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隱瞞的溫柔 ...
關於普林斯身上的“血脈洗禮”,薩拉查並沒有打算告訴西弗勒斯。
——所有血脈最終可歸結於一,巫師相信那就是最初的神明。
所謂血脈洗禮,便是通過古老的魔藥和魔咒相結合,將體內來自於遠古的微薄血脈喚醒,借此得到更強大的力量。但是這股僅憑巫師脆弱的身體無法承受的力量將會摧毀接受者的意志,讓其變成不死的怪物,雖然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但是普通的傷害和時間的流逝是摧毀不了這種傀儡的——阿瓦達索命咒也不行。只有通過另一個秘法才能束縛住它,供血緣者驅策。
那是一個被刻印在體內的,持續作用的咒語,一旦發動,無可更改——所以才被歸為連觸碰都不被允許的最高禁忌之一。
想到這個,薩拉查對比著現在巫師們所謂的三大不可赦咒,只能露出他的不屑和輕蔑。
死咒的確是不可阻擋,鑽心咒也的確是神經痛苦的極致,而奪魂咒……只不過是剝奪了他人的意志為自己所有。但是這個世界上有著比死亡更恐怖,比賜予他人死亡和痛苦、奪取他人意志更加殘忍邪惡的事情,那些就是連黑巫師都不願涉足的領域,全部巫師所公認的,禁忌中的禁忌。
不過在這個時代,也見不到幾個了吧……老普林斯能夠得到一份殘卷,就已經算是“奇跡”了。
普林斯家的敗亡如果是註定,那麼老普林斯不過是推動了加速敗亡的那個籌碼而已。薩拉查冷笑——巫師們的禁忌不能觸碰——如果不是墮落到極點的巫師,絕對不會違反古老的規則中最重要的一條,那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公共休息室的門在他面前打開,黑色的身影靜靜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在黑暗中躍動的火光印著少年輪廓深刻的側臉,黑色頭髮因為薩拉查的強烈干預而不再油膩,變得柔軟順滑,一年不見陽光沉迷魔藥的日子讓西弗勒斯皮膚蒼白、卻因為身體健康而不會顯得病態,幽深的黑色眼眸之上覆著的睫羽,正因為主人注意到門邊的情況而輕輕顫動。
——溫暖的畫面。
冷冽的表情一瞬間從薩拉查臉上褪得一乾二淨,他嘴角噙著微弱的笑意姿態優雅地走向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個彆扭的,狡猾的,凶惡的——屬於他的——黑色小蛇。
“普林斯教授的勞動服務讓你被馬爾福附體了嗎?”看到那樣貴族的薩拉查,斯內普皺了皺眉,心底湧上一些說不清楚的感覺……他沒有忘記,那個人是薩拉查•斯萊特林,但總是無法時刻牢記。
只有在這種時候,在展現出力量差距的時候,他才會深深的覺得,那個人是斯萊特林的創始人。
“這種時候就不要提馬爾福了,西弗勒斯。”薩拉查靠近等待他的斯萊特林,今晚得到了很多信息,也讓他注意到了一個被忽略的問題,“你似乎……沒有對艾琳女士和我的牢不可破咒出現疑問?”
斯內普相當不自在地退後了兩步,嘴角挑起細微的弧度,眼中滑過難以發覺的一絲得色:“我還以為斯萊特林閣下無所不知。”
輕輕彎了唇角,下頜微抬,薩拉查緩緩地說:“我只不過是跟你一樣的巫師,所知有限。”
斯內普在心底“嘖”了一聲——沒有人能把這句話說的比他更加傲慢。
“閃回咒,如果你的腦子依然記得那根魔杖在我學會無杖魔法之前一直放在哪裡的話。”
看到西弗勒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任性的斯萊特林創始人閣下突然伸手用力拉住對方,一起坐到沙發上——他在魔藥辦公室留的有些久,這時公共休息室除了他們兩個再無第三人。
“這麼晚,是在等我嗎?”故意輕輕在對方耳邊說著,薩拉查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調戲行為讓魔藥大師黑了臉。
“很遺憾,我關心的只有你們的談話內容。”用力抽也抽不出手,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詛咒斯萊特林為什麼會是一個如此具有“力量”的巫師——看看那些厭惡麻瓜魯莽野蠻的戰鬥方式的斯萊特林貴族,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巫師是大力士,就連格蘭芬多那些獅子也只是打打魁地奇運動而已!
有那麼一瞬間,嚴肅認真理智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有種對比一下薩拉和海格的力量差距的衝動。畢竟除去極少數的魔法較量的情況外,薩拉都是靠“力量”鎮壓取勝的。
不過衝動也終歸只是衝動而已,頭腦冷靜的魔藥大師只是磨著牙狠狠地瞪著薩拉:“放手。”
薩拉查輕易地放了手,看著黑色的人影散髮著冷冽的怒氣走回自己的房間,在心裡有些幸災樂禍——希望那位鉑金小貴族今夜不要感冒。
有時候,有個能理解自己的傢伙也不錯,雖然他彆扭又刻薄。
薩拉查笑了笑。
至少西弗勒斯不會像獅子一樣不停地問著自己不想說也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事情,雖然西弗勒斯肯定非常想知道。
“不會告訴你的,西弗勒斯。”薩拉查近乎溫柔地看著被西弗勒斯用力合上的門扉,眼底卻閃爍著冷淡的光芒,“不會告訴你的,我連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不想賭。”
普林斯的命運與他無關,只有西弗勒斯•斯內普才是他想要抓在手上之物。因為深深地明白西弗勒斯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絕不會透露今夜的這場談話——相信普林斯也不會告訴西弗勒斯關於他的身份的秘密。
走回房間的薩拉查看向窗外被魔法虛擬出來的圓月,似乎能聽到順著夜風傳來的狼嚎——他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種幻覺而已。不知道那個小狼人是怎麼度過這個月圓之夜的……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後,薩拉查還是堅定的邁向了自己的床。
——暫時,還是不要再激怒那條敏感的蛇了,反正要在霍格沃茨停留七年……總會有機會的。何況,他並不是非知道不可,或者說,他想知道的話,不止這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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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薩拉查充滿詭異和火藥味的勞動服務比起來,流著相同血脈的兩個人相處起來相當的和諧靜謐。
艾德里諾在辦公室裡變了張高度適中的桌子,上面放了些他的收藏,旁邊還擺了一杯施了保溫咒的熱飲。靜默中就只有書頁沙沙翻動和羽毛筆尖在羊皮紙上劃過的聲音。
“……薩拉跟我說了他的身份。”批改論文的艾德里諾突然對小斯內普說——明顯的,他發現了對方有些心不在焉,“那麼你……也不會只是單純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吧?”
斯內普沉默著,沒有開口。他的確不知道這個人在這種時候來做這個魔藥課教授究竟是什麼用意,但是他很明白其中的危險,也知道……面前這個人不可能不清楚這個危險。
羽毛筆迅速在羊皮紙上寫著什麼,然後用漂浮咒遞給艾德里諾•普林斯,斯內普觀察著對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但艾德里諾只是平靜地看完,然後將羊皮紙燒成灰燼。
“這本書你不可以帶走,不過你可以過來這裡看。我還有一些其他魔藥書,上面有一些普林的筆記,你也可以到這裡來看,魔藥辦公室的口令從這本書目錄裡第一項開始,一周一換,你隨時能過來。”艾德里諾淡淡地說著,背對魔藥大師,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我知道了。”同樣冷淡的回答,斯內普也重新去看那些古老的研究記錄。
兩個普林斯用能夠被彼此理解的態度認同了對方。
——他一直知道西弗勒斯•斯內普是普林斯的血脈,是艾琳姐姐的血脈……第一次見面將他錯認成艾琳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艾琳最親近的血緣。
所以他會守住那個秘密,直到最後的時刻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