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交叉骨不由得背脊一涼，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了凱撒爾。

　　凱撒爾瞥了他一眼，不解的微笑道：「看我幹嘛？」

　　「……」交叉骨嘴唇動了動，他只是突然想起來，當初的那個吸血鬼什麼的了，總感覺，如果真的是靈異事件的話，大概凱撒爾又會有什麼辦法？

　　想到這裏，交叉骨的心下一橫，抬頭和詹森•高登說道：「我們再過去看看。」

　　「也好。」詹森•高登也點了點頭，雖然交叉骨不是破案偵查出身的，不過，就算是詹森•高登也承認，交叉骨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

　　短暫的交流過後，詹森•高登轉身帶著交叉骨、凱撒爾等一行人往數學系的辦公樓裏面走去。

　　交叉骨卻已經擠到了凱撒爾的身邊，硬生生的卡進了剛剛正好和凱撒爾並肩同行的彼得那裏，探著頭低聲和凱撒爾商量道：「你覺得，會不會又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頓了頓，他直接舉例說明道：「比如說，吸血鬼。」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吸血鬼一般不會隱形吧？」至少他看過的好萊塢電影裏，吸血鬼好像一般不帶這個特異功能。

　　「有沒有可能是吸血鬼的動作太快，所以沒拍下來？」交叉骨忍不住的琢磨道。

　　剛剛被從凱撒爾身邊擠開，一貫都是好脾氣的彼得也不怎麼介意，只是有些同情的看了交叉骨一眼，覺得他大概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思路都有些混亂了。

　　彼得小聲的提醒交叉骨道：「你當是路口測速抓拍呢？監控錄影拍不到，那得快到什麼速度？有那個效率，去學校外面打電話不好嗎，幹嘛非得用數學系辦公樓裏一個有充分不在場證明的教授辦公室裏的電話？」

　　交叉骨：「……」他突然覺得彼得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先去看看情況吧！」凱撒爾眨了下眼睛，語氣溫和的說道。

　　說話間，詹森•高登已經帶著他們幾個穿過在這裏看守的員警拉出來的警戒線，走到了那個根本沒有人的辦公室裏。

　　這裏就是一個最常見的教授辦公室的佈置，而且，因為這位數學系教授這半年都在外面交流的原因，他的辦公桌上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一般會隨意的放在上邊的水杯被封入了真空袋裏，筆筒裏的每一支筆都帶著筆帽，整整齊齊的插在裏面，桌面上沒有紙抽，也沒有通常會比較隨意的放在旁邊的近期的報紙雜誌等書籍。

　　——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辦公室裏最近並沒有人使用，缺少了一種鮮活的日常氣息。

　　凱撒爾走到了電話前面，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交叉骨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低聲問道：「有沒有察覺到不對頭的地方？」

　　凱撒爾搖了搖頭，這個辦公室裏似乎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他也沒有聞到危險的血腥味或者其他一些非人類生物的古怪氣息。

　　「難不成還真是三更半夜見鬼了不成。」交叉骨低聲嘀咕了一句道。

　　凱撒爾嘴角一抽，提醒他道：「那這個鬼還得會熟練上網並且刷的是犯罪論壇的網頁。」

　　並且，除了上網之外，還得三更半夜時常給奧創一個人工智慧打電話，這麼一想的話，「它」的日常活動也是不容易。

　　一無所獲的交叉骨深深的皺著眉頭，和凱撒爾他們一起從這個辦公室裏走了出來，等他們走到了數學系辦公樓的門前時，突然意外的發現，守衛著警戒線的員警那裏，有一個穿著整齊的西裝、手裏帶著一個手提電腦、打扮得文質彬彬的年輕教授正在和旁邊的員警攀談。

　　「這真是太可怕了。」那個年輕的教授臉上雖然還帶著禮貌的溫和笑容，不過，這個笑容顯得多少有些勉強，搭配著他眼睛裏和其他教職工人員相似的一閃而過的不安和恐慌，倒是顯得正常極了。

　　「我才來這所美麗的學校入職不久，」那位年輕的教授還在和一個員警感慨道：「幸虧史密斯教授外出交流了，不然的話，他的辦公室發生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會很受打擊的……」

　　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反應，凱撒爾倒是微微一怔，特別認真的定神仔細看了這個年輕的教授一眼。

　　那位年輕的數學教授敏銳的察覺到了凱撒爾的目光之後，還特意轉過頭來，禮貌的沖著他微微頷首示意。

　　凱撒爾見狀，也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來，沖著這位教授笑著點了點頭。

　　等到在詹森•高登的帶領下，凱撒爾他們一行人稍稍走遠了一點，並且回到了車上之後，凱撒爾才突然開口道：「剛剛那個在數學系辦公樓外面的年輕教授是誰？」

　　交叉骨的反應最為敏銳，「你覺得他有問題？」

　　托尼正在扯自己領帶的動作都隨之停頓了一下。

　　賈維斯已經在搜索耶魯大學的教授資訊，然後直接把那位年輕的新進教授的個人資訊全部展示出來了。

　　詹森•高登則是之前就已經瞭解過數學系的相關情況，直接回答完畢之後，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位年輕的數學教授的表現，覺得一切情緒都恰到好處，似乎並不值得懷疑，並且，他來到這個學校的時間也很短，自然也就第一時間被排除在了校園虐殺案的相關案情之外。

　　頓了頓，詹森•高登才有些不確定的向凱撒爾問道：「他剛剛表現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倒是沒有，」凱撒爾從容的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我只是從他的身上，發現了一絲很淡的黑暗生物的氣息。」

　　「難道是吸血鬼……？」交叉骨壓著聲音驚叫道。

　　「……你怎麼就記住一個吸血鬼了。」凱撒爾無語的瞅了他一眼。

　　彼得倒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才略微不確定的開口說道：「如果他真的是黑暗生物的話……為什麼要來學校裏當教授？」

　　「個人愛好吧？」凱撒爾眨了眨眼睛，他姥爺明明在東北那邊有好大一片地，包括好幾座連綿起伏在一起的大山、林場和農場，結果，姥爺不還是更喜歡生活在帝都，都是把農場租出去交給別人打理，自己卻在帝都當個普通公務員呢！

　　像是饕餮自己當美食家然後吃遍全世界的，不也還帶著檮杌一起，正好還給他當經紀人麼？

　　至於像是窮奇那種自己做生意的就更常見了。

　　美國這邊似乎並沒有種花家那種在《山海經》、或者是各種神話傳說中排的上號的大妖怪生活，至少凱撒爾還一個也沒見到過。

　　不過，吸血鬼這種黑暗生物凱撒爾已經親眼見過了，那麼，除了吸血鬼之外，還有點別的黑暗生物喜歡窩在大學裏當教授，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吧？

　　「不過剛剛那個數學教授身上黑暗生物的氣息很淡很淡，感覺很弱呀！」凱撒爾認真的想了想，琢磨了一會兒，又有了一個新的猜測，「也有可能他身上的氣息是從別處沾來了，或許他就是個普通人，但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家人或者朋友是黑暗生物？」

　　詹森•高登低聲咳了一聲，小聲說道：「那位教授來學校任職的時間很短，目前他還是單身，所以才一直住在學校的宿舍裏。」

　　「不是吸血鬼，究竟是什麼黑暗生物？狼人嗎？」交叉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的無奈道：「我以前沒見過的，自然沒辦法分辨出來啊！」

　　「監控他！」交叉骨琢磨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夜裏和奧創通電話的這條線索不能就這麼斷掉。

　　詹森•高登有些苦笑道：「還沒有確切的根據，僅僅因為懷疑就去監控一名教授？」紐黑文警察局一定會被投訴的吧！

　　「他是黑暗生物！」交叉骨索性當機立斷道：「不過把任務交給紐黑文警察局的確有些不合適。說起來，監控危險生物的存在，這個工作好像比較適合神盾局，我和寇森打個招呼，問問他們那邊有沒有人可以專門負責這件事！」

　　凱撒爾忍不住想笑。

　　一直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沒怎麼說話的托尼，聽到現在，倒是終於懶洋洋的開口，語氣悠然而又隨意的說道：「嘿，交叉骨，你真的不打算打個報告調回神盾局嗎？你看看你追查的這些案子，早就已經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了吧？正好，你拿著這個案子回去，都不用換人對接了。」

　　美國FBI行為分析部出來的詹森•高登聽了，也不由得跟著哭笑不得起來，大概是交叉骨的體質問題，想想這幾個月交叉骨連帶著他自己遇到的事情，差不多還真是這樣。

　　幾個人在這裏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插科打諢的時候，剛剛那個被凱撒爾評價為有著一絲黑暗氣息的數學系年輕教授，從員警那裏親自套完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卻忍不住的深深皺起了眉。

　　他走到了辦公室隔間的小盥洗室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鏡子裏自己的面孔。

　　最優秀的「諮詢罪犯」，一手構建了整個犯罪帝國的「教授」，平素行事低調，和夏洛克對上的時候又會格外張揚的莫里亞蒂深深的擰著眉，盯著鏡子裏自己的模樣。

　　——來到紐黑文的這段時間裏，他的身體似乎出了某些問題，某些匪夷所思的、讓他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問題。

　　甚至於，這個問題似乎並非是身體健康層面的。

　　莫里亞蒂剛剛做過一個極為詳盡的全身體檢，醫院的體檢結果顯示，他的身體素質依舊良好，只是因為熬夜稍微顯得有些疲憊，醫生建議他，不要經常熬夜工作，儘量規範作息時間，好好休息。

　　莫里亞蒂也是在事情發生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從一些細微之處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存在的問題，他仔細的搜查了自己的宿舍裏，以及身體上的每一個細節，最終卻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自己在夜裏的時候，似乎經常會離開自己的房間，而他自己對此卻也全無意識……

　　至於剛剛那批員警沖過來調查自己旁邊那個現在沒有人的辦公室裏夜間的通話的時候，莫里亞蒂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到了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記憶的那些個夜晚。

　　即使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是，他知道，「自己」就是夜裏和人通話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