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醫師考核

　　“謝謝安慰，謙虛過頭就是驕傲了。”紅小姐當他是開玩笑，沒以為意。

　　在她看來，雖然吳駭確實是對很多方面瞭解得太少，很可能是出自某些隱世部落，消息滯後，才出山門，涉世未深，不瞭解王朝內的一些規矩，但能治好頑疾就意味著本事過硬。

　　每位醫師都有不一樣的治療手段，出於對醫師的尊敬和行業不成文規矩，親眼見過吳駭醫治的人並沒有外傳他是用什麼辦法治好的，紅小姐好奇，但也不好多問。

　　“到了。”

　　及至一處高大建築，正門前方聳立石碑，上書“醫師公會，閒人止步”八個大字。

　　建築上雕刻著公會標誌，吳駭的注意力被狂草的“醫”字吸引，才剛落地，莊嚴肅穆的氛圍撲面而來，讓人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壓低說話聲。

　　門口排起了長隊，一眼望不到頭。

　　吳駭下意識就要排到最後面去，被紅小姐拽住了：“跟我來。”說著就拉著吳駭往裏走。

　　“到這兒來的只有兩類人，一類是有意願考核醫者的學徒，另一類是來求醫問藥的病患或病患家屬。後一類要排隊，我們只需要通過小小測試，就能進去考核。”

　　“還要測試。”吳駭跨了臉。

　　如果沒有一小道門檻，也許抱著僥倖心理來考核醫師的人會把這兒的門檻踏破。

　　公會長老身穿醫師長袍，時不時閉目養神，聽到聲音這才緩緩睜開眼。

　　“原來是雷家霓兒小姐，這人是……”公會守衛明顯認識吳駭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接著視線落在旁邊的吳駭身上，熱情就散了大半。

　　“雷家？”吳駭看向紅小姐，雷家，雷明城的雷家？

　　“我本名雷霓兒，紅只是我的另一個稱呼。”一身紅衣明豔動人的紅小姐美眸瞪向吳駭，全城都知道的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駭掩飾似的咳嗽了聲：“抱歉，我初來乍到。”聽得紅小姐直翻白眼。

　　老天關上一扇門，還會再開一扇窗。雷明城雷家是雷明城第一大家，有尊者坐鎮，雷家千金近在眼前，就算成不了醫師，和穆家鬧翻，有了紅小姐這個朋友，就能從雷家方面想辦法。

　　不過，若他成不了醫師，估計紅小姐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這似乎無解。

　　而且就目前穆家的前車之鑒，比起再惹上一大家族，吳駭還是傾向于成為醫師，靠自己。畢竟他的格局不僅僅限於小小的雷明城。

　　“醫師公會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地方！”

　　劉明醫師審視地上下打量了吳駭一眼，沒在記憶中見過這人，心裏有了底。

　　來考核醫師的小年輕，誰不得經過三五次失敗，像這種第一次來的生面孔，基本上都達不到一星醫師擁有的知識儲備。

　　有天賦的，需要在藏書閣裏熬個三五十年，沒天賦的就是三五百年都不能跨過一星門檻。看這人愣頭愣腦的一副來錯地方的樣子，就更不屑了。

　　“劉醫，他是吳駭。”紅小姐道，“同樣也是考核一星醫師的。”

　　“他沒長嘴，”劉明醫師說，“我不管他姓什麼，叫什麼，你也不用跟我介紹，能通過才有資格讓我記，通不過，白費我的時間。”

　　“劉醫說得是。”紅小姐只能賠笑，醫師公會長老中，二星醫師劉明，資歷較老，出了名的刁鑽古怪，對年輕人非常不友善，由他把關初選，只能說自己運氣差。

　　“是是，您說的是。”吳駭嘖嘖，醫師果然很不錯，二星醫師都能橫眉冷對雷明城拍賣會的首席拍賣師。

　　此人自身境界不過化形境大宗師而已，明知道紅小姐來自雷明城第一大家，乃是雷家千金，雷霓兒，依然呼喝起來毫不客氣。

　　“要想進去考核，門檻很簡單，”劉明醫師隨手拿出一瓶藥，“這瓶藥，我才調製出來，等級接近二星，總共耗費幾十種藥材，就不說是治療什麼的了。你們二人聞聞，能說出其中十種藥材，就能進去考核。”

　　吳駭內心對醫師更憧憬了，二星醫師當眾隨手拿出一瓶藥來，明顯身上有空間法器，完全不擔心有人覬覦。

　　“等等，劉醫，是一口氣說十種全正確，還是說對十種，中途說錯也沒關係。”雷霓兒急忙問道。

　　“錯不超過三次。”劉明醫師說，“還有什麼問題。”

　　吳駭沒有任何問題。雷霓兒腹誹，把眼前這個劉明醫師罵了好幾遍。

　　一星醫師考核，拿接近二星的藥劑出來考，認不出來就悲劇了，當眾鬧笑話。

　　“如果連這都回答不上來，趁早打道回府，考核沒指望了，”劉明醫師也沒耐心再回答問題，“按順序說，你們誰先來。”

　　“我先。”雷霓兒搶先開口，猶豫地看向吳駭，那目光，真男人看了把持不住。排隊的人眼睛都直了，真希望站在紅小姐身邊的是自己。

　　“女士優先。”吳駭很紳士地道。

　　“謝謝。”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雷霓兒相信吳駭有真本事，她擔心這次自己又通過不了考核，回去就得接受家族安排跟臭男人聯姻，可她暫時沒有任何嫁出去的心思。

　　就算通不過一星醫師考核，至少得進醫師公會，請她兄長也替她想想辦法。

　　一人十種，不能重合，當然是誰先來，誰比較佔便宜。

　　但便宜也是有限的，聞一聞就要辨認出靈藥種類，這對不熟悉靈藥的人來說比登天還難萬倍。

　　“上次考核好像是醫師拿出十株草藥，只要說出屬性和大致用途生長地點就行了。”

　　“這次難度更大。”

　　“劉明醫師不愧是考核終結者，由他把關，近三百年來好像沒有一回讓人合格過。”

　　“不是劉明醫師把關，也沒人通過。想當醫師沒那麼容易。”

　　“除了雷家少爺。”

　　“那真是位天才，要不是穆如鋒突破生死境聖人，雷晟就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年僅兩百歲就成了一星醫師，後來考核二星醫師成功，就一直在醫師公會內。”

　　“依我看，就算穆如鋒突破生死境，雷晟仍是雷明城天賦第一。雷晟離生死境僅差一步，而且還是二星醫師，在靈藥方面的天賦不是尋常法修能比的。”

　　“穆如鋒不尋常，他二人不分伯仲。”

　　雷霓兒聞了下，原本很緊張的心情，稍稍平復，運氣比較好，類似的氣味她不久前聞過：“紫旭草，結腸石粉，魚腥蜂漿……”

　　她一口氣說出九種，最後一種卡住了，眉頭皺緊，說：“羽子、不，羽須草？”

　　劉明醫師閉著眼睛搖頭。

　　“羽靈液？”

　　劉明醫師再次搖頭。

　　“不，玉靈草！”

　　“對了，”劉明醫師眉頭一皺，擺了擺手，“你進去吧。”

　　“我進去等你，”雷霓兒對吳駭道，勉強通過，她更緊張了，“還是在這兒等你一起進去？”

　　“不用等，你先。”吳駭咳嗽了聲，他能不能進去還是一回事。

　　“居然這麼快就過關了！厲害！”見門戶打開，雷霓兒率先入內，外面那些人驚呼出聲，紛紛讚揚。

　　“不愧是雷晟的親妹妹，兄長有天分，妹妹也不例外。”

　　“雷家血脈優良，以雷霓兒小姐的美貌，就是入贅，我都願意。”

　　“你願意，人可不一定看上你。”

　　“奇怪，這小子是什麼人，以前沒見過。能讓雷霓兒小姐客氣對待，搞不好是一匹黑馬。”

　　“到你了。”劉明醫師的眼皮都沒抬一下，閉著眼睛說，“只准聞，快點說。別耽誤時間。”

　　待那一身紅衣飄進去了，吳駭把藥瓶放在桌上，對他說：“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就不說了。”

　　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劉明醫師睜開眼睛，還以為聽錯了。

　　“我想儘快拿到一星醫師勳章，”吳駭說，“這兒除了常規方法，應該還有別的辦法進行考核吧。”

　　吳駭態度強硬，直勾勾地和劉明醫師對視：“我聽說只要治好十位二星醫師才能醫治的病患，就默認成為一星醫師，而且沒有百年期限，就能考核二星醫師。是這樣沒錯吧。”

　　劉明醫師的魂力遠不及吳駭，被唬住了一刹，暫時忘了生氣，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

　　這是唯一傳出去的醫師考核準則，流傳極廣。

　　據傳是醫師公會選拔總會長時弄出來的新規則，是醫師公會內部理論派與實踐派對立導致的結果，因為一星醫師只是普通醫者，沒有行醫資格，只有二星醫師級別才能開藥方，治病救人。

　　正常情況下連一星醫師都考核不上，也就是一星醫師級別的理論常識都不懂，怎麼可能治得了病，救得了人？

　　除非是不同種族，語言不通，否則根本沒必要，也幾乎沒有人做到。

　　所以這條規則基本上出於半廢狀態。眾所周知，但少有人嘗試。

　　“你瘋了。”神藤的聲音在吳駭的腦子裏響起。

　　“我很清醒。”吳駭說。

　　不說他日後多半會成為一名醫師。他體質很好，筋脈全通，並不需要醫師的幫助來治療身體，所以對於醫師，他顯示最基本的禮貌，不必太過敬畏。

　　“我不是說你對他客氣不客氣，是你有點常識好不好，你連靈藥有多少種都不懂，怎麼治病，你是在亂來！”

　　按常規辦法，說了是自取其辱，穩錯。老實說，紅小姐剛說的那十種，吳駭一種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聞味了，他只能聞到藥味。

　　先前，他聽紅小姐說了那麼多，之所以還敢來考核醫師，就是看中了那條流傳出去的考核方法。對於他，恰好有一定可行性。

　　“不過什麼？”吳駭後退一步，魂眼自發的壓迫感陡降。

　　劉明醫師回過神來，臉色都黑了，嗓音抬高一截：“不過你在做夢！”

　　“理由根本不是理由，什麼想快點成為一星醫師，狗屁不通。”

　　劉明醫師很不客氣地說：“按常規辦法進行考核是最快的途徑，你現在想救十位二星醫師級別才能治好的病患，得公會一一確認後，再由你進行治療。所用靈藥也得符合標準，費用都由你來出。”

　　“人找起來費勁，調理起來浪費時間！”

　　這總比讓他背書和配置藥劑要快得多。反正不是他找。

　　“那就給我安排吧。”吳駭不嫌麻煩，很規矩地說，“多謝。”

　　現場這麼多人不說，以醫師公會的號召力，估計一天就能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