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過幾天，唐牧就去了Q省，唐世誠和他媽並沒有跟著去。

　　唐岩倒也沒指望這一次就把那一家子弄走，不過他們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讓公司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半個月後，楊證以輔助唐牧為由也被派去了Q省。

　　楊證是誰？公司的運營總監，唐岩出國留學的時候就認識的朋友，認識近十年，唐岩對楊證的信任全公司有目共睹，就連唐岩不在的時候，公司就是交給楊證的。

　　即便唐岩真想幫唐牧在Q省站穩，派楊證卻是大材小用的。

　　不得不說，商場裡待久了的人，揣摩人心都是很強的，員工中議論紛紛，最吃驚的還是楊證本人。

　　楊證接到通知的時候心裡咯噔一聲，卻故作鎮定的去了唐岩辦公室。

　　唐岩正在打電話，看見楊證進來也不驚訝，和以往一樣笑了一下，指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等一下。

　　楊證坐在唐岩對面，臉上帶笑，心裡卻並不平靜，他不知道唐岩是發現了什麼，還是真的只是單純的派他去Q省。

　　唐岩應該是在談合同，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透著睿智，沉穩鎮定，言語間卻自信傲然，似乎已胸有成竹。眼神微眯，他像一個帝王，修長的指節緩慢有節奏的落在桌子上，卻似乎打在楊證心裡，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岩掛了電話，看向坐立不安的楊證，眼中冰冷一閃而過。

　　“來了，全陽的案子怎麼樣了？”唐岩笑著問，完全看不出異樣。

　　“差不多該收尾了，這兩天就完了。”楊證回答，頓了一下，又問:“去Q省的事怎麼沒聽你提過，突然接到人事部通知我還以為搞錯了，唐岩，你不是耍我玩吧？”楊證故作鎮定的笑著打趣。

　　“也就剛決定。”唐岩靠在轉椅上，勾唇看著楊證，倒也沒什麼異樣，他一向自負，卻原來也有識人不清的時候。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看見楊證的車從唐牧公寓裡開出來，兩人一副熟稔的樣子，他還不知道這兩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近了。

　　原本想讓人查一下，後來又不了了之，他和唐牧之間如何，別人不知道，楊證卻是一清二楚，不管什麼原因，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他只看結果，其他就無所謂了。

　　“我和唐牧的關係你也知道，他一直惦記著唐氏，把他放到Q省我也不放心，讓你去明面上是幫他，實際上說監視也差不多。你去替我看著他，讓他在那裡站穩，也看看他下一步動作。他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否則，我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我知道派你去是有點屈才，但我也只能信任你了！誰讓你是我兄弟，你總不能不幫我吧！”唐岩笑看著他。

　　唐岩都這樣說了，楊證還能說什麼？雖然唐岩說的很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安，乾笑:“那也不用這麼急吧，我手裡還有幾個案子。”

　　“現在唐牧剛去，不能有什麼大動作，你這時候去可以在他之前打好關係。其他的你也不用擔心，案子我讓李文新接手。也不用多久，最多半年，到時候他要安分了，你就回來，總監的位子還是你的。”

　　楊證是公司的二把手不錯，但老闆發話，即使心裡再不甘心卻也不得不做。

　　三天後楊證就去了Q省。

　　如果剛開始楊證還心存僥倖，唐岩不知道他和唐牧的事，那通過他還公司的人脈知道他走後沒幾天唐岩的秘書就被換了時，楊證確信，唐岩肯定發現了什麼。

　　他和唐牧，大概是回不去了。

　　喬宣知道後撲到唐岩身上，捏住他的鼻子氣惱:“你什麼時候這麼會騙人！”

　　唐岩抓住他的手親了一下，無辜的說:“明明是他們先騙我的，我才是受害人。”

　　喬宣沒有朋友，不知道被朋友背叛的滋味，所以也沒想過安慰他。

　　事實上，唐岩也不需要安慰。對楊證背叛說沒有感覺是不可能的，畢竟這麼多年，一起喝酒，一起工作，當年還搶過同一個女生，甚至追喬宣的時候都是楊證“出謀劃策”，如今卻到了這種地步，悵然若失總是有的。但唐岩到底是個成年人，除了在喬宣身上會失去理智，對其他人他都能保持理性思維。

　　金錢，權利，地位……唐岩不知道楊證是為什麼選擇跟唐牧站在一起的，他自認為對楊證不薄，如今也不過是看清一個不值得交的人，對他不算損失。

　　而在喬宣看來，唐岩對唐牧和楊證簡直是仁慈，知道楊證背叛唐岩的時候他終於想通，上輩子唐岩的死或許就是這兩個人造成的，他還在想，唐岩對唐牧不可能沒有防備，即便有他拖後腿也不至於到丟了命的地步。楊證就不一樣了，上輩子唐岩很多時間都因為他的瞎折騰不得不留在家陪他，公司都交到楊證手裡，他怎麼會想到楊證已經背叛？後面的事也就可以解釋了。

　　現在唐岩知道他們的背叛，卻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反而還給了唐牧幾家公司，簡直是愚蠢！傻子！

　　喬宣憤憤地咬著唐岩的下巴，邊咬邊罵。

　　唐岩寵溺的摸著他的頭髮，也不反駁。對唐牧和楊證，他其實有自己的思量，他不知道上輩子的事，而這輩子他們倆也還沒有對他或者唐氏造成實質性傷害，警告他已經讓楊證帶去。他倒不是仁慈，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必要的人，他懶得牽扯。但人若犯我，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說起來，唐岩並不是一個好人，招惹了他，收拾人的時候他也不會在乎是不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