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來找媽媽
兩人靠那麼近,蘇酥踮起腳又回去,髮絲在空中盪一下,掃過顧劭精緻的鎖骨,顧劭感覺有點癢癢,忍不住伸手摸一下。
低頭看向蘇酥的小臉,白嫩粉紅,眼睛亮亮的,可表情裡又像忍耐著什麼。
這副樣子讓他的心也有點癢癢。
顧劭看向寧可,寧可一秒鐘從幸災樂禍轉移到擔憂和隱隱的責怪,擔憂蘇酥有委屈卻不說出口,責怪顧劭的忽略和不關心。
轉變快的臉顧劭都沒發現,他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蘇酥開口,“顧劭,我……”
“呀,顧劭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正巧曲青瑋左手牽在在,右手牽寧越,帶著兩個小豆丁從房間裡出來,衝顧劭問一句,把蘇酥好不容易忍著羞恥拋棄尊嚴要說出的話又懟了回去。
蘇酥簡直要哀嚎,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搥胸頓足!
在在看見爸爸立刻掙脫曲青瑋的手,跑過去抱爸爸大腿。
顧劭低頭看一眼在在,伸手摸摸他的頭,沒有理他。
顧劭“嗯。”了一聲,算是對曲青瑋的回應。
曲青瑋看蘇酥臉色不對,“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外面太熱了,快進來坐啊你們三個。”
這句話倒讓蘇酥更尷尬了,不自在的拍拍自己的臉,“有嗎?”
媽媽為什麼總要是說大實話,討厭。
幾個人到客廳裡坐,顧劭給三位女士倒水,放到寧可面前時寧可趕緊接過道句“謝謝。”
顧劭坐在蘇酥身旁,他的小崽子就趴在那裡,顧劭端著水杯還沒把水送進嘴裡呢,小崽子就扒著他的手,恨不得把頭都埋進水杯裡。
顧劭把他提起來放自己腿上,胳膊扶著他,餵他喝水。
寧可見狀道:“顧劭可真疼孩子,我家白盺岩和寧越一點都不親,寧越也不粘他,我看在在挺粘顧劭的。”
顧劭嘴角輕挑起一個弧度,眼裡也湧上層笑意。
蘇酥卻說他,“你跟人家白盺岩學學,看人家怎麼養孩子你怎麼養孩子的,都把顧在慣壞了。”
危機暫時解除的蘇酥鬆了口氣,毫不客氣的對顧劭趾高氣昂。
顧劭只聽見“你跟白盺岩學學”這句就夠腦抽抽。
他可聽不得蘇酥嘴裡有白盺岩一句好,看來上次還沒“教訓”夠她。
顧劭狀似不經意的看了蘇酥一眼。
蘇酥:“……”
憋住,嘴不要再賤了,眼前這仨大佬,除了她媽媽,其他倆整起人來她只有被玩的份兒。
惹不起惹不起。
曲青瑋不知道他們三人間的暗流湧動,放下杯子道,“我去買點東西,你們在家裡玩吧,看好在在。”
可曲青瑋一離開,在在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他喜歡出去玩。
沒辦法,曲青瑋只能帶上他。
寧可喊住寧越,“寧越,咱們不去了啊,一會兒媽媽帶你回家。”
……
曲青瑋離開沒多久,寧可也準備帶寧越回家,門禁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來客人了。
阿姨去幫人開門,三人又出來,一同朝門口看去。
阿姨帶人進來,三個人看到她身後的都皺了下眉。
阿姨對蘇酥笑道:“這位小姐說她是你姐姐,我把她帶了進來。”
又是范婧安。
蘇酥看到她立馬冷臉。
範婧安的視線從蘇酥身上滑到顧劭身上,從顧劭身上又滑到遠處的寧可身上,最後笑著看蘇酥。
蘇酥找個地方坐下,“阿姨您不是知道我爸媽就我一個嗎?哪來的什麼姐姐,以後領人進來問清楚。”
“啊?我......”阿姨當然知道蘇酥不是針對她,但是也沒見她這麼針對過一個人,知道自己領進門的人定是引起她反感了,道:“是阿姨錯了,那......”
她要把剛進來的小姐請出去嗎?
範婧安這次表現的沒有上次見面時窘迫,雖然蘇酥對她依然不客氣,甚至不屑一顧。
笑道:“無論你承不承認,法律上我就是你姐姐,如果有意見,你應該去找爸爸。”
蘇酥還沒說話,寧可嘖了兩聲。
蘇酥問寧可,“你怎麼了寧可?”她知道寧可毒起來是真毒,不介意借寧可刺激刺激這個硬要給她當姐姐的女人。
寧可:“人家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范小姐這樣,不知道您母親又是什麼樣的人。”
對不起,她只站曲阿姨,哪怕連範婧安的母親一起黑,也不覺得有什麼。
範婧安臉黑,但出於某方面的原因,她不想惹寧可。
蘇酥撇過頭去笑。
不管怎樣,始終無法理解範婧安為什麼要到她面前自取屈辱。
蘇酥:“難道范小姐來我面前博存在感很開心嗎?”
範婧安從爸爸那裡得到那麼多不屬於她的東西,蘇酥沒有計較已經夠寬宏大量了,可惜某些人真不懂什麼叫自知。
範婧安握了握拳,余光看向顧劭,心裡暗道,還有一年,她只需再等一年,也只需再忍這個討厭的女人一年......
可是,她為什麼一定要忍這個女人呢?
範婧安看向蘇酥,“爸爸說你雖然性格任性一點,但是還是很有教養的,難道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她無法想像顧劭是怎麼忍了這女人三年的。
顧劭本沒想參與她們的談話,畢竟這是蘇酥的家事,可這種人身攻擊他忍不了,他還沒捨得說蘇酥這樣的重話,這個女人也真是夠夠的了。
“範”
蘇酥打斷他:“顧劭,請你不要接她的話,沾屎的事讓我一個人來就好。”
蘇酥都這麼說了,顧劭便不再說話。但是這個女人還真是……上次莫名其妙不通報也不敲門的闖進他辦公室打擾他的好事,這次又罵他老婆,怎麼這種德性?
範婧安氣急,“我是惹你了還是欠你的,難道你沒有學過對人基本的尊重嗎?”
蘇酥站起身,指著她身上的衣服、鞋子、包包道:“如果你說你不欠我的,請把你身上的東西脫下來,你從我爸爸那裡拿到的那些,本就是屬於我的。”
即使她在蘇毅面前這麼說,蘇毅也不會反駁,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蘇毅就摟著她說,“爸爸的一切都是蘇酥的。”他會這麼說,就一定是這麼想的。
哪怕他已經和曲青瑋離婚,蘇酥依然是他唯一的血脈。
範婧安竟還有臉問欠她的,一個從中得利的小丑罷了。
範婧安:“這麼多年了你回去看過爸爸一次嗎?別忘了現在是誰在他面前盡孝,而且我可沒本事強迫他給我什麼,你把不滿發洩到我身上,我未免太無辜了吧。”
寧可看不過去,“無辜的人過成你現在穿金戴銀的樣兒,不知道蘇酥的爸爸沒有接濟你之前你過的是什麼日子。”
蘇酥:“我倒想知道你在我爸爸面前盡什麼孝了,他又稀罕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盡什麼孝?”
且不說蘇毅忙起來見不著人影,如今他還不到五十,難道已經老到需要人伺候了嗎?
範婧安到底盡了多大孝值得從他那裡佔那麼大便宜?
範婧安知在她們兩人面前討不了好,直接道:“我來這裡有事找曲阿姨,請讓我見見曲阿姨。”
“滾——”蘇酥指著門道。
來噁心她就夠了,還想見媽媽,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範婧安看向顧劭,略帶懇求道:“顧劭,麻煩你請一下阿姨,我是真有事和她說。”
她想顧劭比蘇酥有理智多了,肯定不會和蘇酥那樣,一點都沒法溝通。
而且在剛剛的爭執中,她也沒有像蘇酥一樣說粗魯的話,就是為了能在顧劭面前多一些好感,明眼人一看就看出蘇酥的粗魯和咄咄逼人,而她始終在承受者和忍讓者的位置上。
沒有人會指責受害卻默默忍耐的人,除了蘇酥那種人事不知的大小姐。
顧劭確實比蘇酥理智,他不會以為範婧安是來自取其辱的,一直在等她道明來意,原來是來見媽媽。
所以重點是,她為什麼事來找媽媽。
顧劭:“如果有什麼事,對我和蘇酥說也一樣。”
蘇酥衝範婧安吼道:“管你有什麼屁事,我才不聽,快滾。”
顧劭:“......”好吧,事後去查也一樣。
讓阿姨把範婧安攆出去,蘇酥忍了忍,沒忍住,當下就給她爸爸打電話。
電話響幾聲後被接通,蘇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蘇酥又想起上次見他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