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羅伯特第一時間就是將這本擁有神作氣息的《金剛狼3》劇本複印了一份給了公司各位高層去閱讀。

　　他有一種預感， 這會哭死一片人。

　　第一個用這種蒼涼悲壯的悲劇格調去拍的超級英雄電影， 這將會是喬伊和福克斯在超級英雄電影歷史上邁出的第一個創新意義的步伐。

　　也會讓所有的影迷們耳目一新， 原來超級英雄電影還能這麼玩！？

　　大約三天之後， 福克斯所有的高層聚在了一起， 他們決定商討是否需要啟用喬伊的這一版劇本。

　　而在目測了在座的每一位高層的臉色之後， 羅伯特深深嘆了口氣， 果真一個個都是一副JJ人亡的樣子啊……

　　每個人都頂著一副JJ人亡外帶嚴重不爽的表情，羅伯特忽然覺得， 也許這一次真的可以統一兩派高層的意見了，就讓金剛狼這麼壯烈的死去吧， 大家似乎都認可了喬伊的這個結局。

　　因為， 喬伊把這個劇本打造的太完美了， 合理到無懈可擊， 每一幀每一秒都是滿滿的FLAG， 看到最後金剛狼死了，所有人都長吁氣一口氣， 彷彿能夠感受到他的解脫。

　　「咳咳， 我認為，這部劇本……怎麼說呢，看完讓我很不爽， 但是縱觀超級英雄電影這麼多年，唯有這部劇本，讓我聞到了一種神作的格調。」

　　「太驚訝了，她竟然寫出了那麼……極端的劇本。」

　　「這根本不是超級英雄， 我覺得這根本就是悲劇的亞瑟王傳奇的一生。」

　　「耳目一新。敢這麼拍，我佩服她的高度和勇氣。」

　　羅伯特並沒有預想錯，這部劇本一發下去，立刻就激起了福克斯高層的集體震驚。

　　想必不久後還會造成好萊塢所有電影公司高層的震驚，原來超級英雄電影還能這麼拍？

　　已經在《攻殼機動隊》裡證明了自己神格的女導演，如今決定拍出一部這樣虐死所有超英的電影。

　　佩服。

　　然後，幾乎在沒有任何異議聲音的情況下，福克斯高層全體通過了喬伊的這個版本劇本。

　　福克斯拍了十幾年X戰警了，之前的每一部都是嚴格遵循超級英雄電影的鐵定律，那就是從頭爽到底，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卻從未想過有一日要拍正義被虐死的X戰警。

　　不止是福克斯，整個好萊塢就沒有一部超英系列會這麼拍的。

　　這部《金剛狼3》不止震驚了福克斯，想必之後還會震驚所有漫改電影，甚至會影響之後超英電影的路線和格調。

　　喬伊打開了超級英雄電影另一種拍攝的路線和視野。

　　此時喬伊正在比佛利山莊的自己家裡，她接到了福克斯的電話，羅伯特親口告訴她，「親愛的格蘭特，我很高興能告訴你，你的劇本打動了我們所有人。」

　　喬伊拿著一支筆在手裡轉了一圈，「這個意思，就是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拍了？」

　　「沒錯，我們非常期待你能拍出這部電影，說實話，我期待又一部漫改神作從你手中誕生。」

　　喬伊十分不好意思地回應道：「你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想我只能盡力了。」

　　「好的，有空來一下福克斯，我們商討下拍攝行程的具體計畫。」

　　掛了電話後，喬伊對著電話發了會呆，坐在沙發上的湯姆一直在那兒翻著喬伊的劇本。

　　說實話，如果說福克斯全體高層對這本劇本的反應是震驚，那湯姆的反應就是：喬伊只是正常水平發揮罷了。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第二個漫改導演能到達她對漫改作品理解和創造的高度，克里斯托弗諾蘭都不行。

　　喬伊本就是天生的漫改導演，她的特質、技巧、實力偏好，都是最適合去拍攝漫改電影的。

　　喬伊走到湯姆後面，用手揉了有他鬆軟的頭髮，問道：「這劇本看完有什麼想說的嗎？」

　　湯姆咧嘴愉悅地笑道：「我在想，你這麼會寫劇本，要不以後我的選片就交給你了？你來幫我篩選片子好了。」

　　喬伊倒是難得輕蔑地嘲笑了他，「就你那選片眼光，真該好好和別人學學了。」

　　湯姆明顯不滿意地抿了抿嘴唇，然後轉了一個身面對著喬伊，語氣十分認真的說道：「你是真的認為我的選片眼光不行？」

　　喬伊笑道：「你以為我說的是假的？你要是選片眼光一直在線上，怎麼會去拍《危情諜戰》、《刺殺希-特勒》……你選片的水平總是忽上忽下的……這點你倒是得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或者馬特達蒙好好學學。」

　　湯姆挑著眉頭說道：「看來我得虛心向你求教了？」

　　「當然，不如以後遞到你手裡的片子，你都先給我看看。」喬伊轉身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就往樓上走去了。

　　湯姆看到她走開，在她身後大聲喊了句，「嘿，親愛的，不過說句實話，《金剛狼3》的劇本你寫的是真的好。」

　　喬伊走在樓梯底下回頭衝他笑了笑，「既然你那麼喜歡，你要不要來客串一把？」

　　湯姆無奈攤攤手，「你知道的，這不適合我。」

　　*****

　　金剛狼的選角全部是福克斯來搞定的，反正主要角色是不變的，唯一一個新出現的主要角色就是金剛狼的「女兒」，那個小蘿莉。

　　福克斯對於這個角色也有了自己的選擇，喬伊並沒有任何異議。

　　所以在福克斯籌備了一段時間之後，《金剛狼3》的拍攝也就正式開始了。

　　喬伊在片場見到了前不久剛剛見過面的休傑克曼。他見到喬伊的第一句話，竟然帶著十分動容的神情對喬伊說道：「劇本我已經反覆看了很多遍了，謝謝你，給了羅根一個完美的落幕。」

　　喬伊微笑，「我們早已達成了共識，這是金剛狼最好的結局。」

　　休傑克曼再度說道：「我並非單單指金剛狼，還有這整個系列的最後一部，你給了一個最合適的落幕基調。」

　　喬伊十分謙虛地搖搖頭，「不，這個故事最大的靈魂，其實是你，休。」

　　休傑克曼卻開玩笑地說道：「我想拍完之後，我終於可以一口氣吃三個漢堡了。」

　　喬伊笑道：「那真是恭喜你啦。」

　　《金剛狼3》很多場景都是實拍鏡頭，所以在道具師、場景師們佈置完了場景之後，第一場戲終於要開始拍攝了。

　　但是此刻在場的很多工作人員，他們還並不知道喬伊打算拍攝一部怎樣的超級英雄電影，這就導致了在開拍了一段時間之後，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驚呆了。

　　他們驚呆的原因並非是喬伊搞了什麼大的動作，而是喬伊她根本不搞任何大動作。

　　因為在大部分人電影工作人員的思想裡，一部超級英雄電影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千奇百怪的超能力，威力無窮的新武器，危在旦夕的世界，英雄和惡棍扎堆廝殺，打醬油的龐大軍隊，炫目的激光束和能量場，被砸成廢鐵、炸上天的各種交通工具，被毀個稀巴爛的城市建築……

　　這是每一個觀眾、影迷、以及電影工作者所預想中的超級英雄世界，全世界每一部超級英雄電影也正是這麼做的。

　　酷炫的視覺特效是一部超級英雄電影的根本。

　　但是，喬伊這裡沒有。

　　這是一部暗淡的電影，只有一黑到底的視覺，暮色的氣氛，悲涼滄桑的情緒。

　　大漠黃沙，孤膽英雄。

　　彷彿回到了美國70年代的西部片和公路片。

　　視覺上，根本就是返璞歸真，那些酷炫的視覺色彩和特效全部沒有了，整部電影的視覺基調，根本就是渾濁的、骯髒的。

　　所有的色彩，全是一些會讓人感覺到不悅、不爽、壓抑的顏色。彷彿告訴觀眾，隨時會有不幸的事發生。

　　這和其他奇光異彩、科技感十足、鮮亮無比的超級英雄電影差距也太大了吧……

　　甚至令道具師驚訝無比的是，在電影的預算本裡，整部影片最大的一場戰鬥戲，竟然只是一場曠野追車的戲碼，放在任何一部漫改大片中，這頂多屬於中等的過場戲。

　　頂多算是過場戲啊，更別提是最後的壓軸大戰，那絕對必須是五光十色、科技豐富、轟炸爆破的大場面戲。

　　可是《金剛狼3》裡壓根沒那種大場面東西，喬伊也壓根不打算拍任何大場面，它最大的一場戲，就是這場在別的漫改大片裡頂多算過場戲的這場追車戲。

　　這太讓人吃驚了不是嗎？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真的基本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拍超級英雄電影的導演。

　　目前主流的漫改電影，只有三家。福克斯、華納、迪士尼。

　　霸主地位的迪士尼（漫威系）：人畜無害+視覺轟炸；

　　倍受爭議的華納（DC系）：苦大深沉+視覺轟炸；

　　陰晴不定的福克斯（X戰警系）：基佬撕逼+視覺轟炸。

　　你瞧，這麼一總結，視覺轟炸絕對是漫改電影必須具備的特質啊。

　　然而這部屬於陰晴不定的福克斯的X戰警系列的老一代終章，本該應該是比前幾作投資更大、場面更大、爆破更強、視覺更酷、技能更炫才對。

　　但是沒有，它竟然沒有那些眼花繚亂的異能和炫技，也沒有毀天滅地的野心陰謀或拯救世界的責任重擔。

　　有的只是——蒼涼孤寂的荒野中，金剛狼要幫的只有身邊的至親，要渡的只有沉淪的自己。

　　這簡直堪稱漫改電影界的一股清流啊！

　　太神奇了，喬伊是想告訴所有人，哪怕是超級英雄的續集，也並不總是要場面更大、武器更炫、特效更炸裂的。可以返璞歸真，可以暮氣沉沉，因為這本來也是自然的規律。

　　只不過，從未有超英電影這麼拍，喬伊確定這麼搞觀眾能接受的了？

　　總覺得觀眾會被憋得吐血啊……

　　除了畫面上的返璞歸真，這個電影還有另外一個特質，那就是獨孤。

　　喬伊將這部電影的每一個鏡頭，都拍得孤獨又感傷，讓人崩潰。

　　這種孤獨感，在美國西部片和公路片中經常能看到，而這種孤獨感，也愣是讓這部超級英雄商業片有了劇情片的感覺。

　　幾個在一邊觀看現場順便聊天的化妝師，在看了幾天的《金剛狼3》拍攝後，忽然心驚膽顫了起來。

　　「你知道嗎？之前的每一部叉男（X-MAN）我都看了，但是卻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是這種讓人崩潰的感覺嗎？我跟了幾天的拍攝，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這部電影太孤獨了。」

　　「以前，我看叉男的時候，不管如何天崩地裂，不管反派如何強大，不管局面多麼不利，甚至不管 Jean 黑化到如何無法逆轉，我都不曾擔心。因為我知道，叉男們總會搞定一切。但是這次，我真的好擔心……」

　　「我也是，從沒想到喬伊格蘭特竟然要拍這樣子的金剛狼，我不是觀眾都要被憋死了，觀眾會怎麼想？」

　　化妝師的目光轉向了拍攝場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兒，那個衰老頹喪的金剛狼。

　　他不再霸氣四射、一個打十，他忍氣吞聲地活著，沒日沒夜地奔波操勞，掙了錢還要看藥販子的臉色，連討價還價的底氣都沒有，被地痞流氓暴打的時候掛念的還是「別刮我車」……

　　在如此大環境下，僅剩的幾個變種人過著怎樣的生活可想而知，自癒能力嚴重退化，飽受傷痛和艾德曼金屬侵蝕折磨；年過九旬的X教授患上「老年痴呆症」，被關在密封的水塔裡度日，偏偏他又有著最強大腦，發起病來不時還要傷人傷己；還有超能力形同虛設般的卡利班，終日不見陽光地做著全職保姆。

　　休傑克曼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

　　年邁又孤獨，就像這部電影的氣質。

　　而休傑克曼的演技又好極了，這是角色囊括了他的整個職業生涯。他在用最好的演技在演繹這個閉幕之作。

　　喬伊有時候甚至會對別的工作人員說：「我真的覺得他值得一個奧斯卡，要不讓福克斯去操作下？」

　　她能感受到休傑克曼這次毫無匠氣、渾然天成的演出。他甚至沒有藍本，完全是靠自己在發揮，因為他就是金剛狼。

　　他完全展現出了金剛狼的所有特質，悲傷、絕望、憤怒，他鬍子拉渣、臉色蒼白、雙眼血紅、動作遲緩，對任何事都毫不關心，是的，你沒看錯，這是曾經那個頂天立地的金剛狼。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買一艘船逃離這一切，和X教授去安度晚年。

　　此時，喬伊正在和工作人員們準備一場戲。

　　喬伊把攝影機架在一個她認為合適的地方，又和攝影師交代了幾句，然後，這場在酒店裡的打鬥戲就要開始了。

　　幾位演員們都已經就位了，就等著喬伊說開始。

　　在場的工作人員們並不知道喬伊心裡想把這場戲拍成什麼樣，他們只知道這是一場在酒店發生的打鬥戲。

　　打鬥戲碼，超級英雄電影裡基本都是那樣拍的，快速凌厲的攝影和剪輯手段、演員干脆利落的拳腳動作，畢竟這些都是商業電影的爽點所在。

　　他們以為會見到這樣的戲。

　　但是沒有。

　　這場打鬥戲碼，簡直慢得出奇。休傑克曼他每次打鬥都力不從心，被揍得一身是血，被摔得暈頭轉向，被揍得……

　　總之，他是踉踉蹌蹌才撿回了一條命。

　　節奏是真的慢得喪心病狂。

　　超級英雄的打鬥戲碼，能把節奏拖成這樣的，也只有喬伊了。

　　這絕對堪稱是超級英雄電影史上最「慢」的一場動作戲，也將會是里程碑式的一場動作戲。

　　但是，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前所未有的悲涼。

　　這也會讓觀眾越看越沮喪：那個憤怒的、暴躁的、不老、不屈、無畏的、隨時準備掏出爪子大戰三百回合的金剛狼，如今健康堪憂，鬥志全無，只想做個司機，接幾個快車單子，攢夠了錢買艘船養老。

　　媽了個雞，喬伊格蘭特有你這麼拍超級英雄的嗎？你這是要弄死電影院的觀眾啊！

　　但是，喬伊的本事，絕不止這些。

　　她拍出了最悲傷的超英電影，但是你卻在電影中，看不到任何準確的、煽情的點。

　　她拍得相當克制。

　　克制得甚至讓副導演都有些擔憂了，他幾次三番地想要側面提醒喬伊，「導演，你看，我們這片子是不是拍得太克制了，應該多觸到一些觀眾的那些點。」

　　喬伊反問他，「什麼叫觸到觀眾的那些點，你是說煽情的點？」

　　「沒錯，我們的基調那麼悲傷，應該煽情一些才能更催淚。」

　　喬伊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她似乎從不認為這是一個問題，「在我的電影裡，從沒有煽情一詞，你去看那些市面上的煽情大片，難免都逃不開匠氣太重的評價。」

　　包括史蒂芬斯皮爾伯格，他確實是煽情大師，但是他的評價中永遠會有匠氣太重的標籤。

　　「最高級的煽情是克制。」她將這句話告訴了副導演，「以你的從業經驗，你應該能理解這句話。這是我一向拍電影的準則。」

　　喬伊從不拍煽情大片，因為她始終認為：最高級的煽情是克制。

　　所以在《金剛狼3》裡，無論是X教授與金剛狼的父子師徒情還是X教授與勞拉（X-23）的祖孫情，從沒有刻意煽情，完全通過細節渲染，表達得克制內斂。

　　並且，喬伊早就想好了，在最後一個鏡頭，也就是金剛狼死去的那個鏡頭下，拍攝視角也依舊保持著靜默，連一點音樂渲染都不會有。

　　於是……整個前期拍攝的時候，劇組上上下下的人們，都憋著一股勁……

　　人人都憋著，抓心撓肺的難受啊……！

　　每天進行拍攝工作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寫了一臉不爽，個個都憋著一股氣彷彿別人欠了他們錢一樣。

　　他們真的要被喬伊給憋死了。

　　然而，所有的情緒爆發點，在某一日的某一場戲中，忽然集體爆發了。

　　那就是整個電影的最後一場打鬥戲，金剛狼帶著「女兒」殊死拚搏的那一場戲。

　　這場戲，喬伊忽然像發瘋了似得，拍得異常暴-力-血-腥、酣暢淋漓。

　　刀刀見血，殺-人-如-麻。刀子一定要□□腹中，血漿一定要飆到臉上。

　　數不盡的殘體斷肢，白森森的骨頭一定要在血漿中被看見，金剛狼的爪子一定要插、狠插、狠狠插、再狠狠狠□□去。

　　前期那些壓抑的戲份中層層堆積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通過暢快淋漓的打鬥、帶著復仇焰火的殺-戮得到了極大的釋放和滿足。

　　這或許，就是喬伊的目的。

　　克制克制在克制，克制到忍無可忍的地步，迎來井噴般的爆發。

　　觀眾的觀感也是一樣的。

　　所以，在這場戲裡，克制到了極點，這就迎來整個X戰警系列最大的爆發！

　　粗獷飆血的勁道，還有悲壯飆淚的情愫，在這一刻完美融合。

　　這才是喬伊的目的啊，不是讓人在克制中憋死，就是讓人在克制中爆發。

　　這是X戰警所有系列中，最燃的一次爆發，最大的一次高-潮，最震撼的一次復仇焰火！

　　觀眾看到這段，一定會被爽死的，爽到飛天。因為此刻在場的工作人員們已經爽到不行了。

　　「我勒個去，太爽了啊啊啊啊啊啊！」

　　「憋了那麼久，你妹的我終於爽了！」

　　「狼叔爆發吧，干死那些人，真的不想看到你死啊啊啊。」

　　不行了，都沒有看到成片，光是在現場跟著喬伊格蘭特拍片子，他們已經快被喬伊給搞死了，別說到時候坐在電影院裡看成片的觀眾們了。

　　一會憋死，一會爽死，一會又飆淚，因為爽完後狼叔立刻就掛，觀眾估計得瘋。

　　是啊，這就是這樣一部超級英雄電影，喬伊格蘭特根本沒有把它當成一部超級英雄電影來拍，而是拍成了類似《老無所依》這樣殘暴、悲涼的西部公路片。

　　超級英雄領域的特殊類型片。

　　沒有曲線球和討好的成分，陰暗、暴力和令人心碎的《金剛狼3》是一劑直衝心靈的猛藥。

　　喬伊將俗套和亂搞甩到一旁，張開雙臂去挖掘和擁抱殘酷、暴力、硬核的本質。

　　《金剛狼3》並未拍攝完成，但是按照喬伊一邊拍一邊做的習慣，其實後期特效也做了一部分了。

　　但是這時候，福克斯這群搞事的傢伙顯然又耐不住寂寞了，他們苦思冥想，要怎麼去擊敗華納和迪士尼，將《金剛狼3》搞出一個大新聞來。

　　最後福克斯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坑爹的招數：既然我們這部《金剛狼3》格調這麼屌，又是這麼史無前例的、開創性的特殊類型片，那麼不如我們就提前讓影迷們知道我們就是這麼屌的存在好了。

　　沒錯，讓影迷們從現在起就知道我們這部電影屌的不行，讓他們此刻就開始期待，現在就把噱頭弄出去吊足胃口。

　　好好好，既然要搞噱頭，我們這部這麼吊炸天的格調就是噱頭啊，一定要好好利用。

　　於是，福克斯決定先搞一個先行預告片出來。

　　不是正式預告片，是先行預告，和十分正式的預告片不同，這個先行版預告片更傾向於粉絲福利的一種。

　　粉絲們可以通過這個先行預告片被劇透一些劇情、畫面、場景、菜單、福利等，算是提前預熱的一種。

　　既然《金剛狼3》那麼悲涼，就搞一個黑白版的先行福利向預告片好了。

　　因為今年要上映的漫改大片太多了，《復仇者聯盟》、《美國隊長》、《超凡蜘蛛俠》等等，福克斯可不能讓《金剛狼3》落於下風。

　　於是，商議結束後，這個先行預告版的事就敲定了。

　　******

　　寶琳凱爾的兒子彼得今天正好大學開始放假，他拿著手機開始刷新網頁，一邊從校門口走出來打算回家。

　　他習慣性地瀏覽視頻網站，因為YouTube上每天都會有許多新鮮的視頻，特別是他關注的一些up主，總是會上傳很搞笑的視頻。

　　他每天也都會關注YouTube的視頻點擊排行榜。今天當他把界面拉到YouTube每日點擊排行榜上的時候，他的手指忽然頓住了。

　　上帝啊，他看到什麼了？

　　《金剛狼3》先行版預告片。

　　是福克斯X戰警在YouTube的官方賬號發佈的視頻。

　　這是什麼鬼？但是不管是什麼鬼，他都一定要看看啊，因為這則視頻短短上傳了才幾個小時，點擊量已經破了千萬，直接飆到每日點擊榜的榜首。

　　下面有幾萬條留言，彼得還沒有來得及去關注，他先打開了這則先行版預告片。

　　這個先行版預告片，讓彼得完全沒有想到，讓彼得猝不及防。

　　這是一則完全黑白色彩的預告片，彷彿一曲哀奏。

　　他確定沒看錯？這是超級英雄電影？

　　鬍鬚蒼白的金剛狼和一臉老態龍鍾的X教授？

　　還有，這黃沙漫天的背景是怎麼回事，超級英雄故事不都應該發生在西岸或者東岸那些五光十色、光怪陸離的大都市嗎？

　　為什麼《金剛狼3》故事的發生地，是美國和墨西哥的邊境、一個飛沙走石、毫無生氣的小城。

　　舒緩平穩大氣的鏡頭，貨真價實的見血到肉，數不盡的殘體斷肢和粗俗的髒話，整個預告片散發著一種無止境而又令人心痛的暴力和嚴肅的主題。

　　這種奇妙的化學反應，讓這部連一點兒花裡胡哨的視覺都沒有的電影顯出了一種美國70年代西部片的感覺。

　　對，說到特效。

　　第一次看到超級英雄電影預告片裡，一點兒炫目的特效都沒有的……

　　這是在搞什麼？

　　但是，雖然沒有任何特效，這股勁卻好足，一股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勁道升騰在彼得的心裡，壓抑、憤怒、悲慼。

　　這股勁在他的胸口亂竄，卻找不到任何發洩的出口。

　　一部徹頭徹尾的黯淡電影。

　　荒涼、焦灼、狂野的原始慾望。

　　厲害，喬伊格蘭特這次是動真格了？

　　她完全顛覆了超級英雄電影固有的類型和風格，歷史上第一個完全不屑任何酷炫特效的超級英雄電影導演誕生了。

　　這不是漫威化的快餐作品，沒有無處不在的幽默段子和驚為天人的視覺效果，沒有會說話的鴨子或上古邪神，這就是一部西部范兒的公路片，一部屬於變種人的《西部世界》。

　　但是，最震撼的遠不止這些。

　　當彼得看到最後一個鏡頭，黑白的色彩下，金剛狼的墳墓屹立在那兒……

　　就像預告片之前一閃而過的快銀的墳墓以及X教授的死亡，當這一切交織在一起……

　　彼得忽然腿一軟，直接在這條小巷子裡跪下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腿一軟。但是，這難道是上天注定的，要他在看了這則預告片後，給喬伊格蘭特跪下了？

　　如果一部超級英雄電影，它真的有那個種敢把所有的英雄都給拍死了，那它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它不是神作，它還能是什麼？

　　無論如何，作為一個影迷，他只有一個感覺。

　　一部神作即將出世前的恐慌感。

　　這絕對是……超級英雄電影歷史上的最大級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