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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與半山》第14章
第14章 鬼宴

  桓樂作為一個從小就精力旺盛、好奇心也旺盛的狗崽子,天不怕地不怕,按理說是不該怕鬼的。事實也正是如此,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在他大約十五歲以前,非但不怕鬼,甚至若遇見了鬼,還會主動追上去交個朋友。

  這才有了少年誤入鬼宴,差點魂歸西天的故事。

  那一年的中元節,河燈點燃了整個長安城。這個本該是祭奠亡靈的日子,在盛世長安的鐘鼓聲下,顯得格外的熱鬧和歡喜。

  朱雀台的高閣頂上,穿著一身大紅圓領袍的少年腰挎寶刀,臨風獨立。

  風吹著他僅用一根玉簪固定的長髮,也吹著腰間令牌撞著大串的鑰匙,叮噹作響。他就這樣站在高處,目光越過重重的院牆和牌坊,眺望著偌大的城池。

  忽然,背後傳來沉穩的男聲:「半山,該回去了。」

  桓樂回過頭,露出尚且稚嫩卻目光堅毅的臉來,略作勾唇:「我才不回去呢,今兒這麼熱鬧,回去作甚?我說好了要給夫子帶酒的,百花樓的精釀,一月可只有一壇。」

  來人無奈地搖搖頭,道:「今日鬼門大開,你若不在戌時前回去,娘又該念你了。」

  聞言,桓樂癟起嘴,眼底深處卻有一絲狡黠一閃而逝。他上前拍了拍來人的肩膀,歪著腦袋看著他,道:「我會不會被娘親訓斥,這就要看平兒你的了,來,這個拿著。」

  說罷,桓樂扯下腰間的鑰匙塞進來人手裡,只兩步便快速跑到簷邊:「待會兒記得幫我留個門啊,跟娘說我被夫子叫去讀書了!」

  話音未落,少年的身影便如飛鵬躍下。大紅的衣衫鼓蕩,他張開雙手擁抱夜風,卻在來人探出頭去查看的剎那,穩穩落在橫跨整個朱雀台別院的鐵鎖上。

  縱橫八達的鐵鎖上有金鈴萬千,隨著少年快速的奔跑齊齊震顫。

  只幾個起落,少年的身影便已躍至最外圍的院牆上。不用細看,都知道他臉上的表情一定神采飛揚。

  「這小狗崽子,若是叫大人知道你又踩了他的八卦陣,定要打你的屁股……」

  無奈的輕笑飄散風中,可桓樂注定聽不到了。他已然撲入了長安城的懷抱,如驚鴻掠影般穿梭在各個河燈照亮之處,好奇而自由的打量著人世繁華。

  他在某個驀然回首時邂逅過一群妖怪同胞,她們穿著漂亮的襦裙,在一片燈影中匯入歡歌宴舞的海洋。

  他也在穿過彎彎的南榴橋時,俯身看向水中,發現了鬼影憧憧。

  在這世上,鮮少有這樣的時刻——人、鬼、妖齊聚在一片星空之下,以這樣一種節日的方式。

  「桓三公子!」驀地,人群裡有人叫他。

  桓樂回眸,便見人群中躥出一個青衣書生來,年紀不大卻蓄著鬍子,髮髻上還歪歪斜斜地插著一支筆,正是南榴橋附近那個狗也嫌的瘋書生。

  瘋書生其實不瘋,腦子清醒得很,只是時常蹦出些驚人之語,還自稱是個曠古爍今的詩人。

  桓樂側身一步,靈活躲過書生抓來的手,挑眉道:「宋梨,你又作甚詩了?」

  宋梨連忙搖頭:「沒作、沒作,這不正在找靈感麼。三公子今日好閒心,怎麼孤身一人在這兒,要不您……」

  「噯,我可沒空啊。」

  「您還沒聽我說什麼事兒呢!」

  桓樂在前頭閒庭信步地走,宋梨在後頭氣喘吁吁地追,提著衣擺,差點跑丟了鞋子。

  「三公子、三公子您走慢點兒!」宋梨快喘不過氣來了。

  桓樂背著手,低頭避過頭頂一排燈籠,回眸道:「我又沒讓你跟,這會兒河堤邊正熱鬧著呢,你去喝三兩小酒,再作詩一首,半個長安的人都聽著,豈不比跟著我痛快?」

  宋梨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道:「那可不行,不思故人,如何作故人詩?我要寫的詩,一定是獨一無二、奇絕無比的!那些都太平庸了,平庸、乏味、無趣至極!」

  桓樂笑了:「我可不會作詩,你同我說也沒用。」

  宋梨雙眼放光:「可你是這長安城裡頂頂好的妙人啊!」

  「所以?」

  「所以你一定也想去看看傳說中的鬼宴對不對?」

  桓樂當然有興趣,立刻問他是從哪兒聽來的。宋梨卻又故作神秘,背書似的搖頭晃腦,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我聽說今天鬼差都在人間,厲害得很呢,百鬼盛宴,聽著危險實則安全,我們就去看一眼,看完就走,怎麼樣?」

  桓樂藝高人膽大,活了這麼多年就沒他不敢做的事情,當然得去見識見識。

  「你這是賴上我了?」桓樂挑眉。

  「嘿嘿。」宋梨腆著臉:「不過聽說要進這鬼宴,還得帶塊敲門磚,譬如——一壇千金難買的好酒。」

  「好酒?」桓樂驀地停下腳步,打量的目光停駐在宋梨身上,倏然變得凌厲。

  宋梨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連忙擺手:「我可沒什麼想法啊,公子你上月在百花樓打賭的事兒人人都知道!」

  「是麼?最近想要找我買酒的人可不少,不過,我想你也不會有那個膽量。」桓樂笑著,末了又歪頭暗自咕叨:「夫子欽點的酒,若是給鬼喝……又要挨水瓢了。」

  鬼宴啊……

  再次憶起從前的桓樂往後仰倒在小院的遊廊上,望著椿樹發呆。良久,他的視線投向隔壁無先生的院子,心中萬分糾結。

  最終他還是沒有直接過去查看,說到底,不是在鬼宴那種特殊的時間地點,他也根本看不見鬼。去了也白去。

  可他怎麼甘心呢?

  於是他又一骨碌爬起來,跑回去找岑深:「阿岑!」

  岑深正修著鋼筆,把裡頭細小的零件全拆出來,做細緻的修復工作。可是越看,他就越覺心驚,因為——這支鋼筆所用到的製造技巧和陣法圖,都太過精妙了,遠超出一般匠師的水準,而且絕對在岑深之上。

  桓樂沒有得到回應,便主動湊上去看:「修好了嗎阿岑?」

  岑深搖頭,因為精細,所以修復的時間成倍增長。不過他現在倒是有點好奇了,這位無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鋼筆內壁上刻有他的私人印記,之前那些送來修復的東西都算不上真正的法器,所以直到現在岑深才看到這個。

  不過……這印記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

  岑深疑惑著,他一旦開始思考,便自動想起了桓樂提出的那些疑點。為什麼那些東西偏偏送到了他的門口呢?真的只是因為他恰好住在隔壁,而他又恰好是一位匠師嗎?

  哪有那麼多的恰好。

  思及此,岑深很快下了決定。他不能繼續對隔壁的情況視而不見了,因為如果無先生真的還存在,那麼他將是目前岑深能接觸到的最有可能修復陣法圖的一個人。

  翌日。

  岑深修好了鋼筆,按照以往的做法,他把鋼筆放回竹籃,再把竹籃放到了隔壁的大門口。隔壁大門緊閉,門上的楹聯早已褪色、脫落,角落裡甚至還結了蜘蛛網。

  一隻小蜘蛛矜矜業業地吐著絲,從網的這端爬到另一端,又吐出長長的絲從網上蕩下來,像在蕩鞦韆。

  桓樂趴在兩個院子間相隔的院牆上,藉著椿樹繁盛的枝椏遮擋身體,仔細盯著門口的一舉一動。若是以往,不出半個小時,這個竹籃就會被拿走。

  可今天,桓樂等了許久都不見動靜,無聊得他只能盯著看小蜘蛛吐絲玩兒。

  「少俠幹這個,果然是專業的。」阿貴趴在遊廊上由衷讚歎,從一個小時前桓樂開始埋伏後,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可不是專業麼。

  樂樂少俠在大唐的時候,一定沒少幹這事兒。

  岑深不予置評,讓桓樂去,只是因為他很閒。現在看來,這樣的安排既讓桓樂有事可做,又還了岑深安寧,效果不錯。

  至於他自己,也還有別的事要忙。

  他的陣法圖已經掛上論壇兩天了,可至今還無人問津,倒是多了幾個想要來勾搭大神的,其中就有那天擺攤貼膜的粉色頭髮——迦林德勒鬥士。

  迦林德勒鬥士:大神大神,你收徒弟嗎?上過大學的那種!

  迦林德勒鬥士:我還會貼膜!

  迦林德勒鬥士:大神,你發的那張圖我在一個年輕男人手裡看到過,我還有他的聯繫方式,要的話請回我的私信啊!

  迦林德勒鬥士:大神!

  ……

  這是個傻的。

  如此想著的岑深淡定地關掉了私信窗口,正要點擊關閉論壇,忽然又頓住。他的目光移向手邊那個拓印到紙張上的匠師印記,思考片刻,便將這圖也掃瞄到了電腦裡。

  但他並沒有貿然將圖上傳至論壇,無先生的院子就在隔壁,若因此牽扯出什麼事,恐怕會攪亂胡同的太平。

  妖怪論壇有一個專門的匠師版塊,現在的匠師不似從前那般敝帚自珍,經常會有人上傳些資料供大家分享學習。岑深想試試能不能從這些資料裡找到些端倪。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傳來了響動。

  「站住!」桓樂的驚怒聲劃破了小院的寧靜,岑深抬頭,正好看見他從院牆上縱身躍下的身影。

  能讓桓樂這麼生氣,他碰到了誰?

  岑深微微蹙眉,而此時桓樂的心裡已經掀起了巨浪——影妖,又見影妖。這些無處不在、生命力堪比蟑螂的小妖怪,偷了他的包裹不說,居然還來偷竹籃,氣煞本公子也!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今天是帥帥的我,可惜阿岑沒有看到。

  岑大王:抱歉,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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