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章 異狀的真相
「你知道什麼,是嗎? 」蘇錦和焦急追問。「也不算是,」應泓說,「我只知道,他最近惹上麻煩了。」
蘇錦和默然,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應泓。
「跟他在一起很危險,你別回去了。」
沉默片刻,蘇錦和搖頭,「不。」
「我是為你好。」
「應爭我不想讓東路出事兒。」
應泓一默,而後道,「如果我幫他擺脫麻煩,你能以後都不見他了嗎?」
應泓的這個提議讓蘇錦和怔然,隨即嘲諷笑出,「你這算是在和我談交易嗎?咱倆現在到這份兒上了嗎,應少爺。」
應泓皺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
「我知道。」他知道應泓在想什麼,蘇錦和沒讓他說下去,應泓在這裡的能力恐怕還不及東路,畢竟東路是在美國長大的,但應泓願意為他豁出去,就為了讓蘇錦和離開他。
蘇錦和不想和應泓在這種時候談這問題,他也不需要應泓強行去冒險。
「應泓,說實話,東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東路最近心力交瘁,蘇錦和幫不上忙,但光是擔心東路他也相當的疲憊,他捏著鼻樑,聲音不是很大的問。
「你臉色不好,」外面黑,看的不是太清楚,現在在燈下,蘇錦和的臉都沒什麼血色了,這明顯不是嚇的,「這都青了。」
應泓摸了下他眼底,那上面帶著層青色。
應泓的關懷還有那熟悉的感覺讓蘇錦和突然鼻子一酸,恨不得把這些天受的委屈還有那些苦水都吐出來,他尚是如此,站在風口浪尖的東路壓力該有多大。
蘇錦和咳了兩聲,讓發緊的嗓子緩和一些,他看著應泓,皺眉道,「應泓你跟我說實話吧,行嗎… … 」
應泓沉吟,須臾,收回了手。
他看向別處,最後開始開了口……
「知道的不多。」剛開始牲畜患病的消息並沒有轉到這邊,那些洋人也就是當一般的病來治,後來事情嚴重了,就到了到處都在討論的局面,應泓也是那時知道的,他一聽和東路有關,就多打聽了些,只是傳到這邊版本都變了很多個,他也咬不准到底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聽說死了很多牲畜,它們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治不好,還越來越嚴重。」
「對。」
「但是東路養的就沒出事兒。」
蘇錦和遲疑應道,「對。」
「所以… … 他們懷疑是東路從中搞鬼。」
應泓的直言讓蘇錦和的心難免一沉,儘管已經猜到,但和親口聽到是兩種感覺,「東路也是這麼想的,員警已經去找過他了。」
「他們說,那是東方人的祖咒,一種神秘的法術,能讓牲畜患病,死亡,一切都在東路的控制中。」
蘇錦和狠狠一啐,這些洋人的想像力可真豐富,連他都沒聽說過的,要是真有這祖咒就厲害了。
「有沒有另當別論,現在的問題是,那些洋人已經信了。」應泓道,「而且他們也開始提防我,什麼都不肯再告訴我,我的車場現在沒辦法開,因為夥計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告假了。」
應泓當初辦這些的時候,關於東路他隻字未提,也沒用東路幫任何忙,他不清楚他們是知道了他和東路認識,還是說在提防所有東方人。
「所以現在東路很危險,和他在一起更危險。」
東路還有自保的能力,蘇錦和沒有,一旦出事,東路帶著他反倒不好脫身,蘇錦和不如在他這裡,至少那些洋人對他還算客氣。
「不,你這裡也不安全。」蘇錦和說,「我們的關係藏不住,遲早得讓人挖出來,到這裡其實就很清楚了,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是針對東路來的,既然他們能下這麼大的血本去對付東路,那板倒他之後,你覺得他們不會斬草除根,除掉一切和東路有關係的人麼。」
「他們?」
「對。」蘇錦和篤定的點頭,「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病,這一切就是有預謀的險害,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設計的。然後用一句詛咒矇騙所有人,煽動人心,利用人們的恐慌感達到目的。」
如果說之前還是深陷迷霧無法自拔,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一切都浮出水面了。
蘇錦和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是一盤大棋,在他們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是進了對方的棋局。
「應泓你還記得那艘破來上的蟲子嗎?」
說到那蟲子,應泓的表情立即一變,東路洗好澡出來,正好看到他這個臉色的變化。
「怎麼回事兒?」他問。
蘇錦和一指椅子,「坐著說。」
東路赤膊著上身,拿了根煙,然後擰煙盒往應泓那一拋,看著蘇錦和示意他繼續。
「我想那些蟲子不止在海上有,這裡也有,但不是藏在某處,恐怕,是被誰養著。」
東路沒經歷過那破船上的事情來說,那對蘇錦和和應泓來說,識終身難以磨滅的陰影。
只要想起,就身心一起的厭惡抵觸。
「我剛才在那屍體上碰到了粘液… …」就是那艘船上隨處可見的粘液,那粘液一碰海水就會迅速溶解並消夫,而蘇錦和發現的時候,那些粘液也在消夫,讓它們不見的原因不是海水,而是另外一種和海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東西,「鹽。」
看到那些粘液消夫的畫面讓蘇錦和瞬間就想通了。
這兩件事看似毫無關聯,但仔細回想卻是有著驚人的相似。
甚至,每個關聯都能說得通。
蘇錦和看向東路,「那些白色粉末是鹽。」
他這麼一說,東路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粉末看著眼熟,那就是鹽。
「我們在船上看到的蟲子比這裡的可怕的多,它們差不多有這麼大,」蘇錦和比劃了一個大小,又繼續道「屍體上的窟窿不是很大,昨晚那匹馬也是,所以這些蟲子應該不大,能力也沒那些蟲子大… … 」
船上的蟲子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咬個千瘡百孔,更不會給誰留個皮囊,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堆堆的衣服。
現在的這些蟲子比起來上的簡直不是一個級別,一個是S級一個恐怕才剛剛入門。
「我猜測,應該是有人把蟲子放進去,等它們吃的差不多時,再剖開屍體的肚子,用什麼東西引誘它們出來,蟲子一露頭,立馬撒鹽,那些蟲子就這麼融化掉了。」
東路也許理解不了,但他和應泓是親眼看到的,那些蟲子碰到海水時迅速融化的樣子。
「他們之前殺的都是牲畜,下手容易,可殺人就不那麼簡單了,他要選在能立即被發現的他方,所以從殺人到脫身都得規劃好,我估計今晚他是第一次殺人,所以不清楚蟲子啃食的速度,在蟲子還沒吃完前就草草的將其除掉,又勿忙離開,以至於沒能好好善後。」
那些粘液就是最好的證據,再多放點鹽,蘇錦和就什麼都不發現不了了。
「如果真的是那些蟲子的話,前面的‘病疾’也好解釋了,那就是蟲卵。」
那些讓海上夥計無辜患病的蟲卵,發病的症狀就是七孔流血,毛孔也跟著往出滲血。
這些蘇錦和和應泓都是親眼見過的。
所以,那些牲畜突然死亡,血管裡沒有一滴血而滿地都是血的原因恐怕就是這些蟲卵。
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只要查一件事就能證明這個猜測是否正確,那就是… … 」蘇錦和看向東路,「去調查之前死的牲畜都是什麼顏色的。」
如果蘇錦和的判斷正確的話,那麼就會是白色的馬,白色的羊,或者是淺色的牛。
他們在隱藏鹽的存在。
之所以最開始出問題的是羊,是因為羊毛厚,那些鹽在毛髮的掩飾下不易被人察覺,等到後期,人們已經有了恐懼心理,誰還敢去碰觸那些屍體,屍體上的鹽更不會看到。
當然鹽這種東西隨處可見,就算真發現了也不會懷疑。
他們就這麼巧妙的掩蓋了自己的證據。
東路的判斷很正確,那個獸醫絕對有問題,所以現在他們不用特意去調查他,只要拿出證據,在關鍵時刻反將一軍就可以了。
這件事情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就像那晚,他們先是看到馬匹的屍體然後才去請了斯科特,他無法一人分飾兩角,更重要的是,這麼大一盤棋,一個人怎麼能下的過來。
這些他們都不管,對方的目的或是有多少幫手,他們只要拿到證據就夠了。
對東路來說,只要給他一個線頭,他就能拆了你一件毛衣服,把你扒的乾乾淨淨,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