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寧嘉如約到了蘇樓，仰頭看著這個古香古色的餐廳，臉上浮起一抹燦爛地笑容，在‘寧嘉’的記憶中，蘇樓的飯菜十分好吃，即便是‘寧嘉’這樣吃慣山珍海味的人，在第一次吃到蘇樓的飯菜時，也是恨不得把舌尖都吞下去，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但是在‘寧嘉’的記憶中就是這樣的。

　　隨即她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再好吃又有什麼用？她又吃不出味道。

　　“寧小姐，您好久不來了。”

　　剛一踏進去，就見一個身穿碎花旗袍風姿綽約的女人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這女人是蘇樓的經理，趙安夢，別看她現在笑容滿面，溫柔和善，實際上再強悍不過，蘇樓剛開張的時候，有人喝醉了酒對她動手動腳，口中不乾不淨的，還想要強奸她，直接被她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打破了頭，肋骨也打斷了兩根，那人頭上縫了好幾針，住了好幾個月的醫院，說是要報復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不了了之了，那人也算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被打成了那樣，還不敢說什麼，自此A市的人都知道了，在蘇樓，最不能惹的就是那個穿碎花旗袍的女人。

　　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正是洛宛芯在蘇樓工作的第一天，當時見那人被打成了那樣，又是害怕，又是同情，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一邊掉一邊哽咽：“經理太殘忍了，就算那人也有不對，也不能下那麼重的手啊。”

　　這話被她身邊的男服務員聽到之後，紛紛憐惜地安慰，結果被一個女服務員妒恨，把洛宛芯的話，偷偷告訴了趙安夢，差點被強奸的趙安夢臉色一黑，立即辭退了她。

　　因為上班第一天就沒了工作，她回家的時候精神恍惚差點被寧昊的車撞倒，從此兩人就糾纏在了一起，可以說蘇樓和趙安夢就是間接造成洛宛芯與寧昊相遇的契機。

　　這都是‘寧嘉’記憶中的東西。

　　洛宛芯是善良沒錯，但是她的善良有時候真的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寧嘉看著面前的趙安夢，笑了笑：“好久不見，趙經理，請問左先生在幾層？”

　　蘇樓一層只招待一位客人，因此，每天能招待的客人並不多，那些想要在蘇樓吃飯的人，即使再有錢，也得在後面排著，畢竟能預約上蘇樓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況蘇樓背後的人絕對不比寧家弱，為了一頓飯得罪人，不值當的。

　　“左先生？”趙安夢驚訝地看著寧嘉，隨即又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比剛剛真切了許多，說道：“原來左先生約的真是寧小姐你啊，左先生在頂層，請跟我來。”

　　趙安夢略一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嘉微微頷首，臉上浮起一層淡淡地微笑，抬腳跟在了趙安夢的後面。

　　蘇樓頂層，在‘寧嘉’的記憶中，只有遇到身份特殊的客人才會開放，左旭堯到底是什麼人？

　　滿腹疑惑地寧嘉跟著趙安夢乘電梯到了蘇樓頂層。

　　電梯門一打開，一股清新的氣味撲面而來，寧嘉眼中閃過震驚，因為嗅覺與味覺會相互影響，她味覺失靈，嗅覺也不靈敏，只有距離發出味道極近地方，才能聞到一股極淡的味道，可是現在她竟然……

　　寧嘉看著眼前綠色，眼眶微熱，原來它們氣味是這麼好聞的。

　　趙安夢轉過身，面帶微笑，剛想說什麼，卻發現了寧嘉盯著眼前的盆栽，眼眶有些發紅。

　　“寧小姐，您是對它過敏麼？抱歉，它的氣味的確有些大，我這就讓人把它搬下去。”說著就要拿起掛在牆上的對講機。

　　“別，這個盆栽很好。”寧嘉拉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彎起，笑著說道：“走吧。”

　　看了看寧嘉，趙安夢放下那個對講機，微笑道：“這邊請。”

　　趙安夢把寧嘉引到頂層的餐廳之後，就離開了。

　　寧嘉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這裡，這裡看起來比蘇樓別的樓層更簡樸，可是這裡擺放地那些不起眼的小擺件，如果細看就能看出不同來，這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還有一個曾經被拍成天價的名人字畫，被隨意的掛在這個房間裡的牆上。

　　蘇樓果然名不虛傳。

　　“你來了。”

　　門口突然響起左旭堯的聲音，寧嘉轉頭看去，只見左旭堯站在門口，身穿黑色中山裝，使得左旭堯本就高大的身姿，更顯挺拔，他就像是從那個年代穿越而來，這中山裝穿在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中山裝的面料大約是用的海軍呢，呢面平滑，光澤柔和，在顯得沉穩莊重的同時，又不會給人太強的壓迫感。

　　“左先生。”寧嘉站了起來，明媚的杏眼裡蕩開笑意。

　　“嗯。”左旭堯鬆開了握成拳的手，那裡是一片汗濕，一接觸空氣，有些涼颼颼的，他淡定自若地走進房間。

　　寧嘉打量著他，認識慧元大師，在蘇樓享受特殊待遇，還喜歡穿中山裝，左旭堯這個人真的是有一種特殊地神秘感，讓人欲罷不能地想要深入地探究。

　　不過，對於她來講，這點欲罷不能，實在不足以跟她必須自殺成功的決心相抗衡。

　　“你想吃什麼？”左旭堯拿起一份菜單遞給寧嘉。

　　“我都可以。”寧嘉回道。

　　吃啥都一個味，那就是沒味，可不就得都可以麼？

　　左旭堯深深看了寧嘉一眼，低頭開始點了起來，雖然寧嘉說都可以了，但是左旭堯每點一個菜，都會問一下寧嘉的意見，比如裡面有蔥，裡面有蒜，都會問一下寧嘉吃不吃這些東西。

　　兩人光是點菜，就點了半個小時。

　　點完了菜，寧嘉問道：“左先生，‘死氣’到底是什麼？”

　　“‘死氣’一般只會凝聚在死屍身上。”左旭堯神色平淡地看著寧嘉，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人聽了毛骨悚然，此時如果有其他人在場，一定會嚇得遠離寧嘉。

　　“所以我是死屍？”寧嘉皺眉，這具身體的確不同尋常，但是死屍不應該很快就腐爛了？為什麼她像是得了一個不死之身？

　　左旭堯眸子深處閃過笑意，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便隱沒了。

　　“你不是死屍。”左旭堯搖頭，否定了寧嘉的說法。

　　寧嘉道：“那我是什麼？”

　　寧嘉突然想起來，這人既然跟慧元大師認識，又有辦法去除‘死氣’，說不定有辦法，解決她現在的困境。

　　“你有辦法讓我死麼？”目光灼灼地盯著左旭堯，寧嘉身子前傾，滿心期待。

　　“沒有。”左旭堯墨色的眸子閃了閃。

　　聽了左旭堯的回答，寧嘉深深地看了一眼左旭堯，他一定在撒謊！

　　可是左旭堯不想跟她說，她又沒有辦法逼他，寧嘉就像是餓了很久的人，終於看到了一桌子飯菜，可是那飯菜卻被鎖在門裡面一樣，她沒有鑰匙，所以進不去，吃不到，只能眼巴巴地望著那飯菜，越看越餓。

　　被寧嘉那詭異地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左旭堯拳頭抵在下巴，咳了一聲，說道：“飯菜應該很快就上來了。”

　　“哦。”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左旭堯。

　　“你再忍忍。”

　　“哦。”繼續盯。

　　“……”左旭堯站起身，走到電話旁，按了一個數字，說道：“請儘快上菜。”

　　電話那頭的趙安夢連忙道：“好的，左先生，請您二位稍等，馬上就好了。”

　　寧嘉失望地收回目光，左旭堯松了一口氣，看來，寧嘉是真的餓了。

　　飯菜上來之後，寧嘉沒有再繼續盯著左旭堯看，兩人進餐還算愉快，寧嘉走的時候，左旭堯送給她了一個盆栽，就是那個味道極為濃鬱的盆栽。

　　寧嘉有些驚奇，也有些感激，更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感覺在心頭湧動。

　　……

　　“她怎麼樣了？”

　　“……”

　　“好，我知道了。”

　　寧嘉剛一回到大宅的小洋樓，還沒走進客廳，就聽到了寧昊打電話的聲音，唇角翹了翹，終於讓她逮著了。

　　將手中的盆栽小心地放在門口，放輕自己的腳步，寧嘉悄悄地走進了大廳，剛走進去就看到寧昊坐在沙發上，垂著眼瞼，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了？”寧嘉走到寧昊身前，停下腳步，好奇道。

　　寧昊眼皮動了動，卻始終沒有抬起來，說道：“沒事，過幾天我需要出國一趟，嘉嘉需要哥幫你帶東西麼？”

　　“我不是‘寧嘉’，這你是知道的，為什麼從慧元大師哪裡出來，你就堅信我是你妹妹？”寧嘉眉心擰在一起，她真的是不明白，寧昊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認定她就是‘寧嘉’？！

　　慧元大師到底跟寧昊說了些什麼東西？

　　“我先上去收拾東西。”寧昊站了起身，對寧嘉的問題避而不答。

　　寧嘉攔住了寧昊的去路，冷道：“今天必須說清楚，不然你別想從這裡離開，慧元大師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見寧嘉這麼執著，寧昊又重新坐了下來，看著寧嘉，歎道：“慧元大師說，如果你知道了這個，那麼你的‘死氣’就永遠驅不散了。”

　　“為什麼？”寧嘉眉心瞬間擰在了一起，這跟‘死氣’有什麼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