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中歲月如流水，三年一晃而過。

　　少年也長成了俊美的青年。

　　這種飢餓感卻沒有緩解，反而與日俱增。

　　尤其是美人剛出浴時，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

　　他正彎腰為青年整理床鋪，長髮從耳邊垂下，發尾還帶著濕潤的水光。

　　美人的衣領有些低，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鎖骨和紅色的兩點，映著雪白的肌膚。

　　青年竟有些移不開眼。

　　美人抬起頭來，微微一愣。

　　「你流血了。」

　　青年下意識地抹了一下鼻子。

　　一手的血。

　　美人拿乾淨的布給他止血，又溫柔地照顧了他大半夜。

　　「明日下山買點下火的湯藥吧，」美人無奈地笑道，「到底是年輕，大冬天的還能上火。」

　　第二天，美人就帶他下了山。

　　夜市裡人多，兩人好幾回都險些被人群擠散。

　　美人神色自然地牽起了青年的手。

　　「走吧，這樣就不會走散了。」

　　青年凝視著美人的側臉，眸色幽深。

　　夜市裡最熱鬧的就是花燈河。

　　青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放花燈的年輕男女們，也牽著美人的手過去買了兩盞。

　　美人有些驚訝，青年失憶後把自己的名字都忘的一乾二淨，僅認識的幾個字都是他教的。

　　他能寫些什麼。

　　但青年卻緊張地不讓他看，神神秘秘地寫下了願望。

　　兩個人各自寫了字，把花燈放進河裡。

　　經過一個買雜物的小攤時，美人眼前一亮。

　　他對首飾沒什麼興趣，但攤前擺的一個簪子樣式新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青年漸漸落在了後面，笑著跟他說有事離開一下。

　　青年離開之後，美人猶豫了一會兒。

　　還是偷偷回了河邊。

　　足尖一點水面，運起輕功飛過去。在河裡找到了青年的那一盞。

　　青年的字跡歪歪扭扭，花燈的紙面上，只用筆寫下了幾個字。

　　他的名字。

　　美人回到小屋的時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眼前總是晃過那盞寫著自己名字的燈。

　　卻被人從身後捂住了雙眼。

　　低沈的聲音含著笑意：「我數三下，你再睜眼」

　　「三，二，一。」

　　青年松開了手。

　　那只曾經在夜市上有過一面之緣的簪子，被人捧到了他面前。

　　美人看著青年帶著期待的雙眼，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了過來。

　　小聲道：「謝謝，我很喜歡。」

　　美人作為第一高手，自然有不少仇家。

　　某日青年從山上砍柴回來，一推門就看見了一地橫七竪八的屍體。

　　看見美人倒在血里，他的呼吸都要停了。

　　直到確認美人只是受傷昏迷，青年才松了一口氣。

　　美人在昏迷中發了高燒。

　　青年給他換藥的時候，打來溫水給美人擦了身。

　　美人渾身纏著紗布，身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疤，映著雪白的肌膚。還有這次留下的傷口，正在緩慢地往外滲血。

　　像是被人凌虐過一樣。

　　青年咽了一下口水，身體也升起了一股燥意。

　　美人迷迷糊糊地勾住青年的後頸，主動貼上他的身軀。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想推開美人，指尖卻觸到了一片溫熱的肌膚。

　　美人正發著燒，渾身又燙又軟，只覺得青年的手很涼快，忍不住在他身上蹭了蹭。

　　青年眸色一暗，看著美人的眼底都是忍耐和掙扎。

　　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