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珍稀血燕窩

　　婆羅洲位於東南亞的加里曼丹島，上十個世紀以來，這裏是地球第三大島嶼，但由於各種天災齊出，地形變動，大部分島嶼被海嘯吞沒，又出現了不少新的無人島，而這座島嶼不止頑強地挺過了大寂滅時代，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還大致保持著原有的地貌，生活著無數‘原住民’。

　　軍盟猜測這或許和它內部的獨特地形有關。

　　婆羅洲洞窟在上十個世紀以來，就被公認為擁有地球最大的洞窟，容積最大的洞穴，以及最大的洞穴通道。它的內部洞穴結構錯綜複雜，經過好幾代人的探索測量，卻只描繪出了一部分，被稱為“無底洞”。

　　探險工作截止到22世紀，大寂滅時代到來，讓這個擁有幾百萬隻蝙蝠，無數物種的地方成了真正的死亡險地，儘管有最大的洞金絲燕洞窟，有價值高昂的頂級燕盞，也鮮有人涉足。

　　“珍稀藥材是怎麼形成的？”吳駭很好奇。

　　珍稀藥材和普通珍稀植物又有點差別，珍稀植物就是能發光的植物，普通人肉眼就能看到，但高等級珍稀藥材，腦域闊度低於50的人，非視覺進化，看不出差別。

　　從白起源副區長那兒得到的情報裏有關於以上洞窟的情報。

　　情報雖然多，但也不會多到百科全書那麼詳細。

　　“珍稀藥材就是藥用價值比較高的珍稀植物的統稱，道理跟珍稀植物差不多。”

　　上了戰機後，眾人都很沉默，回答吳駭問題的也就比較親切的希姐：“珍稀植物其實就是地球上生長的普通植物吸收了某種物質之後的變種。”

　　“某種物質，就是大寂滅時代帶來的附屬品，是好東西。這種特殊物質，植物是最先察覺並吸收的，其次才是動物，再其次就是一些沒有生命的物體。”

　　“但動物異變得最快，植物較慢，沒有生命的物體就更慢了。”

　　比如玉石，寶石，岩石，蜂蜜，燕窩等，也是能吸收特殊物質，異變得更有價值。

　　吳駭記住了，原來珍稀植物的原型其實就是地球上普通植物！

　　吸收了特殊物質後異變，就變得稀有了。

　　很多珍貴藥劑都是從珍惜植物裏提取的。

　　動物異變的形成條件有多種，輻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輻射異變的變異獸等級一般較低，而高級變異獸，大多是吸收了某種物質，爆發式進化的。

　　比如聖山附近高級變異獸成堆。

　　一般的一般的A級重災區，變異獸等級能超過十級就很高了，但來到這裏，附近海域裏跳起的體型各異，滿口尖牙的怪魚，十幾級都不夠看，一般都是二十幾級，甚至三十級以上。

　　物種變異得這麼可怕，還有高級珍稀藥材生長……

　　“難道這座被變異獸佔領的島，也有特殊物質存在？”吳駭心想。

　　“看來要加倍小心了，這地方可能有古怪。”

　　戰機飛過海域，來到島嶼上空，朝著洞金絲燕所在洞穴的入口，緩慢下降。

　　一條條繩索從上方垂下，準確地探入到洞穴下方，長幾百米。

　　從戰機上往下看，還是很嚇人的。

　　現在是白天，變異洞金絲燕白天外出獵食，晚上才會回到巢穴，白天是最佳採摘時期。

　　“開啟大功率通訊設備，全洞穴通訊信號覆蓋。”

　　戰機面向特定方向的通訊信號，能讓下去執行任務的人意識聯網，即時通訊，即時轉播眼前畫面，也就是說將巨大洞穴裏所有燕窩都掃一遍，便於戰機內的視覺進化篩選需要的珍稀血燕窩。

　　“我不用下去？”吳駭原本做好直面危險的各種心理準備，現在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作為一個視覺進化的輔助，他居然只需要留在安全的戰機裏，坐著指揮就行了。

　　“不用。”

　　“不是不用，而是不能。”

　　大哥劉金很嚴肅地對吳駭說：“這地方的變異獸等級，你也看出來了，都很高。別看變異金絲燕體型不大，但等級不低於二十，變異血燕更逼近四十，洞穴裏還有一些奇異昆蟲。”

　　“我裝備都是40級以上，能斬殺三四十級的變異獸，下去也就能自保，沒辦法保護你。”

　　這麼高級的裝備，劉金的腦域闊度是有多高。

　　“大哥腦域闊度40。”劉武補充說，“我們都是30以上。”

　　“這麼高！”吳駭很驚訝，按理說華夏第一軍校天賦最強的一批人，他都大概瞭解了，就算服用全套腦域闊度進化劑，也很難達到這麼高。

　　“一些大家族擁有獨立研究所，在雲白組織提供的零副作用腦域闊度進化劑基礎上，經過再研究，嚴格混合配置，製備出能提高腦域闊度的藥劑。”

　　只能解釋到這兒了。

　　各大家族再研發的秘密配方，不會像雲白組織那麼無私地進行販售。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達到大規模生產的許可，有的甚至存在一定副作用。

　　“準備好就要下去了！”劉金扛上鐳射槍，這群人全都配備高端熱武器、冷兵器全套，相比而言，吳駭的那點防身裝備確實不夠看。

　　難怪……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去冒險。

　　吳駭看著劉金等五人熟練地順著繩索跳下戰機，渺小得幾乎能忽略不計的身體消失在巨大的洞穴入口，頗有種驚心動魄的飛翔般的感覺。他其實是很想試試的。

　　“失望？”謝宇策在想，如果告訴吳駭，飛翔這種技能，在這個位面匪夷所思，其實換個位面就能做到。

　　或許吳駭迫不及待要走了。

　　“好失望啊。錯過多少美麗的風景。”坐在即時攝影畫面旁，等待洞穴內部景象更新的吳駭感慨完，說老實話，“不過我這也太爽了。”

　　幾乎什麼都不用幹，坐享其成。

　　有裝載精良的戰機，輔助人員和兩支軍隊在飛機上待命，重點執行任務的五位戰士型精英下洞穴。

　　不擔心彈藥消耗，就連射擊一次就要消耗上十萬地元的戰機用鐳射槍也沒有使用次數上限。

　　趙家對這次任務的要求只有一個，把珍稀血燕窩帶回來！

　　因此，裝備精良的采藥小隊很有自信能完成任務，他們唯一的不爽或許就是採摘到一個珍稀血燕窩，來‘觀光一趟’的吳駭就能拿走5億。

　　趙铇平承諾給吳駭的報酬是珍稀血燕窩市場價的一半，換算成地元就是5億。其他人說不眼紅是假的。在趙家提供全部彈藥和裝備的前提下，他們五個加起來都分不到5億。要知道戰機裏兩支軍隊，就是老四老五兩個軍區軍官帶隊的，這樣也遠不如輔助賺得多。

　　“視覺進化的輔助就是不一樣。”

　　“坐在最安全的大後方，就能分走5億。”

　　戰機裏的其他人再眼紅，也只能幹看著，這種天賦是羡慕不來的。

　　吳駭突然好像能理解班主任喬妍的用心良苦了：“原來輔助真的是又安全又輕鬆，還來錢快。”

　　當然，這次是因為趙家急需藥材，有故意示好的成分在，但也不能否認，視覺進化型的輔助真是可以靠眼睛吃飯的。

　　“他們進洞了。好多燕窩，不過……”

　　這時，周圍傳來唏噓聲，即時傳送過來的洞穴內部畫面，不再是一片黑暗。

　　“畫面太模糊。一直在動。”

　　視頻被分割成五個部分，分別是五個人眼前所見的場景，只是都忽遠忽近，似乎很難平穩，儘管如此，也還是能看到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杯狀燕盞，小巧白皙，有的相互間隔才幾釐米。

　　“能看得見嗎？小六，”劉金在大聲詢問，“是哪個，你指個大致方位，我先附著在岩壁上。”

　　“這裏面有風，風非常大。”戴著擋風鏡也會被攪起來的飛石、水霧擋住視線。

　　“有嗎，看到了嗎。”

　　“沒有，沒有……全是白的。”吳駭皺著眉，太模糊了，離得太遠。並不知道從哪里刮來的風，讓掛著人的繩索劇烈擺動，鬼嚎般的風聲讓戰機裏的人都緊張起來。

　　“先找血燕窩區域，目前全是白的。”吳駭說。

　　時間過得很快，但還是沒有收穫。

　　“太陽下山就危險了，再過半小時還沒動靜，就先上來，明天天亮了再繼續。”

　　“這邊有紅色燕窩！”

　　突然，劉武高興地喊了一聲，燕窩顏色很深，在昏暗的洞穴裏，較難辨認。

　　“嗯？”吳駭仔細看那大片的血燕窩，一點紅黃色的光閃現，他唰地站了起來。

　　由於周圍極其漆黑，對比鮮明，哪怕擺動得非常劇烈，吳駭還是看到了！

　　“二哥靠過去！就是那裏。”吳駭喊道。

　　“我現在過去，是哪個？”劉武借助繩索擺動，想要靠到那邊岩壁去，在找合適的著地點。

　　只要先摘到珍稀血燕窩，那在天黑之前，剩下的這些燕窩可以隨便采，他們這趟出來定能大賺一筆。

　　不然如果毀壞了燕窩，第二天還要再下來，那麼被毀壞燕窩的主人，一定會在白天留下來重新築巢，定會與闖入的他們進行一番苦鬥。

　　適應洞內惡劣環境，且會飛行的變異禽鳥是很難對付的，如果叫來同伴，那倒楣的將是他們。

　　“太好了，終於找到了！一天就能結束，普通燕窩也是錢！”戰機內的人也為他們高興。

　　雇主給予的雇傭金雖然不如視覺進化型輔助的吳駭，但這些憑自己本事得到的燕盞，是能賣錢的，他們一隊的人都能分點湯。

　　往往做任務，跟自己獲得的相比，任務固定獎勵不算什麼。

　　突然，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劉武所在的2號畫面極速下墜，能清晰地看到下方潮濕的土裏堆積著森白的死人白骨，最後變成一片漆黑。

　　戰機裏看到這一幕的人頓時連呼吸都忘了。

　　畫面是跟眼睛關聯的，一片漆黑的意思，要麼是暈過去，要麼是……死。

　　風刮得更猛烈了，剩下四個畫面開始猛烈擺動。

　　“操，繩子要斷，怎麼回事……”

　　四號和五號一個接一個畫面變成極速下墜的情況，再度漆黑，吳駭等人倒抽涼氣。

　　“拉我上去。”一個微弱的女音傳出。

　　“希姐，是三號！”吳駭說。

　　“全部拉上來！”

　　繩子怎麼會斷，這是非常堅固的繩索，一般是不可能斷的。

　　“問題是確實斷了。”葉希的臉色很蒼白，在黑暗中她並沒有注意，現在看到露出的皮膚上一條條被刀割般的紅痕，還有作戰服被劃過的痕跡，她就覺得可怕了。

　　老大劉金的作戰服也有一定程度的磨損：“這洞穴很詭異，風是一陣一陣的，最弱的風沒有攻擊力，達到一半就有攻擊力了。”

　　不愧是大寂滅時代前就存在的險地，可怕的不只是高級變異獸，還有詭異的環境。

　　大意了，在來之前就知道洞內會有怪風，但沒想到這麼厲害。

　　這才第一天探險，安全上來的只有兩個人，還有剩下的三個人都掉下去了，這讓當隊長的情何以堪。

　　劉金的表情稍稍緩和：“已經和老四老五聯繫上了，老五腿摔傷了，老二只是暈了過去，希望他們三的作戰服能讓他們扛過今晚。”

　　他們樂觀地說：“至少目前我們知道，珍稀血燕窩確實是有的。”

　　葉希點頭說：“只能等明天了。”

　　今天時間太短，要是時間再長點就能鎖定位置了。

　　可問題是，他們耗費很長時間倒回去重看視頻，來回幾遍，還是不清楚老二劉武掉下去之前看到的地方在哪兒。

　　到了第二天白天，海量蝙蝠從另一邊回洞，洞金絲燕重新離開巢穴，戰機再次來到洞穴上方。

　　通訊信號再度覆蓋下方大片區域，卻還是聯繫不上昨天掉下去的三人。

　　出事了？採集小隊的兩名精英緊張起來，戰機內氣氛變得壓抑。

　　今天派幾個人下去。

　　吳駭明確地表示：“我要下去。”

　　“什麼？”

　　“不行！”

　　葉希和劉金幾乎異口同聲。

　　“給我一個小時，我試試。”

　　吳駭沒在開玩笑：“我知道在哪，現在只有我知道在哪，你們下去在空中擺動，通過你們的視線捕捉到的畫面，再讓我看，我看得頭暈眼花也不一定能確定，時間耽誤得越久，越危險。”

　　“如果今天你們倆再出了事，那我只能一個人下去了。”

　　“我跟你一起下去，”葉希擔心地說，“我掩護你，大哥下去救人。”

　　劉金很嚴肅地說：“最多四十分鐘，一旦超過時間，強行拉他上來。”

　　三人達成共識，吳駭總算在兩位成年人的保護下，如願以償地‘享受’了一次空中飛翔的感覺。

　　想問他怕不怕的劉金側頭看到他一臉興奮的表情，不由咳嗽了下，年輕人，膽子大，有活力。

　　進入洞穴，吳駭抓緊繩索，穩住下降的趨勢，很直觀地看清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燕巢。

　　風刮得猛烈，吳駭在空中蕩秋千，視線在洞穴內迅速掃過。

　　昏暗的洞穴在視覺進化的眼裏，如同白晝，任何小細節一覽無遺。

　　他肉眼再快也快不過謝宇策的靈魂感知力，謝大佬覺得太磨蹭了，還說什麼精英小隊，如果這兩個再出事，吳駭就得一個人下來找，結果都一樣。

　　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覆蓋洞穴各個角落。

　　“嗯？”謝宇策發現目標地點旁邊有條裂縫，裏面一片漆黑，靈魂感知力沒辦法探入。

　　“岩壁上有無規則的洞口，裏面一片漆黑，罡風就是從裏面吹出來的。”吳駭發現了。

　　“有的是吸力，有的在鼓風，才導致洞穴內風很大，甚至形成切割的效果。”

　　“找到了！”吳駭說，紅色血燕窩果然生長在漆黑的裂縫附近！

　　好的是這處漆黑的洞非常平靜，一絲風都沒有。

　　成片的血燕窩，最接近裂縫的一隻更小型的血燕窩，內圈黃色光暈，外圈淺淺紅光，香氣不如白色燕盞濃郁，但那種光華仔細看卻很炫目。

　　“厲害！”旁邊手持小型鐳射槍掩護他的葉希驚喜不已，這才二十分鐘不到就找到了，早知道這麼簡單，昨天就直接讓吳駭一起下來的。

　　“昨天二哥就是在這附近，第一個摔下去。千萬小心。”葉希心想，還是緊張地也跟了過去。

　　“別靠近黑色裂縫。”謝宇策只能這樣提醒。感知力探查不了，不知道裏面有什麼，讓他有種不詳的感覺。

　　“知道了。”吳駭蕩了蕩，輕鬆攀附到岩壁上，朝著目標靠近。

　　頓時一陣嘶嘶嘶的聲音，有變異昆蟲速度極快地爬了出來，張開鋒利的口器朝吳駭伸向珍稀血燕窩的手咬去。

　　一道鐳射正中變異蟲的頭部，居然沒破開它的甲殼，但卻讓它深陷到岩壁內，緊接著又是幾擊，變異蟲被爆頭，其他幾隻探頭的也都深陷。

　　葉希在後面射擊：“交給我。你只管採摘。”

　　“好硬，不愧是30級珍稀藥材。”吳駭拿出小刀，沿著根部小心翼翼地磨，將血燕窩完整切下，就花了十分鐘。

　　“搞定了！”吳駭舉著珍稀血燕窩說。

　　“可以上去了！”葉希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變故陡生。

　　可怖到極致的吸力猛然從身邊完全平靜的裂縫內冒出，邊緣土壤全部塌陷，露出一人寬的縫隙，還在繼續擴大。

　　吳駭首當其衝，身體向旁邊傾斜，腦袋就像被巨大的吸盤吸住了一般，身體動彈不得，他抓住旁邊的岩壁，土層卻整個鬆動，半個身體陷進去。

　　吳駭卯足全力把手裏的珍稀血燕窩朝著葉希拋了出去，半句話也沒來得及說，就被裂縫吞噬，安全繩索裝備整個解體……

　　“吳駭！”葉希倉皇色變，抱住珍稀血燕窩，手中的鐳射槍就掉了下去，而她的身體再怎麼掙扎，也還是在繩索的牽引下，飛速上身，離開洞窟。

　　洞內狂風肆掠，如同刀刃瘋狂切割，只有岩壁還算安穩，然而中空區域，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那支掉下去的40級鐳射槍，還沒落地，就被無形風刃切割成無數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