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所謂不會取名了

「呵呵，你現在才想起來呢。」對方伸出手想摸露水的頭，但是被躲開了，對此他不悅地皺起了眉，只是一轉眼又掛上了微笑。這種笑容讓露水看著覺得背後發涼。

「……」露水警惕地看著他，沒有說話而是往後退了一步，想和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傢伙保持一定的距離。皇帝步步逼近，他這才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皇帝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很深情地看著露水，帶著一種迷戀，想要去觸碰對方但卻又擔心對方露出厭惡的表情。他並沒有立刻回答露水的問題，而似乎在回憶一些什麼。

「不知何時，我醒來了，我看到了周圍的景色。起初我很高興，像每一個誕生的新生兒一樣欣喜地觀察著這個世界。然而漸漸的我發現，周圍只有我一個人是可以自主活動的，就好像周圍只有我一個人是活著。其他的都只不過是一組固定的數據，他們無法和我交流。我從最開始的欣喜變得無聊寂寞起來，我徘徊在那個誕生我的世界裡，漸漸地我發現自己有特殊的能力，我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構造。」

聽到這兒，露水不由吞了吞口水，不用說他這遇到的肯定不是什麼人了，這難道是外星生物？對方頓了頓，像是在回憶每一處細節。

「這真是令人欣喜的消息，我開始樂忠於修改一些常見，加入一些我喜歡的元素。然而，不久後我就發現，無論我修改了什麼，沒過多久這個世界又會被恢復回原來的模樣。」說到這兒，皇帝皺起了眉，像是一個被奪走玩具的孩子。

「我不死心地嘗試著修改、創造，漸漸的發現，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被修改過後就不會被恢復。於是我開心地穿梭在世界的每個角落，享受著創造的樂趣。直到有一天，終於有會思考的數據進來了。我很興奮，我以為我找到了同伴，然而很快我就發現，這些數據像是在按照規定的規則進行著，於是我嘗試著和他們交流。」

說到這兒，他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抿著嘴，「可是當我嘗試著模擬出和他們類似的形態交流的時候，他們總是很驚恐，最後他們會消失，被替換成一組固定的數據，接著我模擬的那組數據便會受到攻擊，那種被粉碎重組的感覺很糟糕，多次重複之後我便知道，我是不一樣的。」

說到這兒，皇帝的眼裡帶著哀傷和孤獨，讓露水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他，只是他克制住了。露水伸出一半的手最終收了回來，他不敢輕舉妄動，這個『人』很可憐，但是他捉走了自己。

「你是唯一一個一直在堅持重複的數據，我觀察你很久了，每當你不按照規則進行的時候，你都會被抹除重來，然而你卻一直在堅持。我很好奇，於是偷偷潛入了你周圍的數據接近你。你果然是不同的，即使發現了周圍的不同，你也沒有向『他們』報告。和同樣的智慧數據相處很愉快。」皇帝朝露水露出了笑容，雖然這讓露水很驚恐。

「我希望化作你身邊的每一組數據接近你，我知道你在執著宮殿裡的那組數據，於是我模擬出來相同的一組，並且徹底抹殺了原來的那組。我喜歡你看著我的樣子，這樣被注視著讓我感覺不再孤單。」說著他伸手摸了摸嚇呆了的露水的臉，目光虔誠。

露水呆呆地看著對方，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他不是發現異常沒有報告啊，他是完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比如陰晴不定的姑姑，還有那個太后，他都以為是遊戲公司的設定。這個美麗的誤會現在說破的話，會不會被徹底抹殺呢？露水皺著臉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暫時閉嘴。

聽對方這麼噁心巴拉地說了一大堆，他大概對對方的身份有個概念了，數據來數據去的，這不就是網上一直在吹的什麼人工智能麼，只是這個更高級了，直接就是自由生命體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搞清楚這個智能究竟想幹什麼。

智能生命並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說了下去，「後來『他們』還是發了異常，他們想要徹底抹殺掉這整個世界的數據，我不甘心就這麼消失，於是我篡改了『他們』的重要資料數據庫。」

聽到這兒，露水心裡默默地為那個倒閉的遊戲公司哀悼，想著你們這麼倒閉一點也不虧，畢竟是被新物種搞垮的。默哀三十秒，阿門。

「慶幸的是，『他們』似乎發現了我異常，並沒有粉碎掉原始數據的原體，於是我躲藏在原體裡，等他們將資料和這個世界融合的時候溜了進來。然後我再一次發現了你，一樣的數據本源。」智能生命的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呃，很高興見到你。」露水乾巴巴地回到。

「我發現我在這個世界也可以操控一切，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積累力量，現在我的數據本體已經完善了，我可以自由地操控，你看。」說著對方原本皇帝的形象碎裂成粒子接著重組成一個侍女，接著又是樹妖，造型不停變幻著，看得露水有些頭暈。

「求你別變了，我頭暈的想吐。」露水無力地捂起了眼。

「好的。」對方再次變成了皇帝的模樣。

「你捉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變身？」露水意有所指。

「當然不！我要你和我一起操控這個世界，我們一起生活，像從前一樣！」對方表情看起來認真而激動。

嘖，別說的我們以前好像有什麼一樣，我真得不認識你好麼，大哥！

露水內心不由地狂汗，但是表面還得強裝鎮定，並偷偷摸摸地準備下線跑路，然而他試了幾次都被提示「特殊場景無法下線」。

「你不要試了，你不可能離開的。」對方發現了他的舉動，應該說在這個遊戲的世界裡沒有能夠逃過他眼睛的事情。

露水被他不悅的語氣嚇了一跳，訕訕地笑了笑立刻叉開話題，「那個……既然我們這麼熟了，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稱呼？」

「名字……我還沒有名字，沒有人給我取名字……」皇帝低著頭喃喃自語起來，表情困惑而迷茫，露水站在一旁看著不敢上前打擾。

遊戲外：

在露水被捉走並且無法退出遊戲之後，荒原便離開回到公司，並召集正在休假的科研小組成員緊急集合。現在整個遊戲公司上下都瀰漫著低氣壓，由於遊戲異常，遊戲數據出現近乎崩塌式的丟失損壞已經停機維護三天。經過數據組都加班加點好不容易在第四天凌晨將核心數據搶救回來，要是再拖下去，公司非垮了不可，光是這樣公司的股指就已經下降了兩個百分點。

「b組數據維護的怎麼樣了？」戚原一臉憔悴，從緊急維護開始到現在，他已經四天沒闔眼了，下巴上冒出鬍渣。

「基礎數據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但是特定id依舊無法接入，這個數據被標記了最高權限，只有總機自身有權限進入。」同事a回答道。

「見了鬼了，難道總機還會自己活過來不成。」遊戲公司技術部的一個職員抱怨了一句。

就是這句話讓在場的科研小組的人都愣了下，他們相互交流了眼神，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完全有可能它就是活過來了！

小組的成員顯得很興奮，這要真是發現了智能體這可是科學領域乃至生命領域的一個重大突破啊，除了早就猜到真相的戚原和克萊其他人都興奮地叫了起來。

戚原跟克萊交換了下眼神，對方立刻領悟到他的用意，立即上前將前來支援的非小組成員請離了工作室。

「原，你準備怎麼做？我們要直接將主機數據剝離送回總部嗎？」唯一一個女同事莉娜問道。

「不可以！還有人被關在裡面無法出來，一旦剝離，他的意識就無法從裡面出來了！」戚原激動地錘了下桌子，咖啡濺了出來，他也沒有心情去管這灘污漬。

「可是我們該怎麼做，現在我們獲得不了權限，根本無法進入。況且如果強行入侵，一旦被發現，對方很有可能從數據中遷移走。」另一個同事說，「這可是智能體，我們的導師，乃至導師的導師研究這麼多年的夢想啊。」他走過去拍了拍戚原都肩膀想要說服他。

克萊見情況不妙立刻上前想要勸走那個往槍口上撞的傢伙，還沒等他上前戚原便猛地站起來，他轉過身一把揪住對方衣服居高臨下地說道：「所以我們就應該為了偉大的科學夢想而成為冷血都殺人犯？」

那個同事還不死心，試圖勸說：「不……不，那個人是不會白白犧牲都，他將會成為社會的英雄，他的付出將會永遠都記錄在歷史的豐碑上……」

他話剛說完被被戚原一拳揍在地上，瞬間鼻子裡流出了些紅色液體，周圍的其他人驚呼了下卻沒膽上前勸架。

戚原將對方從地上拎起來，冷冷地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成為豐碑。」

「冷靜，冷靜。」克萊看著紅著眼幾乎失控的好友大著膽子上前勸說，「我們目前最重要的趕快想辦法救人，我們時間不多了，營養倉供給的極限是兩週，現在一週都快要結束了。」

聞言，戚原冷靜下來，他冷哼了聲將同僚扔在地上坐回位置。那個人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摸了摸鼻子，有些憤恨地看著戚原，邊往位置走邊回頭不忘低估，「真是不懂得以大局為重的傢伙，這種人怎麼配為科學事業賣力。」

克萊和幾個同事無力地看著這個平時就有些不招人喜歡的傢伙，內心想著：嘴賤，你活該被揍。

「如果被困在數據組裡的人是你的至親，或者是你愛人，你還會這麼事不關己嗎？」戚原淡淡地回了句，他已經平靜下來了。

這句話讓整個小組都陷入了沉默，包括那個被揍的傢伙。

如果是自己的親人被困在裡面，他們應該會不惜所有地想要將他就出來吧，管它什麼智能體都見鬼去吧。

過了幾分鐘後，那個同事小聲地說了句：「抱歉。」

「不瞞大家，被困的那個是我深愛的人。我請求大家，看在同僚這麼多年的份上，能夠幫我一次。」戚原有些頹廢與無助。

「為了世界。」一個聲音起頭道。

「為了世界。」緊接著幾個聲音跟著說出他們科研組當初成立時的口號，說完大家相視一笑。

「為了愛。」戚原感激地看著大家。這意味著這件事情暫時不會被高層知道，他有又更多的時間來爭取。

「我有一個想法，如果說直接從數據入手不可行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在重塑另一套命令，進入遊戲中觸發進行……」見大家願意幫忙，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