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奪權
說著,便又對著趙氏笑道:「我也不知道原來是母親準備的這些,想來母親從前可能不知道明前龍井,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疏忽,只是以後在別的事情上,還是細心些好,老爺在外面忙忙碌碌,就是為了撐起明家的地位,母親是父親的賢內助,這些內力的細微事,也該盡心些,不能掉了明家的面子才是。」
趙氏的臉憋的通紅,不知道是羞惱的,還是憋屈的,磨著牙琢磨了半天,這才擠出幾個字:「我知道的。」
明嘉蹙了蹙眉頭,道:「這段日子我回來了,想必家中上門拜訪的客人也會不少,今日只是坐下喝了口茶就瞧出茶水太次,下次客人們來了,還不一定又鬧出什麼笑話來。」
這話說著是抱怨,卻似乎又在引導著什麼。
明老爺終於忍不了了,直接沉聲對著趙氏道:「這幾日你就別管這些了,都交給大兒媳去做,她比你明白事兒。」
一句她比你明白事兒,就硬生生將趙氏給貶進了泥裡了。
金氏是金家嫡長女出身,如今跟著明嘉在京中還混了三年京中貴婦的圈子,自然比趙氏高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趙氏揉爛了帕子,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說一句:「是。」
明老爺可沒心思去管趙氏的面子裡子,或者她的心情如何,在他的心裡,明家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明老爺甚至開始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娶一個沒見識的庶女進門,眼界太低,把家交到她的手上去管,到時候會不會拉低了自己門第的檔次。
金氏有些猶豫的道:「這……恐怕不大好吧?」
明老爺擺擺手:「就你來吧,如今這家中沒什麼像樣的人。」
趙氏面色如塵,僵著身子坐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
明嘉對著金氏道:「爹讓你來你就來,不必太拘謹了。」
金氏這才笑了:「那就多謝父親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只是因為一杯茶,便輕巧的奪了趙氏的權。
看似平靜的家常話,不知藏著多少風起雲湧。
明宜纖靜靜的坐在一旁喝茶,並不在意這些,也仿佛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心裡卻已經開始細細碎碎的想很多事情。
此時看來,明嘉回來,對於她來說,也不一定全是壞事。
明家這個地方,各種利益牽扯的繁瑣不堪,總有人互相牽制,若是能利用的好,也不失為一個機會。
明宜纖靜靜的想著,便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明宜羽沒能讓明宜纖難堪,倒是讓趙氏狠狠的摔了一把,她心裡一點兒氣也消了些許,心情都跟著輕快了起來。
抬眼掃了明宜纖一眼,心裡惡毒的道,只等瞧!今日不動你,來日我也多的是機會整你!
明嘉看著明宜纖的目光,卻複雜了幾分,他若是跟明宜羽那般沒腦子,也真是白在官場上混這些年了,他現在隱隱覺得,這個四妹,不是想像中的那般好對付的。
明宜纖如此,那李均竹呢?
明嘉不得不慎重了起來,突然開口對著明宜纖道:「四妹跟李縣令也是訂了婚的人,可商議好了婚期何時?」
明宜纖不卑不亢的輕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裡有妄議這些事情的道理?自然都是一切由父親做主。」
這話說的乖巧,明老爺也聽著舒心,輕咳了幾聲:「大概是在明年開春,畢竟婚事的準備上,還得費心日子。」
明嘉看著明宜纖道:「李縣令對四妹如此鍾愛,非你不娶,看來兩人感情也是甚好,也不知李縣令是什麼地方讓四妹如此傾心?」
想透過明宜纖了解李均竹?還是想從她的話裡找出些許漏洞來了解真相?
明宜纖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低眉順眼的道:「大哥說笑了。我與李大人此前合共才見過一次,還只是偶爾遇上了,匆匆行了禮便走了,自然對他也不那麼了解,只不過父親說要定下這婚事,我便答應了,至於李大人的心思如何,我也是不敢妄議的。」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一句重點都沒有,可偏偏還讓人揪不出錯來。
明宜羽尖酸的道:「那昨日是誰說,若是李均竹死了,你自然也會陪著他去的?分明就是苟且多日!」
明宜纖淡聲道:「我與李大人既然已經定下了婚約,便已經算是半個夫妻關係,丈夫死了,做妻子的守寡至死,要麼跟著殉情,這是貞潔烈婦的做法,我自認不敢比較偉人,卻也願意效仿偉人,我以為,若是我這樣做,便是明家也會跟著多一分榮耀,父親面上也能有光,為何到了二姐嘴裡,就成了這般不堪?」
明宜羽氣的差點兒咬了舌頭:「好你個牙尖嘴利的……」
「坐下!你瞧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明老爺沉聲道。
明嘉也衝著明宜羽使眼色,明宜羽這才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坐下來。
憤憤然的要命。
明宜纖卻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沒再說話。
明嘉看了明宜纖一眼,眸中也隱隱有了怒意,怒在她油鹽不進,完全不好對付,這個女人,真是聰明的過頭!
這次的晚宴,情理之中的在一陣壓抑的氣氛之中度過了。
明宜纖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秋鳳打著燈籠在前面,她便跟在後面慢悠悠的走著。
「今日的晚宴可真是驚險,大夫人竟然就這樣丟了權,雖說奴婢心裡也痛快,但是一想到少夫人和少爺這般有手段,又不免為了小姐憂心……」秋鳳一邊走著,還一邊念念叨叨的嘀咕著,滿是擔憂。
明宜纖似乎沒有聽她說話,而是想著自己的事情,突然開口道:「我聽到少夫人說,她昨日回了一趟金家。」
秋鳳有些雲裡霧裡的:「小姐這話說的什麼意思?不過少夫人昨日的確是回了。」
明宜纖面色微沉:「大少夫人昨日回了一趟金家,金家今日便突然為了金礦賦稅的事情,鬧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