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４章、及笄禮

　玉兒拿著團扇給薛素媛搖扇子，薛素媛靜靜的閉著眼，腦子裡想著各種辦法怎麼讓顧雪兒和大夫人承認害她的事情。

　思來想去那些辦法實在都不怎麼靠譜。

　「唉……」

　幽靜的內室中響起薛素媛的歎息，替薛素媛搖扇子的玉兒看了薛素媛一眼，小聲開口：「小姐有煩心事？」

　「玉兒，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薛素媛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她一直在思索著揭穿大夫人和顧雪兒的陰謀的事情，腦海裡想得各種辦法，她都覺得自己因為這些事情，而變得越來越面目全非。

　為了保護自己，而讓自己變得陰狠，心機深沉，她覺得好累。

　玉兒對這些內宅裡的陰私之事十分瞭解，她也在薛素媛身邊伺候了一些時日，薛素媛做的一些事情，也沒瞞著她這個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所以對這個小姐，她其實是有些畏懼的。

　府裡包括老太君，對薛素媛的性子評價都是太綿軟，心善。

　但她這個近身伺候的人，卻親眼看見這個府裡聲稱善良、性子綿軟的小姐是怎麼在顧小姐離開之後將接待過顧小姐的所有東西毀屍滅跡。

　表面上對人家稱姐道妹，背地裡卻如此憎恨，她見過的小姐之中，心機深的不是沒有，這位薛小姐絕對佔據了其中一個名額。

　還有一件事情，她也聽說了據說老太君想讓薛素媛跟那位班師回朝的尉遲將軍結親，那位尉遲將軍她曾經在出府買東西的時候，見過一眼。

　那風度與姿容，在盛京裡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是……她這個小姐似乎很不樂意跟那位尉遲將軍訂婚，排斥的情緒表現的十分明顯。

　玉兒不太理解薛素媛在想什麼，但是今天在薛素媛見過老太君之後，薛素媛的心情一直不怎麼樣，練字練了一個時辰，靜心過後依然臉色不好看。

　這樣她還看不出來薛素媛不想跟尉遲榮軒訂婚，那她這眼色就白練了。

　思及此處，她連忙打住，這會兒不是走神的時候。

　「小姐為什麼這麼問？」玉兒回答的很小心，生怕一個不好觸了霉頭。

　薛素媛再次歎氣，語氣也顯得很苦澀：「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傷心一次，這闔府裡真正把我當主子看待的，只怕就只有這柒舞閣裡新進來伺候的下人了。」

　玉兒很想沉默，這大戶人家，捧高踩低是常見的事情，別人形勢比你強，那些下人不想倒霉，自然是風往哪兒吹往哪兒倒。

　「小姐何必想那麼多？再過些日子就是小姐的及笄禮了，小姐何不想想怎麼打扮自己？」對於薛素媛所說的重蹈覆轍和傷心，她一句也沒聽懂，但薛素媛這副姿態，實在不想一個快滿十六歲的少女。

　聽了玉兒的話，薛素媛沉默，不再說什麼，對於及笄禮，她實在不抱期望。

　如果成人禮只是代表她可以嫁給尉遲榮軒，她寧願一輩子長不大，可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擺擺手，薛素媛示意玉兒下去。

　玉兒也不多說，放下了手裡的團扇，就起身退下了。

　玉兒一走，內室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顧府，顧雪兒一回來就把自己房間裡的東西砸了個便，一張俏麗的臉十分猙獰陰沉。

　「薛素媛，薛素媛！你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你有什麼資格嫁給他？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女人生的，我顧雪兒論家世背景哪點差過你了？憑什麼！」

　顧雪兒在自己房間裡發瘋，薛素媛自然不知道，午歇過後，薛素媛被百合喚醒，然後在花園裡走了一圈，結果在半道上遇到了薛素蘭，薛素蘭一看見薛素媛就白了她一眼，掉頭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完全不將薛素媛放在眼裡。

　薛素媛也不在意，薛素蘭是個什麼性子，她清楚的很，根本就沒必要在意薛素蘭這個頭腦簡單的女人。

　在花園裡溜了一圈之後，薛素媛便回了柒舞閣。

　次日，老太君派了人來到薛素媛的柒舞閣。

　來人讓身後的丫鬟將托盤一一交給柒舞院伺候的下人，一邊對薛素媛說道：「這些是老太君給小姐定做的一套頭面和首飾，那一身衣裳是及笄禮是要穿的，老太君對小姐真是寵愛到骨子裡呢。」

　薛素媛柔柔的笑：「過譽了，只是太君比較疼愛素媛罷了。麻煩替素媛跟太君說一聲，一會兒素媛親自去太君那兒道謝。」

　「小姐真是知禮，不像那位，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也難怪太君更喜歡媛小姐，像媛小姐這般的可心兒，真是不多見了。」來人笑著有跟薛素媛寒暄了幾句才告辭。

　薛素媛看了一眼送來的一套華服，一套頭面，還有一些首飾。

　等老太君派來的人一走，臉上的笑容就迅速消失，回頭就讓人將東西放在桌子上。

　昨天想了一晚上，她才想到一個辦法，讓顧雪兒和大夫人承認毒害她的事情。

　可是這個事情辦起來有些難度，可不管再怎麼難，她也得做。

　在淨房梳洗了一番，薛素媛便帶著身邊兩個大丫鬟百合和玉兒往老太君的院子那邊走，自然是去道謝的。

　才到門口，就聽到屋裡傳出大夫人的聲音。

　「太君，素媛這及笄禮，是不是做的太大了？這花銷也太厲害了一些。」大夫人的聲音有些小，因為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老太君對大夫人很有意見，大夫人也不敢跟老太君嗆聲，可是這及笄禮的事情，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當初她女兒的及笄禮，也沒見辦的這麼聲勢浩大，不光請的人比她女兒多，而且還大大的給薛素媛長臉。她最不願意幹的事兒就是給情敵的女兒長臉，何況她現在掌家，還要因為老太君的吩咐，為薛素媛的及笄禮搞出這麼大的花銷，她心疼啊！

　「那你覺得怎麼辦才合適？」老太君的聲音不喜不怒，聽上去不像發怒的前兆，但熟悉老太君的薛素媛卻知道，老太君的心裡已經不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