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以前的小組。這種小組是美軍常用的一種編制方式──經過三年時間，當連五角大廈外的人再怎麼糊塗也看得出有這種迫切需求時，軍方才開始思考關於這小組的種種。接下來，馬不停蹄地召開委員會與各種會議，一年後，那些高官大員才簽名同意，把方案丟給某人經辦，接下來這個小組就要在一陣慌亂中倉卒成軍。命令下達後，顯然任何神智清醒的指揮官都不想與此事有所牽連，所以才從一一〇特調組中物色人選，成立一個「小組中的小組」。這是個只許成功、不容失敗的小組，所以他們找了個處處受排擠的狠角色來指揮。

　　顯然他們的最佳人選就是李奇。

　　他們認為，應該給他的獎賞就是重新升他為少校，但對他來說，真正的滿足感來自於：終於有機會用正確的方式，也就是他的方式來辦事。上面讓他挑選自己的人馬，這點讓他非常高興，他知道美軍的菁英都在特調組，誰是菁英、人在哪些單位，他全都一清二楚。為了讓小組動作迅速，而且做事有彈性，所以他要的人不多，而且不需要文書人員以免洩密，那些工作他們自己來就好──而且，當他們覺得沒必要時，連文書作業都可以省略。

　　最後，除了自己，他又選了八個人：湯尼．史溫、荷黑．桑切斯、喀爾文．法蘭茲、法蘭西絲．尼格利、史丹利．勞瑞、曼威．歐洛茲科、大衛．歐唐納以及卡拉．狄克森〔註：這八人中，史溫、桑切斯和法蘭茲等人都在浪人神探李奇系列作品《雙面敵人〕裡出現過。尼格利則是《模擬刺客》的主角之一。》。裡面只有卡拉和法蘭西絲是女的，而且也只有法蘭西絲還是士官，其他人都是軍官。歐唐納與勞瑞是上尉，其他人都是少校，就部隊的領導統禦來說，這是很糟糕的，但李奇根本不甩那套。他知道透過他們九人的密切合作，小組會以橫向方式運作，大家互相支援，而不是由上到下指揮。後來的發展也的確如此，該小組可被比擬為一支小市場職棒球隊，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殺進冠軍戰，他們是一群在各個球隊間流浪討生活的天才球員，沒有任何明星，沒人只顧自己，每個人都罩著別人，最重要的是他們辦起事來不留情面，不屈不撓，而且績效卓著。

　　李奇說：「都幾百年前的事了。」

　　法蘭西絲說：「我們一定要採取行動，大家該重新相聚來幹這件事。記得嗎？千萬別惹特調小組。」

　　「那只是句口號而已。」

　　「不，那不是玩笑話。所以我們才會這麼強悍。」

　　「那只是為了維持士氣而虛張聲勢，就像在黑夜裡吹口哨一樣。」

　　「不只那樣，我們彼此照應。」

　　「那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也是這樣，以後也會一樣。這種事就像佛教說的因果報應，有人殺了法蘭茲，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可是我們其他人都不採取行動，你會怎麼樣？」

　　「如果是我，我不會有感覺，因為我已經死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

　　李奇再次閉上雙眼，那畫面在腦海重現：喀爾文．法蘭茲在黑暗的夜空中下墜翻滾，這位老友也許大聲尖叫，也許沒有。

　　他說：「我可以自己來，或者我們倆合作，但我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那種事沒人辦得到。」

　　「我們一定要！」

　　李奇睜開雙眼說：「為什麼？」

　　「因為其他人也有資格參與，因為那兩年內他們也都出了很多力，我們不能不說一聲就這樣剝奪他們的權利，他們不會高興，那樣是不對的。」

　　「然後呢？」

　　「我們也需要他們，李奇。因為法蘭茲是個狼角色，很厲害，比起你我一點都不遜色。然而卻有人能斷了他兩條腿，然後把他丟出直升機外。我想我們該把所有幫手都召集起來，所以必須找到其他人。」

　　李奇看著她，她助理的那句話還在他耳邊迴盪：有一長串好幾個名字，你是第一個跟她聯絡的。他說：「要找到其他人，應該比找我容易多了。」

　　法蘭西絲點點頭。

　　她說：「但是，他們沒有半個是我聯絡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