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位面戰14-“天”在何方？

　　如果是凡主不讓動凡人大陸，他不動便是。

　　可眼下這種情況，不管凡人大陸是存是亡，他都得搶諸天星辰，和凡主結怨是必然！

　　崆峒界主心一沉，豁出去了！

　　他周身浮現成百上千顆泛著金屬光澤的山石，每一塊都堅硬得宛如神器，催動它來攻擊吳駭，嘴上卻說：“如果是凡主親口要求，我自是扭頭就走，可凡主如此英明睿智之人，豈會不知戰場紛爭，沒有敵友之分，只有立場之別，而上了戰場，豈有絕對的不死？我既然是永恆一方，那麼必須竭力為永恆一方辦事，日後若有機會再為凡主一方幫戰，我也絕不對遏住敵方咽喉的關鍵一步視而不見。”

　　吳駭渾身氣息內斂，魂力波動再次變化，轉瞬間一條龍尾自尾椎向後延伸，成年形態九頭龍虛影猛然佔據四方天穹，遍佈龍刺的玄黑龍鱗戰甲覆蓋在吳駭全身，他雙臂交叉擋住火焰巨石，鋒利的龍爪將巨石撕裂，火星四射，碎石肆掠四面八方。

　　尖銳的摩擦聲讓人頭痛欲裂。

　　隨著一顆顆或鋒利或圓滾滾的山石神器被利爪撕碎，劇烈摩擦生火，天穹之上下起了漫天火石雨。

　　被打碎的虛空儘是黑暗，在黑暗的映襯下，散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崆峒界主將山嶽煉製成器，山石乃是他的傑作之一，哪怕碎成齏粉，也還是會恢復如初。

　　古翼族界主級形態行動方便，發動的一半都是大範圍攻擊，更適合群戰，而龍主形態則是攻擊力和防禦力更強，行動不如古翼族方便，比較適合單打獨鬥。

　　至於天靈界主的肉身，吳駭算是撿到寶了，世上多的是天生地養的異類生命超脫，而天靈界主本體便是先天神靈體生命，也就是最精純的能量，難怪天靈界主會以肉身進入他的識海，也難怪他對融合大本源法則勢在必得。

　　因為他的先天神靈體本就能與生命肉身融合，只是各族均有各族的優勢和短板，會與他有所衝突，但啟動了生命石“誕生萬物”特性的仙胎，若是融合則會強強疊加，不存在所謂的衝突……

　　不惜一切據為己有，卻沒想碰上硬茬。

　　吳駭說：“好一句‘上了戰場，豈有絕對的不死’！我掐指一算，馬上就是你的死期。”

　　崆峒界主道：“我看你是吃撐了不知天高地厚，你用計斷我兩臂，將是你此生最輝煌的戰績！”

　　“你是說你的兩條手臂，抵得上天靈界主的一條命？我都聽不下去了，天靈界主若是泉下有知，想必會被你氣活過來。”

　　“你說天靈界主，”崆峒界主皺眉，“莫非你真弄死了天靈界主不成？不可能，你只是用計，你師父給了你不少保命手段。”

　　“沒有沒有，都用完了。”吳駭笑著說。

　　可他越是這麼說，崆峒界主越發覺得得小心，天靈界主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拿下，生死不明，可見神明不死定則本就是糊弄仙靈的，卻對凡主一脈不適用。

　　他們師父就親手斬殺過龍主和古翼族界主，這小鬼多半知道方法。

　　“你是怎麼贏的？”崆峒界主問。

　　“僥倖而已。”吳駭誠懇地說，“若是再來，我肯定扛不住。”崆峒界主信他才有鬼，他身上肯定有不少殺招，否則哪敢對自己耍滑頭。

　　龍主肉身、神魂結晶、意識，三者分離，形成三種不同形態，便會自然死亡。

　　目前為止吳駭知道的斬殺神明的方式便只有這種，而他對付天靈界主便是用這種方法。

　　可以說是天賜良機。他先放任天靈界主意識與神魂進入他的神魂之中，再將三者隔離了一瞬，拼的是魂融之時會有意識共用。

　　吳駭的自我意識故作附屬按照他的意識來操縱諸天星辰，天靈界主意識自以為佔據主導，欣喜若狂地把全部魂力都投入進來與古翼族界主魂魄相抗衡，回頭便會發現魂魄波動異常而且並不屬於他……等他看到凡主魂印，再想逃也就晚了。

　　當然，若是諸天星辰的使用方法再困難那麼一絲，情況都不會是之前所見的那樣。

　　由此可見資訊和知識儲備的重要性。

　　強悍如天靈界主竟也有不知道的秘辛，比如當年龍主是怎麼死的，古翼族界主又是怎麼死的，他都不知情，否則不會栽在這上面。

　　崆峒界主與吳駭大打出手，吳駭分出九頭龍虛影，九個龍頭加上他本尊，共有十個頭，分別進行撕咬，吳駭無視肉身防禦徒手拘魂的手段對肉身堪比界壁的界主不管用，這項技能被他用在了自己的牙齒上，攻擊的同時順便開吃，崆峒界主肉身完好無損，但魂魄被撕咬得千瘡百孔，痛苦不堪：“詭秘，這小子專克神魂，他知道如何無視我的肉身，他吞了我的魂魄，知道了我的本體為何物！”

　　吳駭在吞了他的魂魄後，就大概能類比出類似於崆峒界主類似的皮肉，甚至是崆峒界主的氣息波動，被崆峒界主本體接納，以至於一定程度無視他肉身防禦。

　　崆峒界主心頭悚然之時，吳駭心想：“這裏離龍主神傀太近了，可不能讓他毀了凡人大陸，毀了地球根基。”

　　吳駭道：“前輩，咱們換個地方打如何？”

　　“怎麼，怕傷及無辜？傷及的是你方大軍，你就不忍心了？”崆峒界主正想把他往自己的目的地引，冷聲道，“不如何，這裏好得很！如果離龍主神傀更近些就更好了。”

　　“真不走？”吳駭再次催動諸天星辰，萬鈞巨力壓下，崆峒界主暗道不好。

　　吳駭收起諸天星辰，星光璀璨的圓球朝著永恆一脈仙靈所在處，彙聚，如同蒼穹墜落，重重壓下，虛空似乎要被壓垮一般，下方萬千仙靈來不及逃竄，均遭到鎮壓。

　　“你不是要它嗎，我放那邊了，想參悟就去吧。”吳駭說，“我已經答應過道藏統帥，誰也別想動我凡人大陸。誰都有底線，凡人大陸就是我的底線。所以請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崆峒界主權衡了下兩邊的重要性，魂魄受損，渾身疼得厲害，簡直想把他碎屍萬段，卻又苦於沒有門路，只有像之前那樣被衝昏頭腦形態大變完全豁出去且沒有底線的瘋子才難對付，而若微理智尚存，凡人大陸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道：“星器為重，你敢使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崆峒界主剛走，吳駭趔趄了步，五臟俱損，皮膚龜裂，骨頭也碎得厲害，只是被龍鱗盔甲擋得嚴嚴實實，沒有流露出來罷了。

　　崆峒界主身體幾乎完好無損，但魂魄撕裂暫態性的痛楚，卻比吳駭更難熬一些，吳駭心疼自己受傷的身體，需要點時間調養。

　　這時，吳駭抬眸看向不遠處露出的一角紅色，溫聲笑道：“你怎麼來了，謝宇策叫你來的？”

　　紅鯤停在不遠處，很是警惕，它感受到吳駭身上類似於它的混雜氣息，難免有點生分。混雜類生命彼此之間是敵對關係，而吳駭現在變為龍形，魂魄波動也和龍主類似，蓋過了融合大本源法則的氣息，讓它不敢靠近，怕被吞了。

　　“放心，我不吞你。過來，欸，別走啊，帶我去血神樹那裏。”吳駭受傷嚴重，想變換體型也得養好傷，有點傷心，紅鯤居然不聽他的了。

　　“好吧，你回到我肉身，也就是謝宇策身邊去，護好他才是重中之重。”吳駭目送紅鯤遠去，朝著元武點頭見禮，“您怎麼來了？”

　　“當不起這個‘您’，現在，我們是一類人了。”元武在吳駭身上感受到特有的氣息，隱隱有熟悉的波動流轉，不由面露笑容，為他高興。

　　吳駭也從他身上感覺出了同類的魂印波動，見他面容生光似有優越感，不由心裏一沉。

　　“但你是真正的少主，您的印記最為獨特，可用來操控這諸天星辰。我不如你尊貴，”元武笑著說，“凡主一脈弟子幾乎全齊了。”

　　吳駭想到諸天星辰就渾身發寒，切膚斷骨之痛還記憶猶新，他眼皮一跳：“全齊了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其他師兄們也……有凡主魂印？”

　　元武頷首，道：“諾亞等人和您一同進去，也知曉了某些秘辛，這才擁有了印記。神明以下感知不到印記之威，只有神明以上才能洞悉，有了此印，才真正是凡主一脈的人，去了外面，神明要出手也得掂量一番。原本擁有魂印的就剩我一個了，我以為只有備受重用的諾亞少主才有得到印記的資格，卻沒想到其他弟子也能有此機緣，這都是沾你的光。”

　　吳駭深知元武以前從未對諾亞如此客氣，反而是諾亞很敬重元武這個清寂島管家，說：“也就是說如果他們不隨我回去那一趟，諾亞師兄他們本該是自由的？”

　　“自由是相對的。凡主一脈沒有絕對的自由，”元武追憶道，“當年我從元武大陸超脫出去，曾不自量力與凡主抗爭，凡主隱藏身份壓制境界與我較量，我慘敗後追隨他，就已經死心塌地生不出抗衡之心，承蒙主上看重，賜我此印。有了此印以後，我隱約能感知主上心緒，也知道主上真心看重你們。”

　　吳駭並不覺得一個喪失自我的人說的話可以全信，嗤道：“我該以此為榮嗎？”

　　元武笑著說：“這是莫大的榮譽呢。”

　　吳駭問：“我謝師兄也有嗎？”

　　元武搖頭，溫聲道：“他沒有印記。不過你放心，主上如此看重你，必定也不會厚此薄彼。”

　　吳駭定了定神，道：“元武，你可有心願未了？”

　　元武道：“主上的心願，少主的心願，就是我的心願。我是你們忠心的僕從。”

　　吳駭淡淡地搖頭：“《萬煉秘典》前半卷是你所創，你卻已經忘了你曾是武神，曾有一顆敢於與主宰抗爭的心，你活得越久越迷茫，如你所言，如今的你只是一具空殼，一個僕人。也許你也曾不甘過，但你敗給了凡主意志。”

　　吳駭並不想說他不對，或是笑話他，只覺得滿心悲哀，因為他看元武，也就知道魂印是能影響神智的，凡主魂印存在得越久，枷鎖戴得越深，也就喪失反抗的意志。

　　而凡主，居然連那麼忠心耿耿的諾亞師兄也要防一手……

　　留下魂印，也就意味著，只要是走創世路子的凡主一脈弟子，一生達不到創世神境將會很安穩，可一旦有超脫的跡象，凡主必定立刻知曉，可以借魂印進行追蹤、降服或抹殺。

　　而不超脫的凡主弟子，可能永生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下了魂印，像收僕從、獸寵一樣，中招而不自知，只會越來越忠心，越來越喪失自我，直至死去。

　　如果不是他先按照不創世的方式另類地突破界主，他也感覺不到那道魂印的存在。

　　凡主最高明的地方在於，在他達到“可見”的層次以後，把魂印擺在他面前，讓他選擇是否融合。

　　而他根本沒得選擇。

　　吳駭喃喃道：“凡主一脈沒有絕對的自由，就像那些離開了凡界去異界闖出一片天地的凡人，只要不忘初衷，離開多久也還是會回到凡主掌控之中。”

　　“似乎沒有誰能逃出生天，但怎會萬事都如他所料。”

　　“你在說什麼……”元武眼皮一跳，萬分驚悚地看到他把法則神刃對準了自己，“少主三思！”

　　“當然不是在說你。”吳駭甩手一揮，一道月牙狀的法則神刃脫手而出，劈開虛空，將藏身在側面虛折疊虛空中的強者攔腰斬斷，勾出神魂，一口吞了。

　　可莫名的，原本他剛得以完全控制的魂魄，被這道仙靈巔峰魂魄的加入而短暫地失去平衡，吳駭的肉身突然變得凹凸不平，又有多餘的骨頭和犄角生長，熟悉的失控的感覺再度襲來，差點沖潰他的意識，與此同時，由於他魂魄一時時空，直接影響到了他對諸天星辰的掌控，已經趕到諸天星辰附近的崆峒界主低罵了一聲。

　　這邊，吳駭更是苦惱：“魂力提升過快，肉身境界難以跟上，切割肉身多餘之物來重塑新軀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很浪費，我得想想別的辦法才行……”

　　吳駭憑意志力去鎮壓，一點點將多出來的骨頭縮回去，發現可行，他沉浸在自己的感悟之中，道：“仙胎有著強悍的記憶能力……而種族特徵就藏在魂魄之中，也許……”吳駭的目光一點點亮了起來。

　　元武追上來道了聲謝，又說：“回去吧，你已經夠英勇，已經足夠了，但一個人註定無法逆天。”

　　一個人無法逆天，但超脫向上，誰又不是一個人去逆天。

　　再說凡主魂印，還談不上真正的“天”。

　　“你要做什麼？”元武見吳駭鐵了心要繼續，似乎明白了什麼，有刹那慌亂，“你抵抗不了的，有了凡主烙印，你連自殺都做不到！”

　　吳駭的境界比他高得多，一步踏出，便已經是十萬里開外，將元武遠遠甩在後頭。

　　“我不與凡主魂印抗爭，凡主復活不了老死的人，激不起我取而代之的興趣，我只是在與我自己抗爭。若以生命為棋，每個人都處在自己的無界之棋中，師父只是其中一個障礙，還遠遠稱不上‘天’……”吳駭緩緩而茫然地道，“什麼是‘天’？‘天’究竟在什麼地方？”

　　吳駭的肉身漸漸恢復如常，負手前行：“雖然我從沒把凡主當敵人，但他的確是現存最大的障礙，是用來墊腳還是撞碎，由我說了算。”

　　吳駭很機靈，尤擅利用簡單辦法來解決複雜問題，以及適應環境轉換心態，他可以隨時把自身置之度外。

　　突破真仙之前，他就能想到龍源界法則有缺，可利用龍源界的法則缺陷來讓自己不渡劫直接成仙。

　　他以神醫身份招搖過市，若沒足夠的收穫，能不起干戈，便不起干戈。

　　他不會以蠻力撞碎凡主這個障礙。且不說撞不碎，就算有朝一日真能撞碎，他也不會。

　　“以硬碰硬擊碎障礙，只能證明我略強一線，但當我略強他們一線，何必撞碎他們來證明我更強？不如借力打力。”

　　“此時大概就是我能站的最高點，能借的最大力，此戰之後，漫長的歲月恐怕只有下坡路可走，要想等到第二次機會，恐怕都了無希望。”

　　吳駭朝著戰場走去，周身劈啪作響，猶如火焰雷球，閃電利爪般掃蕩四方，所過之處，帶出長長的溝壑，他目露決絕：“我連超越主宰境的火焰巨獸魂晶也能磨滅，區區主宰級魂印就能鎖住我？還是以為我會貪圖這件至尊星器而捨不得放開？不是的，您還是不夠瞭解我師父啊，或者說您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瞭解我等。”

　　“少主，您還要去哪兒！快回來，那邊危險！”

　　元武親眼見他融合了一道魂魄就險些失控，這時候到敵方戰場，不是找死是什麼！可他跟不上，也阻礙不了，吳駭很強，吳駭已經很強了，有了魂印竟然也能無視主上的命令，不會是要背叛吧！

　　有凡主魂印，談不上背叛，他也許是太忠心了，元武暗自退後：“主上命我帶回吳駭，但我說服不了他，帶不回他的神魂，我去盯著他的肉身，讓他師兄說服他！過度的忠心太愚昧，不只會自損，還會給主上帶來更大的損失！”

　　吳駭在戰場上穿行，行走在戰場中，真正意義上出入無人之境，龍鱗戰甲下遍體鱗傷的軀體已然恢復如初。

　　到了他這個境界，身體也很奇特，若非他自己就是神醫，擅長自醫，只怕會在體型變異、經脈堵塞後束手無策……

　　吳駭一路無阻，殺到永恆位面門戶處，聲音傳遍四方：“永恆一方仙靈聽著，想活命的趁現在離開！或者讓永恆之主儘快認輸，否則殺到你們死絕為之！”

　　“有病。”其他永恆仙靈像看傻子似的看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這就好像在一個無數強者聚集的廣場上，敵方拼湊出了個還算可以的人出來，說認輸吧，你們百億人已經被我包圍了。

　　然而永恆一脈弟子卻沒有掉以輕心，他們此子手中至寶的可怕，前不久幾十億人便死在那座肉山似的怪物手中，而那怪物也散發著和此人一樣令人不舒服的仙胎氣息，想必是同一個，道：“他只有一個人，雖然道藏統帥不在，但永恆之主承諾我們，死了也還能再活過來。此人實力存在極限，不可能無止境地融合下去，他一定存在缺陷，一定有克他之人，永恆之主有令，定要拿下他！”

　　而另一邊，崆峒界主被諸天星辰吸引，恨不得拆開來看，只覺得精妙至極，一顆星光球裏囊括了億萬星域，星域形成的星雲美輪美奐，無時無刻不在運行之中，卻彼此趨於穩定。但他越看越心驚，發現這裏頭摻雜了極其複雜的演算法，運算量大到出奇。

　　“……我數術還行，但這是基於什麼原理，若是弄不准，得算到什麼時候……”崆峒界主覺得自己可能要出去一趟。

　　就在他起身的刹那，那諸天星辰星光球形態陡然變化，黑洞立刻成形，崆峒界主轉身的刹那便一頭紮進朝他掠來的黑洞之中！

　　黑洞形態凝實，進去容易，出來難，它出現在星光球外，一直散著可怖的吸引力，仙靈強者竭盡全力往外逃卻還是一點點被吸入其中。

　　星光球大放異彩，其中點點星光明滅，隱約可看到一個人影在裏頭瘋狂撞擊星辰，試圖打碎界壁逃出，卻被無數道星光纏住，始終不得出。

　　“準確說不只是三重形態，三種攻擊方式，攻擊方式有很多種，對付界主的手段便是吸收了再封殺。”吳駭緩緩道，“這是凡主的界壁，你能打破，我算你厲害！”

　　突然，哢嚓一聲，諸天星辰星光球面上竟是出現一道裂紋。

　　“我要殺了你！”被封入其中的崆峒界主無聲呐喊，“殺了你！”

　　吳駭心頭一頓：“不對，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擊穿？”他了然，“對了，我司日月，沒有日月在其中的諸天星辰是不完整的，也許我得進去，雖然我無所謂星器殘破與否，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永恆一方還有著絕對的優勢……”

　　永恆一方門戶發光，無數強者湧入，比前不久離開的那批還要多。

　　“聽說凡主所創的諸天星辰出現了，我很想見識一番！小弟子不擅長催動，不如交給我帶走，以免明珠蒙塵，浪費了寶貴的星器！”

　　又一位氣息極為強大的界主出來，吳駭就站在不遠處，感受到一陣心悸，渾身激出一身冷汗。

　　“又有強者趕來助陣，必定能將此子拿下！”

　　“永恆界無敵，此戰必勝！”

　　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呼聲之中，幾乎是吳駭緊張的刹那，那界主便留意到了他。

　　吳駭先發制人，直接催動諸天星辰，將那位多管閒事的界主級強者砸向地面，登峰造極的法則神刃猛地紮了兩下，雙手抓住他的頭顱猛地一提，竟是從對方腦海中拘出一道龐大的神魂來！

　　“突破偽界主的凡主弟子，想必是你！很好，星器交出來，那不是你能動用的寶物。”

　　一些界主級創世神認為那些將走捷徑不創世突破的界主不配與他們共稱界主，於是稱之為偽界主。

　　“敢稱若微界主為偽界主的，很可能是真界主！”

　　“伯藍界主！伯藍界所在位面界主，也是一尊煉器大神！”

　　“這下有救了，偽界主的血肉之軀遠不如界壁，神力亦不如真界主雄厚，各方面都不如，終究無法翻天。”

　　伯藍界主的神魂有著洪荒凶獸的模樣，從人類的肉身中被扯了出來，魂體遠大於人體，他神情猙獰，格外憤怒。

　　不等神魂全部脫離肉身，吳駭化作九頭龍神，九大巨口朝著界主神魂咬去，一下子將他的神魂咬下大半！

　　“你可知我是誰！？”伯藍界主痛極，氣息萎靡不振，瞪起雙眼，半道神魂離體，但雙手還在軀殼中，提刀坎向吳駭。

　　神刀鋒利無比，手起刀落，已然砍斷了吳駭的一個龍頭，他眼裏的嘲諷之色還沒散去，吳駭依舊保持人形的魂魄小光人舔了舔唇，更無所謂地說：“管你是誰，壞我好事，食物待之！”

　　“看你是找死！”伯藍界主怒道。

　　吳駭雙手演化法則神刃，純粹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將伯藍界主牢牢纏住。

　　就是此時！吳駭把心一橫，再度開啟諸天星辰黑洞形態，抓著對方跳了進去！

　　“你……”伯藍界主想要得到諸天星辰，卻並不想被困入其中。

　　身入黑洞的瞬間，兩道體格不同卻相互糾纏的軀體被黑洞內恐怖的離心力分開來，吳駭好似如魚得水般，化作星辰，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而星光球上那道原先被打出來的裂紋也消失無蹤。

　　“小心！快！離開這道星器！”

　　無數仙靈強者飛速遠離，卻見那黑洞越來越大，宛如一面牆，無聲立在那裏。

　　黑洞乃是進星光球封鎮空間內唯一的入口，重重土壤從地面以下翻起，被吸進黑洞之中，分解成點點虛無。

　　更有仙靈受制於黑洞的可怖吸引力，奮力掙扎，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飛入其中。

　　被吸入其中的仙靈嚇白了臉，他們沒辦法自由行動，肉身和魂體在高速離心運動中彼此分離，一方撞擊星辰碎成血霧，另一方神魂通過傳導進入日月中樞。

　　有了那些壓制經歷，吳駭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讓自己在吸收魂力的同時保持住人類形態！

　　經過星器傳導後的魂力，算是死去後的魂魄，比起活生生的魂魄要更容易融合一些。只需迅速記憶種族魂魄相關特徵，並記錄意識傳承，分門別類後，保持自己的人族特徵，使得自己肉身不被影響，便能爭取更多寶貴的修煉時間

　　謝宇策仙胎的時空之道比吳駭要強許多，吳駭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動用時空領域籠罩自己，給予仙胎足夠的修煉時間，這才能與魂魄境界提升相平。

　　“仙靈大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死去，但界主不一定，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把那兩位界主磨死……”吳駭作為星器中樞，靜靜地等待諸天星辰將奪取的魂力送入他口中，同時提防倆界主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