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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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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郁沒有送柳峭,柳峭自各兒帶著幾個僕人回去,明明郁收下玉璽,計畫已成一半,可是不知為何……心裡反而越來越沉。閉上眼沉沉地呼出口氣,偶然抬眼看到一個人,柳峭腳步慢下來。

  瀲灩同翡珍剛回府,翡珍手裡帶了一包紙袋,笑吟吟道:“公子如此上心,王爺屆時一定高興。”

  瀲灩橫他一眼,又看看她手裡的紙袋,搖搖頭道:“什麼上心,不過是一包柿子餅而已。”他知道那個男人真正要的是什麼,只是他幫不了他。瀲灩想著表情略微黯然。抬起眼便撞上前面那個人的目光,瀲灩一下子停住腳步。

  翡珍跟著他停下,看到柳峭立即上前恭敬行禮,“奴婢拜見安王爺。”柔柔嫋嫋又十分端重的姿態,一點都看不出剛才和瀲灩說說笑笑的調皮樣。

  瀲灩這時回過神也行個禮,“安王爺安康。”

  “你……瀲灩?”柳峭蹙起眉,剛才的對話他有聽到,對瀲灩這個人的記憶其實很模糊,一個低賤的男寵若非當時是郁親口討得去的,他絕不會有丁點兒印象。

  瀲灩低聲柔順回答,“是。”心裡歎息,怎麼偏偏遇到安王爺,猜想翡珍剛才那話他有聽得去,又想到他對柳郁的獨佔心,瀲灩歎口氣估摸他不會輕易放自己回去。

  果不其然柳峭臉色一變,本來就沉鬱的心情更加壓抑起來,柳郁……竟然把這男寵一直養在府裡,沒有轉送也沒有處理掉?

  “瀲灩近來可好?看你紅潤光嫩的模樣,想來頗受四哥恩澤。”

  瀲灩面上平靜,心裡卻不好受,但回話卻沒有顯出異樣,“王爺尊貴卻願意收留瀲灩,瀲灩感恩在心,如此而已。”

  瀲灩無起無伏的口氣在柳峭看來只是不卑不亢,不將他放眼裡的感覺,心頭火起,柳峭抬高下巴,目光像毒蛇似的陰冷但又高傲,“瀲灩自知尊卑有別就好,別以為四哥一時好心收留就別有意義。王爺乃堂堂龍子,再清白潔貴的千金淑媛都不放心上,瀲灩還是自守本分,別逾越才好,這樣四哥或許還念你乖巧多留你些時日。”冷冷又瞥一眼翡珍手上的紙袋,身後的護衛會意幾步上前啪一下打掉。

  紙袋落地上柿餅翻出來,柳峭嫌惡地扭過頭,“四哥才不會食這些民間粗礪的東西。”說罷闊步離開。

  瀲灩始終低著頭,就連柳峭走過他身邊,冷冷哼一聲的時候也是。

  “公子?”翡珍擔心,但又不敢上前,怕看到瀲灩抬起頭忍不住露出難過的表情。她素來知瀲灩脾性,守本得緊,被別人看到自己如此逾越的一面定會更加不好受。哪知道瀲灩抬起臉臉上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柔和,溫和地露出一個笑,“沒事兒的。”

  “公子您?”翡珍驚詫,瀲灩他……一點都不難過?

  瀲灩有些可惜地看著地上的柿餅,他和翡珍頂著烈日排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買到的呢。拾起來輕柔地拍拍灰,幾下後又停住,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再拍也已經掉地上了,不能吃了吧?其實安王爺那些話他早知道也早明白了,當初不是親口聽柳郁說過男風的鄙賤,又知道他一心只有皇位嗎?

  翡珍的角度看不到瀲灩的表情,只疑惑公子為何一下子呆住似地不動。剛想開口就停住,看到柳郁走過來,拉住瀲灩的手。

  瀲灩不著痕跡地抽回來,剛才的那些情感全都壓到心底,平淡地輕輕一笑,“王爺。”

  “剛剛我看到了,柳峭一直這種脾氣,莫要介懷。”

  瀲灩這次是失笑,“瀲灩何等身份,怎會介懷安王爺的話?”

  柳郁看著他,沒再說話。

  夜裡被瀲灩伺候上床,柳郁如往常一般將人抱進懷裡,手指無意識地卷弄著他柔軟的長髮,偶然低頭看著縮在自己胸前,白淨柔美的臉,柳郁想起心事來。

  瀲灩的變化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早在三個月前,這個青年就在他們之間建築一道鴻溝,把自己保護起來放在他絕對碰觸不到的領地。雖然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對他流露的笑容也很真心,可是不再像過去那樣會有鮮明的情緒。整個人總是平淡到規矩,毫不逾越的程度。

  手指順著頭髮往下,慢慢摸到瀲灩直挺的脊背,延著脊椎到底,又探向他股溝,一點點按過那條凹陷處。

  被人那麼挑逗地對待,瀲灩一震睜開眼睛,他和王爺已經很久沒行過房事了,多久?近三個月吧?

  柳郁沒有在意瀲灩幾近疏遠的淡然是因為確實覺得無關緊要,反正人在自己身邊,又總如此貼心。只是今兒……看到瀲灩被柳峭如此說了卻不甚在意,還能安然笑著,不知怎麼就心裡不太舒坦。

  柳郁想著那些面上卻沒表現出分毫,手落到瀲灩柔嫩的大腿根內側狠掐了一把。

  瀲灩吃痛吸口氣但壓著沒叫出來。

  柳郁更有些不悅,他雖然對誰都圓滑的樣子,但捫心對瀲灩已是最好的了,他難道還以為痛叫一下會惹自己不快嗎?

  瀲灩只是靠緊了柳郁的肩,身體沒有貼近也沒有退開,“王爺想行房事嗎?”

  “……不想。”

  “嗯。”瀲灩平淡。

  柳郁不快又添了幾分,但一個人瞪了瀲灩一會兒,還是歎口氣作罷,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真是……

  皇城裡一下風浪高高掀起。三皇子六皇子的屍身竟在城外被人尋到,驚動滿朝文武,皇上倒鎮定,塌上只是皺皺眉。兩位皇貴妃則日日塌前以淚洗面,私底下同娘家同仇敵愾,乘著還沒完全樹倒猢猻散的時候連同那些自己的勢力一起朝上鬧,朝下也鬧。

  柳郁進宮見父皇,明明只有五十歲的年紀,但頭髮斑白,臉上因為保養得好倒不見褶皺,可滄桑的神態以及灰冷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像七十遲暮之人。

  “兒臣參見父皇。”規規矩矩地在龍床前叩拜,額頭磕地,如此大禮但柳郁行得沉穩又大度。

  床上男人讚賞地點點頭,手緩慢地拍拍床邊,“過來。”

  柳郁依言坐到床上,“父皇近來可安好?”

  皇帝冷地哼一聲,“怎好?這副身子朕自己清楚還有多少時日,而你們又不肯安生。”想著什麼事情男人出神,一會兒後露出笑容,“其實想想你們又怎麼可能安生。當年先皇重病時……朕還有那幾兄弟……其實遠比你們更鬧。”

  “父皇什麼話,兒臣還想替父皇再做壽呢。”

  “做壽不必,現在……連兒子的喪禮也不可能躬行辦了。”

  柳郁垂下眼皮。

  皇帝只是自顧自說:“少壯能幾時?鬢髮已然蒼。昔日朕也狠絕,害了許多手足。於今想來……對自己手足亦不能仁愛,又怎厚愛百姓,匡持天下?其實朕後悔的事有很多,或許人難再得始為佳那般,已經經緯天下又垂垂老矣,才覺得皇權顯貴也不過一場空罷了。”

  “父皇說的是……”

  “郁兒,朕如今身邊只有你,柳護,柳峭,我希望你不要傷他們性命。”

  “兒臣不會。”

  皇上點點頭,露出滿意又安心的表情,大概累了又閉上眼,揮揮手說:“你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

  離開寢宮的時候偶遇兩位喪子的皇貴妃,平日兩位皇貴妃一直相看生厭,而今同時失去愛子,倒互相通氣起來。柳郁是皇子,自然有嫌疑,看到他兩個權貴的女人都沒有好臉色,但面上還露出優雅雍容的笑,“四殿下倒有心,皇上歷經失子之痛就立即來安慰,真讓人感動啊。”

  話裡的諷刺很明顯。

  柳郁只是有禮地一笑,高挑的男人低眼看著兩個宮裝女子,“父皇本來身體欠安,如今又逢變故,過來看望乃人子本分。倒是兩位皇貴妃日日不顧父皇身子塌前哭鬧,驚擾聖安,若父皇每況愈下……”拖長了音,柳郁發出低低的一節笑音,仍舊溫和玉潤的語聲,但微微壓重了讓兩位皇貴妃都臉色一變,“你們擔當得起嗎?”

  皇貴妃咬牙擠出一句,“本宮慚愧。”

  柳郁嘴角彎度加深,悠然自得地又說:“兩位娘娘如今通失愛子,大勢已去,還是莫要太過招搖引來仇敵才好。”

  兩個皇貴妃都怒瞪柳郁,但想到柳郁說得也準確,只能吞下怒火不甘地瞪向別處。

  柳郁心裡開懷,略一行禮後離開。

  沒有馬上離開皇宮而去看望母妃餘蓮湘。整日深居後宮,看到兒子尊貴的皇貴妃也頗為高興,母子倆談了好一陣,柳郁說說宮外的趣事,將風韻猶存的女人逗得歡笑連連,然而開懷之餘也不忘關照柳郁日常瑣細。

  柳郁笑道:“母妃安心,府上自有僕人照顧。”

  餘蓮湘輕橫他一眼有些不高興,“下人到底是下人,照顧你只是盡職責,哪會有你母妃我用心?”

  柳郁只是笑笑,想一會兒道:“可也有人很體貼入微,將我一切都顧得井井有條。”

  余蓮湘打量自己兒子好一會兒,失聲笑了,“該不是有意中人了吧?”

  柳郁怔一下才道:“沒有……”眼簾垂下來避開女子的目光。

  餘蓮湘很久後輕輕歎口氣,“其實說實在,郁兒,我後悔了。”

  柳郁沒有說什麼,只是抬起眼看她。餘蓮湘雖然身份尊貴,但為人親和又頗為開通,一直臉上掛著盈盈的笑意,此刻卻淡著表情,眼裡露出惆悵,“當日為何要遂爹爹的意嫁入宮中呢?皇宮中人情寡淡,陛下對我無情,我對陛下也無意。我唯一的牽掛就是你,然而就連你也無法日日相伴。在宮裡只能閑弄花草度日,現在想來,這種日子真非我所求。”

  “母妃……”

  “若郁兒求得中意的人,不說陛下,母妃是必定允你的。”

  “郁兒知道。”柳郁低頭說,思忖了一會兒,又道:“其實我很羡慕李知堂和柳全。”

  餘蓮湘先是意外,但隨即又明瞭。只聽柳郁又道:“李知堂不因柳全尊貴就諂媚或者疏遠,柳全又明白自己心中真正所得為他甘願棄權。想來我這般終日只能爭儲位皇權的人,就好象給鎖鏈困住似地,唯一能做的就是追逐權位。縱使身邊追隨者如雲,但哪個又是真的只為我,他日我一無所有,也甘願隨我?”

  餘蓮湘看著他心中歎口氣,因為兒子有經天緯地之才,便一直以為他是真心想要天下,卻沒想到他竟會有這般念頭。

  柳郁一會兒又些自嘲地笑了,“說來羞愧,我當初還為李知堂和柳全小鬧過一下。”

  “那些奴僕也可憐,你也莫太難為他們了。”

  “母妃放心,我定不會如此做的。”

  余蓮湘拍著柳郁的肩,一會兒後將他拉到身前,輕輕抱住他,“郁兒,叫聲娘聽聽。”

  “娘親。”

  余蓮湘高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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