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9章 用點兒伎倆
謝家今日格外的熱鬧,因為謝劉兩家結了親,今日劉織造特意還登門來做客來了。
謝老爺格外的上心,全府上上下下都嚴陣以待,跟接見皇帝的架勢似的。
府裡丫鬟婆子都在議論劉織造的來意。
「劉織造特意登門,你說能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咱們家少東家的位置!」
「就是,他的閨女要嫁的男人,總不能是個被庶子壓住的嫡子吧,再怎麼說,這少東家的位置,他肯定是要施壓讓老爺換人的了。」
「還真的是!我看大少爺這次肯定得栽了,唉,可真是天妒英才啊,大少爺那麼優秀的人,偏偏,被那女人拖了後腿!」
下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張氏氣的實在忍無可忍,厲喝一聲:「都吃飽了撐的的沒事兒幹是吧?都給我滾去幹活兒!」
眾人嚇了一跳,連忙應了聲,四下散去,心裡卻腹誹著,還得意什麼勁兒?你兒子都要被踹了,看你以後還怎麼耀武揚威!
謝長君在府裡的名聲是極好的,下人們的都很吃他這套,偏偏對張氏這個動不動就炸毛的女人十分反感,這也是謝長君常說她總是拖累他的原因之一了。
張氏憋著一肚子火氣,直接就衝到了謝長君的院子裡,謝長君這會兒自然是在酒樓裡的,要找的撒氣包自然就是香草了。
小丫鬟遠遠的瞧見張氏過來了,就慌忙跑進去通報:「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不好了,我瞧見三姨娘氣勢洶洶的過來了,您要不去躲一躲?」
香草嚇的小臉都白了,這架勢一看就是要來教訓她的,可她怎麼躲?能往哪兒躲?還不是得硬著頭皮受下!
不然這事兒真的鬧了出去,肯定得讓謝長君成為笑話。她不能給他幫忙,怎麼能拖累他?
香草手心都冒汗了,就直直的看著房門,等著張氏衝進來。
果不其然,張氏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尖聲道:「李香草你給我滾出來!」
香草訕訕的站起來,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姨娘。」
張氏衝上去就是一個巴掌:「你還有臉叫我?我沒你這樣的兒媳!你看看你把長君都害成什麼樣子了?半點忙都幫不上,就知道拖後腿,今兒劉織造特意登門,八成就是要讓老爺換了謝長君的少東家之位,你這個禍害,我自從遇到你就沒一天好心情!」
香草捂著臉,淚珠子滾下來,不知是臉疼還是心疼,謝長君到了這個境地,她也一樣的傷心,恨自己無能為力。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有本事去給長君的少東家之位保住啊!」
「可姐姐說不能給……」香草抽抽噎噎的道。
「她說不給?!她說不給你就不知道用點兒伎倆嗎?她是你姐,什麼不信你?你這榆木腦袋,沒出息的東西!」張氏尖聲道。
香草垂著頭站在那裡,不說話,實在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好。
張氏又罵了幾句,看著香草那死人臉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提不起興趣了,氣沖沖的就走了。
小丫鬟連忙上來問她:「三少奶奶,奴婢這就拿毛巾來給您敷臉。」
香草愣愣的坐在那裡,一句都不應聲。
直到謝長君回來,香草才趕忙去迎他,謝長君卻不像從前那般溫柔了,語氣也淡了不少,對於香草臉上的傷也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香草心裡更是難受了,謝長君一定是因為少東家的事兒煩心不已,可她這個罪魁禍首,還怎麼能夠安心的待在這裡無動於衷呢?
次日,香草一大早起來,梳洗了一番,臉上還有些紅腫,便用粉撲了淺淺的一層,似乎看不出,仔細卻能瞧的清楚,香草看著鏡中的自己,分明還是從前的臉,可怎麼就感覺有些變了呢?
準備好了一切,香草便出門兒了。
謝長君淡淡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眸中染著一抹決絕。
張氏冷哼一聲:「這妮子這次再不開竅,我可真要直接把她給趕出去了!」
「別說了,進去吧。」謝長君淡聲道。
不把她逼到這個境地,她走不出這一步。
香草,你不要恨我,謝長君心裡道。
香草來到了香溢飯館兒,卻聽飯館兒裡的人說香梨今兒在家呢,便又讓人趕車趕往大山村去。
她心裡有些緊張,可咬咬牙,到底是堅持住了立場。
香梨這些天在家裡忙活買地的事兒,的確是沒什麼閒工夫能去多管飯館兒的事兒,這日一早,正打算出門兒,便瞧見香草的馬車停在了家門口。
「香草?」香梨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自從上次一別,香梨總放不下她,怕她心裡多想,也怕她難過。
香草扯了扯嘴角:「姐,我回來看看。」
香梨笑了:「快些進來吧,外面風大。」
進了屋子,香梨特意在爐子裡加了幾根大柴,火燒的更旺了,屋裡暖烘烘的。
「姐,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好,不該跟你提那樣的要求。」香草小聲的道:「你沒生我氣吧?」
「我跟你生什麼氣?」香梨嗔笑道:「我只盼著你能想通透些就好。」
卻在仔細打量香草的臉頰的時候,忽而就看到了些許紅腫,連忙問:「你臉怎麼了?誰打了嗎?」
香草有些慌忙的道:「沒,沒什麼。」
「你跟我說實話!」
香草低下了頭,紅著眼睛道:「是姨娘打的。」
「我找她算帳去!」香梨直接就想衝出去了。
香草連忙攔著:「姐,你別去了,姨娘打了我一頓出氣了就好了,她心裡也是氣憤才這樣的,你這次去,反而火上澆油。」
香梨實在是又氣又無奈,戳了戳香草的腦袋:「你真是傻,任由她打啊!」
「讓她打一頓出個氣,也不至於跟姐姐要菜譜了,我覺得這頓打挨的值。」香草扯了扯唇角。
香梨心裡滿是心疼:「香草,若是謝家待你不好,你回來就好,姐姐養你一輩子就好了。」
香草有些恍惚,喃喃的道:「可好像,回不了頭了。」這話,似乎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