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賀允被謝知微按著趴到草地上,聽著耳邊不絕於耳的槍聲,整個人都處於半懵狀態。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識到這麼震撼的場面,天啊,警匪槍戰現場。
有子彈從後方射到她腳邊,謝知微眉目微冷。
“拿著,這是保險,小心後坐力。待著別動。”謝知微抽出一把手槍塞到她手裡,貓著腰去後面了。
賀允拿著槍,心臟砰砰亂跳。
她謹慎的靠著大樹,看著周圍。
她知道後面應該有敵人能看到她,謝知微去解決了,她不能給他拖後腿。
正想著,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一個便衣倒在地上,肩膀和腿各中了一槍,他掙扎著要離開原地。
賀允心跳驟停,從她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一個毒販探出頭來,舉槍對準了傷患。
她腦子一熱,進入這裡之前短暫的培訓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中,她打開保險,對準那個毒販,咬牙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
打中了嗎?
她小心睜開眼,子彈打到了那人藏身的樹上,沒打中。
那便衣突然對著她喊道:“賀小姐,火力壓制,掩護我撤退。”同時往自己這邊爬過來。
賀允連忙重新對準那裡,沒一會兒,那棵樹後露出一定鋼盔。
賀允沒猶豫,抬手又是一槍。
依然沒打中。
不過這兩槍總算打得那人不敢冒頭了,受傷的便衣努力往這邊爬,不過距離太遠,他傷得又太重,在地上拖出兩條長長的血線。
這時,那人又露頭了,似乎不把人打死誓不甘休一樣。
賀允背上出了一層汗,對著那裡砰砰砰連開了好幾槍。
沒有一槍打中。
對方伸出一隻手,沖她比了個中指。
賀允憋了一口氣,沒子彈了,她蹲下開始裝子彈,剛裝好,那人又露頭了。
她剛準備開槍,就被人一把按住。
“別急,等會兒。我去救人,你火力壓制。”
謝知微回來了。
賀允用力點頭。
他做好準備,猛地就地一滾,朝傷患沖過去,在他躍出去的同時,賀允瞄準那裡就是一槍。
那邊的人看到了謝知微,立刻又有人露頭,賀允又是一槍過去。
她不敢分心看謝知微怎麼樣了,眼神死死盯著那裡,只要有人露頭,就開槍,還真讓她瞎貓碰上死耗子,打死了一個。
血花炸開的瞬間,賀允心臟也停了。
等謝知微順利把人拖回來,賀允雙手僵硬,渾身都是冷汗。
謝知微把她手裡的槍奪走,活動她僵硬的手,抱著她不停的吻。
“沒事兒了……小允……沒事兒了……你真厲害……”
他不停的安慰她。
賀允半晌來緩過神來,喃喃道:“我殺人了。”
謝知微心疼得不行,“那是壞人,死有餘辜,你是在救人。”
她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
便衣也看得心疼,他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怕出現心理問題,都會有心理醫生長時間的觀察和開導,可現在沒這個條件。
良久,賀允緩緩喘了口氣,“我好像沒什麼感覺。”她轉眼看著謝知微問,“是不是因為我和別人不一樣啊?”
她口吻裡滿是疑惑,有種把靈魂抽離的空洞。
謝知微抱住她,“你只是沒反應過來。”
賀允心裡亂糟糟的,一會兒覺得是自己有問題,一會兒又覺得謝知微說的對,那個人死的景象一直在她腦海中回蕩,麻木的回蕩。
槍聲漸歇,巧得很,這夥毒販的據點竟然就距離他們的目的地不遠,路漫漫算是趁機解決了一個販毒的源頭。
路漫漫和雲南警方聯繫,讓他們派人過來押罪犯,張岩和張教授指揮著大家勘察地形,搭建臨時住所。
到了晚上,謝知微找到路漫漫。
她正在和傅寧通電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情話,見了謝知微一點都不避諱,嘴裡還在調戲對方,叫什麼“father”和“傅叔叔”。
謝知微茫然的想,這是什麼夫妻情趣嗎?
小允叫他哥哥他就滿意了。更深入的,咳咳,他不敢想。
終於,她掛了電話,問他怎麼了。
謝知微:“請問,可以請傅教授過來一趟嗎?”
路漫漫挑眉,“小允有情況?”
謝知微把槍戰的時候發生的事說了。
路漫漫無語了一下,她和傅寧都不是一談戀愛就昏頭的人,見到謝知微這種,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過……把傅寧叫來……這是個理由啊。
他聽說玉髓之後一直很感興趣,這下總能把他從實驗室裡拉出來了吧。
她略一沉思,點頭:“好,我問問他,如果有時間的話,讓他儘快過來。”
謝知微心滿意足的走了。
賀允接下來的幾天都有些魂不守舍,半夜裡經常做夢夢到那一刻的場景,然後從夢中驚醒。
謝知微每次都心疼得不得了,抱著她細聲安慰。
賀允總是抓著他問,“為什麼我總夢見這些?”
“這是正常人都有的心理反應,大家都這樣。”
賀允慢慢在他懷裡睡著。
這天,張教授過來說,他找到核心位置了。
賀允跟著大家一起過去。
張教授確定的位置是一片寬闊的河灘,現在是夏季,水量豐沛,淺淺的灘塗上都是河水。
有人事先在這裡畫了一條線,圍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出來,把寬闊的河流都納入其中。
張教授猜測,核心位置應該就埋在河床下面。
既然確定了位置,謝知微立刻安排人進行挖掘,賀允也整天都待在這裡,分辨挖出來的石頭。
他們偽裝成商人的施工隊,從當地買來大型設備,路漫漫等人就偽裝成雇傭兵,在旁邊把守。
他們的弄出來的動靜太大,根本不可能無人察覺,尤其是一直盯著賀允的田心。
謝知微和路漫漫商量過田心的存在,路漫漫明顯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問他事情結束之後,能不能讓傅寧提取一下田心身上的組織。
謝知微:“……”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把小允交給傅寧不會被啃得渣都不剩吧?
在他們挖洞的時候,傅寧終於姍姍來遲。
這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一架直升機緩緩在河床上空降落。
飛機剛停穩,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就率先走了出來。
男人眉目清俊鋒利,無機質一般的視線落到路漫漫身上時才有了溫度。
路漫漫迎上去,他大步走過來,兩人在中間停了一下,他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走到賀允面前,眼神像X光一樣在她身上掃描一遍。
賀允被他看得心臟猛縮,竟然緊張起來,伸出手屏息道:“您好,我是賀允。”
男人簡單的和她握下手,“我是傅寧。”
接著,傅寧的目光才落到謝知微身上,兩隻手剛碰到一起就各自鬆開,顯然他們對和對方握手沒有一點興趣。
傅寧對他們挖礦顯然沒一點興趣,他的注意力七分在路漫漫身上,剩下的三分在賀允身上。
而賀允的注意力,則大多都在這夫妻二人身上。
途中,謝知微強硬的把她的臉扭過來,惡狠狠問:“看什麼看?他比我帥嗎?”
賀允認真的對比了一下謝知微和傅寧的長相,誠實的搖頭:“他沒你好看。”
這是實話,傅寧太冷了一些,再好看也像個假人,只有當他看到路漫漫的時候,眉眼才生動起來。
謝知微哼笑一聲,這才覺得滿意了。
賀允不想和這個越來越幼稚的傢伙說話。
和傅寧一起來的還有很多儀器,他沒什麼廢話,直接讓賀允有空了去找他。
到了晚上,謝知微帶著她一起找傅寧,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曖昧的聲響。路漫漫的聲音裡帶著笑,“傅叔叔,你不是不來嗎,嗯?”
接著,是男人染上情欲的淡漠嗓音,“我對玉髓比較感興趣。”
“呵呵。”
賀允聽得耳根通紅,謝知微拉著她趕緊跑,做賊一樣逃回自己屋裡。
兩人面面相覷,突然一起笑了起來。
謝知微過來掐她的腰,哼笑道:“你不是喜歡路漫漫嗎,學學人家,再看看你,你是怎麼對我的,嗯?”
賀允臉紅,一時間把擔憂都給拋開了,她紅著臉問:“那你想怎麼樣?”
謝知微看著她紅紅的臉,心裡的惡魔張牙舞爪,他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啞聲道:“叫一聲‘哥哥’來聽。”
賀允捂著臉:“不要,你是誰哥哥啊?”
謝知微笑,“我是你的情哥哥啊!快,叫聲哥哥來聽。”
賀允叫不出口,謝知微就一直鬧她,搔她的癢。
賀允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終於紅著臉低不可聞的叫了他一聲“哥哥”。
謝知微興奮得一夜都沒睡好。
快天亮了,他慢慢冷靜下來,想起傅寧被叫“叔叔”都那麼冷靜,賀允就叫了自己一聲哥哥他都高興成那樣,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沒出息的謝知微一直鬱悶到第二天早上,路漫漫發來消息,說讓賀允準備一下,去傅寧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