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1 章

　　喬伊回到洛杉磯有一段日子了， 《攻殼機動隊》也下映了， 這一天她特意抽空打算去派拉蒙要錢。

　　沒錯， 根據合約今天派拉蒙應該先打第一部分分紅給她。

　　她化了一個淡妝，盤了一個頭髮就出門了。

　　喬伊從派拉蒙那兒拿到了自己的第一部分分紅，並且也見到了久違的休斯。

　　喬伊走進休斯辦公室的時候， 看到休斯正安靜地坐在那兒了，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套整潔嶄新的黑色西裝套裝，西裝胸前還有一塊疊得十分規整的白色口袋巾。

　　他換了一個髮型， 把原本細碎的額發以及鬢角全部用髮蠟梳到了腦後，一個精神瀟灑的大背頭。

　　寬敞奢華的辦公室內壁爐裡的爐火燃得很旺盛， 還有「噼辣啪辣」的雜音刺激著耳膜。

　　她走進去， 看著今天煥然一新的休斯， 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休斯， 「你今天怎麼了？搞的這麼帥氣，你確定你不是去結婚？」

　　休斯嘴邊是一個一晃而過的笑容，起身紳士地邀請喬伊坐了下來， 「最近你跑哪兒去了， 好像都不在洛杉磯。」

　　喬伊入座之後， 休斯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她晃動了幾下酒杯，「嗯……我去度假了，所以不在國內，去了夏威夷、拉斯維加斯。」

　　休斯站在喬伊身側， 背後靠著桌邊，低著頭看著她，「好玩麼？」

　　喬伊塞了一顆聖女果進嘴裡，眉頭舒展開，「嗯，還不錯。我是說真的，每個人都真應該去拉斯維加斯賭-場裡釋放一下壓力。」

　　休斯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你是一個人去的嗎？」

　　喬伊很自然地回答，「當然不是，一個人多無趣。」

　　休斯俯視著喬伊，帶著一種難得溫柔的笑容，不但沒有去嘲笑喬伊，反而用很寵溺的語氣說道：「下次我帶你去一個拉斯維加斯最高檔的賭-場。一般不對外人開放，只有熟人才能進去。」

　　喬伊覺得休斯這種語氣很奇怪，也很不習慣，她微微蹙眉看著他說：「謝謝你的熱情，不過我想不用了。」

　　休斯忽然又換了一個口吻，彷彿帶著一些回憶、一些感慨、一些眷戀，他說：「喬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休斯辦公室的會課桌上有一盤聖女果，喬伊用叉子猛地插-進一顆聖女果裡面，然後又塞進了嘴裡，「休斯，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賣關子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頭頂上方傳來幾聲休斯的輕笑，即使他此刻在喬伊看來態度很「端正」，卻依舊掩蓋不了他骨子裡的囂張、傲慢，他說：「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我們重新在一起。」

　　這句話說下去，彷彿一塊石頭一下子把喬伊給砸懵了。

　　她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無法理解、大腦發熱、見了鬼地看著休斯，現場一度冷場了大約半分鐘，喬伊才從牙關裡擠出幾個字，「剛才這句話其實是你在逗我？」

　　休斯靠著桌邊雙手插在胸前看著她，「沒有。我是認真的。」

　　喬伊繼續瞪大眼睛，張大著嘴巴，連眨眼都忘了，「OH FU-CK，休斯你瘋了吧？我們都分手七年了，你現在和我說這個？」

　　休斯目光看向別處，似乎有些心虛不太願意看喬伊的眼睛，事實上，當初的分手他確實對喬伊有些愧疚，是他辜負了喬伊，雖然他有他的理由。隨後他道：「過去的事我們可以不去提它，我們只說現在，你是否能夠接受我重新追求你？」

　　「怎麼可能不提過去的事？」喬伊忽然把餐巾拿起來擦擦手又猛地扔到桌子上，語氣很不友善地說道：「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感情的事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休斯的眼神有些閃爍，他始終沒有去注視喬伊的眼睛，他發現自己做不到與她對視，他的語氣卻還是很冷靜克制，「我認為這件事和過去並無太大關係，我們只要基於現在去考慮就可以，沒必要總是和過去扯上關係。」

　　喬伊的臉色很難看，她語氣中帶著怒火打量休斯，「你真的是這麼覺得的嗎？你現在詢問我能否重新開啟這段關係，你認為這只是現在、目前、當下的事情，和過去一點關係都沒？」

　　休斯拿起一杯紅酒捏在手上，他能理解喬伊此刻的憤怒，他也對她的憤怒感到很抱歉，或許這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語氣中終於能夠聽到一些抱歉和愧疚，「喬伊，冷靜一點好嗎？我們先冷靜把這個問題討論完，然後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

　　喬伊冷笑一聲，用冷冰冰的視線打量他，「開玩笑休斯，你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論這個問題嗎？根本不可能，我們根本不可能有可能復合，你是不是頭腦發熱了？還是單身太久了？」

　　休斯忽然提高聲音並且蓋過喬伊的聲音，並且用一種極為認真和嚴肅的眼神看著她，「我沒有頭腦發熱，事實上你要知道每天看著你卻要保持距離，這七年這對我來說是多麼折磨的一件事。」

　　喬伊上下皺著眉來回掃了幾下休斯，「你真的瘋了，當初是你要分手的。」

　　休斯已經彎下腰，眼神逼近喬伊，「你就當我後悔了，行嗎？」

　　喬伊冷笑著問他，「你後悔了？」

　　休斯抿著唇，嚥了一下口水，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他當初最真實的想法，他說：「沒錯，我後悔了。」

　　你就當我後悔了好了。

　　喬伊忽然放聲笑了起來，「上帝，這正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你後悔了，然後呢？我問你那又怎樣？你覺得我會再次對你張開腿？」

　　休斯則是被喬伊這句話給說懵了，他明顯是愣了幾秒鐘，然後表情出現了一絲驚愕的笑容，語氣像是感嘆，「你真是彪悍。」

　　喬伊皺著眉深深喘了幾口氣，「算了吧，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們沒有可能的。」

　　出乎意料，這個一向自詡傲慢、優雅，凡事都漫不經心和毫不在意的男人，在一瞬間他那冷靜卻嘲弄的臉上因為情緒變化出現了一絲抽搐。

　　僅僅因為喬伊的這句話。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彷彿一隻被激怒的野獸。

　　他生氣了。

　　喬伊從沒見過這樣隱忍而暴戾的壓抑情緒會出現在休斯的臉上。

　　他沒有任何動作，卻依舊是與喬伊隔著一定的距離，但是喬伊卻感覺到連空氣都變味了，變得凝重、嚴肅、充滿詭異的張力。

　　然後，休斯的表情猛然間又出現了一個冷酷又漫不經心的笑容，「我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喬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回答不留絲毫餘地給他。

　　之後，是徹底的沉默、肅靜。

　　空氣中喬伊能聽到休斯的呼吸聲，平靜、克制、緩慢、卻凝重。

　　她試圖說點什麼緩和氣氛，「我說休斯……」

　　她還沒開口說完，就被休斯的眼神給把話憋回去了，那個眼神很可怕，至少喬伊這麼覺得。

　　但是她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好怕的？她為什麼要怕她？真是可笑。

　　所以她即刻又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了，我想我該說的也說完了，分紅我也拿到了。」

　　休斯的目光牢牢地釘在喬伊的臉上，喬伊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他這個人是天下第一口是心非的男人，喬伊一直都是知道的。

　　所以喬伊從不去猜測他的想法，她永遠不可能猜出一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心中所想的。

　　譬如現在，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提出復合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那麼他當初提出分手又是怎麼想的？

　　這些喬伊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絕對不會一五一十告訴她。

　　不過沒關係了，who care？

　　在整個氣氛彷彿凝固住地沉默了許久之後，休斯起身套上了西裝外套。整個過程他一句話沒有說。

　　喬伊看著他的動作問道：「你要出去？」

　　休斯對喬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他身體向著門外，微微轉頭看向地面說道：「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做這個決定，抱歉我先走了。」

　　他說這句話時候的語氣帶著點兒頹敗，他在聽到喬伊的那句話之後，先是被激怒變得暴戾，然後就是頹敗，彷彿是對現實的無力。

　　之後他就離開了，甚至連一眼都沒有再去看喬伊，也許是他不想去看，也許是他故意避開。

　　喬伊一個人呆呆坐在辦公室內，回憶著剛才兩人的一番爭吵，然而她依舊猜不透休斯的想法。

　　此時，電話聲音響了，她接起來發現是凱瑟琳。

　　凱瑟琳在電話那頭驚呼道：「喬伊，你還在派拉蒙發什麼呆，你和湯姆的事都要被曝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