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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界公敵》第439章
第439章 位面戰7-艱難的抉擇

  “我這獸祖稱號才叫浪得虛名,不提也罷,而你自創音道,去哪兒都是頂尖層。”畢軒道,“所以主公,您現在決定好要去永恆一方了嗎?”

  激烈的大型戰鬥過去沒多久,高山被夷為平地,血雨腥風作祟,碎石泥地堆中,幾朵淡黃色小花迎風招展,偶有幽香撲鼻。

  元慎抬手拘來一抔空氣,輕微一震,剩下晶瑩的磷粉,這些細小的粉末乃是永恆一方仙靈幾乎人手一隻的仙蟲震翅留下的。

  目標較大的仙靈強者死了,但絕大多數仙蟲還存活著。

  這些仙蟲都是外界少見的至寶,有一定幾率蛻變為蟲後,就能養出一波蟲族大軍,因此,深得仙靈喜愛。拍賣會上出現一隻都會引起仙皇巔峰強者瘋狂競拍。

  而今這片地方已經成了凡界一方的大本營所在,而這些至寶自然作為“戰利品”被凡界一方強者收入囊中。

  他倆也有幸得到過仙蟲。和仙蟲直接接觸過的強者多半和他倆一樣,會受到了永恆一脈的利誘。

  元慎原本還搖擺不定,但眼下已經有了決斷。

  “凡主最看重的弟子親自走在戰場上給我等小兵祛毒療傷,情誼誠可貴,豈能為了那點寶物反水,”元慎道,“人可以無情,但不能失義。”

  初代蝮魔眼角抽搐。

  情義能跟命比?

  永恆界提出的可不是一丁點寶物!那可是創世界主都不一定能弄到的寶物,若能擁有必能更進一步!

  “主公三思,以永恆界提出的條件,連我都心動不已,其他仙靈就更不用說了。而且永恆界豢養的仙蟲就有這麼多,他們不用對策只打消耗戰,都能耗死對手!更不用說有對策。現在倒戈還能撈到好處,否則再晚一些什麼也撈不著,很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元慎道:“畢軒,我早先收你為獸寵,出生入死多年,生死邊沿掙扎過多次,我早已抹除了你的魂力印記,你是自由的。你喚我主公,我心底裏把你當兄弟,此戰凡界之眾能保全的可能性很小,我有不走的理由,而你卻沒有必要留下送死,如果你想走,我不會攔你。”

  畢軒道:“我以你的名義而來,我倒戈,有損你的顏面。也罷,我不走,就當捨命陪君子了。”

  元慎看向遠處,深深歎了口氣。畢軒眨了眨桃花眼,說:“還好你並未以真面目示人,否則若知道你來了,你的選擇就好比風向標,你武神宮其他弟子恐怕也看不清大局容易意氣用事……”

  “你太小看我那孽徒了。”

  元慎只接觸過他那大弟子這麼一次,便印象深刻,更不用說薛劍涼、遊少漣那些把時常把吳駭少宮主放在嘴邊、心底當楷模一樣膜拜的傻弟子們了。

  畢軒道:“我倆能擋住此等誘惑,其他仙靈可就不一定了,這些天來我們見到的偷偷前往另一邊的仙靈還少嗎!中途倒戈的太多,能奪得仙蟲的凡界一方仙皇大多實力強悍,永恆界弄走了他們,等同於抽掉了我們這邊古獸陣圖的‘頂樑柱’,如果複刻出類似的古獸陣圖來對付我們……你看!那是什麼!”

  元慎沉下臉,迅速騰空而上,俯瞰下方。

  地面震動個不停,一頭頭陣獸破空而出,風馳電掣般奔向他方,它們處在不同方向,但去向卻有一個共同點——背離龍主神傀盤踞的九頭龍脈!

  畢軒大驚失色:“我的天啊,一頭陣獸幾百萬仙靈,整頭搬!凡界一方總共出戰仙靈多少,他們這是明目張膽地策反!”

  凡界軍師可謂是妙人,他將陣圖拆開來,分工合作,以軍事作戰網狀通訊來統籌所有成陣之人,唯有被分配到古獸陣眼及主要攻擊部位的強悍仙靈對陣圖瞭解得稍微多一些,以便於攻擊和防禦。但就算是那一些也不能完整掌控整座獸陣,可整座殘缺獸陣都策反,那就非同小可了!只要有這一頭,就能弄出無數頭!

  元慎道:“永恆界最後一戰果真大手筆,這下不妙!如果沒有別的應對之策,凡主的準備只有這麼點,那麼凡主一脈的人恐怕都是進來送死的!”

  “主公!”畢軒指著不遠處被拽上仙龍的人,道,“那不就是凡主小弟子麼?他被接回去了!行動方向有古怪,想必是有石人一族開路,所以能安然禦空……”

  “跟上去。”元慎說。

  ……

  “它怎麼往外跑,還走一路掉一路?”

  吳駭站得高看得更遠,遠遠見到了頭往外跑的陣獸,陣獸身上時不時有黑點脫落,同時又有地面上的黑點往上飛補上殘缺部位。

  那些黑點全是仙靈,能動的都是活的。

  仙龍接了吳駭以後就徑直飛往龍主神傀所在處,期間吳駭看到不少飛禽走獸在四處飛行,救那些被暴走的陣獸丟下的仙靈強者。

  仙龍背上絕大多數強者,吳駭都不認識,這些仙靈大多身上有傷,乃是過來時從陣獸身上脫落的仙靈強者,大多較弱,強者較少。其中還有一位熟人。

  蕭離火看向吳駭,下巴示意,沉聲道:“叛徒。”

  吳駭道:“你說誰?”

  蕭離火皺緊眉頭,道:“那頭往外跑的古獸陣圖裏的那些全是叛徒,往上飛的也是叛徒,掉下來的則是被篩選後放棄的低境界生靈,或者像我一樣不打算背叛凡界的仙皇強者,及麾下部眾。”

  吳駭道:“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背叛?”

  謝宇策不說話,只是神色複雜地看向他。吳駭從龍背上的其他仙靈口中得知了永恆界以至寶為條件利誘凡界一方強者之事,宛如五雷轟頂。

  “這麼多寶物,永恆界的底蘊究竟有多深厚……”吳駭難以想像,永恆仙靈竟然明目張膽地策反群眾,永恆一方用某種奇異仙蟲來聯繫全員,仙蟲會落到他們手中,會成為離間計的有力武器!

  果真是一刻也不曾消停!

  吳駭額頭冒汗,道:“他們這就聽信了?給顆甜棗再畫個大餅,就能讓那麼多仙靈趨之若鶩?難道就不擔心過去之後被永恆仙靈抹殺麼!”

  “有永恆誓約。如果說凡界的軍網和獸陣就是專為位面戰準備的利器,那麼永恆之主所創的永恆誓約,也有這麼個用處。你可別小看這誓約。”書生打扮的仙靈巔峰強者抱劍,將他抓到的那只小仙蟲,“這小東西上自帶永恆誓約,它給我開出的條件,讓我都心動不已。不過出於原則,我還是站我家鄉。”

  秦翰道:“若微神醫見多識廣,想必是說笑了。據我說知,永恆界還真能拿出這麼多,他們的寶物拿走了還能再生,永恆界各種寶物的存在本就不符合常理,仙藥連根挖了還能再長,無盡歲月以來的位面戰霸主,原始宇宙資訊交流中心區,有著縱橫各大位面象徵大界繁榮的仙寶堂來圈錢,底蘊不可估量,你說永恆之主拿不出來,但這些撼動不了它的根本!”

  “閣下是?”吳駭以魂力掃過那仙蟲,卻並未去接,卻是躬身向他行了一禮。

  那書生收回仙蟲,拱手道:“凡界的無名書生,秦翰。”

  “蒼穹之主過謙了。”蕭離火早已和他打過招呼,此人也很有可能成為創世神。

  無獨有偶,很快吳駭便發現,這些不打算背叛凡界的仙皇強者均有個讓人為之嘆服的共同點——他們都曾是地球人,曾死過一次後在異界投胎轉生!

  “難道說除了你們以外,其他那些域外仙靈都可能倒戈麼……”聽到這話,其他仙靈都冷汗如瀑不知如何是好,吳駭強行振作,神色恢復如常,道,“那頭古獸脫離掌控了?”

  “不止一頭。”蕭離火說,“目前為止發現的,有三頭。原地待命的陣獸也有好些,不曾回歸大本營,也就意味著隨時都有可能倒戈。”

  “也許在等待時機,也許在猶豫。大量仙靈乃至陣獸背叛之事瞞不過我方,要拿下那三頭落單的陣獸也不難,我方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動靜,估計是想一網打盡吧,”吳駭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他的猜測,但其實他並不清楚初戰時幾乎所向披靡的界主級陣獸要怎麼對付才不會自損!

  吳駭問謝宇策:“軍師呢,軍師怎麼說?還能策反回來嗎?”

  謝宇策神情凝重,道:“此事稍後再說,你先跟我回家,去見你父母。”

  吳駭壓低聲音傳音道:“這都火燒眉毛了,我回什麼家!我不把情緒帶回家,我得先去見軍師,我……”

  謝宇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你以為這是最糟糕的?再不回去你會後悔!”

  吳駭啞了聲,靜靜地看著他,被謝宇策拉著下了仙龍,徑直掠向第五大生態區吳家莊園,在這等危急關頭,那塊普通人居住的現代化別墅外居然站著不少人族,有龍源界藥劑師,也有丹道大尊,穿著各異,有的神態輕鬆,有的神情凝重,爭吵聲不絕入耳。

  赫連修臉色鐵青。那身穿綠袍的藥神谷女弟子說:“我沒開錯,夫人說睡眠不好,幾天幾夜沒合眼,所以我才……那藥,我親自嘗試,也讓其他普通人試過,別說夫人的體質,就算是最脆弱的新生兒體格也能承受的啊!谷主明鑒!”

  赫連修道:“別說了。如果問題出在你身上,你自刎都不足以洩恨。留你一命,只是想讓吳駭親自動手。”

  “看你們怎麼向神醫交代,人家的父母,亂給人喂藥,還胡亂說話,這把人害慘了,一病不起,這可如何是好!”

  雷晟臉色鐵青,指著一藥神谷全眾劈頭蓋臉痛駡:“庸醫就別亂開方子,如果丹藥藥劑之類的有用,神醫會不配給他爹娘嗎,用得著你們來逞能麼!”

  吳駭精神恍惚,只覺周遭的一切好像跟他自己抽離開,覺得這些人說的跟他沒關係,這些人談論的不是他的父母,喃喃道:“他們在說什麼呢?”

  “別在這裏耽誤時間,你進去看看,也許還有救。”謝宇策帶著吳駭撕裂空間,越過那群人,來到別墅內設病房,“你母親喝了藥虛不受補,昏迷不醒,你父親心急如焚也昏了過去,兩人都命懸一線,是這些人給你吊著氣等你回來。但也有可能真是喂錯藥所致。”

  這是專門給吳駭年邁的父母準備的大病房,病房寬敞明亮,各種精密儀器都有,還有仙木櫃子裏一格格放著各種珍貴寶藥,但藥再珍貴,也挽不回壽元將近的老人。

  從不怯於大場面的吳駭進門前背心冰涼,突然說:“我怕。”

  謝宇策拍了拍他的肩,道:“有我。”

  病房裏的醫師們壓低聲音道:“唉,這好心辦壞事,實在愧對於你……”

  父母病床相對,確實氣息微弱,微不可聞。吳駭捏著二老還算保養得好的手,看著還算不上蒼老的容顏,緩緩灌入靈力,說:“不怪那藥,可能是我把什麼都想得太好了。”

  “我太盲目樂觀,我總以為還有時間,我總認為他們能熬到那時候,熬到我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

  “可是,並沒有給我時間。”

  “總是陰差陽錯地栽進黎明前的黑暗裏。”吳駭痛苦地說,“但看不見光,我看不到黎明在哪兒。我私心地把你們都留在我身邊,我以為一切還能有轉機,只要我能穩住,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原來不是啊。”

  吳駭放下二老的手,坐在床邊等母親醒來。

  “不怪那些孩子,我可能是要走了,前兩天你爸也這麼跟我說。這麼多年把我們的身體調理得那麼好,不是沒好處,至少走的時候居然可以提前感覺到,真奇妙。”王春曉目光溫和,不舍地摸了摸吳駭的臉,“我的寶貝兒子,以後就是你一個人了。”

  吳駭眼眶一熱。

  “瞎說,”吳中平說,“沒看到兒子搭檔也在,搭檔是一輩子的事,出生入死,過命的交情。”

  “你過來,過來。”王春曉朝著謝宇策招了招手,眉眼彎彎,吳駭嚴重懷疑他媽媽就喜歡謝宇策這款,所以每次看到謝宇策都是笑得兩眼彎成月牙,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滿意、很滿意。

  “小駭也過來。”

  “嗯!”吳駭立刻蹲到王春曉膝前。

  謝宇策神色低沉難得很順從地半蹲下來,王春曉拉著謝宇策的手,放到了吳駭的手上,溫柔笑道:“謝大帥哥,我把小駭交給你了,你替叔叔阿姨好好照顧他。”

  謝宇策道:“我會的,阿姨。”

  謝遵在旁邊小聲道:“也叫聲媽吧。”謝宇策聽後似乎掙扎了下,話到嘴邊但還是沒說出口,可能吳駭的父母在他看來都太年輕了,但是想喊又不好意思喊的感覺對他而言很陌生。謝遵又嘟囔道:“不喊算了,以後可沒機會了。”

  聲音很小,謝宇策裝作沒聽見。

  吳駭剛好聽清,但爸媽似乎沒有聽到。王春曉眉眼如畫,笑得很甜,只是微微側頭看向窗戶,像是已經有迴光返照的跡象了。

  “小駭,扶媽媽起來,把窗戶打開,媽想看看天。”

  王春曉坐到輪椅上,來到陽臺邊,側頭對同在輪椅上的吳中平老同志聊著:“前天聽新聞裏說有各地都有天外極光,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聽說萬年難得一見,還是被我們碰上了,這輩子挺值的。”

  “你眼睛還看得見,我得用望遠鏡才能看,極光有什麼好看的,”吳中平老同志回憶過去,簡單粗暴地說,“我小時候想過開戰機,開宇宙戰艦,遨遊外太空,希望能死在宇宙裏,才覺得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後來覺得異想天開,宇宙垃圾是圍繞行星轉的,加速到光速會形成可怕的星際垃圾,撞到什麼都不好……”

  吳駭淡淡地笑著,聽老爸講小時候挨爺爺吳振興揍,爺爺催他早早結婚,他叛逆一拖就到四十歲,有了兒子,老爺子偏愛孫兒,他想接兒子去城裏念小學,被老爺子拿棍棒打回去……這些很沒老爸威嚴的事,吳駭聽得滿心酸澀。

  吳駭說:“爸,如果給你重新活一次的機會,如果肯努力,甚至能長生不死,你想不想再來?”

  吳中平道:“你以為人是神仙,還能長生不死呢!編童話來打趣你老子。”

  王春曉說:“如果還能再活一次,那當然得學你,你不知道我們多羡慕你……但這都是每個人的命。”

  吳駭收斂了淺笑,說:“對不起。”

  吳中平看著兒子這張永遠十八歲的臉,見他眼裏流露出比自己還要滄桑的味道,不由心疼起來,嚴肅地說:“沒事道什麼歉,又不是經常不回家!你沒有哪里對不起我們的地方。你什麼都好,你說什麼話我們都愛聽,但就這句不好聽,收回去!”

  王春曉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運氣就是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半輩子為家奔波,半輩子為自己而活,沒有任何遺憾……”

  “老婆……”吳中平委屈。

  王春曉似乎已經很累了,緩緩閉上了眼睛,又說:“風吹得有點冷,把窗戶關上吧。”

  “老伴,你再大點聲音說話,我怎麼聽不到你聲音了……”吳中平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哽咽地抬高聲音,卻咳嗽得差點背過氣去。

  “神醫!”醫療人員關上窗戶,將過於激動的吳中平按回座椅上,現階段的醫療技術還不足以續命,像之前吳駭摸了摸手就讓兩位即將斷氣的人說了這麼多話,可以說是醫療奇跡。

  “出去吧,都出去!讓我和爸媽再待一會,”吳駭情緒很不對,深吸幾口氣,這才放緩聲音對謝宇策說,“你在外面等我。”

  “好。我等你出來。”謝宇策拍了拍吳駭的肩,他或許知道吳駭的感受,吳駭從來沒問過父母的心願,竭力維持著父母的平靜安逸,卻未曾想過父母也在羡慕著他的生活……

  可羡慕歸羡慕,殘酷的宇宙卻不是任何人都能適應得了的,至少他父母這個心態很難。

  吳駭關上房門,低垂著頭走向垂暮的父母,內心複雜而沉重。

  ……

  別墅外,不少異界精通醫道的術士議論紛紛。

  “其實二老這樣也好,壽終正寢總好過意外身亡的痛苦來得大。”

  “意外身亡能死而復生,壽終正寢並不會,哪能一樣。”

  “但普通人哪有復活的權利!”

  “凡主最看重的弟子,聽說是要什麼有什麼。”

  “二老福如東海,怎麼說起來好像都不該是這個結局,但偏偏,唉造化弄人,此地仙氣稀薄,對年輕人有益,對年邁之人是害……”

  又有人道:“既然神醫的父母都走了,那麼神醫也就沒有義務盡心竭力護著凡界凡人了吧……其實說句不中聽的,也許走得正是時候。”

  雷晟等和吳駭關係極好的人正悲傷著,聽到這等不像話的話,忍不住出言呵斥道:“胡說什麼!都閉嘴,人還沒走呢,也許還能救回來!”

  “怎麼樣了?”容玄帶著諾亞等凡主一脈弟子過來,葉天陽不在,沒辦法,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葉天陽完全分不出心神,也抽不開身。容玄道,“吳駭呢,這邊還有石人一族的傷患和界主級魔神需要救……”

  謝宇策搖了搖頭,說:“這裏這麼多醫師,吵得要命,把他們叫過去。”

  諾亞也道:“神醫們別聚集在這裏,還有病患需要麻煩各位。”

  容玄和謝宇策相視一眼,說:“二老我看過,大限將至,跟諸位無關。”

  “若微神醫怎麼說?”

  “這正是神醫的意思。”謝宇策道。赫連修等人這才稍稍安心,卻又歎了口氣,自責內疚,一心想著多立功了。

  謝遵直勾勾地看著容玄,代對方視線掃來,這才笑著道:“容帝,風采不減當年!”

  “這位是……”容玄一聽這語氣,道,“謝族老族長!”

  “難為容帝還能記得老朽。”謝遵道。容玄說:“自然是記得的。”

  謝宇策想問容玄有關謝遵復活的事,但當著謝遵的面,卻不好多提。

  可就在這時,別墅房間裏,兩道微弱的生命氣息,幾乎同時熄滅了,繼而烈焰充斥著那個病房,火苗撩起窗簾,能看到裏面有東西在熊熊燃燒。

  沒多久吳駭走出來,徑直離開了凡界大陸。

  謝宇策緊隨其後,繼而擋住吳駭的去路,走到他面前,見他雙目泛紅,臉上卻沒有淚痕,像是哭過,又像沒有。

  吳駭顫抖著聲音說:“謝宇策,我找不到初衷了。”

  他心心念念要救活爺爺,讓一家團聚,結果卻連爸媽都沒能留住……

  他不想當輔助,不滿足于後援,曾為此拼命抗爭,不惜一切去異界,結果他成了神醫,自那之後似乎一直待在安全的大後方……

  像個笑話,他活得像個笑話!

  謝宇策從未見過吳駭這般模樣,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兩眼呆滯失神,不知所措。

  儘管知道他很難受,但謝宇策不能安慰吳駭說這些老死的人都能活過來之類的不負責任的話。

  ……可能對吳駭而言,父母過世就是個導火索,其次便是眼前局勢。

  凡界若在位面戰中落敗,便免不了凡人全滅的下場,也許這才是在地球長大的吳駭所難以接受的。

  “你還有目標,”謝宇策道,“你還有你自己,還有我,還有師……”

  吳駭打斷道:“我只是想去走一走,會儘快回來。你不要跟來,可以嗎?”

  位面戰場奇大無比,眼下戰勢混亂,正值內憂外患之際,吳駭在這時候離開大陸,處處都是危險。但吳駭相對安全,除了到哪兒都吃香的神醫身份,還有超光速的逃命坐騎,以及可自主防禦的界主級絕對防禦神罩。

  “可以,儘快回來。”謝宇策並沒有攔他,而是讓他去了。

  轉身回來,只見謝遵站在容玄身邊,歎氣搖頭:“小駭年紀尚輕,對親情尤其看重,經此打擊可能會萎靡不振,容帝如果有心,不妨指點一二,你的金口玉言,勝得過我等局中人千言萬語。”

  謝宇策道:“算了,沒必要。吳駭沒那麼脆弱不堪,他經歷類似的打擊太多了,每次都陰差陽錯,好像他在乎的人都會在他意料之外的時間點上離世。”

  容玄說:“這確實是始料未及,讓他冷靜冷靜也好。”

  其實救人的速度也趕不上仙靈倒戈和死亡的速度,實在情況緊急,容玄在前面帶路,兩人邊走邊說。而謝遵被留在原地。他神情落寞,看了看空蕩蕩的莊園,縱身步入其中。

  謝宇策一點心情都沒有,可能是被吳駭影響了,道:“我知道說什麼話能讓他重新振作,就是之前說帶他私奔一事,沒想過他父母走得這麼突然。我希望他能憑自己的毅力挺過來,而不是再靠我,再把這份牽掛寄託在我身上,翻倍對我好。”

  容玄不懂這個邏輯:“對你好還不好嗎?你還想怎樣?”

  謝宇策說:“他對我太好了,我對他好,可能更多的是在回報他對我的好。有時候我會覺得對他很不公平,我說不出一句愛他的話,但又放不下他,拿他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容玄驚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喜歡他!?”

  謝宇策道:“會不會聽人話!不喜歡還會在一起?我用得著這麼委屈我自己麼!”

  容玄一臉嫌惡,用看渣滓似的眼神看他。謝宇策覺得有必要給自己澄清一下,想了又想,道:“就這麼說吧,我當初會看上你,是因為誰都不看好你,只有我看好,會顯得我很有眼光、能成大事。重點還是在於我。”

  “但是吳駭,只要跟他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他幾乎可以討所有人喜歡,屬於誰都會知道他哪里好也會欣賞並想抓牢的類型,如果我也沉迷他,那就意味著我和其他所有人一樣,沒什麼特別之處。”

  謝宇策道:“要我承認我和眾人一樣,可能比讓我死還難以忍受。”

  “哦,原來如此。”容玄突然就能理解他了。雖然這個心態可能對吳駭不太公平,但容玄毫無疑問是站在謝宇策這邊的。

  謝宇策太高傲了,發自內心的高傲,也超乎尋常的理智。就算有了個很好的伴侶,也依舊如此自我。

  這一點,容玄承認做不到。如果沒了葉天陽……他沒法想。

  謝宇策道:“也沒那麼誇張,我也就這條命了。之所以說難以忍受,是我見過自己的轉世沉迷於他之後是什麼德行,太沒眼看了,簡直跟中邪了一樣,根本不像我!”

  容玄提醒道:“別忘了你一魂三分,就你這種心態,確定能接納轉世身嗎?”

  “我能接受轉世佛子。我自己就這樣了,讓轉世對吳駭好,就當是我對他的補償吧。”謝宇策說,“我想給彼此一定空間,所以他玩他的,我儘量不苛責他,因為一旦苛責,他會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纏過來。可能我在等他超過我底線的一天,也可能我在等一個答案,一個我為什麼放不下他的答案,才有可能真正放過我自己。”

  這類感情問題,容玄雖然聽不太明白,但覺得他剖析得很透徹,也很穩得住,於是道:“你明白就行。對了,如果哪天你倆分道揚鑣,告訴我一聲,我和他有買賣可做。”

  “什麼買賣?”謝宇策道。

  “正常買賣。跟你沒關係。”容玄說。

  “怎麼可能跟我完全沒關係!他爸媽把他託付給我照顧,而我又是他師兄,你把話說清楚……”

  容玄突然不想跟他廢話了,道:“一個壞消息,和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要聽哪個?”

  謝宇策道:“壞的。唉別賣關子,直說。”

  “壞消息是,吳駭已經離開凡界一方領地了。”容玄說。

  這麼快!

  以紅鯤的速度,其實也正常……

  “說實話,他這時候出去走走,真的很不是時候。”容玄說,“首先戰局需要他,其次你說過凡主就聽他的,他還真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否則行動沒有保障。”

  謝宇策道:“還有呢?”

  容玄道:“不好不壞的消息是,其中有頭陣獸幾乎已經補全獸形,就要離開石人一族封禁時空的邊界,全是叛徒,我要準備收網了。吳駭不在,你負責造勢。”

  “哦?”謝宇策正不快,“你居然真有應對之法。去看看。”說罷,撕裂空間與之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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