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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個小時》第22章
四、(3)

  火焰攀升到六英尺高,濃烈的高溫讓救火人員連五十碼都無法靠近。熊熊火焰往上竄燒的聲音聽起來像一隻毫無人性的野獸在狂吼,無情地燒著金屬機身。

  雲霧般的白色泡沫不斷噴到殘骸滿布的運動場中,以便熄滅被燃油助長的大火。八支大水槍和無數水管朝空中噴出弧型水柱,擊退逐漸朝四周樹林竄燒的火焰。幸好這班飛機只飛短途到波士頓,機翼內的油箱只裝半滿;最近油價上漲,少裝點油就不會負重。但即使這樣,對消防員而言也無助益,他們使盡全力,拚命要把三千加侖的燃油控制住。

  許多穿防火衣的消防員在地面上搜索,期盼奇蹟出現,但地上除了殘破不全的屍體和金屬碎片之外,他們什麼也沒發現。國民警衛兵載來一大車人力補給。好奇圍觀的人群看到這種場面後臉上充滿驚駭,必須要人護送、或由別人攙扶才走得出去。

  丹斯在燃燒的殘骸間到處走來走去,完全不理會噴向火焰的水柱,他的藍色上衣被噴到許多水珠。眼前這麼多死者,這麼多死亡和苦難,卻沒讓丹斯升起半點憐憫之意;他無法為死者掉下一滴同情的眼淚。山姆.卓弗斯的屍體在這裡的某處,那個他死都不肯放手的盒子也在附近,一個價值非凡的盒子正在等著他。如果像山姆這種百萬富翁都這麼想要這個盒子,不要其他的金子和鑽石,這東西的價值肯定有上億。

  他忍不住竊笑,知道卓弗斯已經得到報應。他希望他從天空上摔下來時仍清醒地知道自己即將慘死。

  就算那盒子沒在墜機中毀壞,丹斯也不擔心別人比他先找到它。空難現場本身就是犯罪現場,任何人從這裡偷東西就算犯下多項重罪,還會被大眾責難。如果那個沉重的木箱有辦法逃過空難,也沒有人會知道它的價值,丹斯身為空難現場的執法人員,自然能堂堂正正進入堆滿殘骸的空地,在別人發現之前偷走它。

  由於山姆的背叛和死亡,湮滅證據的工作就指望丹斯和他的手下處理了,他們得找到、銷毀監視錄影帶,獵殺任何可能看過內容的人。

  山姆一個月前跟他連絡,丹斯還以為是警察內部檢調單位所設的陷阱。他以為專管警察的警察終於抓到他的把柄,準備拿金子和鑽石來釣他。

  但他以警探的調查方式搜尋,發現山姆.卓弗斯是DSG保全公司總裁兼創辦人保羅.卓弗斯的無能手足。該公司的總裁保羅是夏姆斯.漢尼寇那棟華盛頓大宅保全系統的設計人,據說是個有著聰明才智且工作勤奮的發明家,山姆則完全相反,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貪得無厭,對他那離譜的高薪和優渥生活毫不感恩。

  山姆是犯罪的最佳夥伴。他性格懦弱,方便掌控。他是魔鬼送來的奇蹟,是來幫助丹斯脫困活命、一舉擺脫魯凱的最佳夥伴。

  丹斯搶過毒販的收入,偷過證物室內的東西,他勒索罪犯,但卻沒有一次能讓他賺到一百萬元、贖回自己這條命。

  儘管魯凱的最後通牒讓他很火大,但他知道沒人能幫得了他,他也無處可逃。這個阿爾巴尼亞老大到處都有耳目,隨時跟蹤他這個被選中的羔羊。沒有人會同情偏離正途的警察,所有的警察和罪犯都痛恨丹斯。魯凱的惡名是建立在真實發生的事件上,不是什麼危言聳聽的謠言。魯凱的處決風格是出了名緩慢和折磨,受害者總要求死不能好幾個小時才能得到解脫。魯凱把丹斯吃得死死的,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拿出一百萬元贖金。

  丹斯在曼哈頓區的順利園餐廳見過山姆四次,他們在那裡討論工作、計畫、保全和如何消贓。山姆說他們會有備份的保全錄影帶,這些資料如果不是傳到警局,就會傳到漢尼寇在當地的律師事務所辦公室。

  山姆確定漢尼寇的律師是愛康萊納公司的茱莉亞.昆恩,保全資料備份副本會同步傳到她在公司的個人電腦。山姆原本打算在搶劫結束後直接去找她,以他公司的名義假裝關心搶案發生的後續處理,然後在她的電腦植入病毒,這樣就能在凌晨兩點傳送備份到遠距監控之前,把所有證據清除一空。

  現在,既然山姆死了,茱莉亞的事情就得交給丹斯處理。

  他和幾個手下不懂什麼病毒或內部保全處理程序,也不知道律師事務所對保全證據的閱覽者有什麼規定,但丹斯自有其他的方式能讓證據消失。

  在搶了漢尼寇那驚人的金銀珠寶收藏品後,又發生山姆死亡的事件,時間過得很快,他不能冒險讓自己跟這個犯罪事件扯上關聯。

  原本應該要照計畫進行的搶劫,如今卻演變成災難一場。在這個嚴密計畫分崩離析的同時,飛機又從天上掉下來,鎮上所有的辦公室和住家都大停電,空難正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了眾人的焦點。

  上午的行動留下許多後遺症,所以碰上這場空難反倒是好事。空難是分散焦點的最佳事件。全鎮停電,許多人都驚慌失措地趕回家,拜瑞丘儼然成為一座空城。迷惑和混亂是完美的煙幕彈,正好方便他收拾山姆捅下的婁子。

  他的手下在不久後會進入愛康萊納公司,清除會讓他們牽連到此案的錄影證據,即使要把那個地方全燒光也在所不惜。至於夏姆斯的私人律師……

  丹斯從口袋拿起手機。這是山姆的手機,當時他只顧著拿那個盒子,慌亂逃上飛機,卻愚蠢地把手機留在搶劫現場。丹斯掀開它,找出通訊錄,發現茱莉亞的公司和手機號碼都已經設定好了,但山姆已經無法照原定計畫打給她,也不能跟她在公司會面,討論搶劫案的後續。

  丹斯選取她的手機號碼,按下撥號鍵。真是方便,這樣一來,來電者的身分會顯示成山姆.卓弗斯,騙局的第一個步驟早就預設好了。

  「昆恩太太嗎?」

  「我是,您哪位?」

  「我是DSG保全公司的山姆.卓弗斯。」丹斯謊稱。

  「哦,你是保羅的弟弟,我們還沒機會見面呢。」

  「妳一定知道我為什麼打電話。」

  「知道,」她說:「我想不通他們是怎麼進去的。」

  「妳看到錄影帶了嗎?」丹斯試著不要表現得太猴急。

  「還沒,他們毀了漢尼寇家的電腦伺服器,現在因為空難又加上停電,我還沒回辦公室。」

  「因為停電,你們應該沒辦法看到那些檔案吧。」丹斯很慶幸他們能在她看到資料前清除她辦公室電腦內的檔案。

  「別擔心,我的PDA有備份,檔案很大,但只要我可以使用電腦……」

  「那真是太幸運了。」丹斯又撒謊,他努力掩飾心中的怒氣。

  「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夏姆斯了。一想到要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他就讓我難過。」

  「我們也是。」丹斯已經完全融入自己扮演的角色。「妳報警了嗎?」

  「在他同意之前我們不會讓警察介入,夏姆斯不信任他們。」

  「明智之舉。」丹斯微笑著說:「妳在城裡嗎?」電話那頭停頓了很久。

  「我今天早上本來在那架班機上的。」

  「真的嗎?」丹斯假意同情,但他其實希望她的屍體現在就躺在那個運動場上,事情就順利多了。「這整起事件實在是太令人傷感了。我們可以見個面嗎?」丹斯繼續說:「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去找夏姆斯?」

  「我現在得在外頭一陣子,不過晚點會回家。」

  「我們下午可以談談。」

  「打我的手機或家裡的電話,號碼是……」

  「我拿一下鉛筆,」丹斯假裝要寫下她家的號碼,認真地扮演這個角色。「說吧!」

  「電話是914、273、9296。」

  「……9296。寫下來了。如果妳有空就打我這個手機號碼。」

  丹斯掛上山姆的手機。他痛恨新科技,他寧願用講的也不想寫電子郵件,寧可用一般的電話簿和記事本也不想用電腦。PDA……他現在更討厭PDA 了。科技怎麼會變得這麼先進,有辦法把監視錄影帶放在一個掌上工具裡?

  丹斯拿出無線電按下密碼。「聽好,」丹斯用加密頻道說:「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找愛康萊納公司的律師茱莉亞.昆恩,她就住在拜瑞丘。調出車輛管理局的資料,找出她的車,她現在就在外頭某處。去她家巡邏,我不在乎你怎麼做,反正我們得找到她,否則我們的逍遙生活很快就要結束了。」

  「那盒子怎麼樣了?」一個被靜電嚴重干擾的聲音從無線電那頭傳來。

  「別擔心這個,那是我的問題。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重複一次,茱莉亞.昆恩,如果你找到她,絕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立刻打電話給我。如果她逃跑,儘管用槍射她。」

  茱莉亞掛掉手機,很高興有其他人幫忙調查這個劫案。她今天的心情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高低起伏,既慶幸自己逃過死劫,也為這麼多人喪生感到傷心,更因夏姆斯的地下室遭小偷、又連絡不上他而難過。但她最主要是因為自己能倖存下來而愧疚。當她坐在貝德福德村的加油站旁,那沉重的感覺便壓了下來。

  馬可仕開車過來時,她轉過頭去,尼克從車裡跳出來,快步衝向她,用力將她擁入懷中。茱莉亞也回抱他,彷彿有一個月沒見,她的頭靠到他的肩膀上時,淚水狂湧而出,所有的迷惘、所有因倖存而產生的欣喜、為這起悲劇而感受到的傷心難過都傾瀉而出,她差一點就這樣走了,那班飛機把所有坐在她身旁的乘客都帶走了。

  「聽著,」尼克說:「我沒時間解釋,但我們現在就得離開這裡。」茱莉亞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我愛你。」

  尼克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他把手放到她腦後,把她拉了過來,溫柔地親吻她,這個吻能表達的感情超越任何言語。

  「嗯哼。」站在車子旁邊的馬可仕故意清清嗓門,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尼克牽著茱莉亞的手帶她到賓利跑車那裡。

  「嗨,馬可仕。」茱莉亞說:「我沒想到你們兩個會一起過來。」

  「真高興見到妳,茱莉亞。」

  茱莉亞轉回去看尼克。「我得去池塘山鎮接一位醫生到空難現場。」

  「讓別人去接吧!」尼克突然說。

  「那我的車呢?」

  「別擔心那個,我們得先帶妳離開這裡。」尼克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後座。

  「這麼緊張幹什麼?」

  尼克坐進前座,關上車門,轉身面向她。「是關於華盛頓大宅搶劫的事。」

  「你怎麼會知道搶劫的事?」茱莉亞驚訝地問。

  「就當我聽到了風聲吧!」

  「這不合理。」茱莉亞本著律師性格,開始交叉質詢模式。「你是怎麼知道的?」尼克拚命思考,他不希望茱莉亞知道實情,不要她知道任何有關他口袋中懷錶的事,也不想告訴她自己正在極力預防未來八小時後會發生的兇殺案。他已經告訴過她兩次有人要追殺她。一次是在她死前,六點三十分時在廚房裡說的,另一次是五點半,在她辦公室裡,接著他們便遭遇槍戰。這兩次都證明,透露這個資訊對救她毫無幫助。

  「我跟保羅.卓弗斯談過。」

  「你怎麼會認識保羅?」茱莉亞驚訝地問。仍處於律師模式中。

  「我不認識他,是他打電話到家裡來的。」尼克擔心他的謊言說得太超過。「我跟他自我介紹時小聊了一下。他跟我提到搶劫的事。」這是尼克跟茱莉亞撒過最真實的謊言。

  「真奇怪,我幾分鐘前才跟他弟弟山姆.卓弗斯講過電話。他想跟我見面,看看存在我PDA上的搶劫案監視錄影帶。」茱莉亞拿出PDA。

  「什麼?」尼克大驚,他知道山姆已經墜機身亡了。

  聽到這句話,馬可仕立刻發動車子上路。他們開過二十二號公路彎曲的路段,經過湖泊、森林和偶爾出現的房子,他的時速始終維持在七十英里,車子一直持續前進。

  「茱莉亞,」尼克轉身面向坐在後座的妻子。「妳認真聽我說……」

  「我很不喜歡你這種口氣,尼克,」茱莉亞說:「你嚇到我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群搶匪在追妳和妳的PDA。」尼克說:「我不想冒險。」

  「你不覺得你今天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嗎?我沒事。」茱莉亞像拳擊冠軍般彎起手臂給他看。

  「這不是在開玩笑,」尼克大吼:「他們會殺了妳!」

  「不要吼我,」茱莉亞回嘴:「是誰要殺我?如果你知道是誰,那就去報警啊。」

  「絕對不行,」尼克打斷她。「夏姆斯說的話是對的,除非他允許,否則不要讓警察介入。」

  「你怎麼知道?」茱莉亞注視著尼克,兩人之間陷入沉寂,他們停頓了片刻。「我從不曾告訴你這件事。」

  「有,妳有。」尼克理直氣壯地撒謊。

  「尼克,」茱莉亞糾正他。「夏姆斯確實說過這種話,這是他的原則,但我從來不曾告訴過你,從不曾告訴過任何人。唯一知道的人是卓弗斯兄弟,我和山姆大概十五分鐘前才談過這件事。」

  「茱莉亞,」尼克嚴肅地從皮椅上方看著茱莉亞的眼睛。「山姆.卓弗斯已經墜機身亡了,我不知道妳跟誰說過話,但那絕不是山姆。」

  茱莉亞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拜瑞丘的火車站仍保持二十世紀初的模樣。英國風建築,粗石造的售票亭,候車室有銅綠色的屋頂,屋頂的綠色跟小型停車場上那棵大橡樹的樹葉交融在一起。老式的月臺是七十五碼長的雪杉木板做成的,顛峰時間這裡會排滿上百名乘客,人們踩在木板上的腳步聲在車站不斷迴盪。

  然而,此時這個小車站裡除了老售票員之外,空無一人。

  馬可仕把車開進停車場,直接停在售票亭前面。

  「怎麼回事?」坐在乘客座的尼克問。

  「你找我幫忙,我也可以找朋友幫忙啊!」

  尼克環顧四周,除了售票窗口的那個人之外沒見到半個人影。「到紐約的特快車三分鐘後就會到了。第一站就是紐約中央車站,班和他的手下會到月臺等她。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你認為可以把她的命託給誰?就算有一整個軍隊的人來找人,班也有辦法保護她,更別提區區一兩個爛警察。」

  班.泰勒是馬可仕認識超久、算不出年分的好友,他服役二十年後退休(五年在海軍特種部隊,五年當三角洲特種部隊隊長,另外十年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退役之後,他靠馬可仕的幫忙,開了一間顧問公司,他是馬可仕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新兵訓練之後仍保持連絡的朋友。泰勒的小公司做得有聲有色,拿到國內外不少合約,馬可仕對這些也不想知道太多。馬可仕會對他那些行動持續保持興趣,部分原因是為了收集一些能讓他吹噱耍酷的小道消息,主要用在每季的執行委員會會議後到鄉村俱樂部打高爾夫球,分享彼此征服女性的經驗談。

  「這我不敢確定。」尼克遲疑地說。

  「是誰教你射擊的?」馬可仕以挑戰的口吻說:「是誰幫你輕易買到手槍和執照的?你願意把命交給誰?坐火車是班的建議,因為他沒辦法在一小時之內派人過來。這是你的時間限制,記得吧?他說只要她上了火車,就會直接被帶往紐約市。」

  馬可仕下車走到售票亭,買了一張到中央車站的單程票。

  他拿著票走回來交給茱莉亞。「聽著,他會到這個月臺去找妳,妳一定認得這個人;他身高六英尺四,紅頭髮,超級會調情。妳在我的婚禮上見過他。」

  茱莉亞微笑著點點頭,走下車沉默地擁抱一下馬可仕,馬可仕也回抱她。

  「妳不會有事的,他是我最信任的人。」馬可仕說。

  「我正想這樣說呢,你會照顧他吧?不要讓他去做傻事好嗎?」茱莉亞指著尼克。

  「這並不容易。」

  「你在說什麼啊!」尼克問。

  「我要跟你去。」馬可仕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你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做那種事嗎?」

  「我不想讓你蹚這渾水。」

  「你在說什麼?你已經把我拉進來了。」

  尼克無法否認。「但我要你跟她走……」

  「我不會有事,」茱莉亞說:「只是坐個火車而已……」

  尼克伸出手制止她說下去。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叫班照顧茱莉亞?」馬可仕說:「她現在很安全,不再有危險了,你可以完全專心,我們可以專心辦事。」

  火車的鳴聲從北邊逐漸接近。

  茱莉亞握住尼克的雙手,望入他的眼睛深處。「我愛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尼克凝視她的眼神中帶著恐懼,擔心她一個人坐車不安全。

  「我不會有事。」茱莉亞捏一下他的手,就像她媽媽在她小時候安慰她那樣。「你小心點。」

  「我會的,我只是要妳離開這裡,直到我把事情解決為止。」

  「你會來接我,因為我們還有事要談,日子還是要過。」

  「我今晚十點前一定會去找妳,我保證。但我想我們可能沒辦法跟莫勒斯吃晚餐了。」

  「這是你想逃避晚餐的計畫對不對?」茱莉亞笑著說:「你來接我時,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所以別遲到。」

  火車繞過了彎道朝車站駛進來。

  「我不會遲到的。」尼克陪她走上月臺。

  「這個應該要給你,」茱莉亞說完,從皮包裡拿出PDA交給尼克。

  「謝謝。」尼克把它塞進口袋。

  「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她對馬可仕大叫:「不要做傻事。」

  火車進站,剎車時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車門打開後,一陣風從車內吹到他們站立的位置。

  「十點見。」茱莉亞說。

  尼克把她拉過來,給她一個深長的吻,一輩子的感情瞬間湧進兩人心中。車門嗶嗶叫,就要關起來了。他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十點,我不會遲到。」尼克說。

  茱莉亞走進車廂,隔開兩人的車門關了起來。

  「我愛你。」茱莉亞從車門另一邊用脣語說。

  火車駛離了火車站。

  「保護守門員就是我的工作。」馬可仕在他身後說。

  「你真是個白痴。」

  「或許吧!」馬可仕拉拉領帶,把白襯衫衣角塞進褲子裡。「不過,這個白痴現在為你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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