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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角萬能妻》第6章
【第六章】

 巴珉玥還沒來得及問那兩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荒川慎一告知他在日本老家的家人將會來台灣,陪他處理收店的事宜,而後再一同回日本。

 她嚇呆了,因為荒川慎一竟然讓家人來幫忙。當年堂姊過世,姊夫的家人要來悼念都被他拒絕了,這幾年來,他始終像個與世隔絕的人,悶頭待在廚房里不願跟人交談,拒絕別人的關心。

 「姊夫,你……跟家人聯絡了?」巴珉玥雖然嚇了一跳,但為荒川慎一的決定而開心。「太好了。」總算肯跟外界接觸了。「怎麼會突然做這個決定?」

 「藺先生說,你將要帶孩子到他那里工作了,店里結束營業的事不能讓你來忙,這是我的事,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打電話回日本讓家人來幫我,他們中文、英文不行,起碼可以幫忙收拾。」

 巴珉玥嚇掉下巴,不敢相信。「藺先生……昨天你們聊了什麼?」才一天的時間就改變了姊夫,堂姊過世之後,這真是姊夫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了。「還有,藺先生是什麼人?你見過他?之前就認識他了?」

 「我怎麼可能認識他那樣的人物,料理能得到藺先生的歡喜,是我的榮幸。小明,你能在藺先生手下工作真是非常幸運,我放心了,你要好好加油,這種機會不多。」

 「什麼跟什麼呀?」巴珉玥非常受不了地發出沮喪的低咆,無論她怎麼問,荒川慎一都不說,對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她覺得十分無力。

 很快的,不過兩天的時間,巴珉玥就見到了姊夫的日本家人。

 據巴珉玥所知,荒川慎一是日裔美國人,他在八歲那年跟父母一同移民到美國,隔幾年才會回日本一趟見見老家的親人。

 他父母親很多年前就病逝了,老家那里的叔伯也年邁,出面的都是他的堂兄弟姊妹。這回來台的是他的堂兄,以及最年幼年僅二十歲的堂弟,還有一個大巴珉玥一歲的堂妹。

 「辛苦你了,謝謝你陪慎一哥哥,你是欣容姊姊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妹妹。」

 荒川亞紀是個漂亮的日本女人,她握著巴珉玥的手,用著坑坑巴巴的英文由衷的感謝。「謝謝你幫我們找住的地方,我一直很想來台灣玩——可惜我們不是來玩,是來辦正事。」

 「聽說只有你一個人忙外場,這陣子店里營業時間,我們也來幫忙。」

 就這樣,一家堂在結束營業前十天,有了足夠的人手。

 在日本就是經營食堂的荒川家成員上手得很快,大堂哥也是主廚,進了廚房幫忙,而堂弟以及堂妹是外場的好手,雖然中文無法跟客人流暢的溝通,但臉上誠摯親切的笑容讓人見了就舒服,比手畫腳也有一番趣味。

 本就舍不得一家堂結束營業的老客人們,得知老板的家人從日本來幫忙打點了,也就更熱切的到店里來吃飯,因此生意更好了,無時不刻都座無虛席。

 「Lin桑!」荒川亞紀看見出現在門口的藺垂楊,眼楮一亮,殷勤地上前,神色有些緊張興奮。「吃飯嗎?

 訓練累嗎?要吃飯嗎?啊,水——」

 荒川亞紀招呼客人時的從容不迫,在看見藺垂楊時全消失了,就像見到心儀對象的小女孩一樣慌亂不已,慌亂到打翻了水杯,淋了藺垂楊一身濕,他為這不在預期中的事件皺起了眉頭。

 「苟咩——」荒川亞紀簡直要哭出來了,整個人慌到不行。

 「我來。」巴珉玥及時出來救援,微笑拍了拍荒川亞紀肩膀,示意她放松,讓她去招呼別的客人,自己則拿來干毛巾讓藺垂楊擦拭水漬。

 「亞紀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你,她就會特別緊張。」不過她不懂怎麼回事,詢問荒川亞紀,荒川亞紀只懂日文,英文能力有限,而她不懂日文,于是雞同鴨講,完全無法溝通。

 讓荒川慎一做翻譯,他只是笑著搖頭不說話,讓她覺得這些人有事瞞著她。「亞紀那里我問不出來她為什麼看見你就緊張,我總能問你吧?」巴珉玥忍不住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只是姊夫、亞紀對藺垂楊態度奇特,就連另外兩個荒川家的男人,第一次看見藺垂楊出現在店里時,也是非常失態的狂吼尖叫——像那個誇張的海尼根啤酒廣告,女士們看見了新房子里的更衣間興奮的尖叫,而男人則是看見巨大的冰箱冰滿了啤酒,發出壓過女士們尖叫的狂吼……他們就是那樣的誇張。

 「日文我一竅不通,中文和英文,我能懂。」她把滿肚子的疑問解答,全都投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了。

 「上班就會知道的。」藺垂楊不自在地咳了咳,避開這話題。「跟昨天一樣。」他點了餐。

 「好。」巴珉玥很快的在單子上寫下點餐,根本不用問他昨天吃了什麼,她全記在腦海里。

 「還有什麼需要的?」

 「不用。對了,你帶桑堤亞去做測驗了?」

 「有呢,智商一七六。」巴珉玥說著自己孩子的高智商,不若一般父母的狂喜騎傲,而是憂慮。

 「我幫他找了新的小學,班導師人很好,建議我讓桑堤亞跳級。」因為以桑堤亞目前的程度,老師已經沒有可以教他的了。「一跳就是五年級……」桑堤亞才七歲呀。

 「你希望他成為什麼樣的人?」聽出她的煩惱,藺垂楊問了一句。「我希望他快樂。」

 「那就做桑堤亞會快樂的抉擇就好了,憂慮什麼?」藺垂楊的話語簡單又直率。

 對呀,她憂慮什麼,只要不傷天害理、對得起自己良心,桑堤亞快樂就好了,有什麼好煩惱的呢?

 「有道理。」巴珉玥展露笑顏,覺得跟他談過後憂慮就消失了——慢著,她又跟藺垂楊談自己的私事了?

 這……非常不妙。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反常而危險,她臉色僵硬,可多年的服務業習性仍讓她堆滿自然笑容,讓人看不清她一瞬間的反常。

 「稍等一會兒,你的餐點馬上送來。」她翩然轉身,想要逃離。「告訴慎一我來了。」環視店內客滿的情景,藺垂楊加了句,「我今天沒課,不急,待他忙一個段落再出來就好。」

 從那天藺垂楊刻意等到打烊,跟荒川慎一聊天成為酒友後,他們每天都會見面,在店里打烊後小喝一杯。

 大都是荒川慎一拎著酒和食物到藺垂楊的道館,最近加了荒川家的男人們,幾個男人更是喝得恣意。

 想著最近幾個男人感情不錯,巴珉玥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忙碌去。

 藺垂楊在等待餐點期間,照樣不滑手機,看著店內的景象。

 座無虛席,客人們自然而然的與別桌的客人間聊,交換自己團購來的超夯零食,午休時間出來買午餐的上班族也耐心的等待,偶爾也與一旁不熟的客人談論這家店即將結束的不舍。

 藺垂楊嘴角揚了揚,笑了笑。

 「裕二,你來,你來來來,先不要走,奶奶問你。」精通日文,原是日文老師的張奶奶叫住了外場的荒川裕二。

 「嗨!」二十歲的大男孩害羞靦腆,對年紀大的張奶奶再遷就也不過。

 「你工作這麼認真,很喜歡這里吧?你會不會覺得結束營業太可惜了?」

 「我是這麼想的,但是慎一哥……」年輕人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他的計畫。」

 「那你就去跟慎一說,收店太可惜了。」張奶奶敲邊鼓。「說你願意留下來幫忙!」

 「我也很想跟慎一哥學,他真的很厲害,可他說回日本不打算開店,想做別的。」裕二覺得可惜的皺起臉。

 藺垂楊垂了垂眸,喝了口冰涼的檸檬水,而後抬頭看見巴珉玥走出了店門,打開落地窗這一排的遮陽雨棚,心疼的看著被太陽曬得蔫蔫的月季盆栽,為干枯的盆栽澆水。

「還在呢,欣容姊姊種的月季花。」一旁的荒川亞紀看見了巴珉玥在打理的盆栽,露出了有點傷心的微笑。

 「欣容姊還在時,每一年都會拍她種的月季、玫瑰給我,說等我來店里會送我一朵最大、最美的……這幾年還有小玥幫忙照顧欣容姊的的花,我們走了,欣容姊的花……誰來照顧?」荒川亞紀眨了眨眼,眨回眼淚,而後對藺垂楊抱歉一笑。

 「Lin桑,給你送餐,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她在藺垂楊面前放下餐點後,轉頭去擦眼淚。

 藺垂楊沒有流露出任何心有戚戚的神色,反而像抓住了什麼有利的籌碼般,他嘴角微微上揚,慢條理斯用著優雅的動作享用他的午餐,不若以往趕時間似的以秋風掃落葉之姿快速將食物塞進嘴里,吞下肚。

 他緩慢地享用美食,細細咀嚼。

 這樣的美食,他以後吃不到了?

 不,他不會令這種事發生。他是藺家人,藺家人,對于想要達成的目的,肯定會達成,即使不擇手段。

 看著窗外綠葉枯黃的月季,藺垂楊再看了看店里的裝潢,他嘴角上揚的角度,更大了。

 「Lin桑。」

 用餐時段的廚房像戰場,一直到下午三點才稍微有喘口氣的時間,荒川慎一洗淨了雙手,穿著廚師服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藺垂楊,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笑問︰「小玥說你找我?」藺垂楊可以從眼前的男人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被一個男人這麼「深情」的注視著,他覺得非常不自在,當然,也非常不正常。

 荒川慎一直視著藺垂楊,連看也不看自己的店里一眼,不看整潔如何,不敢迎視客人的視線,僅笑笑點頭帶過,當然,更不會看窗外的花。

 「這幾天的料理一天比一天好吃,你廚藝精湛,我小妹還在心心念念你的炸雞和松餅,可惜再過幾天就吃不到了。」

 荒川慎一只是笑,不知該做何回答。

 「我問你,你真的舍得結束?」藺垂楊看著荒川慎一,一字一句地問。「結束,就什麼都沒有了。你跟你妻子一同挑的桌子、椅子,那些配套的餐具都沒「,包括這家店面,賣了,買家拆掉所有的裝潢,你跟你妻子一同討論到爭吵才定下來的一切,你們的店永遠都不存在了。」

 荒川慎一聞言笑容不再,臉垮了下來。

 這是他聽過最重、最深,也最痛的勸阻。

 「生意這麼好收掉太可惜了」,這樣的話荒川慎一能用笑容打哈哈過去,但藺垂楊這些話,荒川慎一笑不出來。

 「亞紀說外頭的盆栽是你妻子親手種的,店結束後,再也不會留下來了,你看,還有那些客人——看著你們夫妻從零開始,陪伴著你們的老客人,你舍得離開?無視這些記得你妻子的人?」

 荒川慎一總是躲在廚房,不到前方,就算經過也是直視著門口,不去看熟悉的外場,就是怕看見妻子的身影浮現眼前,他肯定會上前張開雙臂,擁抱妻子。

 但他清醒後,會因為空虛的擁抱而痛醒,他不願觸景傷情,更不願在妻子葬禮後落淚。

 太痛了,太痛了呀,一旦落淚便會一發不可收拾,他並未從傷心中走出,還沒有,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走出來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這才想要逃,不願面對跟妻子共有的回憶,因為太痛了,痛得他無法再撐下去。

 可現在聽見藺垂楊的話,他才愕然驚覺那些曾經,在店結束後,會化為烏有。

 這世界上最後一點點對她的念想,就這樣消失了嗎?

 他……不舍得,不希望忘掉她,不舍得就這樣抹滅掉她愛過的地方。

 荒川慎一眼眶泛淚,妻子過世三年來,他頭一回,正眼看他跟巴欣容的店——他們的家。

 視線首先望向的,是窗外枯萎且生氣不再的月季,這一眼便讓他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來。

 「嗚……嗚……」他雙手捏拳擺在膝頭,全身顫抖不已。

 想起來了,結婚好多年,好不容易懷了孕的妻子,開心的挺著肚子在外頭剪下盛開的月季,微笑問他,他們的女兒叫荒川月季,好不好?

 欣容最愛的月季,他沒有照顧好……

 「哇啊浮——」荒川慎一在藺垂楊面前,傷心的痛哭失聲。「不行不行,這是我跟欣容的家,我跟欣容的家……」

 欣容人不在了,可她深愛這里,她親手打點的一切都還在呀……

 不能消失,不能。

 「店不關了,我的店……不收了。」荒川慎一哭得像個孩子,他大聲說︰「店,不收了……」

 看著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藺垂楊松了口氣,嘴角上揚,太好了,總算達成了他的目的。

 巴珉玥挖角成功,而一家堂也繼續營業。吃習慣了的店家,藺垂楊就不想換了,道館租約簽了五年,未來五年,他不用擔心三餐了,真是太好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慎一怎麼哭啦?」張奶奶著急的問。方才為了不讓人聽清兩人談話內容,藺垂楊直接以英文與荒川慎一溝通,他可是記得這里會日文的人,比會英文多很多。

 「張奶奶,慎一說他店不關了,要繼續開——他哭了,是因為想老婆了,你們安慰安慰他吧。」藺垂楊回頭向老客人們宣布。

 「真的?這的確要慶祝!」這個消息像顆炸彈,炸得店里一片嘩然。

 在這片嘩然中,藺垂楊靜靜地避到櫃台去結帳。

 「你怎麼會……突然跟姊夫說這些話?」巴珉玥在櫃台,找了零錢給藺垂楊,聲音帶著哽咽,壓抑著哭泣的沖動。

 藺垂楊定眼一看,只見她眼眶紅紅,帶著水光,仰頭凝視自己,像是就著這動作不讓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這麼倔強逞強的模樣,真可愛……藺垂楊不禁心旌搖曳,心軟了下來。「姊夫跟你說過堂姊的事?」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姊夫和姊姊的事情呢?

 「大家都在說。」藺垂楊搖搖頭,否認。「聽多了,就上心了。」

 巴珉玥點點頭,姊夫和姊姊的事情常來店里的人都知道,不是什麼秘密。「我不過是覺得花了心思的店收起來太可惜,說了幾句罷了……我走了。」藺垂楊沒等她回答,轉身便走出一家堂大門。

 神奇的是,這回巴珉玥追了出來。「藺垂楊,等一等!」

 藺垂楊在店門台階上站定,驚訝的回頭看著追出來的女人。

 「那個……姊姊葬禮上,姊夫連哭都很壓抑……葬禮結束,他就到店里來了……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問題,卻不知道要怎麼幫他……姊夫總算哭了……」說著說著,她語氣更為哽咽,眼看就要哭出來。「謝謝你。」

 巴珉玥情緒激動,想也沒有想的沖出來,在門口攔住藺垂楊,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謝謝你。」

 「沒什麼,我不過是懶……」藺垂楊不想居功,想解釋自己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幸好他未來得及說完,因為巴珉玥居然激動地朝他撲抱而來,藺垂楊不相信自己的好運,嚇了一跳。

 低頭看懷中的頭顱,他不敢相信巴珉玥居然主動投懷送抱!

 而後更讓他驚訝的來了,巴珉玥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

 輕得不能再輕的吻,純潔不帶任何暗示的親吻,讓藺垂楊整個人飄飄然。

 「媽咪,你們在做什麼?」

 突兀的小孩嗓音打斷這對男女,兩人迅速分開。

 「桑堤亞。」巴珉玥看著兒子,驚魂未定。

 她怎麼了?她剛才做了什麼?!Shit,她吻了藺垂楊!因為那超越她所能用言語表達的喜悅感激,只能用友好的親吻表示——她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少女了,怎麼還會做這種事?

 「那個……是謝意。」巴珉玥牽著桑堤亞的小手,臉酡紅,完全不敢看藺垂楊的臉。「謝謝你開導姊夫,謝謝你。」說完她頭也不回,拉著兒子飛奔進店內。留下在門口,呆呆撫著方才被親吻的臉頰,露出傻笑的藺垂楊。

 他飄飄然,為這意外的收獲竊喜不已,也不知自己怎麼走回道館的,只知道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啊……我決定三天不要洗臉了。」

 他撫著臉露出呆子般的笑容,還做出了傻瓜才會有的決定。

 可戀愛中的人,不就是傻瓜嗎?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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