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南宮夜身邊工作了一星期，任蝶依事情做得越來越上手，除了南宮夜有時候嘴巴很機車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適應不良的問題，反正把和他鬥嘴當作忙碌工作中的消遣就好了。

　這天上午，她一如既往處理著機車總經理丟給她的工作，卻突然來了一位意外的訪客。

　“蝶依？你是蝶依嗎？”

　“南宮伯伯，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看著笑容和藹的南宮望，只有他一個人前來，沒有看到林秘書。“你一個人來嗎？”

　“真的是蝶依啊！今天林秘書休假，這幾天太忙了，沒空來看你，你不會介意吧？還有你怎麼打扮成這樣？老頭子差點認不出來。”她的穿著打扮和上次見面時差距太大，讓他感到疑惑。

　“這個……”任蝶依尷尬地笑著。

　“要怎麼打扮是你的自由，我就不多管了，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好，反正不影響工作。”見她一臉為難，他揮揮手不再多問。

　“南宮伯伯，謝謝你。”她再一次懷疑南宮夜真的是南宮望的兒子嗎？怎麼說出來的話差這麼多。

　“你做得還習慣嗎？那臭小子有沒有為難你？”他原本是擔心喜歡美女的兒子會對蝶依亂來，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煩惱這個問題了。

　“還……還可以。”她總不能在人家父親面前說：你兒子很機車，只好選個保守的回答，她也不想讓南宮伯伯為她擔心，他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她，已經讓她受寵若驚了。

　“爸，你怎麼來了？”南宮夜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父親，有些驚訝。

　“當然是來看你有沒有欺負蝶依。”

　他無言，雖然同是在南宮飯店工作，但是身為總裁的父親非常忙碌，鮮少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難得出現，竟然是為了一個新來的秘書？

　“爸，你跟我進來，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講？”

　“反正來就對了。”南宮夜直接把父親拉進總經理辦公室，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任蝶依。

　“爸，我知道秘書和女友不一樣，所以我沒有特別要求秘書的外貌，但你也不用找一個這麼極端的來整我吧？”他還是認為父親是故意要降低他的審美品味。

　“你當老子吃飽太閑啊？你敢趕走蝶依，老子就跟你沒完，聽到沒？”一聽到兒子不滿意任蝶依現在的外貌，南宮望出言警告。

　“你怎麼會那麼喜歡任秘書？”父親對之前的秘書明明沒特別好，現在不僅親自來看任蝶依的工作狀況，還不准他趕跑人家。

　“蝶依是我親自面試的，她是個好女孩，你敢說她在工作方面有任何問題嗎？”他私心希望他們能日久生情，怎麼可以讓他滿意的媳婦人選跑掉。

　“在工作上是表現得不錯，也很努力學習，但她的穿著實在讓我無法接受，根本無法帶她出席公開場合。”

　任蝶依的工作表現他沒話說，看不出來她只是個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偏偏品味太過雷人，當初還猜測她應該年近三十，一問之下才知道她只有二十三歲，讓他很震驚。

　現在年輕人會做這種打扮的真的不多了……

　“那你不會自己出席嗎？反正不准你辭退蝶依。”

　“爸，你未免偏心偏得太過頭，老實說，你是不是把任蝶依當成媳婦人選？”他不禁疑惑，任蝶依到底哪一點讓父親這麼喜歡，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是父親中意的媳婦人選。

　“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不肖子。”如果兒子肯定下心來，還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來操心嗎？

　“……”還真的如他所想，不過他可不會順父親的意。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說不能辭退她，可沒說不可以讓她自己辭職，就不相信他拿她沒轍。

　“發什麼呆，午餐時間到了，去吃飯。”

　“爸，你竟然會在午餐時間找我吃飯？！”父親平常根本忙到不見人影，一起用午餐的機會很少。

　“蝶依，工作下午再做，先跟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吧！”南宮望打開辦公室的門，對著埋首于工作中的任蝶依說道。

　跟在後頭的南宮夜皺起眉頭，任蝶依到底是何方神聖？竟可以讓父親在用餐時間出現，還邀她一起用餐。

　任蝶依則是瞪大眼，指著自己說道：“我？不用了，怕打擾你們父子用餐。”跟機車總經理一起吃飯難保不會食不下嚥，她可不想自找罪受。

　南宮夜接收到她嫌棄的眼神，臉色立刻黑了幾分，她那是什麼表情？他也不想和她吃飯好嗎！

　“不用客氣，跟這個小子吃飯也是無聊，不如多個人比較熱鬧。”

　對於父親的嚴重偏心，南宮夜已經無力反駁了。

　“南宮伯伯真的不用了……”總經理不歡迎的眼神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哪敢去踩地雷。

　“誰讓你這樣叫的，要稱呼總裁。”南宮夜蹙眉說道，不喜歡她在工作上攀親帶故。

　“臭小子，是我讓她這樣叫的，你有什麼意見？”南宮望直接往兒子的腦門拍下去。

　“爸！很痛欸！”

　父親竟然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秘書而敲他的頭，他感覺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遠低於任蝶依，實在太扯了，他可是他的親生兒子耶！

　任蝶依轉過頭暗自偷笑，看到機車總經理被教訓，心裡瞬間解氣。

　他們父子倆的感情看起來不錯，難怪南宮伯伯這麼替兒子的婚姻擔心，她聽說在這種有錢人家，家人間的感情都比較疏離，看來也不完全是這樣。

　自從那天過後，南宮夜就正式跟任蝶依杠上了。

　“幫我去買這家的午餐便當回來。”南宮夜拿了張名片給任蝶依，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為什麼我要去幫你買午餐？你不是都讓人直接送來？”他平時都是讓飯店送午餐，今天怎麼突然要她去買？光看他笑得一副賊樣，她便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每天吃也會膩好嗎？讓我無後顧之憂的工作不是秘書的職責嗎？還是說……你已經做不下去了？”

　“買個午餐算什麼，不過就是跑跑腿，小事一樁。”明明主廚為了他每天變換菜色，竟然有臉說吃膩了。說穿了不過是想藉此逼退她罷了，只是跑腿怎麼可能將她逼退，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

　“等等！現在才十點，你這麼快就要吃午餐？”她看了看牆上的鐘，蹙著眉頭望著笑得欠揍的南宮夜，不是才剛吃完早餐，他這麼快就餓了？

　“你先看看上面的地址。”他用下巴示意她看一下名片。

　“……你瘋了嗎？要到這家店得繞過半個臺北市，不過是頓午餐，有必要跑這麼遠嗎？”

　“突然嘴饞想吃這家，這家店的午餐便當相當搶手，通常都要排上一個小時，你現在過去差不多能在午餐時間買回來給我。”他就是存心想折騰任蝶依。

　“你不會叫店家外送嗎？頂多貼一點外送費用，反正你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家店不滿一萬元不會外送，數量太大了，我沒辦法找那麼多人來訂午餐，所以只好叫你去了。如果做不到的話，就代表你這個秘書不夠稱職，沒辦法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務……”

　“誰說我做不到！”任蝶依強忍住想將名片砸到他臉上的衝動。

　他一定是看准上午她沒什麼工作要處理，才故意挑今天要她跑去這麼遠的地方買午餐，但別以為她會被這種小事難倒，一萬元才可以外送是吧？

　南宮夜帶著計謀得逞的壞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工作，一直到了中午休息時間才走出辦公室，一出來就看到任蝶依已經回來坐在位置上了。

　“我的午餐呢？”還以為她會耽誤一些時間，沒想到她會準時在午休時間回來。

　“總經理來得正好，午餐已經送到，就等你下樓付錢。”任蝶依笑彎了眼。

　“去樓下付錢？不是叫你去幫我買嗎？”南宮夜以為她又是叫飯店的餐廳準備午餐。“結果你還是做不到嘛！”

　他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期待午餐一樣，實際上心裡卻在暗自竊笑。

　“總經理還沒下樓，怎麼知道我有沒有買你指定的那家店呢？”

　“那我就跟你下樓去看看。”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南宮夜開始好奇她的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兩人下樓一趟，再上來時，南宮夜是黑著臉回來的。

　剛才看到他指定的店家從車上搬出一袋又一袋的便當，他頓時目瞪口呆，原以為任蝶依只是找其他員工一起買了一萬元的便當，沒想到是全數要他買單！

　“總經理今天心情好，請大家吃午餐。”

　任蝶依拉著他和幾名員工一起將好幾袋的午餐一起分送給各部門的主管級員工，即使他心裡再怎麼想掐死這個女人，但是在各個主管面前也只能勉強扯出笑容，佯裝是真的要請員工吃飯。

　“你為什麼擅自用我的名義買午餐請大家吃？”回到辦公室後，南宮夜立刻找任蝶依算帳。

　“你只叫我幫你買午餐，又沒有說買幾份，況且只有總經理一個人享用美食多孤單，當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才能突顯總經理的大氣不是嗎？”她裝出無辜的表情。

　一份兩百元的便當也只有總經理這個好野人吃得下去，機會難得，當然是讓大家一起吃吃看，這樣不僅可以讓店家外送，又可以讓所有人都吃到，豈不是一舉兩得？

　哼！想用這種幼稚的伎倆陷害她，她就讓他荷包大失血。

　“明明一萬元就可以外送，你為什麼故意買了兩萬多？”剛才聽到金額時，他差點沒氣到吐血……不，光看那疊得像山一樣高的便當，他就該想到金額了。

　“總不能只有一半的人吃到總經理的愛心吧？當然要一視同仁，總經理應該不會計較這點錢吧？”

　“當、然、不、會！”南宮夜咬牙切齒地說道。

　本來是想找法子整她，好讓她自己無法忍受率先投降辭職，沒想到反而害到自己。

　“那總經理快點吃飯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剩下這十多個便當是怎麼回事？”南宮夜瞪著眼前剩下的一疊便當。

　“這些全都是總經理的。”她笑著說道。

　“我的？！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吃那麼多。”他有沒有聽錯？

　“因為不知道總經理想吃什麼，所以我把功能表上所有的口味都點了一份給你，是不是很貼心？”她極力隱忍想笑的衝動。

　當他吃滿漢全席嗎？！

　可惡，早晚有一天他要讓這個老是和他唱反調的秘書自行請辭！

　又過了幾天——

　“拿去，幫我連絡。”南宮夜遞了張寫著陌生名字和電話的紙條給任蝶依。

　“這是什麼？是合作公司還是廠商？”任蝶依接過紙條，上面寫著Aimee和一串手機號碼。

　“我目前的女友。”

　“啊？總經理的女友為什麼不自己去連絡，要叫我這個秘書代勞？”任蝶依一聽見是他的女友，拿著紙條的手抖了一下。

　有了之前總經理不斷給她找麻煩的前車之監，她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該不會是和女友吵架，自己不敢打，才要她打電話勸和吧？

　“你最瞭解我的行程，幫我看看下禮拜哪時候有空，連絡Aimee安排約會，還有訂餐廳、買禮物也都交給你處理。”他說得理直氣壯，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是總經理的私人行程，請總經理自己安排。”有沒有搞錯？連約會都要她安排！

　“身為一個盡責的秘書，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嗎？”之前她諷刺他能力不足，終於讓他逮到機會反擊。

　“當、然、可、以！”任蝶依禁不起挑釁，二話不說直接答應。

　看來之前那兩萬多元沒讓他學到教訓，既然他說餐廳、禮物都交給她處理，那就讓他大失血，看他心不心疼。就算他不在意那些錢，他的卡她刷起來也痛快，平常可沒有機會刷那麼大筆的金額。

　“那就交給你處理了。”南宮夜不曾要之前的秘書處理他的私事，這回是刻意為難，想讓她討厭他，好逼她自動辭職。

　“總經理的女友倘若知道男友約會還要通過秘書安排，想必會非常失望。”如果她有這麼白目的男友，肯定直接甩頭走人，叫對方要約會自己去。

　連約會都這麼不用心，對女友還會有多用心嗎？她想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不談感情，交往前就說好了，合則來、不合則去。她因此而不高興的話，大不了分手，我不會攔她。”他攤攤手，對於太麻煩的女人，他敬謝不敏。

　自從年輕時交了幾任女友，發現對方都只是沖著南宮飯店總裁的兒子這個名號而接近他，他就看清會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是這種類型，要他對她們投入真感情根本是天方夜譚。

　“這麼隨便，難怪南宮伯伯會擔心……”她小聲嘟囔，無法接受這種遊戲式的感情。

　雖然她和歷任男友的交往時間不長，結局也都不是很好，但她每次都是以非常認真的態度去和對方交往，並努力愛上對方。

　“我的私事應該不需要任秘書來管吧？”即使她有降低音量，還是讓他聽到了。

　“那就不要把私人行程丟給我啊……”她一點都不想管好嗎？這還會增加她的工作量，誰會願意。

　“身為一個盡責的秘書，不是應該幫上司處理好大小事，讓上司無後顧之憂的專心工作嗎？”

　“是，總、經、理！”任蝶依咬牙切齒回答，她絕對會安排一個讓他永生難忘的約會。

　過了幾天，任蝶依一如往常一早就到公司，邊吃著路上買來的早餐邊確認今天的行程。昨天晚上正是她幫南宮夜安排約會的日子，不曉得順不順利，她很期待南宮夜今天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任蝶依！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南宮夜一進來便生氣地朝著她大吼。

　任蝶依捂住耳朵，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總經理，你一大早精神這麼好、說話中氣十足，看起來昨夜應該過得不錯。”

　“你還敢跟我提到昨天的約會？！你沒事買鑽戒當禮物做什麼，還特意要服務生在最後送上，搞得像是我要求婚一樣！”

　昨晚看到約會的餐廳燈光美、氣氛佳，女友也很喜歡，還在心裡讚美了任蝶依幾句，誰知道她竟然安排了一個像是求婚橋段的情節，如果只是一般的戒指還好，她偏偏選了一只好幾十萬的鑽戒，弄得全餐廳的人都以為他要求婚，一直在旁邊瞎起哄。

　好死不死，女友也以為他要求婚！

　最後只好跟女友說這是誤會，禮物買錯了，他要拿去退換，匆忙結束這次的約會。他當下氣得想殺去找任蝶依算帳，但又不知道她住哪，手機也關機，分明是故意的，只好忍到今天早上。

　“不是總經理叫我安排的嗎？禮物也是你叫我自己挑的，以同樣身為女性的眼光來看，我覺得女人看到這份禮物都會很喜歡。”她裝出無辜的表情。

　“該死的，她當然喜歡，但我沒有要向她求婚的意思！你分明在陷害我。”

　“總經理怎麼這樣說，我可是用下班後的私人時間幫你安排約會行程，沒支薪就算了，還要聽你發脾氣。”

　“你！”南宮夜氣到說不出話，明明是他要找她算帳，怎麼反而變成她抱怨用私人時間工作沒有加班費。“我沒辦法開除你，不代表沒辦法逼走你，走著瞧。”

　自從任蝶依當他的秘書以來，他感覺血壓升高不少，沒想到會有秘書不斷惹怒自己的上司。現在想開除她的理由已不是因為她的品味，反正看久就習慣了，而是因為她常常害他氣得半死，卻又不能拿她怎麼樣。

　南宮夜沒想過，要不是他先找碴，兩人才不會這般針鋒相對。

　“那我也告訴你，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任蝶依也不裝無辜了，直接迎上他的視線瞪回去，反正他都直接表明想開除她了，她還客氣什麼。

　事情到這裡還沒結束，當天中午，一位身材高，走路姿態相當優雅的女人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指名要找南宮夜。

　任蝶依本打算要趁著午休小睡一下，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

　“你是？”她打量著眼前正撥弄著大波浪卷髮的美麗女子，越看越覺得眼熟，是在哪裡見過呢？

　啊！好像是模特兒，她前幾天才在內衣廣告上看過，現在身上還穿著對方代言的內衣呢，如今真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讓她有種奇妙的感覺。

　“Aimee，我是夜的女友。”Aimee也盯著任蝶依看了幾眼，確定眼前土氣的女人不會威脅她的地位，才露出親切的笑容說道：“你應該是夜的秘書了，上禮拜和我連絡約會時間的人就是你對吧？”

　“是總經理交代的工作，我也只是做秘書該做的事。總經理去吃飯了，還沒回來，要不你先坐一下？”她從角落拉了一張沒在使用的椅子給Aimee.

　總經理的女友竟然是模特兒，雖然還不算頂尖名模，但也算是小有名氣，連挑女朋友的標準都這麼高，難怪他三不五時嫌棄她的穿著打扮。

　“要喝茶嗎？”總經理的女友應該也算是客人吧？還是禮貌一點，小心謹慎為上。

　“給我水就好了，謝謝。”

　任蝶依才倒了一杯水，對方連碰都還沒碰，南宮夜就回來了。

　“Aimee，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過不要到辦公室來找我，有事情打電話連絡就好嗎？”他蹙起眉頭，一點也沒有因為女友突然來找他而感到驚喜。他不喜歡女友到辦公室找他，怕會讓私事影響工作。

　“你昨天突然就離開了，我都還沒給你答覆。”Aimee朝他露出自認最美的笑容。

　她和南宮夜交往不到一個月，一開始就知道他不談感情，她也只是享受和他交往的感覺，有個又帥又多金的男友誰不要，從沒想過他們有結婚的可能，因此昨天看到南宮夜送的禮物是一枚價格不斐的鑽戒時，她傻了好久。

　只是她都還來不及答覆，他便匆忙把戒指收回，說是買錯了，然後直接送她回家，沒再說什麼。

　她想，他應該只是害羞，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知道他不會為誰定下心來，所以看她遲遲沒有答覆，他才拉不下臉說自己是在求婚。

　沒關係，她今天就是來告訴他答案的。

　“答覆？”南宮夜一時沒意會過來。

　“我願意和你結婚。”Aimee上前勾住他的頸項，甜美的說。像他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不好好把握是傻子。

　“等等，我沒有要和你結婚，我昨天不是說了是誤會嗎？”他拉開Aimee勾著自己的手，突然覺得額角開始泛疼，難道是昨晚沒跟她說清楚？

　他轉頭瞪了一眼想裝隱形人的罪魁禍首。

　任蝶依撇過頭，不敢直視他殺人的目光。哇！這好像是認識南宮夜以來，他最火大的一次。

　“夜，你不用覺得求婚很丟臉。”Aimee還是沒聽懂南宮夜的意思。

　“我說了我沒有向你求婚，昨天真的只是誤會，怎麼就聽不懂……算了，我們到此為止。”南宮夜不想和她繼續糾纏不清。

　“什麼？你、你的意思是——”Aimee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

　“對，我們分手。”

　這下連任蝶依都被嚇到了，這樣就分手？！速度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可能！你明明是要向我求婚的！”

　“我再說一次，你誤會了！”南宮夜回辦公室拿出昨天收回來的鑽戒，交到她手裡。“這個給你，就當作分手費，以後互不相欠。”都說到這個分上，她總該相信他沒有要求婚了吧？

　Aimee愣愣地盯著手裡裝著鑽戒的盒子，他說分手費……

　“不，我錯了，我沒有逼你結婚的意思。夜，我不要和你分手，我們維持原來的樣子，好不好？”

　南宮夜歎了口氣，沒想到Aimee比想像中還要煩人，為什麼就不能乾淨俐落地結束這段關係呢？他對這種糾纏不休的女人最反感，所以都會在交往之前先說好，但難免還是會遇到意外的狀況，就像現在。

　“我有新的物件了，就是她。”他一把拉過在一旁看好戲的任蝶依，將她摟在懷裡。

　任蝶依原本還在感歎這男人給的分手費真大方，突然就被拉過去，直接撞上他的胸膛，嚇得差點叫出來。

　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Aimee瞪大眼，再一次將任蝶依全身上下看得仔細，一反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表情變為憤怒。“南宮夜，你太侮辱人了！”

　他竟然隨便抓個老土的女人來打發她，像是在說她比這個醜女還不如！身為模特兒的自尊被徹底羞辱，她說什麼也忍不下去。

　Aimee對著他們哼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甩頭走人。

　南宮夜沒想到這一招這麼管用，勾起嘴角對任蝶依說道：“看來你又多了一項功能。”

　由於兩人靠得很近，鼻尖傳來女性的馨香，不是人工的香水味，而是非常自然、好聞的味道。他身邊的女伴總是噴一堆很濃的香水，聞到都疲乏了，她身上自然的香氣顯得相當舒服，害他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總經理，請不要未經同意隨便拿別人當擋箭牌，下次再這樣，請支付薪水。”任蝶依推開他，佯裝鎮定，卻無法控制臉上可疑的紅暈。

　就算已經交過幾任男友，突然被男人抱住還是會害羞啊！

　談分手就分手，沒事還拉上她湊熱鬧做什麼。

　“好、好，剛才只是迫不得已，如果還有下次，絕對支薪給你。”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覺得她臉紅的模樣有點可愛。

　天啊！他不會是病了吧？怎麼看都還是那個老土的秘書……一定是工作太累產生的錯覺，沒錯，一定是這樣。

　“總經理，Aimee小姐把分手費帶走了，我不介意你下次把分手費拿來支付我陪你演戲的薪水。”她可得工作一年才能湊到這麼一大筆錢，與其弄什麼分手費，拿來給她加薪不是更好。

　“……”果然還是那個讓他氣得牙癢癢的任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