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謂系統危機

戚原一進辦公室就發現了情況不對，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忙得焦頭爛額，到處都散發了緊張的氣氛。每個部門的主管都繃緊了神經，尤其是技術部的，感覺他的地中海更加明顯了。

克萊知道戚原回公司就立馬去門口迎接，看到對方後總算鬆了口氣。

「我的祖宗哎，你總算回來了。我忙得都快要瘋了。」克萊不顧對方的冷臉一把將他拉進了專用辦公室。

「怎麼回事？」戚原掃視了下四周，科研組的同事也都在緊張的忙碌著。

「數據庫今天早上突然出現了未標記數據，一開始以為是運算冗餘，後來越來越多。這些數據的複製力極強，並且找不到源程序。」克萊點開手邊二代智腦。

「中病毒了？」戚原掃著眼前翻過得數據段落道。

「本來我們也以為是主程序受到了病毒的攻擊，但是進行普通的殺毒工作之後完全沒有效果。」克萊頭疼地抓了抓雞窩一樣的頭髮，指著一截數據道，「你看，這裡開始，一直到這裡，這段程序是自動生成的，在五分鐘以前，我剛剛清理過這個小節。」

像是怕對方不相信，克萊立刻點開字符段，近乎粗暴地將一大段字符全部刪除。戚原不滿地看了看他，似乎在譴責對方不負責地隨意刪除行為。

「你別急，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克萊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冒冷汗，他擦了擦額角。

果然沒過多久，被刪掉的字段竟然自己書寫起來，並且非常符合邏輯運算，完全不像是中毒般地不停複製語句。五分鐘後，這一小節數據已經自我完善，甚至比之前的字節還要長。

「……」戚原抿緊了唇一言不發，惡意程序他是有見過，但是還從沒見過中了惡意程序後，數據會自我修復完善的。

「從表面上來看，這種自我修復的情況非常有利，還免去了人工排查。」克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但是這種更改和修復是無差別的，它除了會修改遊戲本身的數據外還會入侵玩家的數據。這種情況如果放任下去，很可能因為它的自動更改而影響遊戲倉對人體腦波的連接……」

「換句話說，就是會有人死在遊戲了，無聲無息……」戚原接了下去，他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一種很荒謬的可能。

「什麼時候發現這種情況的，起初有什麼症狀？」戚原開始調開各個數據庫進行檢查，以及每一組遊戲記錄視頻。

「一開始有玩家報錯，說是在不同的地方遇到同一個NPC。起初並沒有重視，因為有的NPC是會遊走的，之後有玩家報錯說是副本的NPC消失，再後來又有玩家報告被友善NPC突然殺害。」克萊指了指右上角，「你可以看一下報錯後獲取的視頻。」

果然如玩家所說，竟然在不同的地點同時出現了同一個NPC在視頻裡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異常。而副本那裡的NPC比較離譜，一隊玩家刷了三次副本後，在第四次進去後，最後的BOSS居然不見了，而主程序也沒有有關這方面的設定。而關於友善NPC突然進行攻擊有好幾起，並不是同一個NPC所以不存在bug的情況。

戚原隨手點開了隨機抽取的監控，被一張截圖吸引了興趣。他點開那段視頻，視頻裡是兩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其中一人手一抬，一道紫色的雷劈下，另外一個人就消失在了視野了。

「這不是你的號嗎？」克萊湊上前去，有些吃驚地看了看邊上的人。

「不，這不是我。這個時間我沒有切換成NPC模式。並且融合之後，玩家轉換的NPC是沒有招雷的權限的，除了系統以及工作人員以外，沒有人這種技能。」戚原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他在思考著這種猜想的可能信。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上頭要求必須兩小時內解決這個問題。」克萊哀嚎了一聲，「這些不明情況的高層，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兩小時內結束。能在兩天內解決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原始數據情況如何，有受到損傷嗎？」

「在發現這種自動更改的情況後，技術組就立刻將原始數據庫以及機組凍結關閉了，現在啟用的備用副本，但是處理器跟不上，要是一直這麼下去有可能會超負荷運算。」克萊有些發愁，要是普通的數據還能強制剝離進行清理，這個在線遊戲可不能關閉整個機組啊。

「那還是用以前的方法吧，分成五個區，分別斷開，進行鏈式清理。」

「這樣可能能夠在兩小時內完成的！」克萊叫了起來。

戚原的態度很堅定，「這種是最保險的做法，反正現在已經強制下線，玩家數據組那邊也可以關閉凍結。至於時間問題的話，我去打報告。」

「好吧，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安全點總比出人命強。」克萊嘆了口氣人命地開始傳遞小組長的指令分工下去進行清理。

戚原這邊並沒打什麼報告，而是去走廊地角落裡撥通了電話。

「喂，什麼事？」通訊器裡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數據出現異常，我們要延遲時間，兩小時不夠。」戚原開門見山，一點都不跟對方囉嗦。

「小原，公司的事情也是有規矩的。」對方似乎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要申請多久？」

「兩天。」

「太久了，公司也是要營業的，你這樣一來豈不是搞得玩家人心惶惶。」對方似乎並不贊同這麼長時間，但是也沒有強硬的反對。

「怎麼告知外界是你的事情，我只負責數據。」戚原的語氣很冷淡，「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們會盡快解決。」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一下，「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斷，我會通知各個部門的。」

「謝謝。」

「對了，雖然知道你被騙回來很生氣，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回來看看，媽媽她很想你。」男人的語氣很討好。

戚原不為所動，「如果沒事的話我就掛了。」說完切斷了通訊信息。他站在牆角理了理思緒，當他想好以後走回辦公室的路上，聽到了技術組的歡呼聲以及公關組的哀嚎聲。

「太棒了，時間延長到了兩天！」

「醒醒吧，兩天也要不停加班的。」

「蒼天啊，延遲了到兩天，玩家不會瘋了嗎？」

「這次又要被玩家罵的狗血淋頭了，快想想對策啊。」

這些人的歡呼和哀嚎和戚原都沒什麼關係，他甚至沒有稍稍停下看他們一眼，便再次進入了科研組專用辦公室。

「克萊，我準備啟用埃爾法三代。」

「什，什麼！」正在處理數據的克拉驚得差點跳起來，「你要用那個變態的程序？你瘋了嗎，那個都沒經過第三次試驗。」

「我申請了兩天的時間，但是我想不出有第二種方式會比這個更快更有效。」戚原依舊癱著臉，但是眼神很堅定。

「原，你想清楚了。這不是實驗室，這裡容不得半點差池。你的計劃一旦失敗，整個公司都將面臨危險。」克萊的表情嚴肅起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不是你小孩子式的生氣報複方式。」

回應他的是戚原的一個『你當我和你一樣幼稚』的冷眼，「我有一個瘋狂的猜想，克萊。我們不是一直在找智能生命體嗎？」

「你是說……」克萊呆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這個項目進行了幾十年都沒有進展，怎麼可能就突然冒出一個智能生命體了呢？」

「很多物種的出現都是現在的人所不能理解的，或者是強行給予一個理由。你能說宇宙的誕生不是一個突然的瞬間嗎？」

「但是這個……萬一不是怎麼辦？」雖然他也很希望項目有實質性的進展，但是他依舊不相信會是這種可能。

「不會怎麼辦，既然它不停地創造複製，那麼我們就將它複製出來的吞噬改寫好了。」戚原的眼神亮亮的，散發著光彩，而這種光彩在科研組的人看來是惡魔之光。

「好吧好吧，我說服不了你。投票表決吧，如果科研組大多數人支持你用那個變態的程序，我們就啟用這個計劃。」克萊擺擺手表示不再跟他爭論。

最後的投票結果是戚原以微弱的一票獲勝，原因並不是支持他的人有多信任這個方案，而是因為手動封鎖數據進行更改實在是太煩人了。這就好像有人在你原本答對的試卷上，不停地給你擦掉答案改成錯的，在你重新改正之後發現答案又被人擦去更改了，簡直讓人發狂。

戚原改良了一下阿爾法三代的數據設定，先將它植入副本裡進行了小規模測試。阿爾法的原理很簡單，它本身就像一組病毒一樣強勢，它會按照它設定的程序侵噬與它本體不同的數據字符，一旦發現不同的數據段就自動將它擦拭掉，重新按上自帶的字符段。而它本身結構特殊，不會被其他程序改寫，因此非常安全。

測試結果很喜人，阿爾法三代改良版植入沒多久，那一組數據庫就恢復了正常，不再有自動改寫的情況。為此，原本低落的科研組興奮起來，這意味著他們不用以夜繼日地不停加班了。最後他們將整個數據庫分成十一組，每組植入兩個阿爾法程序進行清理巡查。

科研組以抽籤的形式決定留兩個人下來觀察情況，而作為程序的貢獻者戚原顯然不在這個抽籤的隊伍裡，在所有事情忙完之後他便離開了公司。

路上他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了，回去的話他也不能去遊戲上見那隻蠢兔子，為此他微微皺了皺眉。他看著對面的高樓突然想起了什麼。

既然遊戲上見不到，那可以去他家找他，他記得上次蠢兔子還熱情地邀請他去他家坐坐。

想到這兒他離開將飛行器停進車庫，往對面的公寓走去，只不過剛走進公寓門口又折了回來。

書上說第一次拜訪不能空著手。那麼買點什麼給蠢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