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一段時期是他們最快樂的時期， 雖然約定好週一到週五不聊天，但每天晚上還是忍不住打好久的電話， 說一些俏皮話，說一些題， 一直說到菀菀睡著。

　除了週六外， 一週裡白甯越還會在其他時間回去兩到三次，和菀菀約著見面，要是以前他肯定覺得這麼頻繁的回去一定麻煩死了，可現在完全不會有這種感覺。

　哪怕每次回去只能是夜裡，哪怕只能在她家門前待一小會兒， 還要擔心不要被人發現，但每次見面依然很高興。

　她會撲倒他懷裡調皮或任性， 無論什麼，都讓人感到滿足。

　第一次親吻也發生在那種時候。

　和菀菀告別後， 白甯越看著菀菀進門，終究沒忍住， 將她拉到回來， 雙手扣住她的雙臂， 緊張的低頭，詢問：“可以嗎？”

　雖然沒說什麼可以嗎， 但那種氣氛下， 白甯越指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其實， 菀菀一直好奇著那個……

　她沒有回話， 已然是默許。

　白甯越就緩緩低下頭， 和她貼在一起，只是貼在一起就大腦一麻，紅了臉。

　兩人都是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做，慢慢的試探和捉摸，分開又合上，等結束時，都紅撲撲著臉，胸膛起伏著。

　白甯越低聲笑著，把她摟進懷裡。

　菀菀能感受他胸腔的震動，手環住他的背也笑了。

　比想象中的還要刺激啊。

　因為他是白甯越。

　菀菀忍不住開心的喊他的名字。

　“白甯越。”

　“嗯。”

　“白甯越。”

　“嗯。”

　“哈哈。”

　小聲問：“你覺得是什麼感覺啊？”

　什麼感覺？白甯越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快感傳到大腦皮層，從來沒有像這樣愉悅過。

　只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

　菀菀已經知道他每次來找都不回家睡，推了推他從他懷裡出來，“你要是回學校，就趕緊回去吧。”

　早回去早點休息，明天他還要上課，天天只睡那麼一會兒多累啊。

　白甯越摸摸她的臉，在她頰邊又親親，不太想走。

　誰都知道他性子冷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麼想待在一個人的身旁，哪怕只是看著她都可以。

　是因為剛在一起的緣故嗎？

　他不知道，只知道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待在一擡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白甯越：“我明天再過來。”

　蘇酥打斷他，“那麼晚來，也待不了多大會兒就又回去，有那個時間不如多睡會兒。”

　白甯越沒有回話，即使她這麼說了，他第二天還照舊過來。

　菀菀總是一邊說他，一邊開心的不行。

　真想趕緊考試，趕緊放暑假，這樣就有很多時間在一起了。

　……

　然而沒想到的是，好景不長。

　他們甚至沒有走到考試，就被蘇酥撞破了。

　那天是週日，蘇酥又被寧可約出去，等她回到家裡時，看見兩個小情侶在沙發上親做一團。

　蘇酥只感覺一陣火氣衝上大腦，憤怒到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扶著門站了多久，直到白甯越無意間瞥見她。

　他詫異的睜大眼，連忙和菀菀分開，剛想說話，就見蘇酥面色不善，他臉上的羞意漸漸褪下，起身擋在菀菀身前，和蘇酥對視，喊道：“阿姨。”

　菀菀發現媽媽正站在門口，而且把他們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嚇得渾身僵住。

　蘇酥胸膛劇烈起伏著，看到菀菀還是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失望能形容的了，即使從來都是順著菀菀，這一瞬也簡直想打她一頓，讓她清醒過來。

　蘇酥皺眉厲聲道：“你給我滾過來！”是朝著白甯越身後的菀菀喊的。

　菀菀拽著白甯越的衣角猛地搖頭，“媽媽。”上一次交談就知道媽媽堅決反對她和白甯越的，所以就一直瞞著媽媽，沒想到卻這麼突然的被媽媽撞見。

　一陣心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想媽媽既然知道了，恐怕一會兒會對她更嚴，不讓她和白甯越繼續在一起。

　白甯越察覺到菀菀的害怕，手伸到後面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安撫她。

　他的動作拉回菀菀的注意力，菀菀漸漸從高度緊繃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沒事，還有白甯越呢，這樣想著，菀菀漸漸安心下來。

　白甯越想過蘇酥阿姨會生氣，但卻沒想到她這麼生氣，他和菀菀一樣，都覺得大人們不僅不會反對他們，甚至會樂見其成，畢竟他們對他是知根知底的，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可蘇酥阿姨表現出來的顯然不是這樣。

　從他發現蘇酥時起，蘇酥就只怒視了他一眼，接著就看向他身後的菀菀，那種態度明顯的對他極其防備。

　假如只是生氣他誘拐了她年紀不大的女兒，那也應該是對他氣的不行想打他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是不是因為他親了菀菀的緣故？這一幕確實很有衝擊力，要是他有個小公主，恐怕也接受不了……

　白甯越臉紅，低聲道：“阿姨，是我的錯，你別怪菀菀，要生氣就拿我出氣吧。”

　蘇酥怒道：“我拿你出氣？你是我兒子啊？我能想教訓你就教訓你！你給我滾，離我女兒遠點，以後不要到我家來！”

　白甯越怔住，對這樣的蘇酥應對不及，“……阿姨”。

　蘇酥說這樣的話，菀菀受不了，把白甯越推開，直視蘇酥道：“媽媽！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我在救你，讓你不要被這個小子害了！”看菀菀為了白甯越和自己對上，蘇酥更氣，要上前去把她拽過來。

　白甯越看蘇酥氣勢洶洶的過來，又擋在菀菀身前，直視蘇酥，不示弱道：“我不懂阿姨在說什麼，我為什麼會害菀菀？”

　菀菀也探出頭道：“白甯越不會害我，媽媽不要胡說了。”

　從小時候起，都是她欺負白甯越的多，白甯越從來都沉默著，即使不高興也不說口，更別提反過來害她了。

　她相信她看到的，白甯越不是媽媽說的那種人。

　蘇酥：“顧菀，你給我過來，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蘇酥越靠近，菀菀越緊張，白甯越察覺得到，眉頭越皺越緊，朝蘇酥道：“對不起阿姨，本打算在暑假裡就向你們坦白的，我喜歡菀菀，我要和她在一起，您有什麼不高興的，拿我撒氣吧，別嚇著她了。我沒有想到您會不同意，但不管您說什麼，也阻止不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和菀菀從小一起長大，他知道她喜好的一切和厭惡的一切，也喜歡她的任性，每天每天在一起，從來不喜歡生氣的他卻可以被她輕易惹怒，也會被她一點可愛的小舉動愉悅到。

　他的交際很簡單，無論和誰的感情，都是平淡的，甚至和父母的也如此，只有她能輕易撩動他的情緒。

　所以從來沒有一時衝動，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從沒有原則的包容她那天起，會走到今天就是註定的。

　她對他而言是特殊的，沒辦法想象她會不屬於自己。

　菀菀聽他這番話，把額頭抵在他背後。

　從來還沒有聽他說過喜歡呢，這是第一次。

　雖然氣氛不太對，她卻感到暖暖的，想笑出來。

　也對蘇酥表態，“媽媽，我要和白甯越在一起。”說著她不怕惹怒蘇酥的抱住白甯越的腰。

　而白甯越一眨不眨的看著蘇酥。

　蘇酥被他們這樣刺激的不行。

　她一點也不會被他們感動到，反而不斷的把白甯越身後的人切換成範思雨。

　書裡的劇情她本該忘了，畢竟都這麼年來，人類的記憶沒法牢固到讓她對一本書裡的劇情過目不忘的程度。

　可這一刻卻清晰起來。

　裡面說，顧菀胃病犯了，半夜給白甯越打電話過去，白甯越剛接聽，範思雨問他是誰啊，他實話實說是顧菀，範思雨立馬神色一黯，沉默了。白甯越看她受傷的樣子，就對著話筒道：“你應該叫救護車，而不是找我。”就把電話掛掉，去哄範思雨。

　菀菀做了切胃手術之後，他去探望，範思雨說和他一起去，然後他們就把剛手術後菀菀一頓打臉。

　那時候菀菀發狂，他只覺得她那模樣醜陋，反倒範思雨氣度不凡。

　刺激之下菀菀做了不少錯事，他的表現也很的讀者歡心，狠狠地把菀菀打到塵埃裡，讓範思雨開心。

　等菀菀精神出了問題後，依然覺得菀菀面目可憎，從沒去探看過一次。

　這樣的白甯越，對她說他真心喜歡菀菀。

　可現在的他知道什麼是真心嗎？

　如果等他見了範思雨，才知道什麼是真心，那之後呢？菀菀怎麼辦？

　菀菀的性子又直又烈，尤其是對欺負過她的人，從來都不手軟，如果範思雨真和白甯越走到了一起，蘇酥沒辦法保證她不收拾範思雨。

　那樣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會再現，害範思雨，被打臉，最後被炮灰，而現在對她說出承諾的少年，只會對她做一件事，就是厭煩她。

　蘇酥：“菀菀，你現在拒絕了他，到媽媽這裡來，媽媽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白甯越下意識握住菀菀的手。

　這讓菀菀更堅定了，“不要！就算媽媽不同意，我也不會拒絕白甯越，就要和他在一起。”

　蘇酥炸了，伸手指著她道：“你這個傻子，我管不了你了，每次都不拿我的話當回事，給你來軟的不行，那你就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