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這小子怕是廢了

　「高大哥，快快，咱們去收保護費！」小梁雖然十五歲了，卻仍舊是個熊孩子的模樣。

　高方平拿過了地圖觀看，從地圖標註來看，盧俊義不愧乃是河北第一豪強，勢力比高方平想像的更大，北京恐怕有三分之一的店舖商家都是盧俊義罩的。

　至於盧俊義怎麼收取人家的保護費，高方平不感興趣，因為那根本不重要，同時，那些也是梁中書的利益。

　梁中書討好官家，送禮給蔡京的花費就是這樣來的。此點高方平倒是敢確認，因為已經觀察了北京的局勢，在老百姓的口中，老梁的官聲還可以。所以老梁是沒膽子直接搜刮百姓的，只有通過代理人盧俊義去做，而盧俊義主要的對象是商家，他還沒有智慧賺平頭百姓的錢。

　考慮著其中的關係，某個時候高方平停下腳步，指著地圖上的一條街道：「小梁，今個我不去，你自己去享受榮耀，除了昨天那條街，今天你也去這個地方收錢。不急，一步一步來。」

　小梁興奮的過來一看，卻道：「好沒趣，還以為會去收取盧俊義的保護費呢，那樣更可以顯得我英明神武。」

　高方平道：「還不到時候和盧俊義衝突。我是為你的屁股著想，現在惹盧俊義，你老爸會把你吊起來打，不信你就試試。」

　「好，大哥說的我就信，咱們就從這裡收錢。」說完，他一揮手道：「走著，跟著本衙內上街做好事去！」

　一群狗腿子幫閒吆喝著，提著鳥籠跟著去了。

　「記得給燕青傳話，讓他來府裡伺候，這事要跟進。」高方平道……

　小蘿莉很喜歡騎在牛皋的脖子上玩，牛皋也很喜歡這麼帶著小傢伙耍。

　現在梁紅玉就在牛皋的脖子上唱山歌，吆吆吆的，高方平始終也沒弄懂她唱的什麼。

　剩下的幾個孩子正在練武，梁紅玉是他們的師父。這蘿莉就有這麼腹黑，每次偷看牛皋練武之後就來教她的部曲。

　至於最小的四個小女孩，最大的樂趣是伺候梁紅玉的寵物豬，有時給牛皋哥哥縫補破損的衣服。

　勞改犯富安就逆天了，小梁派來了四個美貌侍女伺候他，按摩，弄水果給他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最悲催的乃是關勝和林沖，要寸步不離的跟著高方平發呆。

　這是因為得罪了石秀的緣故，有時做個有原則的人代價就是這麼大。如果是高俅老爸處事就簡單了，一刀幹掉石秀，有家人也一起害死，那就一了百了。但高方平雖然不喜歡那個混混，陷害他的事卻也不好意思做。

　晚間的時候別院裡又發生了對持。

　關勝等人密謀殺了小豬吃火鍋，去執行卻遭遇了阻力。

　梁紅玉抱著受驚的小豬縮在後面，她的部曲，四個小女孩拿著掃帚和鍋鏟和鬍子關對持。但是看大鬍子那麼兇猛，四個小女孩早就擔心了，眼淚在內打轉了，卻不敢哭出來。

　最終火鍋計畫不了了之，梁紅玉她們幾個就這德行，休想拿走她們的一針一線，除了富安誰也對付不了她們。原因在於富安是個流氓，會毆打小孩，過去每人腦殼上一掌就解決問題，但是自詡為關雲長後人的大鬍子卻做不出此等惡劣的事來……

　高方平算是變身了，流氓習氣不多了。但北京的小梁算是被調教成為流氓了。

　他也如同當初的高方平一下，小梁是親自掛帥，騎著北京駐泊司借來的戰馬，開始清理北京的街市次序。

　效果比當時高方平在東京好，原因是當時高方平乃是自己摸著石頭過河，一邊做一邊學。

　但是現在高方平已經有一套成熟模式，說什麼話，打人打到哪個地步，去哪個街市，等等一系列作為表面上是小梁在做，其實都是高方平坐在茅廬之中精心策劃出來的。

　最近的兩天梁中書算是服了小梁和小高了。各處都來報告，說是東京來的高方平乃是一個不良少年，萬不可讓他把小梁帶壞。還說是他們整天在街市上砍人，一車又一車的把百姓的錢拉走，吃相太難看了。

　介於是高方平的名譽在做，梁希明只是盡地主之誼陪著世兄玩耍，所以戰火沒有燒到老梁的身上，老梁底氣就足，問他們曰：你說只說小高損害了誰，損害了什麼，老夫這便把他捉來吊打。

　然而，那些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樑子美又說：既是你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府這裡得到的反饋是街市次序正在變好，官府的稅收正在增加，似乎還有百姓在表揚本府。那你們希望本府做什麼呢？

　大名縣裴炎成出列道：「留守相公明見。此舉雖尚未出現狀況，實則是有隱患的，卑職始終擔心石秀當街打死人的事再次重演。」

　梁子美問：「那麼本府問，你大名縣之前的兇案是多少，現在是多少？」

　「這……」裴炎成有些尷尬的道：「好教留守相公得知，這類事件變化無常，不能做此簡單的類比。」

　梁子美拍案怒斥：「既是無法就此類比，你提什麼石秀案件？一段時期都無法類比，那麼一個特殊案件如何又能作為彈劾小高的證據。此事不許再說，官家對這類事件早有定論，說乃是高家小兒的頑皮之舉，算不得利國利民，卻也無需往害國害民上套。東京可以，北京當然也就可以。誰家沒幾個熊孩子，你們覺得呢？非得本府依大宋律，把你們的親戚子女都糾察一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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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本地父母官們半張著嘴巴，只能看著高方平和梁希明兩喪心病狂的搶錢了。

　如此一來梁子美也算是甩脫了，很容易的保住了他的官聲。最高興的在於，北京的商稅收入正在增加，幅度明顯。治安也的確有改善。

　當然了，既然官家早就對此定調為高家小兒的頑皮之舉，算不得利國利民。那麼這些事就不能當做政績上奏，否則等於打官家的臉。不過與此同時，這事既然不能當做功勞上奏，也就不能成為彈劾的依據。否則還是打官家的臉。

　打官家的臉這種事寇準會，包拯會，司馬光會，王安石會，目下的張叔夜也會。但是老梁和蔡京估計是打死不干……

　「這小子怕是廢了！」

　這天晚上樑子美躺在床上的時候對最寵的小妾道。

　「老爺何故發愁？」寵妾問道。

　「你那個兒子梁希明一點良心沒有，他一車一車的往家裡拉錢。如今蔡京的六十大壽臨近，湊足十萬貫生辰綱還差一些，去問梁希明是否可以商量，他小子一個子也不吐出來，說是存給高方平吃利息去了。」

　老梁唉聲嘆氣的說著，卻見寵妾神色詭異，趕緊問道：「你可別告訴老夫你也中招了？」

　寵妾尷尬的道：「妾身倒是有些積蓄的，只是也被兒子拿去存給小高了，妾身覺得利息真的很不錯哦。」

　梁中書愣了少頃道：「找個機會，我倒是要和小高詳談一次。」

　……

　這個早晨無法睡懶覺了，燕青很早就來報到了。

　廳堂中靜靜的，高方平在吃早飯，喝一口小米粥，吃一口包子，細嚼慢嚥。

　燕青就這麼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有些奇怪，為何這個紈袴吃的這麼簡單？

　吃完飯開始喝茶，高方平依舊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讓燕青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

　總體上，要害燕青，要挑撥他和盧俊義的關係，有李固這麼一個逆天存在的情況下，盧俊義是個蠢貨的情況下，是很容易做到的。

　只是說高方平也不想那麼做，談不上喜歡燕青，但他和石秀這些人不同，不會隨便有人討厭他。聰明，懂事，有分寸，忠誠，不狠毒，這些都是燕青的優點。但是吃喝玩樂、吹拉彈唱，泡妞，胸無大志，這些也都是他的缺點。

　總體來說如果能收復，這人是有些用處的。但高方平不會去耗費這樣的精力，代價太大了。他和盧俊義的際遇非同尋常，盧俊義把他養大，以燕青的心性而言，盧俊義只把他看做一個工具，他卻把盧俊義看做父親。所以除非和盧俊義一起收，否則就別去費力了。

　「燕青你是不是在心裡恨我？」高方平終於打破了沉默。

　燕青覺得這個人太聰明了，和他繞圈圈沒有用處，於是直言道：「大人明見，不滿是有些的，恨則談不上。」

　「你這樣說話，本官都開始有些喜歡你了。」高方平呵呵笑道。

　「員外對小人恩重如山，小人今生不做他想。」燕青低聲道。

　高方平道：「不要高看自己，沒誰哭著喊著的來找你效忠，到這裡來，也不是我的吩咐不是嗎？是梁希明讓你來的你忘了？」

　燕青皺眉道：「可卻是大人您的意思，並且梁衙內本意。」

　「你的意思是我很壞，然後樑希明很蠢，被我忽悠？」高方平好奇的道。

　「這……」燕青很聰明的遲疑了一下，不再說了。

　高方平微笑道：「你很有分寸，不是沒有說辭，而是說了無用，那麼不如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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