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收小弟
當李閒追趕上來時,看到的便是文硯被一夥十歲左右的小豆丁圍困在一條死胡同裡。這些小豆丁手裡的石子扔了再撿,一步一步縮小圍困她的圈子,相互之間配合得十分默契,可見他們並非是第一次做這勾當的。
「住手。」李閒背著手凜然站在胡同口,將小豆丁們的退路封死。她回望著這十幾雙警惕的小眼神,語氣森冷,「你們不必想著逃跑,整個坳縣就這般大,若是我不放過你們,掘地三尺,我都能把你們給挖出來!」
這時,他們其中一個人略高瘦的小孩站了出來,正是偷了自己錢袋的那個小孩。他的眼睛有些突出,瘦削的臉蛋竟看不出有肉的樣子。他手裡抓著一個東西,正是剛才從李閒腰間摸來的錢袋。
「錢袋在這兒,你放他們走,我就還給你。」
誰知李閒卻嗤笑出聲,她伸出手指搖了搖,道:「放他們走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若是讓我滿意了,我就放了他們只抓你。如何?」
「不行!石頭哥不能抓!」一個頭髮污七八糟的小豆丁突然吼了出來。
「對!石頭哥不能被抓了!抓了就回不來了!」另一人立即跟上。
李閒卻依舊神色淡定地守在胡同口,對他們的吼叫反抗絲毫不放在眼裡。這般氣定神閒的模樣,讓石頭更加警惕起來。
他偷過不少人,卻從來沒見過被他偷完後對待他們既不囂張也不討厭,似乎有種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有辦法對付自己。一想到這,石頭突然生出一絲恐懼。
「你要問什麼?」石頭冷冷地揚聲問道,「三個問題!」
這般小小年紀,心機有了,膽色也不錯。李閒暗自讚歎。
她反應倒也快,開口便問:「第一,你們都是什麼人?」
「我們都是沒了父母的孤兒,各個村都有,到了縣城,乞討為生。」
石頭神情冷漠,說起自己父母不在世,那雙眼毫無波瀾。李閒卻很是心驚,這樣的小孩才是最可怕的吧?彷彿行屍走肉,沒有熱血,沒有感情。
她皺著眉頭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不去投奔親戚?」
石頭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卻沒有看向她:「大部分是沒有親戚會收留我們,還有部分是不想去找自己的親戚。」
「第三個問題,如果我給你們提供吃住,吃食不會太差,住也還算可以。但是我需要培訓一批人才,會請先生教你們識字寫字,也會有師傅教你們武藝,這其間也許比較苦,但不會要了你們的命。待學成之後,你們都得為我做事,如此你們願意跟我走嗎?」
眼前這幫小豆丁和小金寶一樣,都是父母不在世,又都是十歲左右,如果能收服為自己所用,前面的成長也許比較大,但這樣的人,用交易的形式與他們達成協議,會更讓他們死心塌地,就如李文墨去各地搜羅技工師傅一般,不過是年齡層次不一樣而已。
當看到這幫配合默契的小孩,她就萌生了一個念頭,培養死士。當然,依她自己的觀點,培養出來的人倒不至於為她而死,但至少可以為她所用。
這些人雖然年紀小小,可是卻被一個年齡相差無幾的人訓練得像支童子軍一般,可見她的想法還是很有希望的。也因此,她並未將眼前這個早熟的石頭當作小孩來看待。
那一眾小豆丁一邊警惕地防備著李閒,一邊拿眼望著他們的石頭哥。也不知過了多久,石頭終於動了動。
只見他拾步緩緩朝李閒走去,文知牽著小金寶站在後面看到此情景,有些擔憂:「小姐,小心!」
李閒卻面色平靜。
「這是你的錢袋。我能問問你會讓我們做什麼事嗎?」
「唔,也許會是讓你們去殺人放火,你們怕了嗎?」
石頭卻咧了咧嘴,這般只扯了扯嘴角的動作,李閒不認為是笑。只挑了挑眉,從他手裡接過了錢袋,還掂了幾掂。
「我這人是個生意人,凡是都是無利不起早。既在你們身上下成本,到時候都是要找你們還回來的。正是因為我是貪利的生意人,自然也不會做那種毫無眼光自毀前程的事。這樣回答,你聽得懂嗎?」
她歪著頭笑靨如花。
收回空手,石頭默然地站在她面前,他只到她的肚腹上,站得這般近,只能微微仰著頭看著這個瞇著大眼笑得無辜的人。
他長得很好看。
在他所見過的人裡,除了新來的縣令外,就是眼前這個人最好看了,不,其實細細地回憶起來,這兩個人似乎長得有些相像……
他混跡於各街各處,得到的消息也多。
昨日縣令大人的手下孫芥大哥回來了,後面還跟著一隊人馬,聽說是縣令大人的兄弟,難道眼前這位就是?
想起那位縣令,石頭突然對眼前這個人多了一分信任。
「如果你真能做到剛才你所說的,以後就算你讓我們去殺人放火,我們也會做到的!」
這般絕決,李閒眉毛高高挑起,隨即微微彎下腰,那雙幽深的眼眸儘是滿滿的笑意。
「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她頓了一頓,想到什麼,又挑釁道,「萬一訓練的時候你們受不了苦了……」
「你放心,絕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可惜他這話說得太過滿了些……
李閒似笑非笑,卻沒有再逗下去。她眼掃過他身後的那一幫小豆丁,說,「我給你們半天時間,明天一早到縣衙後面的小院找我。那是你們縣令大人的住處,不用我解釋吧?」
石頭卻冷酷地回她一個略鄙視的眼神,並未回答。而是轉過身,對那一眾小豆丁道:「我們可以走了!」
竟是不再理會李閒,帶著他的一幫小弟,就這樣大大方方地離開了……
文硯嘟著嘴,臉色很差地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衫。那上面,被石子打中的地方留下不少污漬,連頭髮上也不少,看來那幫小豆丁的戰鬥力不容小視。
「主子,你幹嘛要收留他們!一點教養都沒有!跟野人還有什麼區別?!」
「文硯!」李閒卻臉上一沉,眼神警告地直視著她,「他們都是孤兒,每天都為著活下去忙活著,誰能來教養他們?」
文硯一怔,自己當初不就是跟著哥哥這樣過來的嗎?她竟敢笑話別人!她有些訕訕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