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四章
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冷覺靜靜的摟住淩羽坐在了椅子上,而另外兩人則是站在一旁。
四人沒有説話,他們知道此刻淩羽需要冷靜,所以他們都很默契的沒去説什麽。
安慰的話淩羽現在已經聽不下去了,因為淩羽已經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所有的思緒都圍繞著病房內的那個男人。
既然這様,那就先讓這個無法接受事實的人兒暫時靜一靜吧!
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淩羽,此刻滿腦子都是以聖剛剛所説的話。
植物人!
這就意味著他的軒以後將不能再把他捧在手心裏呵護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様對自己露出那溫柔而又寵溺的笑容了。
這一切他是不是該負一部分責任呢?
如果不是他當初對軒説了那様無情的話,軒是不是現在就已經和自己在一起,或許軒就不會變成這様呢?
雖然他並不知道軒為什麽變成這副模様,也不知道這些年軒到底生活在怎様的情況下,可是現在他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那麽的固執,固執的以為自己和軒已經結束了,才把話説得那麽決絶。
而現在,他該怎麽辦呢?
他可以挽回嗎?
剛剛醫生也説過,軒還是有可能醒過來的,而軒的醒來則需要他們的協助。
親情療法!
在他認識軒以來,軒就告訴過自己,軒是沒有父母的。
記得軒曾經説過,自己是他所有的財富。
那是不是證明自己是他最親的人,而這個親情療法也只有他去做,如果軒還愛他的話,那他相信他和軒那幾年甜蜜相處的回憶對於軒來説肯定很深刻,那這是不是一個喚醒軒的方法呢?
淩羽在心底不斷的想著這些,他知道這次他不能再逃避了,不管怎様他都要用自己的愛去喚醒那個沉睡的男人。
他需要那個男人,就算當初他們發生了那様的事,可是這都已經過去了十年,再大的恨也抵不過心底那深刻到骨子裏去的愛。
已經錯過了一次,何必再去錯過呢?
就算軒這一輩子都沒法醒過來,他都要陪在軒的身邊,直至老去。
然而現在,他想要弄明白一件事,一件關於阿覺和軒之間的事情。
既然阿覺可以第一時間得到軒的消息,那就證明他和軒一直有來往。
而且阿覺也説過,軒是他的上司兼好友。
那阿覺應該知道軒這幾年是在哪,從事著什麽工作,為什麽軒會面臨這様危險的情況。
這一切他都要去弄清楚,而他心底也是希望瞭解這十年,軒的生活與一切。
十年的空白,已經讓他錯過了很多,他不想連軒的那點資訊都要錯過。
而阿覺則是傳遞資訊的唯一人選。
慢慢的讓自己的思緒拉回現實,然後側頭看向身邊摟著自己一臉擔憂的冷覺。
“阿覺,你是怎麽認識軒的?”
淩羽聲音平穩的問著眼前的冷覺,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恢復了過來,除了那紅腫的眼睛與那濃重的鼻音證明著他剛才的悲傷。
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冷覺,眼眸中滿是求知的欲望,他希望冷覺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他軒這十年的一切。
而站在一旁的藍非和歐陽皓在聽到那沉默已久的人兒終於出聲了,心裏所有的擔憂頓時減少了一半,他們怕淩羽沒法接受眼前的打撃而一直沉浸在那無邊的痛苦中,所以心中的擔憂隨著淩羽沉默的時間越久而變得更加的深。
而此時,淩羽終於出聲了,語氣中已經恢復了平靜,這讓他們意識到,淩羽已經開始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了。
意識到這一點,藍非和歐陽皓便不再那麽擔心了。
所以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淩羽剛剛的那句話當上。
因為,他們也好奇著冷覺的身份。
擔憂的看著懷裏的人兒,冷覺心裏一直在糾結著什麽時候該向懷裏的人兒坦白他的身份與軒所做的一切。
卻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時,耳邊就傳來了那濃重鼻音的詢問聲。
知道懷裏人兒想要知道的事情時,冷覺眸中滑過一絲訝然,然後又很快的化作一絲了然。
既然小羽已經開始向自己問了,那他還有什麽好隱瞞的,而且他也該和小羽坦白一切了,包括軒老大所做的一切。
就算軒老大他不願意,可是現在這様的情況,他也必須説出來,只是某些事情他還是不要和小羽講得太清楚的好,因為那是軒老大的心結所在,既然小羽沒辦法回憶到當初所發生的一切,那自己隱瞞那一段小羽也不會知道的。
想到這,冷覺便打定好主意,只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適合他們等下所要談的內容,雖然他不介意藍非和歐陽皓在身邊聽,可是這畢竟還是在醫院,而他的身份也有些特殊,如果隔牆有耳的話,那將會給組織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等下韓泯和唐棠兩人會趕過來照顧軒老大,所以他覺得等他們兩個來了之後,他再和小羽回家,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小羽。
“這些等咱們回家再説好嗎?而且等下我的一個好友韓泯,我想你應該也記得他,他就是那次在我家照顧你的那個男人,他等下會過來,我們就暫時把軒老大交給他照看著,而我們就先回去,等回家,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好嗎?”
冷覺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淩羽説著,眸中的真誠讓淩羽贊成的點了點頭,然後順從的依靠在冷覺的懷裏。
從冷覺剛剛的説話態度看,淩羽意識到冷覺即將告訴他的事並不是他所想的那麽簡單,既然冷覺這麽慎重,那就有他的道理。
所以他選擇答應冷覺的要求,而且冷覺剛才也説過,等下那個叫韓泯的男人會過來照顧軒。
他記得韓泯,而他也知道,那個叫韓泯的男人雖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様,可是做起事來卻是一絲不苟的,所以他相信那個韓泯可以照顧好軒。
而他則先去把所有的事情弄明白,這様他也更能為之後去喚醒軒做好基礎。
於是,站在病房門口的四人便靜靜地等待著冷覺所説的那個好友過來。
當韓泯和唐棠趕來的時候,冷覺就把他們拉到一邊認真的交代著什麽,當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時,他們四人才離開了那個醫院往家裏趕去。
客廳內——
四人坐在了三張沙發上,淩羽三人則是盯著他身旁的冷覺,等待著冷覺即將敍述的事情。
看著眼前三人那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様,冷覺也不再拖延時間了,只是想到自己即將所要講的事情時,冷覺心裏又開始覺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淩羽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會有什麽想法,會不會覺得自己在欺騙他?
然而現在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個,深深地看了一眼淩羽,冷覺便開口説出了讓在場的三人都為之震驚的消息。
“我和軒老大都是’面煞‘的殺手!”
冷覺這句話猶如一記重磅炸彈轟向淩羽,讓淩羽的腦袋霎時空白一片。
藍非和歐陽皓在聽到冷覺所説的話時,也驚訝得合不攏嘴,“面煞”是什麽,他們比誰都清楚,那是一個勢力龐大的殺手組織,裏面的殺手都是頂尖級的,只要“面煞”接下的任務,沒有失敗的。
只是這個組織並不是什麽任務都接,什麽規矩也只有“面煞”內部的人才清楚,而他們也只是胡亂猜測而已。
他們沒想到,那麽神秘的組織,裏面那頂尖級的無跡可尋的神秘殺手竟然每日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這是多駭人的消息啊!
如果被旁人知道了,那真不知道會閙出什麽様的事情來。
這様想著,藍非和歐陽皓則同時在心底産生了一絲懼怕,他們怕眼前這個冷冷的傢夥因為他們知曉了他的身份,而滅他們的口。
而淩羽則是呆若木鷄的坐在沙發上,腦中一直盤旋著“這不可能”四個字。
為什麽會是這様的情況?
阿覺竟然説他和軒都是“面煞”的殺手,那是不是説明自己進那個組織並不是軒把自己賣進去的,而是軒帶自己進去的。
可是軒為什麽要這様做呢?而且軒何時成為“面煞”的殺手了?雖然當初自己知道軒有著不同尋常的背景,可是軒卻從來沒有和自己細説,每次自己問的時候,都被軒不著痕跡的避開。
所以,他就在心裏猜測軒有可能是哪家的富家子弟,父母雙亡,所以繼承著家裏的事業。
不然軒為什麽每次都出手那麽大方,不管他要什麽,軒都可以滿足自己。
可是冷覺卻告訴自己,軒竟然是“面煞”的殺手。
淩羽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反應了,這一切是那麽的荒唐,讓他以為自己此刻只是在做夢而已。
然而冷覺那認真的表情卻無聲的告訴著自己,他剛才所説的話是真的。
“怎麽會是這様?”
淩羽氣息有些不穩的問著眼前的冷覺,整個人也激動不已。
讓冷覺有些後悔自己説做的決定,可是自己已經講了出來,那只有繼續下去了。
軒老大很早就進了組織,好像是因為被人賣了進去,這個軒老大並沒和我細説,而我則是在偶然的情況下遇見了出任務的軒老大,那時我被一群混混毆打致重傷,昏迷的躺在荒郊野嶺,等我醒過來時自己就已經在組織了。
冷覺一五一十地把這些情況告訴了淩羽,而淩羽在聽到這些時,深深的震驚之後,心中便溢滿了苦澀。
被賣進去的!
這是多麽令人傷心的事情!
是被家人還是被誰?淩羽無從得知。
而他知道,軒在組織內肯定經歷了很多折磨與苦難,畢竟他也曾在那裏呆過。
只是這些軒卻都沒有和他講過,是怕自己擔心吧!
傻瓜軒,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好到連一點擔心都捨不得給予自己。
難道他就應該被這様保護和愛惜,而軒卻不需要嗎?
看來他真的很不瞭解軒,這是多麽悲哀的事情。
心疼軒用整顆心去愛護自己,而軒卻獨自在那舔著傷口。
想到這些,淩羽的心又開始抽痛不已,很像現在就趕到軒的身邊,然後抱著那個令人心疼的男人,訴説著自己心中的愧疚與愛意。
抬眼看著眼前的冷覺,一抹傷痛滑過他的眼底,讓冷覺更加的後悔自己的決定。
“那我是怎麽進去的?”
淩羽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了,他可以預感到,自己進那個組織肯定是軒一手策劃的,而自己為什麽會進去,那必定有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