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考核二星醫師

　　“哈哈哈，笑話，跟他說絕對不是。”神藤很豪爽地表示。

　　“瞧不起他是真，但絕不是不懂藥劑。”

　　“可我真不懂。”吳駭對藤蔓很坦誠。

　　“你不會，有我啊，我懂你就懂。”神藤精通各類靈藥，就好比吳駭精通人體各個穴位和筋脈，如果說人類藥劑師通過後天學習才可懂得利用靈藥藥力來解決人類自身的疑難雜症，神藤用藥，那根本是叫本能，是天生的。

　　只是人類始終是異族，況且人族和獸族和睦共處，它對這樣的人族沒有好印象，不想救人而已。

　　它有非做不可的事，人類不一定能幫他，絕大多數人族也幫不了他。能相信的，或許也只有這個另闢蹊徑的吳駭了。

　　“這不好吧，”吳駭說，“你就幫我一次，以後還是得靠我自己。我自己幾斤幾兩，我很清楚，我哪里有你博學多識，為了圓一個謊，讓這些人以為我真是全才，我不懂找誰去。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次次都得問你，那多麻煩。”

　　神藤一下子就明白了：“又在坑我是吧。”

　　“其實你哪是不要我幫，你就想要我給個承諾，要我一幫到底。”

　　“我就是這意思，”吳駭坦白，“要麼幫到底，要麼就別幫，你願賭服輸的機會，留到下次。”

　　“你夠坦誠，”神藤心情好，反而很欣賞他的膽大心細，“我發現你身上秘密很多，你不像一般人族，沒有所謂的立場和武斷的是非觀，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問你的問題，你老實回答。”

　　吳駭深呼吸，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關係到藤蔓的選擇。

　　“你為什麼要當醫師？”神藤問道。

　　“為了保命，需要醫師身份來打掩護，你知道的。”吳駭說。

　　“我問的是我不知道的部分，關係到我會不會幫你。如果你只是為了保命，最好趁早和我分開，否則不會有好下場。”神藤很嚴肅地道。

　　“我要成神。”吳駭說。

　　神藤驟然沉默。

　　吳駭繼續說：“而且你錯了，成了最頂級醫師，既是掩護我，也是掩護你。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無論是什麼目的，我想我都能接受，而且會幫你。”

　　“以後再說吧。”說得好聽。神藤心想，真到了那時候，你不得嚇得魂飛魄散，“人小志不小，現在是個人都夢想突破真神，不止你一個。”

　　就憑你，也想成神？九流血脈也想逆天，傳出去別笑掉大牙了！

　　話到嘴邊，但不知為何，神藤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甚至控制不住想要幫他一把：“真虧你遇到了我，否則沒有人領著，你連一絲可能性都沒有。”

　　多少生靈前赴後繼，撲在了真神境的門檻上。

　　說到底，誰都在求一絲契機，誰都似乎沒有希望，而吳駭只是苦苦追尋的億萬生靈之一而已。

　　為什麼是吳駭？

　　忽略三分欣賞，神藤突發奇想，有什麼能比“讓全人族鄙夷的九流人血”成了真神，或者九流人血站在人族巔峰，更打擊人族的呢。

　　吳駭很想再說什麼，藤蔓讓他先把眼前的事解決。

　　跟突破宇宙境真神的難度相比，在吳駭獨特才幹的基礎上，加上它的鼎力相助，成為人族巔峰的頂級醫師真不算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心虛了？”見吳駭半晌不發一語，劉明醫師來勁了，更加得理不饒人，“我只是猜測罷了，並不想讓吳駭醫師當眾出糗，難道真被我言中了？”他將右手手背往左手手心這麼一拍，哭笑不得地環視一周，似乎在跟吳駭說，其實是說給在場其他醫師聽的。

　　“想不到通過’自通考核‘的一代天才吳駭醫師，居然不識靈藥，不通藥劑？”

　　“可他居然說我煉製的藥劑太低級，不屑回答……”劉明醫師越想越覺得其中大有門道。

　　“吳駭真這麼說？”

　　“劉明醫師是我們醫師公會最擅長配置藥劑的二星醫師之一，由他配置的藥劑，無一不俏銷。吳駭自視甚高，說的這話，真有點過分了。”

　　“得意之作被小瞧，不說劉醫咽不下這口氣，是我，我也忍不了。”

　　二星醫師們聚攏來，站在附近不走。其他醫師學徒同樣對吳駭好奇得不得了，醫師公會以醫術和星級分高低，他們級別不夠，想上前卻不敢逾越，只能遠遠湊熱鬧，壓低聲音議論。

　　因為，恰好劉明醫師說的這話，正是其他醫師疑惑，卻沒好意思開口的。

　　吳駭的醫術確實高明，但考核過程，一味藥都沒用，該不會真是不懂靈藥，不通藥劑，所以需要簡單藥劑就能治的病患，一個都沒選。

　　這就可以理解了。

　　並不是他故意賣弄醫術，而是不會！

　　“人無完人，吳駭醫師醫術過人，但還是有缺點。”心裏平衡了許多。

　　“吳駭兄，這……”雷晟隱隱透著欣喜，看來雷霓兒說得是真的，吳駭對常識一竅不通，就是不知道真對他妹妹是什麼心思，搞不好能看在霓兒的份上答應當他的學徒。

　　就算不成學徒，那一起共事，彼此互補也是沒問題的，畢竟吳駭短時間內根治頑疾的醫術太讓他神往。

　　“你不願回答就算了，霓兒還在考核，可以去看看。”雷晟去拉吳駭，沒拉動。

　　“雷晟！你別胳膊肘往外拐，”劉明醫師不放他走，“吳駭，是不是該解釋一下，跟我道個歉再走。”

　　“我說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道歉。”吳駭總算抬眸，目光清明。

　　“我說的是事實。”

　　雷晟表情一僵，其他醫師卻都聽不下去了。

　　“太自大。”

　　“這吳駭，過於驕狂，才剛成一星醫師就絲毫不把二星醫師放在眼裏，看來劉明醫師說得沒錯，此人不懂規矩，是該敲打敲打。”有二星醫師朝學徒使眼色，讓他去叫長老過來。

　　“你還嘴硬！”劉明醫師已經有九分把握篤定吳駭就是在逞能。

　　“既然你說簡單，那你就把這秘制藥劑裏的成分都說出來，你敢嗎。”

　　“你真要我說。”吳駭反問。

　　廢話！

　　“那好吧，”吳駭表情古怪，“如果我全部說出來，有什麼好處，能直接成為二星醫師嗎？”

　　劉明醫師氣得臉色都青了，拿著裝有秘制藥劑瓶子的手都在顫抖，他從來沒有被這樣輕視過。

　　只是被一個小鬼，不懂靈藥的小鬼。

　　“不能！你以為通過二星醫師考核很簡單，就算你能憑特殊手段治好頑疾，沒有過硬的知識儲備，沒有木屬性天賦，你也過不了！”

　　一星醫師，只能稱為醫者，待在醫師公會裏。到了二星醫師，才初入門檻，初級醫師，有行醫資格。

　　“開個玩笑。那我說了，您千萬別生氣。”吳駭說。

　　“洗耳恭聽。”劉明醫師的耐性已經快耗盡了，很不情願地把珍視的藥劑交到吳駭手裏。

　　總共三十八種成分，缺一味藥，或者說錯一種，都能證明此人在說大話，幾斤幾兩，一試便知。

　　吳駭在瓶口抹了一點，一小滴藥汁，無聲無息地被纏繞在手腕上的藤蔓吸收了。

　　“不是讓你聞嗎，你還碰！”劉明醫師從他手裏把瓶子奪了過來。

　　“果然沒錯，半廢的藥劑。”吳駭說。

　　“你說什麼！”劉明醫師瞪大了眼，這是他的得意之作，機緣巧合下配製而成，前不久已經試驗過，確實有效。

　　但存在缺陷，被公會內三星醫師駁回了，但如果通過黑市，這小小一瓶就能賣到十萬龍幣高價。

　　吳駭說：“如果我沒看錯，這是洗筋強骨藥劑，所用普通藥材十三種，分別是無靈人參，麋茸樹根，姜黃花，杞樟木果……芳鳶青葉；所用十年份藥材十五種，分別是，紫旭草，玉靈草……元輕水葉，二十年份藥材五種，七鋒甲蟲提煉的結腸石粉，魚腥蜂漿……五十年份藥材兩種，子母草，子母果。”

　　聽到這裏，劉明醫師的眼皮跳了下。

　　“一百年份藥材三種，易元葉，若火根，骨靈碧草。”吳駭把總共三十八種成分全都說了出來，補充說道。

　　“原有的洗筋藥劑兼顧壯骨功效，並沒有子母果，你多加了子母果進去，還在原藥劑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

　　“子母果屬性偏陰寒，被若火根中和後，使得療效更甚以往，但問題是它的最佳療效只有兩天，這已經是第四天了，三十八種成分，有八種變質，藥力平衡紊亂，藥劑半廢，這玩意要是再給人用，會有後遺症的。不過，後遺症治療起來也不難……”

　　說到這裏，只有吳駭一個人在說話，四下鴉雀無聲，他抬眼掃過呆滯的眾人，問：“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劉明醫師臉皮哆嗦，這瓶藥劑確實是四天前煉製的，當時就被嚴以樁長老提醒過不對，效果好只是一時的，藥劑並不穩定。而吳駭恰好是撞上了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他想問你怎麼知道是第四天，但又覺得對一個精通靈藥各個屬性，聞個味道就能知道全部的天才來說，這個問題很多餘。

　　蒼天！沒理！眾醫師包括雷晟在內，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誰說這人不會煉藥，不懂藥劑，這是真正的全才，醫術超凡也就罷了，不止對靈藥認知到位，就連配置藥劑也信手拈來。

　　人比人，氣死人。

　　“既然你對藥劑如此瞭解，為什麼不選比較好治的病患，配藥治病。”劉明醫師還是無法接受。

　　“我可以不說嗎。”

　　“我是二星醫師，我問你話，你必須給我回答。”劉明醫師很強勢。

　　“我窮。”

　　吳駭說：“配藥治病，就必須把藥劑配置出來，給人服用以後，看效果而定，而配置藥劑的錢由我來出。”

　　“總之能省就省吧。”

　　這答案你滿意了？吳駭看向劉明醫師。劉明醫師板著臉，內心對吳駭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但心情依舊很差，他試著問：“你說我的藥劑只有兩天高效期，可有改進辦法，使得效果更好？”

　　“我能不回答嗎。”吳駭不想說太多，他已經夠委婉了。

　　“還改進，掀了吧，糟蹋靈藥！”神藤把那藥劑批得一文不值，張口閉口垃圾，雜七雜八的靈藥放太多，沒有強化突出某一部分，其中的成分大可以用別的靈藥來取代，效果完全能再提升一個檔次。

　　“不能，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前輩，你不能不尊重我。還是說你也沒有辦法，沒事，我也不逼你，你只要承認就好。”劉明醫師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只要能在任何一方面壓過吳駭一絲，都不至於讓他顏面掃地。

　　“你不懂沒關係，你可以入我門下，和我一同研究，如何配製出穩定藥劑。錢和靈藥方面，由我來提供。你要是不答應，可就是瞧不起我！”

　　吳駭服了這人的臉皮。

　　“劉明醫師的意思是，讓吳駭入你門下，當學徒是嗎。”這下不是神藤不爽，而是雷晟等人都聽不過去。

　　若說吳駭對藥劑一竅不通也就罷了，人明明什麼都會，不過是剛成一星醫師，還沒有行醫資格，不能行醫賺錢罷了。

　　你劉明醫師不能這麼不厚道。

　　以二星醫師身份來壓人，當在場二星醫師是擺設嗎。

　　“這還不簡單。”雷晟說道，“如果你有心思，不如趁早考核二星醫師，你有高星醫師的實力，只是沒有二星醫師的徽章而已。”

　　“按照醫師公會的規矩，不到二星，跟劉醫說任何話，都叫不尊敬，與其被扣這麼大頂帽子，不如順便一起考了吧。”雷晟只是幫他說話。

　　誰知，吳駭猶豫了下，就說：“二星醫師考核，需要多少時間，如果時間不長的話，那就考吧。”

　　眾人愣住了，雷晟頂多提議，卻看到吳駭一臉認真，有種被徹底打敗了的感覺。

　　別人為了考核二星醫師，埋頭苦幹上百年，非大家族子弟，為了汲取本領還得忍氣吞聲，而吳駭呢，考核就像喝水吃飯，就這麼簡單！

　　啪，啪，啪。

　　連著三聲拍手聲，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醫師公會好久都沒有這樣熱鬧過了。我代表公會會長，特地過來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嚴醫。”

　　“嚴長老！”

　　三星醫師嚴以樁，醫師公會長老，也是下一任公會會長。

　　他一出現，劉明醫師頓時滿臉尷尬，退到一旁：“嚴長老，他才通過考核，這就考核二星，不大合適吧。”

　　“怎麼不好。”嚴以樁長老反問。

　　雷明城境內的這小小醫師公會，從來沒有過一天考核兩星的先例。

　　但也從來沒有哪一項規矩規定，‘自通考核’成功的一星醫師不能在當天考核二星醫師。

　　卻有規定說，‘自通考核’成功的一星醫師，參與醫師星級考核，中間沒有一百年時間限制。

　　奇跡！雷晟等醫師不由喉間發堵，看著吳駭的目光極其火熱。

　　他們要親眼見證奇跡的誕生了嗎……

　　二星醫師考核，必須要有至少一位三星醫師在場。

　　而眼前這位三星醫師嚴以樁未和吳駭正式謀面，卻聽過他的名字，知道他治好了劉笑右臂的頑疾。

　　現在看來，確有真才實學，想不重視都難。

　　這是能記錄進雷明城境內醫師公會此處分堂歷史裏的大事——

　　自創立以來，唯一一位通過‘自通考核’成為一星醫師的年輕人。

　　若是能連續通過二星考核，拿到二星醫師徽章，就可以上報到醫師公會總部。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日後連帶他們這個公會也會沾光。

　　嚴以樁是很贊同吳駭連著考核二星醫師的。

　　特別是瞭解到吳駭在考核過程中，冒犯了那位初來乍到、懷疑小地方“自通考核”作假、親身上陣慘遭蹂躪的四星高級醫師之後，越發覺得，此子更應該在那位高級醫師痊癒後興師問罪之前，把二星醫師考核下來！

　　坐穩“自通考核”過關的神話。

　　當然，嚴以樁並沒有把那四星醫師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只告訴他，二星醫師雖只是初級醫師，但有了行醫資格。

　　這也就意味著，二星以上就可以憑醫術和本事說話。

　　不至於像一星醫師那樣被動，不受醫師公會保護不說，還只能被高星醫師壓著打，踢出公會也是很簡單的事。

　　嚴以樁長老站在公會的立場，但也是為他好，吳駭感激地點頭。

　　這麼說來，他考核個二星，暫時就夠用了。

　　醫師公會除了有像劉明醫師這樣的極端分子，那也有像嚴以樁長老這樣識大體的。

　　“你已經成功醫治了十位二星醫師都很難治好的病症，按道理說，只需要再配置出一種二星級別的藥劑就行。”

　　嚴以樁說：“我這兒有十個選題，隨便抽一個，裏面有藥劑名稱，和提供的全部藥材種類，你選出其中的幾種來配置藥劑，在三天內配置完成，就能拿到二星醫師徽章。”

　　簡單。

　　神藤很保守地說：“就你抽的這個，最多半個時辰。”

　　吳駭汗，麻煩稍微低調點。

　　但話說回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這麼有底氣過。

　　就在吳駭被一群醫師簇擁著去藥堂考核二星醫師時，醫師公會內極為寬敞明亮的單人病房。

　　那位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少年已經稍稍恢復，略嫩的五官依稀看得出昔日俊朗的模樣，細皮嫩肉，明顯養尊處優。

　　正翹著腿，面對滿桌子的美食，大快朵頤。

　　他確實好多天沒吃飯了。

　　吃飯的樣子很兇殘，就好像被撕爛的雞腿，咬爛的靈果，全都是狂揍他的吳駭。

　　仗著武力，過了“自通考核”又如何，暫時讓他得意兩天。

　　區區一星醫者罷了，暫時只配在小小醫師公會當學徒，以他童一弦四星醫師的身份，將這名不副實的混蛋踢出公會，不過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