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血光之災
海船飛速行駛在茫茫海外,一路南下,很快就離開了冰原諸人的追擊範圍。直到此時,薛清秋才身軀一軟,傲立在船頭裝模作樣的身形軟綿綿地靠在薛牧的胸膛上。
卓青青很識相地進艙底控船,她知道這回宗主要丟大臉了。
果然船頭沒有什麼你儂我儂心疼不已的氣氛,在外威震一世的薛清秋被薛牧一把掀翻摁在腿上,揚起大巴掌劈裡啪啦的一頓抽:「逞不逞能了?」
「我不是逞……」
「啪!」薛牧重重抽了一記,怒道:「還嘴硬,什麼都不管不顧,學藺無涯那種弱智,不顧家,不顧宗門,不顧徒弟,不顧男人,說走就走的旅行?把別人的心情放哪裡了?有沒有想過出了事,夤夜小嬋會傷心,薛牧會痛苦?」
一邊說著一邊就是劈裡啪啦的抽,薛清秋被抽得哇哇直叫:「我不是夤夜!薛牧你給我記住!」
「記什麼住!你要反抗,我現在也打不過你,要不要直接揍我一頓?」
這話說得薛清秋沒再掙扎,老老實實又被抽了兩下,抽著鼻子道:「會去跟他打,當然是有信心才去啊,才不是不管不顧呢。」
「他也有信心,你也有信心,你們誰的信心算數?」薛牧怒道:「還不是合道的願望蓋過了一切,強自認為勝者會是自己!」
這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不是不顧,而是執念太深重,蓋過了其他。薛清秋沒話可辯,低聲道:「你這麼生氣,是因為覺得我沒把你放在第一位嗎?」
「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談個戀愛就一定要對方當自己是世界的唯一,我這種沾花惹草的人也沒有這樣的資格。」薛牧停了手,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方面我很自私,你可以先罵我。」
薛清秋愕然:「哪個方面?」
薛牧沉默片刻,低聲道:「按照正常發展,你們壽算綿長,輕易百年以上,而我則未必。所以我能在你們之前先掛了,不需要經歷你們去世的傷心。」
薛清秋神色變了,呆呆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喃喃道:「你這念頭,真的自私殘忍。」
「你也知道這很自私殘忍嗎?」薛牧怒道:「那你這次做的是什麼?」
薛清秋徹底低下腦袋:「我知道了。別打太重……」
薛牧揚起的手終究沒再打下去,變成了輕撫:「傷情怎樣?」
「身體的傷其實不重,和藺無涯交戰自然形成的傷,加上最後反噬傷魂,很容易恢復。」薛清秋低聲道:「可道境反噬攪亂,影響了天地交感,如今一感應都是穢氣雜亂,難以入微。」
薛牧愣了一下才知道意思:「也就是說,現在你能發揮出的實力,跟沒入道的化蘊者差不多?」
「是,而且短期內可能還不如,因為暫時適應不了這種凡人狀態,反而不如長期處於這個境界的人如臂使指。」
薛牧皺眉道:「這個怎麼解決?藥王谷能治麼?」
「不知道,即使能治也未必肯治,藥王谷畢竟是朝廷宗門。何況我們也不該讓藥王谷知道這個情況,影響難料。」
薛牧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怕是瞞不了多久……」
「怎麼會?我回去就閉關,外人不會知道詳情。」
薛牧沉吟道:「我們還好,內部安穩。我怕的是藺無涯……他日常行事,問劍宗早有不滿,這回指不定就要出亂子。一旦他的情況洩露,別人便會知道你也差不多。」
薛清秋神色嚴肅起來,頷首道:「確有可能。」
「要更亂了,這個天下。」薛牧嘆了口氣:「我們星月宗……還沒準備好。」
薛清秋可憐巴巴地抬頭:「我錯了。」
「這時候賣萌有什麼用。」薛牧這時候不再怪她,反而安慰道:「先去療傷,沒必要想太多,我能應對。說不定一覺醒了,那個問題也自然消除了,萬事大吉。」
「療傷嗎?」薛清秋眼裡忽然有了些媚意:「薛牧……」
「嗯?」
「我們其實有比吃藥更快的療傷法門。」薛清秋掛著他的脖子,呵氣如蘭:「你要不要幫我一把?」
薛牧眨巴眨巴眼睛。
「有你在身後替我收拾一切,有一個溫暖可靠的懷抱,什麼都不用考慮,再也不是當年那樣咬著牙關一肩承擔。」薛清秋吻著他的面頰喃喃道:「薛牧,有了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薛牧回吻著,低聲道:「你確定雙修效果比服藥治療有效?」
「不管……我做錯了,你打我屁股不痛不癢,難道不想用其他方式狠狠鞭撻我嗎?」薛清秋在他懷裡慢慢扭動著,聲音漸漸媚入骨髓:「趁這茫茫大海,天地為證,我……我想給你。」
她這是連媚術都不自覺地用上了,可知心中多麼動情。或許是境界跌落之後從所未有的虛弱感,讓她真正找到了一種小女人的依賴心,那強者的凌厲宗主的威嚴,在這茫茫大海上徹底甩開不見,有的只是一個想要情郎疼愛的小女人。
薛牧想要徹底佔有她的念頭都憋了多久了,此情此景哪裡還能忍,一面低頭攫取她口中的甘甜,大手重重地扯開了她的外衣。
海風猛烈地吹拂,吹得兩人的頭髮狂亂飛舞,衣服一經解開,瞬間就被吹得不知何往,而兩人都毫不在乎,用力地糾纏在一起,纏得比海風還要激烈。
海浪聲嘩嘩地響徹耳畔,掩蓋了兩人激情的聲音,海船微微輕晃著,一對纖手搭在船舷上,絕美的容顏淒迷回望,秀髮迎風而舞,在海天遼闊之中綻放著最美的畫卷。
曾經最大的阻礙如今已經毫不在話下,反而有更加緊窄的包裹,更加致命的旋渦,給了薛牧極致的感受。血跡在交接之間緩緩流淌,薛清秋並不疼,只是察覺到血流的滋味,心中忽然就想起了在京師時虛淨的卦。
血光之災?
說來有趣,她在孤桐院受傷極重,這次同樣也受了傷,或許有內傷溢血,但身軀連一絲劃破都沒有,沒現過半點血光……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身軀淌血,算不算虛淨準了卦?
不算,這才不是災呢。哪有這樣的災,能讓她恨不得身後的男人動作更猛烈一些,讓自己的心靈飛向雲端,讓身軀徹徹底底地屬於他,無論哪一寸角落。
而雙修之間,一方元陰洶湧澎湃,一方天道氣息劇烈激盪,交雜在一起,轟然旋轉,炸進了兩人極樂中的靈魂裡,超越了世間男女事百倍千倍的極致快意,轟得兩人如登仙境,不知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