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連環板三環套月破機關連折英雄
趙闊志一走,梅氏三傑的三具死屍紛紛栽倒在地,立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大伙眼下顧不上別的,趕緊把夜叉攙扶起來,仔細看了看傷勢,找出止血丹和上好的金創藥,連內服帶外敷,好一陣救治。
再看夜叉,此時氣若游絲,面若土灰,進氣多,出氣少,雙目緊閉,一直不省人事,傷得實在是太重了。這也就是夜叉會硬氣功,換作旁人,早被當場砸死了,就算是這樣,夜叉的內臟也受了重傷,沒有半年恐怕都下不來地了。
書中交待,其實按慧空本來的意思,就任由魏寶山他們去破佛光塔,也別說是魏寶山,就算大羅金仙在裡面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別人不清楚,慧空心裡明白,佛塔裡面機關重重,莫說是個人,就算是隻鳥也很難飛過去,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使的。不過趙闊志可不這麼認為,他這個人做事本身極為謹慎,他和魏寶山交過手,多少知道些底細,絲毫不敢小看魏寶山。不過他和慧空說完後,慧空根本不予理會,反而譏笑他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的擔心純屬多餘,犯不上動那麼多心思。
趙闊志鬧了個大紅臉,回到住處一合計,這事不行!萬一魏寶山命大,真要是闖過幾關,出了塔,那怎麼辦?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偷偷進塔,暗中把他們給弄死算了。反正在塔裡,外人也不知道,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他是這麼打算的,但是自己一個人也感覺有些勢單力薄,再說也不熟悉塔裡的情況,萬一自己不小心再觸發機關,那就壞了,想來想去,最後就想到了梅氏三傑。
要麼說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梅氏三傑和趙闊志認識多年,私交不錯。起初這三人並不想惹事,不過架不住趙闊志不停地吹風,最後終於把這哥仨的火給挑起來了。
這哥仨把胸脯一拍:「大哥,這事你不用說了,交給我們了!不就是個魏寶山嗎?管他什麼風不風水,有刀厲害嗎?咱們上去把他『卡嚓』一刀解決了不就行了嗎?」
這哥仨和慧空也是好朋友,多少知道佛光塔裡的機關埋伏。由他們帶路,順利地溜進了塔內,趙闊志暗中使了個遮眼法,來了個小鬼搭橋,本來想把魏寶山他們困死,結果失敗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又施展控屍術操縱兩具殭屍,要把魏寶山他們一網打盡,沒想到魏寶山急中生智,擺了個三元陰陽陣,用八卦鏡鎮住了殭屍,破了自己的控屍術。
梅氏三傑在旁邊一看,直晃腦袋,讓趙闊志也別瞎忙活了,乾脆來點兒痛快的。欲解心頭恨,拔刀斬仇人。直接宰了他就得了,費這個工夫幹嗎?就這樣,四個人這才從屋頂上的暗格裡跳了出來,並發生了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魏寶山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夜叉,歎了口氣:「唉!我看這樣吧,要不然果果就在這兒陪著夜叉,我們三人先上去看看,如果救出侯俊,再下來會合。」
杜拉爾·果果聞聽後,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魏寶山。
還沒等她說話,馬伯通在旁邊先笑了:「丫頭,你不用擔心,我們三個肯定沒事。相反的是,你可得加小心,萬一有什麼情況,就趕緊大聲喊我們,我們聽到動靜就下來,反正樓上樓下用不了一刻鐘。」
杜拉爾·果果看了看昏睡的夜叉,只好點了點頭,這種事兒,要麼是她留守,要麼就是阮英伯。魏寶山和馬伯通是擰在一起的繩子,根本沒辦法分開。侯俊是阮老劍客的徒弟,不用說,老爺子肯定也不會留在這裡。而且上面凶險未知,老劍客武藝好,可以保護大伙安全,相比之下,自己留下是最好的選擇。
杜拉爾·果果多聰明,腦筋一轉就想明白了,笑著點了點頭,叮囑魏寶山一切都要小心,有事大夥一起商量著來,千萬別逞強。
留下杜拉爾·果果和夜叉,魏寶山三人沿著樓梯上到了第五層。佛塔這種建築都是底大頂小,越往上空間越小,上到第五層後,明顯感覺空間又小了不少,長寬也就是兩丈左右。正中間有尊觀音像,除此之外,室內別無他物。
三人仔細打量了半天,誰了沒敢輕易邁步。足足看了十幾分鐘,阮英伯左右看了看,衝著魏寶山和馬伯通道:「二位,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探探路!」
魏寶山一聽,趕緊說道:「老劍客,你可得小心點兒!」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老劍客心想:既然到這兒了,還怕什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憑著我的武藝和輕功,我就不信會栽到這個無名的佛光塔。 別人為了我的徒弟出生入死,我這個做師父的這時候要是不站出來,豈不讓人看我們師徒的笑話!這老頭也是好面子的人,打定主意後,邁步往前就走。說是走,與普通人走路可不一樣,要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老爺子都是用腳尖點地,腳跟懸空,作好了隨時應變的準備。
剛剛走到樓梯口處,只覺得腳底一動,老劍客暗道一聲「不好」,趕緊腳尖輕點,身子借力一提,騰身而起,奔樓梯就跳了過去,誰知道剛剛挨著樓梯,「卡吧」,腳下又是一軟,老劍客身子一躥又飛向旁邊,雙腳剛好站在觀音像前的香爐上,想著香爐必然安在實地上,先站穩腳,緩口氣再說。哪知道這香爐也有機關,雙腳往下一落,整個身子都往下沉,眼瞅著身子就落入了翻板之下,馬上就要跌進陷阱裡了。
要說阮英伯不愧為出了名的劍客,真有功夫,臨危不亂,急中生智,沒等掉下去右手一按坑沿,「噌!」又躥了上來!雙腳在坑沿一點,躥出去一丈多遠。雙腳剛一落地,哪知道又踏上了翻板,老劍客累得滿頭大汗,趕緊繼續往起跳,一連跳過三個翻板,到了第四個翻板時就再也沒有氣力了,身子一軟,直直地栽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從老劍客探路到落入陷阱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工夫,等到老劍客落入陷阱,魏寶山和馬伯通這才反應過來,「唉喲」大叫了一聲,急得好懸沒背過氣去。心說:萬一這坑底下不乾淨,老劍客要是死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喊了半天,底下根本沒有人應答。馬伯通一看,晃了晃腦袋,沖魏寶山道:「寶山啊,我看咱們今天到此為止吧!阮老劍客那麼高的能耐都過不了這關,咱爺倆更白扯了。如今阮老劍客生死未卜,夜叉重傷昏迷,咱們損兵折將,不能硬衝了,趕緊回去商議吧!」
魏寶山抬頭往上看了看,點了點頭,下了樓,把事情簡短地說了一遍,魏寶山背著夜叉下了樓。
出了佛光塔,塔外眾英雄一看人出來了,趕緊圍了過來,詳問經過。
馬伯通把塔內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簡短扼要地說了一遍,眾英雄無不吃驚,一個個急得直拍大腿。
這裡面頂數絕命大劍方天化和阮英伯交情最深,聽說阮英伯墜落陷阱,生死未卜,老頭「噌」地一下就跳了出來,直奔塔門而去。
鐵膽俠一看,趕緊把他攔住了:「賢弟,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我老哥哥多好的人哪,竟然中了機關埋伏,我非得把他救出來不可!」
「咳,賢弟,阮老劍客遇難,大伙都著急。這件事咱們好好商議商議,你這麼貿然上去也不行啊!方才魏寶山也說了,裡面的機關埋伏明顯是連環翻板,不知道機關,根本破解不了啊!」
大伙上來,你一句,我一句,好一陣勸,總算是把人勸回來了。
當晚,大伙回到朝陽島的德興客棧,吃過飯後,大伙聚到一處,又說起了佛光塔一事。
正說著話,突然魯連雄跑了進來,見大伙都在,做了個羅圈揖,然後氣喘吁吁地對魏寶山道:「不好了!絕命大劍帶著山西三傑和苗北二聖出了客棧,直奔九環山去了,我攔也攔不住!方老劍客讓我告訴你,倘若三個時辰他沒有回來,就是中了埋伏,也不用去找他們,到時候趕緊請高人破陣!」
「啊?」魏寶山一聽,趕緊追問魯連雄人走了多久了。
魯連雄歎了口氣:「唉,有一陣子了,老劍客怕我通風報信,點了我的穴道,穴道剛解我就過來了,估計有一個多時辰了!」
鐵膽俠高宇在旁邊一拍桌子:「咳,方天化啊方天化,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做事這麼衝動?這麼糊塗啊!」
魏寶山趕緊起身道:「老哥哥,趕緊帶人,咱們趕奔佛光塔,晚了恐怕就遲了!」
鐵膽俠看了看魏寶山,搖頭道:「寶山啊,遲了!等咱們過去,黃瓜菜都涼了。我看也別過去了,就在這兒聽信吧,希望他們福大命大造化大,阿彌陀佛吧!」
眾英雄如坐針氈,都在廳堂等著,誰也沒走,一直等到後半夜,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鐵膽俠高宇看了看,長歎了一口氣,對著屋裡的眾人說道:「各位老少英雄,我看別等了。都回去先休息吧!明天白天咱們再好好商量一下。破陣之事,各位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是希望大家也不要做無謂之爭了,一旦我們定下計劃,到時候免不了需要各位伸手幫忙,這幾天都養精蓄銳,隨時候命吧!」
鐵膽俠的聲望有多高,他這麼一說,別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三三兩兩地都退了出去,大廳裡最後只剩下魏寶山、馬伯通、杜拉爾·果果和鐵膽俠高宇四個人了。
馬伯通見沒有外人了,起身把門窗關好,重新落座後,這才小聲道:「我看咱們這夥人夠嗆啊!要說別的咱們都行,這機關埋伏咱們都不在行啊!我看得趕緊另請高人啊!」
鐵膽俠點了點頭:「馬賢弟說得對啊!我想了半天,還真就想起一個人來。此人姓姜,名叫姜達姜子銳,人稱聖手如來,這個人專門研究西洋八寶、鑽心螺絲。凡是機械、火藥、化學之類的東西,他都精通。有這個人幫忙,我看佛光塔可破!」
馬伯通一聽,小黃眼珠轉了轉:「不知道此人住在何處啊?」
「聽說住在保定府萬花巷,只是這個人性情孤僻,很少與人往來,脾氣古怪,恐怕不太好請!」
「老俠客,您別說了。聽您的意思,咱們沒有姜達,這仗沒法兒打。要是把人請來了,咱們是准贏,對不對?」
鐵膽俠點了點頭:「差不多,只是這個人隱居多年,性格孤僻,很少與江湖人打交道,獨來獨往慣了,想請他出山,難啊!」
「咳,老俠客,我問你,他是人不?能聽進人話不?懂不懂人情?」
鐵膽俠愣了愣,點了點頭:「當然是!」
「那不就得了!是人就能聽懂人話,有什麼不好請的?老俠客請放心,我今晚就走,十天之內,肯定把這人給請回來!」
魏寶山一聽,看了看馬伯通:「師叔,這事兒非同兒戲,你可不能亂說啊!你和這人也沒有交情,都不認識,你怎麼請?」
「我說寶山,師叔的本事你不知道嗎?別的不行,這種事是非我莫屬啊!要我看,你趕緊收拾收拾,隨我走一趟,把這裡交給老俠客,一切就辛苦老俠客主持全局了。」
鐵膽俠高宇道:「還說這些幹什麼,這裡有我,你們就放心。倒是你們,路途遙遠,一切小心!」
馬伯通點了點頭:「你們就放心吧!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當夜,馬伯通和魏寶山收拾好應用的東西,乘快船離開了朝陽島,藉著夜色,快馬直奔保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