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彼得坐在床上，微微側著頭，認真的傾聽了一會兒，隨著槍聲越來越近，很快，幼崽狀態的凱撒爾就看到他起床，換上了那身蜘蛛俠的紅色外套，然後輕輕的走到了窗邊。

　　彼得並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窗簾，而是直接鑽到了窗簾和窗戶中間，儘量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窗戶，憑藉彈射蛛絲的牽引，直接從窗戶裏跳了出去。

　　留在彼得房間裏的凱撒爾，從書桌上的小窩裏爬出來，豎起身子來努力的打量了一下從書桌到窗戶的距離，然後便用胖乎乎的前爪抓起了睡前彼得放在他那個小窩裏的手機，一溜煙的通過書架、拖著九條影響行動的大尾巴，飛撲到了窗臺上。

　　賈維斯幾乎是立刻便打開了凱撒爾的手機螢幕——當然，他反應特別快的直接調整成了夜間模式，儘量減弱了手機螢幕的光線，避免被人察覺到這處光源。

　　彼得正用自己的彈射蛛絲掛在一處大樓的牆壁上，除非是凱撒爾這樣在黑夜中也能毫不費力視物的超常視力，或者像是全副武裝的蝙蝠俠那樣，帶著夜間紅外線偵察設備，正常情況下，普通人恐怕很難察覺到那裏竟然藏著一個人。

　　——至少，被蝙蝠俠一路追蹤至此的小丑就沒有發現。

　　「他們是從馬戲團裏一路打過來的嗎？」凱撒爾蹲在彼得臥室外面的窗戶上，九條毛絨絨的大尾巴被他輕輕的抱過來兩條，稍稍擋在了手機上，完美的遮擋住了光線，而他自己，卻是對著手機螢幕慢慢悠悠的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戳著，和賈維斯聊天。

　　就算是在夜晚，凱撒爾也清楚的看到了，那個穿著一身能夠閃瞎眼的紫色燕尾服西裝、臉上也不知道塗了多少顏料才形成了一種毫無人類生氣的慘白，再加上誇張的綠色頭髮、還有一隻蜿蜒到了耳朵根下的猙獰的微笑，凱撒爾當場就有些被震驚到了。

　　賈維斯也在螢幕上打字回答道：「那個人叫做小丑。」

　　「看出來了……」凱撒爾在自己尾巴的掩護下，旁若無人的繼續戳鍵盤，「我以前見過他一次，是個瘋瘋癲癲的犯罪分子。」

　　同樣視力遠超常人的蜘蛛俠彼得，還悄無聲息的潛伏在那裏，在意識到，自己今天中午才撿回來的幼崽也爬到了窗臺上看熱鬧的時候，彼得的心情，其實還是有點複雜的……

　　至少，不管是賈維斯還是凱撒爾本人，都注意到了，在彼得第一眼看到窗臺上的毛絨絨幼崽的時候，在接下來的一兩分鐘裏，他幾乎是頻繁的往這片瞅了好多眼，好像生怕看錯了似的。

　　「不是說他的外觀，是說他的代號，這是哥譚市很出名的一個犯罪分子。」賈維斯繼續在螢幕上打字，還適時的配了幾張小丑被用手銬銬著關進阿卡姆瘋人院的時候，依舊誇張地扯著鮮紅的可怕嘴唇大笑的表情。

　　「？」凱撒爾直接在螢幕上戳了一下問號。

　　賈維斯給凱撒爾詳細解釋道，「這是哥譚市郊區的一座建築，非常出名的黑暗哥特式風格，阿卡姆瘋人院，原本是一家精神患者的療養院——」

　　凱撒爾無言以對的用粉嫩的小肉墊戳了一排省略號，「……」

　　環境十分陰森的黑暗哥特式風格建築莊園，就是沒病的人，想像力豐富一點的、並且膽子比較小的，住進去恐怕都會被自己疑神疑鬼的嚇得神經衰弱，把這裏作為精神病人的療養院，這裏的醫生是打算只採用以毒攻毒這一種療法嗎？

　　「……到了後來，」賈維斯大概也覺得，阿卡姆瘋人院的前身挺違和的，便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往下介紹道：「你也知道的，哥譚市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當地的社會治安簡直糟透了，而且，是從法院、一直到警察局全都存在各種問題的那種特殊情況，所以，蝙蝠俠就把阿卡姆瘋人院當做了關押那些被他抓到的犯罪分子的地方，小丑就是其中的一個。」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沒吐槽，但是，這些話說白了，不就是蝙蝠俠和那個小丑不是從馬戲團一路追過來的，而是精神病人類型的犯罪分子成功越獄了麼。

　　「哥譚市距離紐約市，並不近啊。」凱撒爾繼續在手機螢幕上慢慢的戳字母。

　　對面，仍舊藏在暗住的彼得一邊盯著正面對面對峙的蝙蝠俠和小丑，一邊還總是忍不住的往自家窗臺上的幼崽這邊瞅兩眼。

　　「誰知道呢——」賈維斯也有些不解，就他掌握的情報來看，蝙蝠俠從來沒有出過哥譚市，當然，也許是因為，這裏是平行世界，和他們原來的那個世界，具體情況可能有各種各樣的不同。

　　「這場可笑的鬧劇，也該結束了。」面容隱藏在頭盔下面的蝙蝠俠，冷冷的盯著終於被他追得堵在角落裏的小丑，聲音裏沒有一絲的溫度。

　　「親愛的黑暗騎士，你覺得這是鬧劇？不不不，」小丑誇張的獰笑著，因為太過興奮，他的身體幾乎都在劇烈的顫抖。

　　因為這兩個來自於哥譚市的傢伙終於開口了，凱撒爾和賈維斯也就不繼續用手機螢幕聊天了，賈維斯隨後把聊天記錄清理乾淨之後，凱撒爾已經抬起頭，睜著淡金色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全副武裝、正居高臨下的蝙蝠俠，氣勢驚人的盯著被迫到了絕路的小丑。

　　然而，身上還帶著血跡的小丑卻絲毫沒有自己已經末路窮途的緊張感，他甚至還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

　　蝙蝠俠下意識的皺了下眉，他和小丑打過很多次交道，這個瘋子一樣的犯罪分子有多難纏，他的心裏自然也十分清楚。

　　看著小丑興奮到癲狂的模樣，蝙蝠俠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種隱隱的不安。

　　果然，下一秒，小丑已經誇張得如同夜梟般，聲音幾近刺耳的大聲笑道，「這裏，埋藏了很多處的炸彈——」

　　蝙蝠俠的眉頭緊鎖，眼神猛地變得凝重起來。

　　小丑愉快的張開了雙臂，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臉上那道塗抹著紅色的一直咧到耳根下面的猙獰笑容，仿佛流淌著攝人的鮮血一般，他的嘴唇不斷開合，每一句話，都仿佛是毒蛇一般，令人大腦間近乎一片空白。

　　「——來吧，做出選擇吧，我親愛的黑暗騎士。」小丑張狂的笑道，他把一根塗成了黑色笑臉的指甲比在了唇邊，做出了一個仔細聆聽的動作，然後繼續大聲笑道：「這裏不是你的哥譚市了，來為這裏的平民做出生與死的選擇吧。」

　　「一個問題，答對了，他們還可以偷安，答錯了——」小丑誇張的揮舞著手臂，發出了一個炸彈爆發的聲音，「嘭，一座房子，頃刻間就會變成廢墟，而這，都是你的錯！」

　　小丑臉上的表情登時變得猙獰又可怖起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聲調猛地拔高，死死的瞪向就站在他面前的蝙蝠俠，因為太過激動和興奮，眼珠幾乎都要鼓出來了。

　　下一秒，小丑的死亡問答還沒有開始，他之前埋在這裏的炸彈自然也沒有爆發，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蜘蛛俠彼得，意識到附近的居民——包括他唯一的親人梅嬸嬸在內，究竟面臨著多大的危險之後，已經第一個炸了。

　　十幾歲大男孩年輕而英俊的臉孔，同樣掩蓋在了蜘蛛俠的頭套裏面。

　　憑藉著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反射神經，彼得在彈射蛛絲的牽引下，以驚雷掣電之勢，飛快的從半空中劃了過來，另一根彈射蛛絲，則是同一時間，已經射向了小丑的脖頸。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那個把自己的臉塗成調色盤的小丑，恐怖就會被彼得手中隨時可以勒緊的彈射蛛絲，切割得人首異處了……

　　然而，彼得的攻擊，卻並沒有落到實處。

　　不是因為小丑有多麼快的反射神經，而是因為蝙蝠俠的阻攔。

　　刹那間，就算隔著蜘蛛俠的頭罩，凱撒爾都清楚的知道，彼得的臉色已經不僅僅只是陰沉了。

　　「他在想什麼？」看到這個意想不到的變故，凱撒爾有些懵逼。

　　他明明記得，上次那個平行世界裏，自己和彼得在哥譚市的時候，蝙蝠俠是出面抓走了小丑的，結果今天，他居然攔下了彼得的攻擊？

　　就在這時，遠處的一陣警鈴聲，再次打破了也夜色的沉寂。

　　小丑、蝙蝠俠，還有突然出現的蜘蛛俠，全都是動作一僵。

　　幼崽狀態的凱撒爾繼續蹲坐在窗臺上，卻是神色如常。

　　——剛剛還在彼得的房間裏，一開始就聽到異常槍聲的時候，在凱撒爾的示意下，賈維斯就已經乾脆俐落的控制了附近街區的攝像頭，準確無誤的監控著蝙蝠俠和小丑的每一個動向，當然，在小丑和蝙蝠俠停止了快速移動之後，賈維斯還直接用旁邊的公共電話報了警。

　　習慣性報警這件事，其實都是和凱撒爾相處的時候，漸漸養成的下意識的習慣。反正，至少賈維斯跟在托尼身邊的時候，他報警從沒這麼主動過。

　　本來如果不是蝙蝠俠和小丑、還有剛剛跳出去的彼得距離這裏特別近，以至於凱撒爾直接趴在窗臺上都能清楚的看見他們三個的身影的話，已經成功的控制了附近所有攝像頭的賈維斯，是打算像平時給托尼提供資訊支援的那樣，給凱撒爾在手機螢幕上進行實況轉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