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們是來撿漏的？”

　　毛絨絨的身體靈活躍至車頂，一雙湛藍色的豎瞳仍帶著幾分冰涼。

　　白允陽長長的尾巴在玻璃上掃來掃去，他故意放鬆身體，滿意地聽到汽車發出不堪重負嘎吱嘎吱變形的聲音。

　　為首的異能者看看自己被壓變形的車，冷靜地後退一步，他對白允陽點點頭，儘量放低姿態顯得自己無害：

　　“白先生，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奉命過來看看L市的情況。”

　　昨晚的火焰染紅了半邊天，連遠在東部基地的他們都能看見，今天天一亮，上面下達命令讓崔正陽帶領小隊過來看看。

　　崔正陽下意識地隱瞞了上級對他下達的佔據深谷的命令。

　　但是，他不說，不代表白允陽不知道。

　　望著崔正陽身後眼神遊移不動的異能者，白允陽齜牙，鋒利的牙齒讓眾人噤若寒蟬，他在眾人戰戰兢兢地注視下，開始在車頂磨爪子。

　　爪子摩攃金屬的聲音鑽入耳膜，尖銳刺耳的聲音讓眾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過來看看L市的情況？上次不是來過一次嗎？說那片花海沒有問題，鋪在城市週邊挺好看的，這可是東部基地的原話。”白允陽慢吞吞地說道。

　　崔正陽勉強笑笑：“東部基地非常擔心昨晚的火焰蔓延，所以命令我們過來看看。請問白先生，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允陽苦惱地甩甩尾巴，L市的真實情況只有他們一行人知道，如果這些人去了L市，見到被夷為平地的城市，還有裡面不翼而飛的居民，會不會誤以為他做了什麼。

　　“L市的居民被那片花海吃掉了，我接受委託，一把火燒了那裡。”白允陽提前給他們打個預防針，失策了，昨晚應該留下幾個人證明不關他的事。

　　崔正陽沉默片刻，懷疑自己聽錯了：“八十萬的居民……吃掉了！”

　　他呆呆地重複，其餘隊員也是一副幻聽的表情。

　　白允陽肯解釋一句，不代表他的耐心好，見崔正陽一臉恍惚不信的樣子，白允陽揮揮爪子，將身下的玻璃拍碎：

　　“不信自己去看，我燒了那片花海，現在只剩一地灰燼，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掘地三尺找找看。”

　　當然，估計什麼也找不到，那片詭異的花海，還有成千上萬的行屍走肉，都被天火燒得一乾二淨。

　　崔正陽遲疑地看看白允陽，再看看他霸佔的變形車，欲言又止。

　　那麼，能把車還給他嗎？

　　白允陽瞅瞅被自己壓成餅，又被當成貓抓板的汽車，理直氣壯地繼續霸佔：“反正這車也不能開了，你坐其他人的車去吧。”

　　崔正陽見狀，只能苦笑著去其他人的車中。

　　白允陽趴在車上眯著眼，看著車隊緩緩從自己身邊走過。

　　他不相信這些人只是過來看看，L市的大火早上就已熄滅，火勢不會蔓延。

　　這些人，查看情況是假，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是旁邊的深谷。

　　如今靈石的事情已經被捅了出來，白允陽不相信那些基地的管理者不心動。

　　正如白允陽猜測的那樣，崔正陽坐在副隊長的車內，不知該如何是好。

　　“隊長，你在想什麼，額頭都能夾死蚊子了。”前面的情報員回頭笑嘻嘻地問。

　　崔正陽睜開眼睛：“我們查清楚L市的情況後，上面命令我們佔據深谷，白允陽在那裡守著，你認為我們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副隊長楊鵬運默默打開車中內線，讓大家一起討論。

　　情報員周玉宇一秒變臉，他哭喪著一張臉，生無可戀：“只是路過還好，我們還有機會。如果他是沖著那個深谷來的，我們連一塊石頭都撈不到。”

　　大概在二十天前，東部基地開始流傳一個消息。

　　深谷中掩埋著一種石頭，這種石頭外表平平無奇，但只要喝了用它泡過的水，枯竭的精神力、停滯不前的異能都能解決，不僅如此，還能強身健體。

　　東部基地在第一時間去他們附近的深谷中找了許多石頭，一一實驗，最終證明這個消息的確是真的！

　　在一年前，地震沒多久，東部基地就試圖命令L市放棄這個小深谷，被拒絕後東部基地沒有再談，免得給人留下仗勢欺人的印象。

　　如今證實了深谷中有這種神奇的石頭，東部基地舊事重提，打算使用強硬手段佔領L市的深谷。

　　L市曾經去東部基地求救過，前來查看情況的異能者沒有回去，東部基地以為L市策反了他們，正要發難，昨晚卻看見紅透半邊天的異象。

　　崔正陽收到的任務，就是查看L市的情況，如果L市解決了花海，崔正陽要以L市扣押東部基地的異能者為藉口發難，讓L市讓出深谷。

　　如果L市的花海仍在，就以剷除花海為條件，作為交換，L市必須讓出深谷。

　　只是崔正陽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到L市，就面臨著一個大麻煩。

　　“隊長，這種任務以後我們別接了，不管花海有沒有解決，我總覺得我們挺缺德的，趁火打劫不好。”

　　內線中傳來某人悶悶地說話聲。

　　崔正陽打開車窗，臉上的紅色不知是熱的還是在羞愧。他當然知道這種事情缺德，但是，面對東部基地開出的豐厚報酬，崔正陽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

　　“冬子，隊長也是因為我們才願意接下這個任務。”

　　內線中一片沉寂，崔正陽洩氣般地躺在後座上：“加快速遞，我們去看看L市的情況。”

　　“隊長，白允陽說的，L市的居民被花海吃掉了，你覺得是真是假？”情報員周玉宇好奇地問道。

　　花會吃人？難道是狂暴植物？

　　開車的副隊長也悄悄支起耳朵。

　　崔正陽沒來得及說話，內線中就傳來一聲嗤笑。

　　“肯定是假的，他是為了把我們嚇唬走才會這樣說，末世兩年，我從來沒有聽過花吃人的消息。”

　　內線中說話的人，刻意加重‘吃人’二字。

　　情報員周玉宇目光炯炯：“那你怎麼解釋昨晚晚上的大火？”

　　昨晚的大火連遠在東部基地的他們都能看見，漆黑的夜幕被不詳的紅色佔據大半，眾人自然能想像L市的大火有多麼恐怖。

　　“火當然是燒那些花！就算那種花真的吃人，L市八十多萬居民呢，真吃光了也不怕撐死！”

　　“無稽之談，花不會吃人！”

　　“白允陽既然去了深谷，就表明L市的情況已經解決了，我們胡思亂想也沒用，加快速度去L市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崔正陽打斷眾人劍拔弩張地爭辯，示意開車的副隊長加快速度。

　　內線中重新沉寂下來，開車的駕駛員腳下一踩油門，默默加快了速度。

　　崔正陽躺在後座上，富有節奏的搖晃讓他昏昏欲睡，他閉眼小憩，意識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副隊長突然踩了刹車，崔正陽一時不察，砰地一聲栽倒座位底下。

　　崔正陽揉著刺痛的額頭，不滿的問：“怎麼回事？”

　　副隊長沒有說話，連性子活潑的情報小能手周玉宇也是，崔正陽正要伸頭看看他們遇到了什麼，後方刹車不及的隊員就撞了上來。

　　“副隊長你突然刹車幹什麼！”後面的隊員扯著嗓子大吼。

　　副隊長楊鵬運呆滯地舉起手，指指前方，顫聲說道：“L市……不見了。”

　　“不見了？你在開什麼玩笑……”崔正陽的聲音戛然而止，瞪大的眼睛裡慢慢爬上極大的恐懼。

　　不明所以的隊員打開車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望無際的黑色，黑色的灰燼在晨風中肆意飛舞，仿佛是一場黑色的六月飛雪，讓人感到無盡的壓抑和沉重。

　　L市面積不大，只是一個小型基地，倖存者只有八十多萬，可以說是個小鎮也不為過。

　　因為距離很近，崔正陽不止一次帶著隊員過來接任務，L市的情況他也耳熟能詳。

　　但此時，年久失修的城牆、懶懶散散的巡邏隊、人來人往的街道、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不翼而飛，只有滿地的黑色和空中飛舞的灰燼，告訴所有人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白允陽……把整個L市都燒光了！”周玉宇喃喃，往日靈動的眼睛此時只餘一片呆滯。

　　楊鵬運握緊方向盤，顫聲道：“他說花海會吃人，他說整個L市的人都被吃掉了！”

　　崔正陽手忙腳亂的打開車門，踉蹌下車：“就算居民被吃光了，建築物呢，建築物怎麼不見了？”

　　異能者慢慢聚集過來，迷茫地望著眼前一片黑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L市，去哪了？

　　崔正陽狠狠給自己一巴掌，臉頰上的刺痛令他回神，他緊緊握住雙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一隊，你們開著車圍繞這裡跑一圈，試試能不能發現什麼，二隊，估算花海的位置，我們去挖！”

　　L市的居民真的被花海吃了就算了，但，如果是白允陽為了佔據深谷，把所有居民都殺了，他就是死也要把這件事情捅出去！

　　聽到命令的異能者勉強回神，他們對崔正陽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細心檢查。

　　他們在末世中為了活命，曾經坑過別人，也曾用實力壓過他人，但崔正陽跟他們說過，有些底線絕對不能退。

　　異能者分成兩隊，一隊開車檢查周圍情況，一隊劉在崔正陽身邊，慢慢推敲花海的位置。

　　十分鐘後，隊裡的情報小能手周玉宇大喊：“我找到花海的位置了！”

　　崔正陽連忙看過來，周玉宇指指北方：“從這裡開始，距離八千米左右，就是L市的城門，他們平常只會開南城門，就是那裡。”

　　崔正陽點點頭：“據消息稱，L市的花海是長方形，大家順著周玉宇指的範圍，一寸一寸地檢查，一定會有其他發現！”

　　說完後，崔正陽率先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把鏟子，其他人見狀，紛紛去找能用的東西。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挖出個結果來！

　　白允陽昨晚的攻擊範圍太大，趨吉避凶是本能，所以L市附近已經沒有什麼威脅，崔正陽吩咐大家分散開來，選定一個地方開始挖。

　　周玉宇彎下腰趴在仔細檢查，一雙手按在地上，哪怕被灰燼染成黑色也不在意，他掏出口袋裡一時好玩帶過來的放大鏡，將最上層的灰燼撥開，露出底下形狀完整的灰燼。

　　放大鏡顯示，這些形狀完好的灰燼上依稀能看見一些紋路，這些紋路周玉宇很熟悉，是葉子的脈絡！

　　再往下扒一點，灰白色粉末吸引了周玉宇的注意力，白允陽說，花海吃了L市的居民，那這些……

　　“隊長，你快過來看！”周玉宇大喊。

　　等到崔正陽過來，周玉宇指著灰白色的粉末說道：“這是……”

　　“這是村民的骨灰。”崔正陽打斷他說的話。

　　“隊長怎麼知道的？”

　　崔正陽露出一個苦笑：“我也挖到了。”

　　“我也是。”

　　“這裡也有！”

　　“灰燼下面好多骨灰！”

　　崔正陽深吸一口氣：“所有人注意，按照周玉宇圈定的範圍，把這裡走一遍，檢查灰燼下面是不是全部都是骨灰，速度快！”

　　聽到命令的異能者對視一眼，已經明白此次的事情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他們不再一寸一寸的檢查，而是站起來，用鏟子隨意一扒，確定灰燼下面有灰白色的粉末，也不留戀，轉身就去了其他地方。

　　半個小時後，崔正陽帶來的異能者粗略把花海檢查了一遍，回來報告。

　　此時他們的臉色非常難看，不像一開始那樣篤定白允陽是殺人兇手。

　　“隊長，我檢查的地方，下面全部都是……”

　　“還有我，我沒仔細看，只是扒開看一眼，看見灰白色就離開。”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全部都有那種東西。”

　　“有些地方灰燼上面也有，不過很少，大部分都在灰燼下面。”

　　見崔正陽在思考事情，眾人不敢打擾，說出自己的發現就蹲在一邊。

　　儘管眾人在末世中見識不少，斬殺的喪屍也不在少數，但他們只要一想到，此時他們站的地方全部是骨灰，配合著漫天飛舞的黑色暴雪，眾人總覺得自己背後涼颼颼的，仿佛有人趴在他們耳邊吹氣，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跑去檢查L市建築物的另一隊異能者也回來了。

　　“有什麼發現？”崔正陽從思考中脫身。

　　這一隊異能者連忙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L市範圍內沒有一個完好的建築物。”

　　“從地面的大坑來看，昨晚似乎有什麼隕石之類的東西從天而降，把整個L市都炸成廢墟。”

　　“我特意檢查過，整個L市沒有一具屍體！”

　　“對，沒有血液，沒有屍體，只有木頭、瓦礫、碎石、碎磚之類的建築殘骸。”

　　沒有屍體？

　　崔正陽眼睛閃了閃，猛地抬頭：“確定一具屍體都沒有？”

　　眾人肯定地點點頭：“確定，我們發現這一情況後特意檢查了一遍。”

　　崔正陽扭頭問旁邊的情報員周玉宇：“你的腦筋最靈活，你說說，昨晚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直在寫寫畫畫的周玉宇抬起頭，表情嚴肅：“真的要我說？”

　　崔正陽疲憊地點點頭。

　　“那我就說了。”周玉宇咳嗽一聲，將自己記錄在本子上的線索慢慢串起來，還原出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真相。

　　“一個月前，L市來東部基地求救，說是花海控制了居民，讓他們每天晚上都來夢遊，花海同、時、控、制了基地內八十萬居民！”周玉宇特意加重了語氣。

　　“經過我們檢查，可以發現，這些灰燼就是那片花海，而灰燼下面灰白色的粉末，是骨灰。”

　　“結合他們說的話，整個基地除了廢墟，沒有一具屍體，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測，真的是這些花吃了居民，因為骨灰在花的根須處。”

　　“聽說，因為花海的原因，L市荒涼不少，白天也見不到幾個人，他們都說這些人是在家中補眠，真的是這樣嗎？”

　　“一次吃不完，可不可以分成幾次？”

　　周玉宇說完之後，附近陷入可怕的死寂，哪怕理智拼命叫囂著不可能，但他們的想法已經悄悄傾向于周玉宇的猜測。

　　“想這麼多幹什麼，白允陽就在深谷，我們去問問，上面還下達了收回深谷的命令，我們也要想辦法解決。”副隊長楊鵬運抽了一口煙說道。

　　“可是，萬一我們激怒了他怎麼辦？”隊員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崔正陽咬牙：“一隊，你們先回東部基地，把這裡的情況原原本本報上去，二隊，你們跟我一起去找白允陽問個清楚。”

　　見一隊成員面露猶豫，崔正陽低吼：“這是命令！”

　　白允陽知道崔正陽會找過來，但他沒想到這些人會回來的這麼快。

　　“看清楚了？”趴在車頂上根本沒有挪動的大貓懶洋洋地打個滾，詢問站在他面前當木頭樁子的男人。

　　白允陽看看明顯少了一半的異能者，並不戳破他們的戒備。

　　“白先生，L市到底是怎麼回事？”崔正陽嗓音非常沙啞，一夜之間整個基地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真的很難說服自己，是那片花海惹的禍。

　　白允陽眯眼望著近百個沉默不語的異能者，甩甩尾巴從車頂跳下來：

　　“我一直在等著你們，跟我來。我的話你們不相信，碰巧我救了一隊K市的異能者，他過來找失蹤的哥哥，你們可以問問他具體情況。”

　　如果孟儡熊宇等人在這裡，見到白允陽這麼好說話的模樣一定會縮起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昨晚還是一副暴跳如雷誰搭話誰死的暴躁樣，轉眼變成和風細雨的說話模式一定有問題。

　　可惜崔正陽不知道，急於尋找答案的異能者沉默著點點頭，跟在白允陽後面，而其他人，怕隊長吃虧，也急忙跟了上來。

　　到了深谷邊緣，一直牢記此行任務的異能者不由得露出些許異樣。

　　“你們對深谷感興趣？”白允陽明知故問。

　　周玉宇乾笑著轉移話題：“白先生，那些人在哪？”

　　白允陽指指下面：“全部下去挖石頭了。”

　　眾人定眼一瞧，果然發現了深谷中和L市如出一轍的灰燼。

　　這些……應該是深谷中植物燃燒的灰燼。

　　崔正陽舒展身體，打算下去：“我去問問情況，你們留在這裡。”

　　副隊長楊鵬運連忙提醒崔正陽不要忘記正事：“隊長，我們跟你一起下去，回去也好交代。”

　　白允陽已經派人下去挖石頭了，他們必須下去看看情況如何，有沒有挖完，回去也好交差。

　　白允陽站在一邊，笑眯眯地望著他們，也不反對所有人都下去。

　　“對了，下去之後先別忙著上來，我雇傭你們幫我挖石頭。”

　　啥？

　　已經放下繩索準備攀爬的異能者傻眼了。

　　“雇傭我們挖石頭……”有人喃喃重複。

　　白允陽點點頭，毛絨絨的爪子在旁邊的石頭上隨意一拍，半人高的岩石立即碎成了粉末：

　　“對，孟儡他們已經下去一天一夜了，我等的有些不耐煩，麻煩你們幫幫忙，有意見嗎？”

　　眾人扭頭，看看白允陽身邊的岩石粉末，再看看他臉上如沐春風的微笑，反駁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真的有意見的話，恐怕會被拍成渣渣。

　　“到時候我送你們二十塊石頭當謝禮怎麼樣？”白允陽退一步。

　　崔正陽思考片刻，還是答應了：“成交。”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不答應這人也會想辦法讓他們答應，不如乖一點爭取最大的利益。

　　“隊長，東部基地那邊……”

　　“走一步看一步吧。”崔正陽歎息。

　　白允陽笑眯眯加了一句：“對了，沒有挖完之前，如果有人敢上來的話，我就把人拍下去哦。”

　　他挺喜歡打地鼠遊戲的。

　　聽到這話的異能者眼皮一跳，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眾人順著繩索爬下去，最後一批的異能者中，正在攀爬的周玉宇一時不察，懷裡的情報本子掉了下去。

　　他慘叫：“我的筆記本！”

　　“回去再換一個。”崔正陽安慰。

　　周玉宇還在哀哀叫喚：“你懂什麼，那裡包含著我的心血，東部基地大大小小我認為有價值的情報都在上面，而且這個本子是最近兩個月剛換……”

　　慘叫戛然而止。

　　崔正陽抬頭，被周玉宇慘白的臉色嚇地一愣：“你怎麼了？”

　　周玉宇嘴唇哆嗦著，一雙眼睛裡慢慢爬上可怖的血絲：

　　“我聽人說，基地偷偷挖了一株花回去，養起來打算等顧知博士回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