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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界公敵》第450章
第450章 宇宙之外

  吳駭剛睜開眼睛,發現正對著自己的牆上有一幅畫。

  畫工精湛,女子絕美,宛如實質,空間感十足,每一分細節都歷歷在目,包括地上的微塵,那一根根髮絲,就像畫中女子真實存在於畫中世界一般。

  那女子身著緋衣,長髮上隨意地挽著一根發簪,明眸皓齒,相貌清絕宛如仙女。她隨意地躺在睡椅上,長腿優雅地微曲,手中拿著一粒殷紅的櫻桃,睡椅旁邊還有個小木桌,桌上放著果盤,果盤裏各類水果應有盡有。

  仙女似乎是倦了,修長絕美的手指輕掩朱唇,哈欠打到一半,注意到了這邊的目光,略驚訝地和他四目相對,手中吃剩的櫻桃杆往桌上一放,翻身下來,出現在和吳駭同一個空間之中!

  就站在吳駭面前!

  不是畫!

  而是真實存在於屋子裏,那牆面上的躺椅和果盤桌子都是真實存在!

  “額……”吳駭剛抬手,想要說點什麼。

  那緋衣仙女卻比他更驚訝,眨了眨靈動的美眸,轉身步入黑暗牆壁之中,迎面而來的是一件衣裳,擋住了吳駭的視線,透過那黑袍,吳駭也能看到漆黑的時空,空間裏有東西。

  黑袍上繡了點點星輝,別具空間感,就像裏頭真有空間,而且確實存在空間。

  整件衣服裏似乎存在一個世界,可以把手伸進去,再拿出來。吳駭愛不釋手,一眼看去就很喜歡,這種喜歡像極了他一開始見到那盞名為“心燈”的鏤空金樽的時候……

  心燈……

  謝宇策!

  吳駭一個激靈,立刻穿上衣袍,這衣袍甚是奇怪,手能伸進去再拿出來,裏頭似乎有很大空間,他屈指彈了道殺光進去,那殺光始終在衣袍內空間中穿梭,就像一道流光劃過,速度飛快,但從外面看很久都不見動一下。

  神奇。

  吳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件很奇特的衣袍穿在身上,一腳落地,卻發現他自己靠在一個軟綿綿的冰藍色狀物上面,隨著他起身,被他壓得凹陷的冰藍色狀物恢復原狀,整個屋子盡收眼底。

  屋子不大,卻古樸美觀,雕花窗外像是貼著實質性的畫,樹與落葉相映成趣,一眼望去似能看出空間感。

  吳駭盯著窗外細看,飄落在半空中的葉子脈絡都是那樣清晰,既然畫中女子是真的,那麼窗外的景象多半也是真的。

  屋子亮的地方很亮,暗的地方很暗,涇渭分明。

  光源正是來自於他身後的柔軟晶體以及那扇鏤空窗戶,卻是兩種不一樣的光輝,交相輝映下,散著斑斕的色澤,饒是如此,偌大的房間裏邊沿部分卻僅是黑暗,但那黑暗光滑圓潤極其平整,就像被切割一般,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耀,有的遙遠有的很近,像極了星空,使得牆面並不單調,且有空間感。

  無論是切割得極盡平整光滑的黑暗,還是黑暗裏的星輝承載了廣袤時空,若是在先前,吳駭看到這樣的狀景一定會非常激動地想要記下來,但此時此刻他的心靈非常平靜,大腦清明至極,就好像這些東西理所當然存在,一目了然。

  “我沒死,我還活著……”

  吳駭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平靜地接受死亡,可發現自己還活著,他竟手足無措。

  吳駭走到房間中央,看到自己靠著的那塊柔軟晶體,這一看,頓時驚呆了。

  這不就是原始宇宙嗎!

  “我出來了!”

  “我現在是在原始宇宙外面!想不到,我才真是想不到,這居然就是原始宇宙全貌……”

  “看來我變大不是錯覺。”吳駭摸著拿塊無定形態藍色不均卻很玄異的柔軟晶體,狠狠撞了幾下,又踹了兩腳,卻沒辦法進去,他趴在晶體表面,瞪大眼睛往裏看,卻只能看到細小的星辰。

  有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哈哈哈島上終於又添了一員新丁,不知是哪位小娃娃這麼幸運,能成為咱們一脈第四位成員。”

  又有個洪鐘般的聲音傳來,透著不敢相信的驚喜:“你可別騙我,永恆界贏了也出不來。永恆本源法則本就是宇宙內所創之物,所以走不出來,它只存在於宇宙中,不可存在於宇宙外。如果它贏了,那麼位面戰百場勝出就能超脫原始宇宙這一漏洞百出的規則就會不攻自破,秩序再次崩塌,又會陷入動盪,我很快會變得像‘陽伊’那般蒼老……”

  蒼老聲音又道:“早就跟你說用位面戰場來錘煉生靈這招很不靠譜,連勝百場是誰規定的,為什麼是百場不是千場?都沒法解釋!空中樓閣,很容易倒。”

  “你的世界很穩,完美無缺,但還不是毀滅了!正是有你的前車之鑒,我才特地留下缺口,”洪鐘般的聲音得意地說道,“位面戰場正是宇宙精妙所在,若能通過百場磨礪,自帶位面都能超脫。這是我立下的規矩,也是唯一一條規矩。”

  “只是我沒想到,裏頭那些傢伙不按常理出牌,自作聰明把永恆本源法則推為永恆之主,還讓永恆之主連勝,永恆本源法則本就是宇宙規則的伴生物,沒法存在於宇宙之外,只能碎了再生。這樣一來,發現位面戰場並不能超脫,那麼位面戰場多半會被推翻,我所留下的唯一一條規則也會被打破後拋棄,宇宙盛極必衰,無外乎終結。別說整體超脫,就是能像你的世界那樣走出一位,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真有人出來了,位面戰好像還沒結束,那他是怎麼出來的?”

  他們驚訝,吳駭更驚訝。

  永恆之主是永恆大本源法則!?

  永恆之主之所以是主宰,是被其他幾大主宰推成的?包括凡主嗎?應該不包括……

  吳駭聽到了兩個男音,還有個掃帚刷刷刷像是掃地的聲音從另一方傳來。那女子呢?

  果然,有兩男一女自黑牆上打開一扇門,走了出來。

  其中一位黑髮少年,還有一位花白鬍子的老者,花白鬍子的那位連眉毛也是白的,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一身白袍,但那白袍裏有黑色星辰,乍看之下沒有特別之處。

  而那位黑髮少年就可怕了,容貌不比那位緋衣仙女差,面如冠玉,少年老成,也是一身星辰衣,但他的星辰衣比吳駭這身要複雜得多,摻雜著複雜至極的道理。不能細看,細看會暈。

  吳駭反而覺得那位白袍老者更精妙些。

  黑髮少年的黑袍上複雜的紋理儘是白色,看得出複雜高深。但那白髮老者身上的衣袍整個底色都白了,僅剩的黑點時大時小,卻是變化著的,吳駭怎麼看都看不懂。

  緋衣女子站在他們身側,過於好看的纖纖玉手飛快地打著啞語。

  正是吳駭剛醒來時看到的那位如畫般的絕美女子。

  “不要高興得太早。也許只是個特例。你應該聽得懂我們的話,我們用的是宇宙通用語。怎麼不回答?不會是傻了吧!”

  吳駭說:“聽得懂。我就是這麼走出來的,感覺自己好像無限大,然後醒來就是這裏了。還以為我死了呢,我還想問這裏是哪里,這個東西是我所在的原始宇宙?”吳駭指著身後的藍色晶體道,“不可思議。你們是……”

  黑髮少年鄭重點頭:“眼力不錯。我叫尹伊,他叫陽伊。都是真人。”吳駭又看向那位女子,但這位黑髮少年並沒有介紹,此時他以為“真人”就是真的人,但後來才發現“真人”就是個稱號。

  那位名為陽伊的白髮老者目光慈祥,仔仔細細地打量吳駭,說:“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多少歲了?你是怎麼出來的?其實我們也查得到,但就想聽你說。”

  吳駭說:“我可以全部告訴你們,但同樣你們也得回答我的問題。”

  兩人異口同聲道:“沒問題!你已經成了我們的一員,就是你不想知道,我們也得教你生存之技。”

  吳駭也有很多困惑要問他們,見他們確實沒有惡意,便把自己到這兒來的過程和方法告訴了他們,事實上也是想得到某種答案,他到現在還很恍惚。

  原以為自己能活下來就是最強了,結果出來還有三個更強的,欲哭無淚,不過本該如此。

  “……四萬年,也就是說你從出生至今才不過四萬年。”黑髮少年尹伊真人和白髮老者陽伊真人相視一眼,道,“出人意料,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你找准了路。”

  白髮老者開口便歎了口氣:“這麼多年了,尹伊,我總在擔心,你宇宙規則越來越完善,也越來越穩固,如果連位面戰場這個唯一能超脫的缺口也被捨棄,那麼日後宇宙的結局也逃不過毀滅的下場。”

  黑髮少年很感慨說:“事實證明,切割宇宙攜空間出世很難,但誕生個活人還是有可能的。雖然耗費的時間長了點,但我這套行得通。”

  吳駭見他們既高興又惋惜,想必是因為自己不是創|世證道超脫之人,於是他問:“除了我這種方法以外,還有別的方法超脫嗎?”

  尹伊少年道:“當然。超脫大體上分為三種方式,其一是魂魄超脫,其二是完整肉身超脫,其三才是帶位面超脫。”

  “魂體最輕盈,所以受到的阻礙最小或者說幾乎沒有,但也很難,因為魂魄脆弱;其次是純粹的肉身,會遭遇到比魂體高出千萬倍的阻礙,具體多少倍是肉身與魂魄的品質比,這種最正常;最難的便是帶著體內位面的生命,受到的阻礙將比單純的肉身高出億萬倍,具體多少倍就看位面總生命品質有多重了,他們若是能正兒八經地出來就是我和陽伊真人這個級別,不過創|世生命非常難以超脫,位面戰連勝百場是最捷徑。”

  就像是負重飛升,魂魄最輕,完整生命次之,帶著一整片時空的創世神最重。

  吳駭問:“阻礙具體是什麼?是原始宇宙的規則?規則是你們布下的嗎?”

  白袍老者嚴肅地道:“秩序和規則從來不是我們強加給你們的,而是你們自己加給自己的。”

  吳駭不解其意。

  “統治者為了更好地統治,建立強權來穩固自身地位,用力量來威懾四方,底層生命為了生存而折腰,因為憧憬而效仿。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將一個沒有規則的聖地,變成了充斥著各式各樣規則的囚籠。

  “關押生命的從來不是宇宙,而是生命自己。這片宇宙一開始本就沒有界壁,想出來就能出來。但因為規則太多,枷鎖太多,所以越來越牢固,很難進去也很難出來。”

  吳駭心裏一跳:“很難進去?什麼意思,難道我回不去了?”

  “我設下的位面戰場,主要目的就是留下缺口,助你們超脫。”黑髮少年道,“天道必須有缺,否則誰也出不來,陽伊大哥的世界就是慘痛的例子,世界太完美,直到毀滅之際才出來了照妖一個。照妖到現在都不愛說話,就是她所在的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一個熟人都沒留下,至今都無法釋懷。”

  那位名為“照妖”的女子垂下頭去,無力再比劃手勢。

  原來不是不能說話,而是不想說話。

  宇宙就像一個巨大的胎盤,能走出來便意味著另一場新生。

  但所謂的新生也就類似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獨木橋堅固與否,所行方向正確與否,實力強大與否……都直接關乎到新生的可能性。

  可沒有活物走出所創世界,那就意味著此路不通,若無新鮮血液,遲早衰落而亡。

  陽伊老者所創的世界就曾繁衍到極致,而後毀滅。

  而尹伊所創位面太過駭然,他把創|世普及到了整個位面之中,一旦超脫,那便是整個位面的超脫,超脫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世界,是無數個世界!

  這種能誕生生命的宇宙胚胎能走出活的生命就已經是意外驚喜,但尹伊心大,心太大,他想讓宇宙胚胎活過來,讓胚胎誕生胚胎,便是讓宇宙內生命自行創|世,可正是因為這樣,使得超脫的難度前所未有的大。

  他們守了這麼多年,都沒等到一位自帶位面的生命超脫,但吳駭的到來卻讓他們看到了一絲曙光。

  “總之,天不亡我脈!天不亡我脈!這麼多年了,終於是走出了一位!”黑髮少年已然淚流滿面,抓住自己頭髮泣不成聲,對那白髮老者道,“陽伊大哥,我到底比你高了一籌,我的宇宙裏走出了一位活人,一位真正的活人!他是如此完美,如此有生命力,你看他的眼睛,多麼靈動富有智慧!”

  吳駭好不容易出來,聽到“天”這個字就渾身不舒服,但後來發現這人只是用他熟悉的語言,受限於語言所以才有這樣的說法。

  等到他學會了意識交流、心靈交流,到那時候一切描述將回歸最本質,也就不會產生類似的誤解。

  他覺得這兩人挺可愛,至少不像原始宇宙中的那些主宰們生怕門下弟子超越自己成為自己的敵人,道:“如果你們想要,以後還會有更多。”

  他們卻不敢往好的方面想,說:“不用你安慰了,如果這回永恆之主贏了卻沒超脫,永恆大本源法則又在混沌星域誕生,那麼位面戰場這條超脫的捷徑會被懷疑,不走位面戰場這條路,今後那些創|世生靈想要超脫就更加艱難了。人為所創的規則越來越複雜,主宰境也不再是頂峰,如你這般的不創|世證道的強者也很難打破規則出來。”

  吳駭說:“不是安慰,原始宇宙裏的情況我瞭解,我就是從位面戰場上超脫出來的,也許永恆之主根本贏不了。”

  那兩位一聽,突然也很想知道最終結果如何,但為了保險起見,黑髮少年道:“不能也許。我們一般不看,因為看多了容易產生感情,如果看好的那位怎麼也不超脫,有直線偏走彎路,就恨不得牙癢癢,所以眼不見為淨。我建議你不要看,但你若是想看,僅僅看看位面戰也可以,只是你得答應我們一件事。”

  白袍老者嘿嘿笑道:“他以前也很喜歡看,隔段時間看好一個,就是他看好的一個都沒超脫。”

  黑髮少年指了指陽伊真人和緋衣女子,道:“半斤八兩,就別笑話誰了,你倆也都一樣。”

  吳駭問:“要我答應什麼事兒?”

  黑髮少年嚴肅地說:“如果永恆之主贏了,位面戰場終將失去效用。那麼你得再打出一道缺口。”

  吳駭指著自己說:“我?”

  “你已經不再是裏面的生靈,而是我們一脈,這原始宇宙是我們共同守護。你也有機會插手原始宇宙一次。比如我當初加了個位面戰場,立下了條規則,這個位面戰場一直存在了這麼多年,這才造就了一個你。我不是原始宇宙生靈,所以我只能從規則入手。而你本就是原始宇宙生靈,比如你可以想辦法告訴他們,你還活著,以及超脫宇宙之外的世界非常美好。當然我只是隨口一說,好與不好得你們以後自己判斷。”

  吳駭說:“我不想改變規則,我只想救活一個自然死亡的普通人。”

  吳駭起初擔心這兩人居心叵測,而這兩人則擔心吳駭心術不正,如果吳駭自私自利,利用唯一一次插手機會,把宇宙攪得天翻地覆,讓他之後再無生靈出世,那他倆倒了八輩子血黴。

  所以他們是試探,其實剛從原始宇宙走出來的真人,是不可能插手原始宇宙規則的,至少還得過些時間,等新軀體和神魂穩固下來以後。

  但聽了他這話,兩人再次面面相覷,道:“救人?”

  “是的。”吳駭說,“我想回到過去,去救我爺爺。”

  “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不簡單,既要回到過去,還要復活死人,死的這人還是個已經老死的普通人。裏頭的強者復活不了,只能我們復活,你說的不改變規則,但這就是很精妙的改變了。”黑髮少年想讓他再考慮考慮,“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已經老死了的普通人,就算活過來也只能活在裏頭,而不能出來陪你……”

  吳駭說:“我知道。不可以?”

  “我只是說有難度,卻沒說不可以。哎呀不就是復活個死人嗎,這麼簡單的事,你眼睛怎麼紅了,別哭啊。不急,你得先待個百天半年,等身體穩定下來,思維穩定下來了再嘗試,否則容易崩塌。先看看位面戰結果如何。”

  黑髮少年在吳駭眼前揮了下,轉眼之間,眼前多了道寬闊的畫面,他們就像是在虛空之上,觀看整場位面戰一般。視野非常之好。

  一方在清場,戰況接近尾聲。

  最後,黑髮少年臉上露出笑容:“規則不用你來改寫,永恆界敗,永恆之主一旦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位面戰還能繼續下去。你做你想做的事吧,看你的表情,如果不讓你救人,你估計能吃了我。”

  “照妖是從陽伊大哥的世界裏走出來的,那個世界走到極限,強者沒有未來,回到過去是常態,她知道要怎麼回到過去,至於復活死人,現在的你有這個本事,你參悟一下自己就明白了。”

  “咱們繼續去探討,也許你那毀滅的世界也能有一線生機,你還能恢復生機……”黑髮少年早就不需要繼續盯著宇宙演化,但吳駭才剛出來需要通過觀摩宇宙來學習,於是道,“等你學得差不多了,倦了就過來一起探討,也出出主意。”

  白髮老者臉色蒼白地垂頭喪氣,竟是比那名為“照妖”的緋衣女子還要頹廢。

  黑髮少年推了推他,示意吳駭的方向,只見吳駭渾身緊繃,目光死死盯著裏頭的畫面,表情再不復方才輕鬆自如,儘是凝重。

  如果是平時,吳駭定會很好奇完美無缺演練到巔峰卻毀滅了的世界是個什麼樣。

  但此時他的注意力全被位面戰場的情況所吸引。

  只是由於耽誤的那點時間,他並沒有看到謝宇策抱著他消散的屍身被凡主一脈弟子砍傷的一幕。

  軍師果然不負所望,凡界贏了,接下來全是重頭戲。

  吳駭看到殘存的凡主一方強者,他的聲音到底還是傳達給了那些人,唯獨沒給謝宇策留一句話,他看到凡主得了永恆大本源法則,發自內心笑得開懷,理直氣壯地反悔,吳駭神色複雜:“明白了,口頭承諾倒還會實現,一旦涉及到魂誓血誓,全都是用來鑽空子的。”

  下場位面戰居然是凡界和上界。

  名為照妖的緋衣女子指著上界主人容玄,比劃手語:“我原先看好他。”

  “此子的確不錯。年紀輕輕就敢於對抗姓凡的,而且終結永恆界連勝戰績也有他很大一份功勞,我看好他。不對,如果下一戰能贏,我再看好,否則……”黑髮少年謹慎地搖了搖頭。

  謝宇策開口說兩邊誰也不幫,只站自己的時候,其他人幾乎全都表示不解。

  吳駭心潮澎湃,暗自叫好,道:“好樣的!我站他,他行的!”

  黑髮少年和白髮老者都搖了搖頭:“太年輕。”

  吳駭說:“我也很年輕!”

  “就是說你太年輕,如果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隨便來個人都能超脫,我們一脈至於才這麼幾個嗎。”

  果然,凡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古老主宰對他們來說,也都是老熟人了。

  黑髮少年哈哈大笑起來:“聽聽,一時意氣不如一時隱忍。這人沒戲。”吳駭黑了臉:“這些話全都顛倒黑白,你們以前見過凡主這樣埋汰人的嗎,沒有吧!說明有戲!”

  給他魂魄裏留了道魂印的凡主就差誇他“死”得好了,居然說謝宇策沒幫上忙?

  連他都以為他死了,更不用說裏面的人。不能親身參與,簡直是折磨。

  吳駭道:“究竟要怎樣幫忙才叫幫忙,我死了還不夠,還要再死一個以證忠心?師父,我早就發覺你對謝宇策有意見,你說他懷疑你,明明是你沉不住氣。”

  “你說謝宇策沒幫上多大忙,莫非是你對他抱有很大期待,他讓你失望了?別說我是為了你,我送走父母,送走謝遵,給凡界搏出一線生機自行了斷,沒撕破你的假面,讓你得了永恆之主這麼大的好處,如果你但凡有一丁點感激,你就該如我所求放謝宇策自由!”

  但凡主可能真沒把他當人看,說什麼最寵愛的弟子,其實都是假的。吳駭回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把性命交到凡主手中,是有多大的膽子認為凡主會屈尊降貴來救他這條小命……心有餘悸。

  “謝宇策,不能聽信他的鬼話。他能復活我,估計早就復活了,然後拿一個已經被魂印折磨成你的忠實奴僕的我來牽制住你,就像你當初復活真白起源牽制楊欽,再用楊欽來牽制縛那曄一樣!”

  吳駭知道凡主可怕,從沒和凡主正面衝突,不禁為站在他對立面的謝宇策,以及新紀元末將要跟認真起來的凡主打位面戰的上界之眾捏了把冷汗。

  凡主貴為最強位面之主,動用所創星器的整體實力便已經超出主宰之上,可他依舊知道低調隱忍,依舊不介意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回報,這才是真正的狠人。

  那些早早露出鋒芒的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後藏刺刀。

  龍主怎麼死得那樣完整?若有防備其實是很難死得體面而完整的,除非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突然之間葬送性命,也就是說死之前的龍主應該是信任凡主的。

  若說凡主不擅長玩心眼,那真是太小瞧他了,或許純粹是他太強大了,不屑常玩而已。

  吳駭見他得意成這樣,真有那麼點後悔在最後趁火打劫時,沒有對他更無禮一點!可也沒辦法,那時候吳駭心裏打鼓,只想著自己可能會死,並沒把握拼死就能打贏,還在擔心惹惱了凡主,後來對方發洩到謝宇策身上怎麼辦。

  可事實證明,怕什麼來什麼。

  無論他做到哪一步,凡主依舊有不滿意的地方,也還是會把不滿發洩到謝宇策身上,似乎他真的如他所言地對倆弟子毫無保留,毫無保留到把監視手段安插到各個地方,且連魂印都贈了呢。

  沒把他當人,也沒把他看重的神藤當活物,不過都是能用的工具罷了,打磨的時候當然有耐心。

  吳駭心疼本就不在狀態還要被說得一無是處的謝宇策,也慶倖還好他最後刻下的東西有用,凡主的一擊並沒有要謝宇策的命,而容玄的做法也讓吳駭暗歎不愧是謝宇策的朋友,心道:“如果下一戰軍師能打贏師父就好了。可師父有讓凡人拿命去拖延時間的惡劣前科,不對,師父有可能會直接在這裏拿下對手!就算拿不下容玄,也會先拿下葉天陽!果然……”

  吳駭看得心驚肉跳。

  葉天陽居然直接消失了,那資訊流沒入虛空中,一直存在,一閃一閃便跨過億萬裏距離,往某個方向彙聚而去。

  而他手上的空間戒指等物都提前遞到容玄手中,衣袍沒了支撐飄然落下,容玄當時的臉色白得嚇人。

  “哪位幫忙轉換視角,看看他們去哪兒了!”吳駭對他們提到過的雙面魔猿表示很好奇。

  容玄那時候提到過“靈魂互換”可以殺某個強悍存在。

  肉身鮮活,魂魄不見了,莫非說的就是曾經橫掃星域的雙面魔猿?

  黑髮少年和白髮老者早就已經把耳朵塞了起來,不聽他跳腳似的評價。

  他們這些外面的人就沒有多少代入感,如果是確實能出來的自己人,比如現在倒回去看吳駭的經歷,也許他們或許會有點情緒捏一把汗,可現在他們議論的這些幾乎都是出不來的,早先有多期待,之後就會有多失望。

  不過吳駭的反應倒是很有自己人的感覺,若是那種就是不希望自己以外的強者出來的小心眼,他們估計就忍不住打死或者塞進去重造了。

  而目前原始宇宙內絕大多數上位者都是這種貨色。

  黑髮少年抬手一揮,眼前視角轉變,道:“你只要想著要跟上,自然就跟上了,就跟翻書一樣,翻翻就到了你想看的畫面中。”

  “原來如此,精妙。”吳駭心系葉天陽安危,視覺轉換,卻已經早一步來到石人一族領地“黑墟”,見到了時空洞穴深處。

  恰好是葉天陽睜開眼睛醒來的情景。

  二位創始者說對了,他確實知之甚少,吳駭並不知道這裏的石晶都是什麼,但可以知道這些一定是好東西。因為葉天陽的真身鑲嵌在這裏,而現在最中央的金晶裂開,整個洞穴被撞得坍塌,葉天陽似乎剛醒,走路不穩,還沒來得及逃脫,便被埋在裏頭。

  無盡時空亂流猶如法則刀刃胡亂切割,將那些通透晶瑩的晶體切割得四分五裂,其中還有黑色的碎髮,像是從活人頭上削下來。

  黑墟之中有頭人形巨獸正在大肆撞擊時空洞穴。

  吳駭心念一動,視覺轉換,看到了那頭龐然大物的頭顱,兩張無比猙獰的猴臉擠在碩大的頭顱上,猩紅的瞳眸在一層層褶皺堆積的毛臉上顯得格外可怖。

  “雙面?這該不會是雙面魔猿吧!?”

  吳駭大驚:“不是軀殼鮮活,神魂不見了嗎,它的神魂明明還在!”

  “容大軍師等人在說謊?不對啊,他們都已經懷疑凡主是猴子變的了!如果這是雙面魔猿,雙面魔猿還完好無損地活在宇宙中,那麼主宰中有被猴魂取代這個猜測就是謬論……”

  與此同時,容玄等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這裏,見到那頭兇殘的魔猿,他們都有同一個困惑:“是謬論嗎?”

  “去哪兒了!你怎麼這時候出來了,你出來做什麼,如果要把其他主宰拖下水,你不該一直不出現嗎!”天一頭一個飛身而上,不少強者緊隨其後,沖上虛空,卻發現那裏已經被毀得亂七八糟,哪里還有那頭魔猿的影子。

  “天陽!”容玄喊道。

  石人一族領地黑墟被毀得支離破碎,那些大大小小的時空裂縫變得鋒利而無規則,碎裂的空間猶如沒有厚度的刀刃,切割體魄,此地仙血飛灑,還有斷掉的石人軀。

  有人道:“如果若微神醫還在就好了,石人一族的傷勢,他也能癒合……”

  吳駭聽到自己的稱呼,有所感應,看到那片廢墟似的戰場。

  雙面魔猿將此地摧毀一通後離開,有殘存的石人一族強者將畫面記錄下來。

  “是它!”毫無疑問就是那頭銷聲匿跡很久的猿祖無疑。

  有人道:“還以為能來看上一出好戲,沒想到只看到了一地廢墟,石人一族又要遷徙了。”

  “稟告族長,石人一族聖地被毀,族寶之一的生命石被盜!”

  石人族長道:“還真是來得太快,這一戰結束還沒多久,萬化之術須得仙胎修煉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生命石的好處應該還沒傳播開來。黑墟的所在也是秘密,可這頭魔猿還是找來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它留有眼線在上位者中……”

  又有人道:“不能這麼算,猴子猴孫經常來搗亂,也許它要生命石等寶物有其他用處,或者是知道族長離開,趁機過來尋仇。”

  石人族長說:“但不管怎樣,此地已經不適合待了。”

  “找到天陽了嗎?”天一道,“你說它該不會是沖著天陽來的吧!”

  “還沒有……”容玄看向那處被石人一族封印得最為嚴實的時空洞穴,並沒有被打穿,但那頭魔猿非常陰險,直接將被封得最為嚴實的洞穴四周虛空都打碎,並打通時空亂流深淵,將整個被打殘的時空洞穴丟盡了深淵深處。

  容玄一個閃身就要下去看看。

  “慢著。”謝宇策攔下了他,示意不遠處虛空某處,那裏有強悍存在隱藏,如果容玄下去後不上來,也許跟來的那位就要出手了,畢竟在場的這些都有可能成為他凡界下一場位面戰的敵人。

  “我去。你留下。”謝宇策一步踏出,身體便融入尖銳的空間裂縫中。

  “你行嗎?”容玄道。

  “試試。”謝宇策也想試試一路上他在時空一道的領悟到了何等程度,別的不知道,但這些鋒利的空間刀刃傷不到他分毫,幾乎全都在觸及他身體的前一刻被更高深的空間之力給分解了。

  容玄臉色煞白地在原地等候,焦灼寫在臉上。

  好在沒過多久,謝宇策扶著一位頭髮過長的男子走出虛空,漆黑如流光般的墨發擋住了妖孽般的容顏,謝宇策把他帶到容玄面前,一推居然沒推動,說:“他人倒是好好的,但沒有逃命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葉天陽將手臂從謝宇策肩上挪開,站直了身體,就被人拽住手臂,往旁邊一帶,撞上個還算溫暖的懷抱。

  一個無法抵抗的清冷聲音傳入耳中:“葉天陽!你好大的膽子!”

  葉天陽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自己雙眼,說:“師父,您別看我。”

  “您?”容玄聽到這個客氣的稱謂有些恍惚,“你眼睛怎麼了?”

  “別看!”葉天陽抬高聲音,猛地掙脫開來,長睫擋住了眼睛,說,“沒什麼好看的。”

  容玄覺得他全身上下都很好看,就連過長的頭髮也別有一番味道,想必不穿衣服的時候只用頭髮擋擋會很有看頭,道:“一躺這麼多年,能耐了,居然對我發脾氣。”

  總歸還是有情緒,比起冷冰冰的資訊結晶體要鮮活得多,還是熟悉的感覺。

  想必他複刻的無數個自己所擁有的全部記憶,重新回到本體之中,起了作用。

  那些把位面之主容玄當做追逐的對象,日日夜夜想念的滋味深入骨髓,無法抹去,太喜歡了以至於無法直視。

  生怕自己老了,滄桑了,不夠好看了,會讓對方失望。

  容玄扯開他手臂,捏著他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打量著他發紅的雙眼,那雙眼睛沒了少年時的清澈透亮,卻極盡神秘,有著成熟的風采,是葉天陽長大以後會有的樣子。容玄鬆了口氣:“還以為你瞎了,嚇死我。”

  葉天陽眼睛更紅了,眼淚唰地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想你想得不行,看不到你,我哪兒也去不了。”

  分出的每一個他都帶著熾熱的情感,無數個他的情感累加到一起徹底爆發,以至於他只要想到容玄,就想哭了。他的無窮記憶傳承中有著無數種逃出生天的辦法,但他並沒有用,僅僅只是擔心容玄回來後找不到他。

  “師父,我沒用,我可能更沒用了……”

  容玄說:“如果你因為太喜歡我而認為自己沒用的話,那你就沒用到底吧。我愛你全部,不管你有用沒用。”

  遠處,謝宇策神色微怔,頭一次發自內心地認為這兩人在一起很好。

  再有用的神明級資訊聚集體,有著異常聰明的大腦,擁有恐怖運算量的葉天陽,碰到容玄也還是會莫名其妙哭得像個二百五的傻子。

  謝宇策心想,如果他是容玄,他也會選全心全意只為他的“傻子”啊。他突然有點心疼他家的傻子,一次都沒被他說過“我愛你,不管你有用沒用”。

  “氣死我了!”天一怒道,“這頭魔猿神出鬼沒,總能惹到我頭上!我會追殺它到天涯海角,不殺它誓不為人!”

  伴隨著猿祖本尊的出現,猿祖很可能與上位者串通一氣的猜測變成空談,線索一下子全斷了。

  但這樣一來又存在疑點,叫人細思恐極——猿祖神魂還健在,那麼中間那麼長時間它的神魂去哪兒了呢?

  為什麼突然出現?接下來又有什麼大動作?

  可奇怪的是,這頭魔猿突然出現,卻又像突然人間蒸發一般,在之後的日子裏,無論怎麼找,就連活的軀殼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容玄等人心頭蒙上一層陰雲,敵明我暗的感覺顛倒了一般,總覺得此獸一日不除,終將是禍患,別說是他們在得知此獸還活著以後感到人心惶惶,消息傳出去不少域外強者都惴惴不安。

  那可是曾經搗毀了多少星域、殘殺多少仙靈甚至界主的可怖存在!

  原始宇宙之外。

  這些天吳駭總盯著原始宇宙內的同一個人,畫面轉向始終不離他,神情肅穆。

  他想立刻學著回溯時間去救爺爺,但又擔心謝宇策遭遇危險喪命,不過好在謝宇策雖然沉默寡言了些,一路上遭到了不少危險,卻都能化險為夷。

  黑髮少年道:“這片原始宇宙,對於我們而言,沒有秘密。你要看就看最強的,對你有用的,比如那幾個老主宰,比較有收穫。怎麼只看他,你也太看好他了!小心以後失望。”

  吳駭道:“這是我親人。”

  “原來如此。不對……”黑髮少年嚴肅地加了句,“你至親就只有我們三個,我們才是一脈!”

  黑髮少年老神在在地說:“你神魂近道,少了化簡為繁的過程,直接便是極簡,所以比較能領悟到最本質的東西,但正因為你太早突破,見識太少,所以才會被凡宸那樣的主宰耍得團團轉,若不是你破釜沉舟的時機剛剛好,晚一步早一步都沒法脫出。今後你也是要創世的,在我們這個地方,手裏沒有個世|界都沒法出去見世面,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吳駭眼睛不眨地說:“陽伊前輩呢,世界毀滅了,豈不是不能出去?”

  白髮老者被戳到痛處,眉頭擰得更緊了。

  黑髮少年斥責吳駭說:“大哥我沒那意思,那好歹是演練到了極致,該會的都會了,你是還沒開始。以前偷的懶以後都是要還的,就是這個道理!”

  吳駭說:“不急,既然我提前出來了,自然要吸取你們倆的經驗,創出更好的來。”

  “嘿嘿,有志氣。拭目以待。”

  黑髮少年目露期盼,但白髮老者卻歎氣搖頭,而那位緋衣女子也總是怔怔出神,吳駭心想以後有空他還是要去看看那一被毀滅的世界是什麼樣,看看是否有轉機。

  其實學習之初也就是要觀摩宇宙內演變情況,之後就是面壁思過也能面出花來。見吳駭這麼有興致,他們只提醒道:“你總待在屋子裏長不大,多去外面轉轉,讓你的身體更好地適應外面的環境。知道你心系這裏頭的人,等你學會了時間溯回,就算待在外面時間久了錯過了屋裏宇宙中的好戲,回頭也能重看。”

  吳駭早就注意窗外那棵樹很久了,樹葉在空中久久不動,就像一幅畫,但那絕不是畫,空間的遠近使得窗外之景真實存在,道:“看來屋內外存在時間差,具體差多少倍?”

  黑髮少年說:“你猜?”

  吳駭道:“一萬年?百萬年?”

  白髮老者說:“屋外一年,屋裏一個宇宙紀。”

  吳駭深呼吸,宇宙外世界太可怕了,難怪說很難超脫,不說其他,單單這個時間差也很難突破。

  吳駭走出門外,頓時驚異於這個新奇的世界,那些從屋裏看保持在靜止狀態的樹葉飄然而落,小屋就坐落在這片島嶼上,地面綠草如茵,吳駭抬目望去,心道:“美得不可思議……如果謝宇策來了,定會很喜歡這裏。”

  吳駭在外面吐納養息了將近百日,感覺自己已經可以準備救爺爺了,再次回到屋子裏,竟有些緊張。

  “千萬要小心,我們這一脈快斷絕了,需要強大的新鮮血液。”黑髮少年強調道,“你是我們這一脈第四位成員,整個島上目前就我們四個。”

  “四個?”吳駭再次聽到了掃帚掃地的沙沙聲,他轉過頭去,看到了位佝僂著身體掃地的灰袍身影,他早在剛來的那天便見過這位掃地的灰袍者,加起來應該是五個才對,不由道,“那他是誰?”

  “誰啊?”

  “就是這位掃地的老人。”

  “哦他啊,他來這兒很多年了。說起來他跟你類似,也只有魂魄出來了,但比你次了一點。我是看他活了那麼久,死了可惜,就給撈上來,不過耳鼻眼目和腦子無一靈光。”

  聽到這話,吳駭已經朝著那位掃地老者走去,他感覺到腳底生寒,只覺得這個身影很眼熟,或者說這個波動很眼熟。

  吳駭擋在了那掃地老者面前:“不好意思,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掃帚依舊在他腳面上刷來刷去。

  黑髮少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說:“我說規則束縛了你們,可規則也是你們耐以生存的東西,像空氣一樣缺之不可,而實力到了他這個境界確實可以存在於這片無規則之地,但就像未破繭的蝴蝶,未長全的小鳥,羽翼未豐,出來後神智並不清明,但做些簡單的活,比如掃掃地之類的。也許你認識,就算沒有接觸過也應該聽說過他的名號。畢竟很古老。”

  “得罪。”吳駭已經掀開那位掃地老者的兜帽,露出一個光溜溜的頭來。

  兩個大耳垂,滿頭智慧珠,面生慈悲相。

  “是你!?”吳駭倒吸涼氣。

  佛主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早就在這兒了!

  那原始宇宙裏的佛主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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