，對於封彥的提醒點點頭，帶著其他人去了另外一個院子。

　　孟儡和熊宇封彥三人送走劉在就開始檢查這個小院，帶來的異能者被他們指揮得團團轉，見他們忙裡忙外的模樣，白允陽扭頭問旁邊的異能者：“L市倖存者有多少？”

　　那人想了想才答道：“八十多萬，快要到百萬了。”

　　八十多萬的倖存者，為什麼剛剛在街道上，他們只看見寥寥幾十個人？

　　數量差距未免太大了！

　　“有人嗎？”小院外面傳來一聲蒼老的詢問。

　　白允陽旁邊的異能者連忙跑上去打開門，望著站在門口的老奶奶十分意外：“老奶奶，您有什麼事？”

　　那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眯著眼睛湊近盯著異能者，緩緩把手裡的竹籃遞上來：“是雲城來的異能者啊，劉先生回家了，臨走讓我給你們做點包子端過來，快點吃吧。”

　　異能者乾笑著把籃子接過來，道謝：“謝謝奶奶。”

　　等老奶奶顫巍巍地離開，異能者連忙關上大門，抱著籃子跑到白允陽身邊：“白少，你看看這能吃嗎？”

　　白允陽接過一個熱氣騰騰的白麵包子，掰開，香氣撲鼻的肉味席捲而來，白允陽仔細辨別了一下，在異能者炯炯有神的凝視中慢慢點頭：“能吃，沒毒。”

　　異能者歡歡喜喜地就要往在嘴裡塞，這時，白允陽慢悠悠來了一句：“沒毒，有花粉。”

　　“咳咳咳——”異能者驚恐地望著白允陽，連忙把籃子扔開，說什麼也不敢再碰。

　　旁邊想要過來墊墊肚子的其他人一哄而散，幸災樂禍地望著差點中獎的異能者。

　　孟儡將小院的情況裡裡外外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來到白允陽身邊，熊宇也走過來。

　　“白少，L市的大致情況我們都看見了，你有什麼想法？”

　　白允陽簡單說了兩句：“那花的確吃人，其他基地的異能者恐怕遭遇不測了。而畫眉鳥，它的目的就是吸引我過來。”

　　熊宇一驚，連忙環顧四周：“畫眉鳥去哪了？”

　　白允陽並不意外，事實上，畫眉鳥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中：“我們和傅隊長爭執時，它一頭鑽進花海不見了，現在估計已經化成了肥料。”

　　“今天是幾號？”他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孟儡摸摸後腦勺：“十五號，怎麼了？”

　　十五號啊，月圓之夜。

　　“我心裡有了大致的猜測，需要再看看基地晚上的情況。”白允陽站起來，示意大家趕快回去休息。

　　孟儡滿頭霧水的點點頭，安排好巡邏的異能者就回了屋。

　　白天就這樣在眾人如臨大敵的戒備中過去了，中午白允陽聽到隔壁大門打開的動靜，想必是何哲明不甘心，出去找哥哥了。

　　等到夜空中出現一輪明月，街道上出現統一整齊的腳步聲時，小院的異能者不約而同走出房間，望著小院大門，眼睛滿是無措。

　　白允陽望著漆黑的夜幕，吩咐大家：“我們上城牆看看。”

　　傅隊長把他們的住處安排在花海附近，正好便宜了他們。

　　孟儡和熊宇對視一眼，帶著各自的手下悄悄走出小院。白允陽看了他們一眼，腳下一點躍出小院，輕盈地來到城牆之上，淡漠地注視著聚集到花海中的居民。

　　沒過多久，孟儡和熊宇也帶著人上來了，偌大的城牆居然沒有一個異能者防守，他們如入無人之境，暢通無阻地來到白允陽身邊。

　　“這是……”孟儡一干異能者瞪大眼睛，驚恐不已。

　　銀色的光輝灑在大地之上，配合著散發著瑩瑩光輝的白色花海，整個場景都顯得如夢似幻，仿佛進入一個精靈國度。

　　但令人驚恐的是，花海之中整齊地站立著成千上萬雙目緊閉的人類，他們仿佛是虔誠的信徒面對心目中的神明，任由花的根莖將他們層層纏繞。

　　“這裡有多少人？”

　　熊宇只能大概估計一下：“十萬左右。”

　　孟儡也覺得奇怪：“不是說全城的人都夢遊嗎？剩下的人在哪？”

　　白允陽指指下面的花海，意思不言而喻：“我們來晚了。”

　　劉在用了十天時間才到雲城，加上他們趕過來的時間，太遲了。

　　“小瑞！”跟在後面趕過來的何哲明先是目瞪口呆，隨即望著底下的某人驚喜大喊。

　　白允陽攔住要跳下去的何哲明，眯眼：“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已經死了！”

　　何哲明惡狠狠地瞪著白允陽：“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