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條小尾巴

　　說教就教，淩辰伸出手，語氣正經，“談戀愛的兩個人，都要牽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背看不出來，但手心上全是槍繭，很粗糙。葉宵把自己的手放進淩辰掌心，馬上就被對方握住了。

　　被灼燙的體溫包裹，葉宵下意識地想把手收回來，察覺到他的意圖，淩辰收攏五指，牽著葉宵往回走，“隊長先教你怎麼談戀愛，學會之後，你要是喜歡，也能接受，我們就談，可以嗎？”

　　這句話根本就沒有邏輯，但葉宵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被淩辰牽著的那只手上，沒有理清楚就點了頭，“好。”

　　淩辰腳步一頓，回頭看葉宵，“我們小毛毛啊，”怎麼就這麼好騙？

　　牽著葉宵回去，還特意在減蘭和江燦燦面前走了一圈，淩辰才心滿意足地上了車。

　　找出從家裏帶出來的糖果罐，淩辰拿了兩顆糖出來。剝開糖紙後，卻沒有喂給葉宵，而是說，“手髒，我喂你吃。”

　　葉宵點頭，他已經很習慣淩辰時不時喂他一顆糖吃了。不過這一次的喂法，明顯和以前的都不一樣。淩辰剝開糖紙後，用自己的牙齒咬住糖，低下頭，湊到葉宵嘴邊，讓他主動。

　　葉宵耳朵通紅，呼吸都快了不少。他右手抓著淩辰的衣服，只往前湊了一點，嘴唇就碰上了淩辰的。

　　糖果的香氣很誘人，葉宵沒有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被淩辰咬著的糖，但這就是個明晃晃的陷阱，淩辰趁機將糖和葉宵的舌尖一起含進了自己嘴裏。

　　嘖，真甜。

　　葉宵睜大眼睛，淩辰貼著他的嘴唇說話，“談戀愛都要接吻的，乖了，把眼睛閉上。”

　　外面，看著淩辰竟然把車門都關上了，江燦燦十分焦慮，“完了完了，辰哥那個禽獸！竟然這麼快就下手了！”他拍拍自己的板寸，“後悔了，去買武器的時候，我們怎麼就沒批發一點潤滑劑之類的東西回來？”

　　減蘭的角度不太一樣，“完全是小可愛被頭狼叼進了狼窩的既視感啊！”她遲疑道，“不過小朋友這麼乖，什麼都不懂，真的不會被辰哥騙了？”

　　江燦燦也深有同感，兩個人都望向江木。

　　江木正在搗鼓三維地圖，見兩個人都盯著他看，淡聲道，“葉宵實際上是個很冷漠的，除了辰哥，從來沒有將別的人放在眼裏。”

　　江燦燦不同意，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仔細想想好像是這樣的，至少到現在，葉宵還是只吃淩辰給的糖。

　　江木總結：“他對辰哥的感情，比愛情更複雜，你們別想太多，會禿頭。”

　　江燦燦是個母胎solo，一直靠著五指兄弟過活，實在沒點亮感情方面的技能點，他的糾結點馬上又變成，“要是辰哥以後光明正大耍流氓，我們要制止嗎？”

　　減蘭腦補了慘烈的場景，一巴掌拍在了江燦燦肩上，“兄弟，你這樣是沒辦法活著出D區的。”

　　D區內的季節轉換機制紊亂，到了晚上，溫度直接降到了個位數，並且還有再下降的趨勢。幾個人翻出防寒作戰服穿上，還生了一堆火，抖抖索索地開會。

　　江木：“從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橫穿過D區進到五區，在不繞路的情況下，大概需要十天。武器和食物的存儲量足夠，營養劑帶了三個月的量。

　　路上會遇見刷出來的小怪，頻率及物種不明。不確定後面有沒有追兵，不確定出D區時，有沒有人等在交界線的位置。”

　　江燦燦伸著手烤火，“雖然有小怪追兵和截殺，但燦爺我有種我們是進來度假的感覺！D區雖然是奇葩了點，但也是個好地方。就算有人追著進來了也不怕，反正在這裏，大家子彈都不怎麼准，高科技也沒什麼用，還一片荒涼，晃悠十天半個月都碰不了一次頭。”

　　減蘭摸摸鼻子，“就是這天氣太他媽冷了！”說完，裹進了身上的外套。

　　會議至此迅速偏題，江燦燦和減蘭無縫銜接，開起了第不知道多少屆夜聊會，葉宵在旁邊專心聽著。

　　淩辰偏過頭，看見葉宵表情專注的側臉，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種微妙的醋意。

　　“葉宵。”

　　葉宵轉頭，“嗯？”燃燒的火堆讓他的臉部線條一半藏在陰影裏，一半映著暖色的火光，像是純白的瓷器上，覆上了一層亮澤。這一轉頭，讓淩辰不由驚豔。

　　他朝葉宵伸手，“過來隊長這裏。”淩辰的嗓音本就帶有沙啞的質感，現在放柔了說話，蠱惑力極強。

　　江燦燦和減蘭在火堆對面坐著，見葉宵依言挪到淩辰旁邊，天也不聊了，江燦燦急的抓耳撓腮，小聲叨叨，“臥槽，辰哥這個禽獸，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騷氣啊騷氣！”

　　減蘭捂著心口，“崽啊，爸爸，呸，媽媽痛心！”

　　江燦燦：“兄弟，你竟然有點像個女孩子了！”

　　一直沒說話的江木忽然插進來一句，“難道不是老母親？”

　　減蘭翻了個白眼，“要死啊你們！有本事來打一架，是爺們兒就別慫！”

　　淩辰嫌吵，“走，隊長帶你散散步。”說著，他提了盞燈，牽著葉宵往旁邊走。晚上比白天要冷，淩辰擔心葉宵生病，沒敢走太遠。

　　握著葉宵的手一起揣進口袋裏，淩辰問，“暖和嗎？”

　　葉宵朝他笑：“很暖和。”

　　這笑容淩辰不敢多看，“隊長火氣很旺，以後要是冷了，就來挨著我。”

　　半夜，葉宵被冷醒了，原本準備繼續睡，忽然想起淩辰說的，要是冷了，可以挨著他。葉宵遲疑了幾秒，小心地挪到了淩辰旁邊，肩膀挨著肩膀，手碰著手。

　　淩辰在葉宵發出動靜時就醒了，感覺小毛毛一點一點挪過來挨著他，淩辰在心裏感歎了一句小纏人精，之後伸手，把人摟進了自己懷裏。

　　黑暗中，淩辰嗓音低啞，“還冷嗎？”

　　“不冷了。”

　　淩辰笑著問，“喜歡挨著隊長嗎？”

　　葉宵感覺著將自己包裹起來的溫暖，像是所有的冰冷都被隔絕開了一樣，他小聲回答，“喜歡。”

　　低低的笑聲溢出來，淩辰嘴唇壓在他的額頭上，“嗯，以後每天晚上，隊長都抱著我們小毛毛睡覺。”

　　或許是感覺到淩辰完全的縱容，葉宵膽子大了一點，悄悄將自己的腿纏上了淩辰的，手也貼在了淩辰腰上。

　　“隔著衣服多沒意思。”淩辰說著，抓了葉宵的手，直接鑽進衣服裏，貼住了他的皮膚，“這樣暖手的效果才好，以後記得，手都伸到衣服裏面來。”

　　葉宵問，“談戀愛都是這樣嗎？”

　　淩辰單身了二十七年，身邊也全都是些單身狗，但面對這個問題，他淡定回答，“嗯，都是這樣的。”

　　反正和他談戀愛，就是這樣的。

　　這之前的十八年，葉宵都是一個人，淩辰不滿足于得到葉宵完全的信任，更想讓他學會依賴他，朝他撒嬌，向他索取。

　　第二天早上，葉宵裹著淩辰的外套醒過來，眼睛都還沒睜開，臉就下意識地在淩辰的胸膛上蹭了幾下。

　　淩辰昨晚抱著人做了一晚上的夢，早上起來又有反應，被這麼一蹭，更硬了，褲子繃的難受。

　　他勉強轉開注意力，問葉宵，“口渴嗎？”

　　聽葉宵哼了兩聲，淩辰拿過軍用水壺，喂他喝水，心裏燥著火——艸，想嘴對嘴喂他喝水，一口水喝五分鐘。

　　最後還是克制住了——不能把人嚇到。

　　去河邊洗漱完，幾個人吃了簡單的早飯，又回了車上，抓緊時間往五區的方向開。白天的溫度比夜晚要高不少，雲層後面還有太陽。淩辰帶著葉宵坐上車頂透氣，剛坐下，兩個人同時察覺到什麼，又站了起來。

　　定睛看著西北方向，葉宵眼神一凝，“巨鷹！這次刷出來的是飛禽類！”

　　飛禽要比之前刷出來的巨蜥水母之類的麻煩，因為天空並不是人類的領域。

　　從車頂天窗跳回車裏，淩辰果斷命令，“停車，小木把車載高射炮升起來，燦燦填彈！”

　　江燦燦被震住了，“臥槽不是吧，辰哥你竟然在車上弄了個高射炮！你真的沒貪污？”

　　難得的二人獨處時間被打斷，淩辰心情惡劣，直接開了嘲諷，“二部窮得摳腳，貪污？貪你的工資嗎？你的工資只夠買高射炮的一個腳架。”

　　江燦燦：太紮心了！

　　這時，炮口已經對準了飛來的巨鷹，能分辨清楚，來的足有五隻。淩辰戴上手套，手搭在操縱杆上，叫葉宵的名字。

　　葉宵正扒著車窗往外看，聽淩辰在叫他，回頭，“隊長？”

　　淩辰：“來，隊長放煙花給你看。”

　　“砰”的一聲，後坐力連帶著整輛車巨震，炮彈挾裹著白色的硝煙直直朝巨鷹射去，在天空中留下清晰的弧線。火光在天空炸開，精准地打中了一隻巨鷹，擴散開的煙霧中隱隱還能看見四散的羽毛飄落，不過很快也消失在了半空。

　　連開五炮，每一炮準頭都非常好，淩辰摘下發燙的迷彩手套，“煙花好看嗎？”還順手捏了捏葉宵的臉。

　　葉宵聲音含混，“好看！”

　　江燦燦退後兩步，湊過去和減蘭小聲叨叨，“要是我們辰哥在古代當皇帝，烽火戲諸侯都是小意思！”

　　減蘭難得表示贊同，“高射炮當煙花看，土豪的世界我們不懂。”

　　確定巨鷹都解決完了，減蘭替下江木，繼續往前開。淩辰重新帶著葉宵上到車頂，這次四面都安安靜靜的，只有風聲。兩個人坐在一起，淩辰握著葉宵的手沒放。

　　“之前我發現，糖果罐已經空了三分之一了。”

　　葉宵連忙表示，“我吃的不多的。”

　　“嗯，我知道。”淩辰捏捏他的下巴，“來，張嘴，隊長檢查一下小毛毛有沒有蛀牙。”

　　事關之後能不能天天吃糖，葉宵很配合，他張開嘴，還“啊”了一聲。等淩辰仔細查看完，葉宵連忙問，“我有蛀牙嗎？”

　　“沒有，牙齒生的很漂亮。”他的眼神變深，嗓音也帶上了別的味道。

　　沉默了一會兒，淩辰忽然說，“來，讓隊長再檢查一次。”

　　葉宵乖乖地再次張嘴，“啊——”

　　下一秒，淩辰捏著葉宵的下巴，直接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