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雖然雨還下著，但已經不大了，但秦靳還是賴著在陸何家不肯走。

　　「你今天有安排嗎。」秦靳問道。

　　「安排倒是沒有……」

　　秦靳連忙打斷他，說道：「我可以留下來陪你。」

　　一起床就來了場酣暢淋漓的性愛，陸何從腳趾尖到頭髮絲都是懶洋洋的，洗了個熱水澡把自己洗得渾身發燙髮紅，趴在沙發上邊玩手機邊慢悠悠地回復道：「不用你陪，我這兒沒什麼好玩的，老年人的無聊週末而已……」

　　秦靳光著上半身用陸何借給自己的毛巾擦自己的濕法，他的頭髮長了一些，一段時間沒去剪，已經不是短到能看到頭皮的寸頭了，但還是毫無造型可言，被毛巾呼嚕得亂七八糟，像炸開的狗毛。

　　他的聲音悶在毛巾裡還是活力充沛：「不無聊啊，你做你的事情，我看你就行。」

　　陸何懶得說他了，在沙發上趴著抻了抻腰.

　　秦靳邊擦乾淨頭髮邊小聲嘟噥道：「要剪頭髮了……」

　　陸何摟著抱枕，百無聊賴地刷微博，隨口說道：「剪短嗎。」

　　「嗯，就像之前那樣，方便，也不熱。」

　　陸何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他第一次見秦靳的時候，他那土傻到了極致的短圓寸，忙說道：「別剪太短了。」

　　秦靳問道：「那剪成什麼樣的？」

　　陸何突然來了勁，從沙發上坐起來，把秦靳頭上罩著的毛巾拿開，看著他濡濕的亂髮，仔細打量了一下。秦靳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撥弄了一下頭髮，說道：「怎麼了……」

　　秦靳的底子不差，就是帶著些涉世未深的傻氣。

　　「你要把額頭露出來，」陸何伸手把他垂下來的額發抄上去，摸了摸他的鬢角，「鬢角兩邊要剃一下，顯得輪廓好看……」

　　秦靳微微歪了歪頭，蹭到了陸何的手心上。陸何修長白皙的手指插到他濡濕的黑髮間，認真地說道：「然後後面要打薄一點，平時一點點發膠抓一抓就可以了。」

　　「好複雜的樣子。」

　　「不複雜，」陸何收回手，「我給你一張差不多的圖片，你跟髮型師說，按差不多的剪就行了。」

　　陸何從手機裡翻了翻，給秦靳發了張照片。

　　秦靳看了看，緊張地說道：「這是誰啊。」

　　「網上找的。」

　　秦靳這才放鬆下來，說道：「你不是喜歡看電影嗎，咱們看電影吧。」

　　陸何是喜歡看電影，他臥室裡還有一面什麼都沒掛的白牆，專門用來投影電影，他還存了不少電影碟片，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口味選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秦靳不會喜歡看。他雖然覺得把秦靳留在家裡挺舒服的，但他不想強行讓秦靳附和他的口味。

　　他長歎一口氣，說道：「你不是要準備比賽嗎。」

　　秦靳說道：「過了這個週末就要準備比賽的展示和發言了，就剩今天有空了。」

　　陸何最後還是答應了看電影這個請求，他領著秦靳回了臥室，把燈全部關掉，遮光窗簾一拉，投影架起來，連上小音箱，臥室就變成了家庭影院，他翻出一堆碟片，問道：「你來看看，你想看什麼。」

　　秦靳仔細地看了看，最後說道：「我想看你最喜歡看的。」

　　「確定？」

　　「確定啊。」

　　陸何熟練地翻出他最喜歡的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

　　「會很無聊的，你會睡著的。」

　　秦靳有些忐忑地說道：「我會努力認真看的。」

　　兩個人窩在床上，背後墊了好幾個靠枕，空調調到舒適的溫度，雨聲舒緩，電影節奏緩慢，主角不停地講話，聲音絮絮叨叨，陸何一開始還看到秦靳在認真地看著，後來，頭就一點一點的了，等到電影過了大半的時候，他靠在陸何身上，睡著了。

　　這部電影陸何看了千百遍了，連台詞都基本會背了。

　　他側過頭看秦靳的睡臉。

　　學生時代就是這樣，不想睡的時候彷彿人根本就不需要睡眠，可以徹夜狂歡，想睡的時候可以睡得比冬眠的熊還要多。

　　秦靳睡得很安穩，睡著睡著還往陸何的肩窩裡蹭了蹭，發出舒服的夢囈。

　　等到電影結束的時候，秦靳才猛然驚醒。

　　陸何說道：「我就說很無聊吧。」

　　秦靳：「不無聊啊，我很喜歡，但是就是節奏太慢了，很少看這一類的電影，睡著了。」

　　陸何起身去關投影，隨口道：「喜歡？喜歡什麼，你都睡著了……」

　　秦靳忙從被窩裡鑽出來，爬到床尾處，看著陸何收拾東西，說道：「喜歡裡面的台詞。」

　　陸何以為他因為怕自己生氣才強行說的，故意問：「喜歡哪一句？」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我相信…….後面是什麼來著？」

　　陸何沒料到他是真的記得，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我相信他既不會是你也不會是我，而會在我們相隔的這方寸之間。如果世上真的有什麼奇跡，那一定是與人相知、甘苦與共。」

　　「為什麼喜歡這句？」

　　「因為聽到這句的時候很想親你，」秦靳懊惱地說，「但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