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最終陸何還是沒有開張成功。

　　被壓在牆上的高個青年臉紅得像醉酒，雙手把住陸何的肩，把他推開，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酒吧，可以說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沈自恩笑得酒都要噴出來了，捶著吧檯桌子說道：「你還讓我含蓄點，你看，你把人都嚇跑了。」

　　陸何訕訕地坐回到高腳凳上，給自己掛不住的面子找補，嘟噥道：「可算了吧，那小子看著就像是個處，跟處男做太累了，就知道往裡杵……」

　　沈自恩笑得花枝亂顫。

　　到最後，陸何也不過是在吧檯邊喝了幾杯酒就打道回府了。

　　他家不算大，但他算是個享樂主義，把家裡佈置得舒舒服服的，不大的浴室硬是擠下了一個浴缸。他往浴缸裡放滿了熱水，倒了點精油，脫光了往裡泡，連日來的加班實在把他累壞了，在熱氣的蒸騰下有點昏昏欲睡。

　　陸何伸手把手機拿過來，趴在浴缸沿上。

　　某同志交友軟件的圖標上有個顯眼的小紅點。

　　他之前有了男朋友之後就把軟件給卸載了，前段時間分手了才又裝回來，裝回來之後因為加班忙，都沒怎麼打開過，沒怎麼留意到新消息。

　　閒著也是閒著，他把軟件點開，有新好友申請添加的提示。

　　軟件是根據實際距離推送新好友的，看著這申請發起的時間，大概是在酒吧那會兒，就不知道是哪個這麼慫，在酒吧又不敢上來搭訕，只敢暗戳戳地加好友。

　　頭像是張露出腹肌的半身照，沒看到臉，只看到撩到胸膛的白T恤，運動褲鬆垮垮地掛在胯骨上，除了碼得整整齊齊的腹肌還有露出來的一點點內褲邊，看上去讓陸何很有食慾，就是不知道照片是本人還是隨便找的。

　　他把自己往熱水裡縮了縮，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通過。

　　那邊幾乎是立馬發過來一條消息，就像是守在手機旁邊就等著陸何通過好友一樣。

　　「你好。」

　　陸何剛想回過去一個「你好」，那邊卻撤回了，沒一會兒又發過來一條。

　　「嗨。」

　　陸何滿腦袋的問號，回了一句：「你好。」

　　那邊卻沉默了，老久都沒回。

　　陸何隨手點開那個人的個人空間，裡面相冊是空白的，什麼都沒發，基本資料什麼的都沒怎麼填，只填了年齡，29歲。陸何今年27，這個年齡倒也可以接受。

　　「在做什麼。」

　　真是標準的社交軟件搭訕開頭，又標準又無聊，陸何把手機放在浴缸邊專門放手機的架子上，只伸出一根食指，懶洋洋地打字。

　　「在泡澡啊……」

　　又是好一會兒沒回復，陸何都要在熱騰騰的水裡泡睡著了，那邊才回過來。

　　「脫光了泡？」

　　陸何心裡翻了個白眼，難不成穿著衣服泡？很明顯就是想撩騷，但又沒找準點。陸何開始感覺到乏味起來，打了個哈欠，沒接招，只回了兩個字：「是啊。」

　　他原本以為那邊要尷尬地沉默了，沒想到不知道是哪個閥門開了，很快就回了信息。

　　「想跟你一起泡。」

　　陸何根本沒被撩到，看在腹肌的份上沒立馬結束對話，問他能不能發個照片過來。

　　「手機裡沒有照片。」

　　什麼老土借口。

　　陸何故意發了語音過去，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沙啞又慵懶，尾音像帶鉤子，像是無所謂又像是撒嬌，背景音是浴缸裡的水聲，他說：「拍一張啊，給我看一下嘛……」

　　等了老半天才收到一張照片。

　　燈光不是很亮，照片裡的人穿著白色T恤，頭上帶著棒球帽，帽沿的陰影把臉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個線條利落的下巴，看上去體格不錯，而且有種很眼熟的感覺。這樣看來，頭像應該是本人。但這年頭的網騙也太多了，見光死的一抓一大把。

　　陸何懶得打字了，又是發的語音，故意說道：「這是你嗎，跟頭像不太像啊。」

　　「是我啊，如假包換。」

　　陸何瞇了瞇眼，說道：「真的不像哦，你按照我說的拍一張。」

　　對面真的按照陸何說的那樣又拍了一張，發了過來，雖然用的時間有點長，陸何已經從水裡出來，披了浴袍打算睡了。

　　還是一樣的白T恤，衣擺撩到胸口，露出下半邊胸肌，因為微微弓著腰，腹肌更是明顯，黑色運動褲往下拉，卡在大腿上，白色的三角內褲裡鼓起一大包，像是勃起了。

　　陸何睡意全消。

　　「你怎麼硬了。」陸何問道。

　　那邊還是沒發語音，打字回道：「聽你說話硬的。」

　　T大男生宿舍樓，某個上鋪，遮光的床簾拉得嚴嚴實實。

　　秦靳躺在床上大喘氣，剛發洩過的下半身垂軟著，射出來的東西包在紙巾裡，音效良好的耳機裡還在播著陸何發過來的幾條語音，懶懶的，又膩膩的。

　　他擦了擦，把紙巾團在手裡，翻過身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耳朵紅得像剛從鍋裡撈出來。

　　他鼓起勇氣看了一下聊天界面，上面留著一條陸何發的。

　　「看著挺大。」

　　他嚇到了似的又把手機屏幕朝下蓋在床上，老半天才又翻過來，不知道怎麼回復，打了又刪，剛才撩騷的那幾句話已經窮盡他從小黃書小黃片裡學來的知識了。

　　他把床簾拉開，看了看還在打遊戲的室友。

　　「兄弟。」

　　「咋了。」

　　「就是，我有個朋友，他喜歡上了一個……」

　　三個室友齊刷刷地把鼠標一扔，轉過來，眼裡閃著八卦的光，問道:「你喜歡上誰了？」

　　秦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