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７８章、成熟

　菊園裡，周圍無半點燈光，在陰暗處，離落正注視著這一幕。

　他看見玉兒進入了屋內，這才從陰暗處走了出來，輕手輕腳的走近屋子，貼在窗戶口，聽著裡面的動靜。

　屋內的燈光無法透入出來，自也是無法看清楚窗戶口旁站了一人。

　「今日過來，所謂何事？」

　楊大人看著玉兒，眉頭微微皺著，他記得他說過，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輕易來打擾他。

　玉兒被他盯得，心裡也是有些害怕，她躬下身子，顯得十分恭謹：「回稟楊大人，今日那薛素媛確是被挽香一事嚇到了，玉兒以為……」

　「果真如此？」楊大人的臉上卻是露出懷疑的笑容，如若這薛素媛如此便是害怕了，那著實是高估她了。

　不過，大皇子既然能把她說成那般的與眾不同，她又怎麼會這樣就害怕了。

　「確實如此。」玉兒點點頭，「玉兒今日觀察薛素媛許久，定沒有問題。」

　玉兒很是確定，因為她一向都十分聰慧，楊大人也相信這一點。他便是微微一笑，原這薛素媛也不過如此。

　「既然這樣，那便下手吧。」

　楊大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著前方，似乎已經看見了他成功的畫面。

　上一次被他逃過了，這一次，看他如何再逃過這一劫！

　「是。」

　玉兒微微一笑，她終於是可以離開這一切了。她娘親早就病倒了，她一直想要回去看，卻是被楊大人給她一項任務，並且完成之後，她就可以回去了。

　「那……玉兒……」玉兒又抬頭看向楊大人。

　「嗯，我知道，這事辦成以後，你就可以禹州看你爹娘了。」楊大人把目光投向玉兒，看了她一眼。

　「是！那玉兒就先行告退了。」玉兒用力咬著嘴唇，因為她擔心自己會高興的笑出聲音來。

　離落在外聽聞，立即就是退離了窗戶邊，又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月牙兒升的很高，遠遠的掛在了天邊，注視著下方。

　薛素媛獨自一人走在花園當中，今日她並沒有讓離落到染舞閣，而是出來見他。為了不讓玉兒疑心，百合便是留在了染舞閣。

　微弱的月光灑在她的肩頭，照亮了她的臉龐，卻是使得她更加的柔弱蒼白。

　離落在不遠處走來，卻是移不開目光，緩緩走近，他卻是低下了頭，他在她面前，永遠都是低下頭，不曾抬眼注視。

　「小姐。」

　他站在一旁，躬著身子。

　「離落，不必多禮。」薛素媛有些不習慣這般模樣的離落，轉過身，看著他。

　月光打下來，離落的背影被拉的纖長，然而卻是十分的落寞，還有一分自卑，他面對她時，從未注視過她。

　離落點點頭，卻是並未抬起頭來，只是身子稍微直起了一些。

　「你可有聽見，他們二人說了什麼？」薛素媛轉過身子，注視著下方的被月光打濕的花草。

　「屬下聽聞，那楊大人要下手了，可我不知他們所說何事？」離落見得薛素媛轉過身，這才提起頭看著她的背影，可當她轉過來時，他卻又把頭低了下來。

　「這個無妨……」薛素媛抬頭看了眼天色，又把頭低下來。她心裡有數，至於她們所做的何事，只要詢問玉兒便可。

　她派去禹州的人，已經回來了，並且也知道了玉兒是個孝女，玉兒只是恨把她賣掉的爹爹。而她娘親，當時為了求她爹不要賣掉她，跪了三天三夜。可是，毫無效果，玉兒還是被她爹賣掉了。

　兩個月前，玉兒娘病重，卻因為家境貧困，沒錢看病。玉兒因此回去過一次，還說會拿著錢回來給她看病。

　薛素媛便是猜想，這玉兒賺來錢的方法，想必就是進入薛府，為那楊大人做事。可這楊大人，又豈會放過玉兒，還讓她回鄉？

　算一算玉兒進入薛府的日子，也差不多就是三個月之前，時間也剛剛好。

　不過，她想這玉兒，也的確是可憐。看她如此聰慧，也定然是想到了這個可能，不過她許是為了這一絲機會，在打賭。

　如今，也差不多該見上她一面了。

　「你的任務差不多完成了，便待在染舞閣等著我的命令。」薛素媛轉身看著離落，事情差不多成熟了。

　「是。」離落心裡倒是鬆了口氣，他終於是可以待在薛素媛的身邊，守護著她了。

　薛素媛看著離落，心裡有些感激，她不過是救了他一命，如今卻是需得他為她如此賣命。

　「離落，謝謝你。」

　這句話，是她的真心話。

　她一直都想對他說這三個字。

　離落卻是十分吃驚，心裡更是不知道湧上了什麼東西，他有些呆滯：「小姐，離落……離落的命是您救得，自然是要為您所用。」

　聽得離落這話，薛素媛卻只是微微一笑：「你這話倒是有些嚴重了。」

　離落低著頭，不願說話。

　「咳咳……」

　突然的寂靜，倒是顯得十分的冷清，薛素媛卻是突然拿著手帕，摀住了嘴，咳嗽的聲音還是打破了這樣的寂靜。

　「小姐……」離落有些擔心，終於是抬起了頭，「您的傷，還未好？」

　薛素媛微微一笑，放下手，轉身看著裡闊，她現在終於是看見了離落的正臉，十分的堅定剛毅。

　「無妨。」她搖了搖頭，準備離去。

　離落看著薛素媛緩緩遠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氣，邁開步伐，緩緩的跟在她的身後。任由月光，如何拉扯著他們的身影。

　回到染舞閣中，薛素媛卻是見到玉兒獨自一人在亭子當中發呆，眼角似乎有些晶瑩，她的手中還拿著某樣東西。

　她此時的模樣，十分的孤單。

　薛素媛回頭一看，離落早已不見，想必是已然在陰暗當中，

　她緩緩走入亭子，略做疑惑的問道：「玉兒，你是怎麼了？」

　玉兒聽見薛素媛得聲音，不由得嚇了一跳，手中的玉鐲也差點掉到地上。她抬頭一看，發現是小姐，一把抹掉眼角的晶瑩淚水，立馬便是把手中玉鐲藏於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