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儘量疑慮重重，但是，一直找不到心靈寶石的下落也不是個事，凱撒爾、托尼、還有尼克•弗瑞局長，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沒辦法，最終還是決定把洛基叫過來，讓他來幫忙搜尋、甄別心靈寶石。

　　「先通知雷神托爾。」尼克•弗瑞局長特意強調道，「讓他陪著洛基一起過來，」想了想，還額外又補充了一句道：「記得拿上雷神之錘。」

　　托尼面無表情的感慨道：「你是真不怕他們兩個在路上就打起來啊！」

　　尼克•弗瑞局長：「……」

　　凱撒爾和彼得耳朵都比較靈敏，又因為離得距離比較近，所以，即使尼克•弗瑞局長的聲音特別輕，他們兩個依然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對方罵了一句髒話。

　　賈維斯果斷了無視了尼克•弗瑞局長說的要先通知雷聲托爾的提議，而是直接將醫院這邊的情況先全部告訴了留守自由之城的人工智慧Friday小姑娘，然後，乾脆分別安排了司機，把洛基和雷神托爾分別接了過來。

　　「好像不是魂器……奇怪，但是他的身上的確有一個破碎的靈魂。」治療師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對著病床上一臉茫然的莫里亞蒂念了好幾個長得不行的咒語之後，不由得微微皺眉，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道：「得想辦法將他身上的靈魂碎片取下來。」

　　正說話間，醫院的樓頂停機坪上，一架私人直升機也穩穩的落了下來。

　　凱撒爾的手機立時響了一聲，他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我們到了，幾樓，哪個房間？

　　--康斯坦丁」

　　凱撒爾瞥了一眼醫院病房的門牌，然後也直接回了一條極為精簡的資訊過去，「十樓，1074病房。」

　　「康斯坦丁到了。」凱撒爾收起手機之後，抬起頭對身邊的幾個人說道。

　　至於康斯坦丁短信裏的「我們」兩個字，凱撒爾猜測，大概是和康斯坦丁關係匪淺的布魯斯•韋恩？

　　尼克•弗瑞局長主動走到了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身邊，這位來自聖芒戈的治療師剛剛所說的話語，他自然也都聽到了。

　　「斯梅綏克先生，」尼克•弗瑞局長稍稍鬆開了一直擰得死緊的眉頭，面對著一個來自於巫師界的治療師，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足夠平和禮貌，以示尊重的問道：「請問，你剛剛說解決魂器的問題--現在有明確的思路了嗎？」

　　沒等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回答，尼克•弗瑞局長已經微笑著繼續解釋道：「是這樣的，在請您過來之前，我們察覺到這個病人身上有黑暗力量的氣息，所以，請人幫忙帶了一些聖水過來，不知道，聖水會有效果嗎？」

　　「……」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略微有些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雖然沉默了一會兒，不過，他那個表情豐富的實習生的臉上，卻清楚的寫著這麼一句話：「天哪！美國的麻瓜竟然能搞到聖水？」

　　「聖、聖水？」那個實習生奧古斯都•派伊眼睛都在閃閃發亮了，不敢置信而又難掩興奮的下意識追問道：「是真的聖水嗎？被教皇、主教級別的神職人員祝福過的聖水？而不是普通教堂裏就能接來的聖水--」

　　長久以為，巫師和教廷之間的關係也挺複雜的，他們是世仇，曾經想要將對方趕盡殺絕，最後卻因為種種原因，將這份仇怨壓了下來，只剩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敵意，彌漫在幾乎沒有任何接觸的雙方之中。

　　中世紀殘忍血腥的敵對，教廷的主教、騎士們將巫師這些異教徒視為異端，一心要燒死他們，在獵巫行動的過程中，受害者除了一些小巫師以外，其實很多無辜的普通人，同樣也慘死在了同族的烈火之下。

　　當時並未隱居起來的巫師界，反擊的手段同樣粗暴，一些大名鼎鼎的黑巫師肆無忌憚用教廷的神職人員、以及那些普通人進行各種黑魔法的實驗，有時候，一個詛咒，甚至可以直接讓一座城市所有的生命化為焦土。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其實也是四巨頭在這樣晦澀而又血腥的中世紀背景下，為了巫師的傳承和守護而建立。

　　就算是到了現在，巫師世界避居於普通人的世界之外，教廷的力量也隨著社會發展，在現代科技的衝擊下減弱了許多，雙方依然敵對，卻不再直接衝突，而是一直詭異的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面對奧古斯都•派伊這個問題，尼克•弗瑞局長頓時就默了。

　　--他怎麼知道康斯坦丁的聖水是怎麼來的？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敲了三下，而後，仍舊是披著黑色的長風衣、一頭金髮的康斯坦丁笑容溫和的走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那個，果然就是一身西裝的布魯斯•韋恩。

　　「啊哈？」托尼看到康斯坦丁還沒有什麼反應，不過，和後面的布魯斯•韋恩目光對上之後，立刻就有些驚訝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主動伸出了手。

　　兩位億萬富翁、各自城市裏最出名的花花公子、Playboy走到彼此的面前，親切而又不失莊重的握了握手，好似這裏不是人員構成極為複雜的病房，而是燈紅酒綠、衣衫鬢影一派浮華奢靡的名利場。

　　康斯坦丁主動的沖著凱撒爾點了點頭示意，凱撒爾也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來，不過，和康斯坦丁的目光接觸了一瞬之後，凱撒爾的視線，卻再次落在了像個背後靈一樣跟在他身邊的死神。

　　——比起康斯坦丁能夠拿出來的聖水，看到死神之後，凱撒爾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西方的各種傳說故事中，從來不乏用靈魂和惡魔、或者死神做交易的內容，這是不是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死神對靈魂這種東西，可能也有些辦法？

　　康斯坦丁一露面，病房裏的幾個巫師便都有了反應，一群巫師眼中的「麻瓜」或者是「麻雞」，全都敏銳的注意到，那個巫師員警傲羅低聲念叨了一句：「驅魔師？」

　　其實細究起來，驅魔師的很多能力都和巫師很相似，只不過，主職是殺死、擊退地獄惡魔的驅魔師，一般情況下，是屬於教廷陣營的……

　　巫師和教廷，曾經有著近千年的血海深仇、就算現在不正面衝突了，但是關係依舊十分敏感的兩個陣營勢力的人就在這間病房裏直接對上了。

　　一時間，除了凱撒爾這隻來自於種花家、和他們全都陣營不同、畫風也截然不同的大妖怪幼崽之外，非普通人世界的一群人之間，氣氛陡然間變得極其古怪微妙起來。

　　康斯坦丁雖然依舊溫柔的微笑著，不過，即使作為一個無節操的人渣，康斯坦丁從來都是利益為上，根本就沒有那麼明確的陣營觀，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這幾個巫師的身上時，那些相對單純的巫師們，還是陡然間升起了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反應激動一點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康斯坦丁相當坦然的抬手，將手裏用球狀水晶容器裝著的、形狀和顏色差不多的聖水拿了出來，輕輕的擺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他沒多說什麼，只是禮貌而又文質彬彬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屋子裏的大多數人注意力都被變了臉色的巫師們和康斯坦丁吸引住的時候，凱撒爾卻是悄悄的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沖著死神招了招手。

　　對於這個唯一能夠看見自己、並且能夠和自己交流、上次還給自己端了杯茶的傢伙，死神默默的就丟開一直跟著的康斯坦丁暫時不管，帶著一陣詭異的冷風飄過來了。

　　「你能看到那個人身上的靈魂嗎？」凱撒爾指了指病床上一臉茫然的莫里亞蒂，小小聲的和死神咬耳朵。

　　死神瞅了莫里亞蒂一眼，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能看到吧……基本上純黑色的靈魂，還有一個說不出誰更黑的殘魂，嗯……你、你想要嗎？」

　　「……」凱撒爾立刻搖頭，他又不是什麼都吃、什麼都想嘗嘗口味的饕餮，至於《山海經》中傳聞喜歡吃人的窮奇，在上古時期似乎也是專門挑著正直善良的人吃，碰見這種靈魂都黑透了的，窮奇一高興，說不定還會隨手獵個野獸給他做禮物。

　　只不過，純黑色的靈魂？凱撒爾的眼神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按照傲羅的說法，魂器是一種非常邪惡、殘忍的黑魔法，要通過殺人才能製成，那麼，那個黑巫師的靈魂碎片是純黑色的，這似乎很正常，但是，這位數學教授，靈魂竟然也是純黑色的，而且還是和黑巫師不相伯仲的那種。

　　一般的犯罪分子就算做點壞事，除非是窮兇極惡的那種，想黑透了成這樣也不容易吧？

　　雖然病房裏的幾個巫師看見康斯坦丁這個驅魔師，心情都挺複雜的，臉色也都不好看，不過，面對這樣一個人拿出來的聖水，倒是完全不用懷疑這份聖水的力量了……

　　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沒有用魔杖，而是直接伸手拿過了那瓶聖水，倒在杯子裏遞給了病床上的莫里亞蒂，有些疲憊和複雜的說道：「先喝下去看看效果吧，別擔心，聖水這種東西對於普通人，沒有任何傷害效果的。」

　　雖然失憶了，但是，智商和行事風格還在的莫里亞蒂，對於這種古古怪怪的東西，怎麼可能隨意去嘗試？

　　他並沒有去接這杯聖水，腦海中卻飛快的閃過了各種解決現在這個場面的辦法，因為形勢比人強，莫里亞蒂也只能先行示弱，臉上的表情震驚而又驚恐，聲音裏仿佛都帶著微微的顫抖，「你們、你們想要用我做人體實驗嗎？正經醫生呢，我要找醫生，還有員警，我要報警！」

　　原本對這個可憐的示意麻雞充滿同情的傲羅揮舞了一下魔杖，莫里亞蒂徒勞的張著嘴，卻立刻就無法說出任何聲音了。

　　那位傲羅果斷的從希伯克拉特•斯梅綏克的手裏端過杯子，卡著莫里亞蒂的脖頸，直接強行灌了下去，一邊灌還一邊理所當然的念叨道：「普通麻雞的醫生如果能夠解決你被做成魂器的問題，相信我，梅林爵士團肯定會願意把梅林一級勳章都頒發給這個麻雞醫療團隊的！」

　　——和教廷有著血海深仇的巫師都願意為了他的病情使用聖水這種東西來治療了，這個麻雞還矯情個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