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澳洲的水土完美而清澈，所以養育了好萊塢一大批澳洲幫的演員們，他們的特點就是幾乎都擁有完美的容貌。

　精靈女王凱特布蘭切特，妮可基德曼、梅麗爾斯特裡普，雷神兄弟，羅素克勞等等……

　澳大利亞的演員在好萊塢幾乎佔據了半壁江山，和英國幫並稱好萊塢兩大幫派。他們擁有不輸給美國本土演員的實力。也是奧斯卡青睞的常客。

　正在澳大利亞的陽光中拍戲的湯姆，接到了一個老朋友的電話。

　顯然他對於有人打算他縱情的拍攝很不滿意，他這次可是很想認認真真完成這部電影的。

　但是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他還是選擇接下了這個電話。因為在好萊塢，朋友特別是那種有用的朋友，是不可或缺的。

　他伸手示意導演先暫停讓他接個電話，然後他走到了牆角邊在那兒說道：「夥計，我給你五分鐘時間，我可是在拍戲，你知道的我是很敬業的，休斯-雷石東。」

　休斯則是在電話那端用意縹緲的笑著，「那我長話短說，最近有一位叫做喬伊格蘭特的年輕女孩想在你的公司尋求投資新電影，我想請你給她開一道門。」

　湯姆也是調侃地笑道：「等等，我記得這是你的舊情人？你這麼念舊情，還是你們本來就餘情未了？」

　休斯的笑聲讓人捉摸不定，像一隻有所企圖的黑貓，「這個你就不要管了，資金我可以直接撥給你，你覺得如何，賣我個面子」

　「既然是老朋友了，還給我機會賣派拉蒙老總孫子的面子，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當然，」湯姆眼中帶著燦爛且迷人的笑容，語氣卻意猶未盡，隨後他那隨意且熱絡的語氣馬上變成了僵直且肯定的回答，「不行。」

　休斯似乎早就知道湯姆會這麼回答，「嘖……能不要總是那麼認真嗎？」

　湯姆很果斷地一點情面不留，畢竟在利益面前，沒有絕對的收益他是不會輕易讓步的，「不行，投資什麼電影代表的是我的行為，我如果投資了爛片，人家不會說你那位舊情人怎麼樣，會說我的眼光有問題，我可不做這種背黑鍋的事。如果她真的可以，不用你說我都會投資，如果她不行，你倒貼我錢都賠不起我的聲譽。」

　「看來這件事對你來說確實不行，那就算了吧。」休斯並沒有繼續商量下去，他瞭解好萊塢的規則，沒人願意拿自己的利益去冒險，湯姆克魯斯更不可能。

　既然派拉蒙的面子不足以讓他願意去承擔這個後果，那就只能算了。

　隨後，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好萊塢就是這樣，有共同的利益就是鐵打的朋友，沒有共同的利益就是路過的點頭之交而已。

　只是湯姆克魯斯確實有些想不通，休斯也算是在好萊塢要什麼有什麼的天之驕子了，自身也是極其優秀的製片人，怎麼對這麼一個沒有追求的女孩那麼執著？即使分手了也想幫人家開後門。

　這個華裔女孩應該是很有手段和本事的。只可惜聰明似乎沒有用在正道上。

　接下去他就開始繼續一天的拍攝任務，直到傍晚才結束。

　等他回到賓館的時候，暮色已至。

　走進賓館那旋轉的玻璃大門之後，他習慣性地搜尋著周圍有沒有狗仔隊或者記者的身影，對他們的敏感都已經成了他的職業病了。

　他有時候很需要他們有時候又很煩他們。比如有時候他擺好姿勢準備好讓他們來擺拍的時候，他會讓助理打電話通知他們。

　但是至少現在他身心疲憊，不想要被狗仔們打擾。

　這時候，一個身材矮小彷彿一眼就會淹沒在人群中的亞裔女孩出現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朝他走來，他甚至不會多去注意一下她。

　她太過平庸，太過矮小。

　在美國，雖然有形形□□的各種膚色、人種、族裔，亞裔一般都是看起來比較玲瓏和精緻的，但是這個女孩的臉即使在亞裔中也不顯得出挑。

　而她朝他走來，讓湯姆身後的隨行人員和保鏢有些緊張，「那個女的，好像要靠近克魯斯先生。」

　他們以為她又是哪個瘋狂的粉絲，事先就防範了起來。

　喬伊走到了湯姆面前，隔著一段距離就停下了腳步，然後露出一個隨和且親切的笑容，「克魯斯先生，你好，我叫喬伊-格蘭特，是傑克漢森介紹我來這兒的。」

　「傑克漢森？」克魯斯摘下臉上的墨鏡，試圖用自然的光線將喬伊看清楚。

　他看得出她沒有任何侷促不安，她是帶著強大的內心站在他的面前，從容鎮定。

　她的眼神清明，並不像他腦海中想像的那樣，精明而墮落。

　「他讓你來找我做什麼？」湯姆唇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是招牌式的笑容，也是防禦式的笑容，他早已習慣幾十年如一日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

　喬伊的眼睛在湯姆的輪廓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他的眼睛處，「關於我尋求投資的那部電影，我想懇請克魯斯先生早日審核，所以我才請求傑克先生幫我想想辦法，因為一些原因，我拖延不了太多時間。」

　傑克真是越來越荒唐和無知了，什麼時候他的行蹤已經變成了隨意可以告訴別人了？而且傑克應該很清楚的猜到他對這個年輕的女導演和這個項目根本提不起什麼興趣。

　湯姆並沒有表現出心中的不耐煩，雖然喬伊的到來讓他很頭疼，「說實話，格蘭特女士，我並不是很有意願去投資你的電影，無論你有多少才華，原因是我更想投資那些有夢想和執著精神的電影導演。我想這才是獨立精神。」

　喬伊眼中有些遲疑，她走到這裡已經頂著巨大的壓力，而今面對自己偶像的質疑，她心裡反而更加難受了，「很抱歉克魯斯先生，我目前確實不符合你的要求。但是我還是想請你看看那部劇本……」

　湯姆的笑容帶著溫暖，語氣卻依舊很客氣，「很抱歉女士，我想投資的導演或者其他電影人，和你並不是很符合。我認為你得先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喬伊卻萬分肯定地回答，「我想要的就是，拍電影。」

　湯姆的語氣略帶輕嘲，「你是不是還想說這是你的夢想？」

　喬伊直視著他，並不掩飾自己的表情，「這確實就是我的夢想。」

　湯姆那張常年溫暖的笑臉，此刻有些冷淡下來，他見了太多那些在他面前自不量力、還沒有拿出他當年十分之一的努力就空談口號的年輕人，「我認為你和我談夢想，還為時尚早。」

　喬伊立刻低頭說道：「我很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以為他們的對話會到此結束，誰知道頭頂卻傳開了湯姆的聲音，「你說你的夢想是拍電影，拍哪種電影？」

　喬伊立刻找到了話匣子似得，馬上回答道：「獨立電影。」

　湯姆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語氣卻有些輕飄飄，「看來你還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喜歡拍小眾電影。」

　喬伊談到了自己的領域，似乎觸及到了內心的一些看法，「獨立電影並非就是小眾電影，雖然大眾普遍認為獨立電影在影響力、票房、效應等方面都比不上商業電影，而且也不賺錢，就是一群文藝青年在自娛自樂，所以好萊塢大的商業電影公司一向都不看上獨立電影，但是那只是一種偏見而已。」

　小羅伯特唐尼曾經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演獨立電影了，就是因為在拍電影的時候連一份飯盒都要自己掏錢，獨立電影劇組真是太窮了，都是獨立電影導演東拼西湊來的投資錢，和動輒幾千萬上億成本的商業電影相比，獨立電影的成本不會超過3000萬，大多數甚至只有幾百萬。

　湯姆愉悅地挑眉微笑，「你的意思，你能夠拍出票房甚至凌駕於商業片之上的獨立電影？」

　喬伊搖了搖頭，「我不敢說這樣的大話，我只是想懇請克魯斯先生給我一個機會，看看我的電影是否夠得上讓你投資的那個門檻，因為我的時間很緊迫，所以傑克漢森先生才是幫我想了辦法。」

　湯姆心想傑克漢森那傢伙看來是真的看中了這個女孩的項目，既然如此他也許是需要抽空去看看劇本了，或許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項目。

　但是對於這個女孩……

　想到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大--=麻、酒駕、爛片、派對女孩等等行為，他依舊很不欣賞這樣的年輕人。

　喬伊始終帶著微笑的口吻說道：「克魯斯先生，我知道我的一些新聞或許讓你覺得很負面，但是我希望你不會因為這些而對我的項目有所看法。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湯姆並沒有理她，畢竟他們在好萊塢的地位根本是雲泥之別，湯姆克魯斯完全沒理由和顏悅色地與她攀談，他對她的態度已經足夠和睦和耐心了。

　連裘德洛這樣的好萊塢三流角色看到喬伊都是當沒看到，別說是湯姆克魯斯這樣的巨星了。

　事實上，湯姆確實不想浪費更多的時間在喬伊身上了，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既然傑克那麼看中喬伊的劇本，那麼他就抽空看一看好了。

　他朝著喬伊露出一個親和力十足的迷人笑容，「格蘭特女士，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抽空看劇本的，你也辛苦了。」

　「沒關係，謝謝你克魯斯先生。」

　隨後，湯姆對她點了點頭，就走進了電梯。

　看到他走遠，喬伊猛然懊悔萬分了起來，剛才她竟然沒有多說幾句，比如告訴湯姆克魯斯她是多麼欣賞他，螢幕上最經典的飛行員和吸血鬼都是他塑造的。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和偶像對話。

　當然，她也看得出湯姆克魯斯雖然對她也是十分禮貌和面帶微笑，只是他心裡肯定不會像表面上對她那麼客氣，心裡可能根本沒把她當回事，畢竟他們不是站在同一個高度的，他是站在高處自上而下看她的。

　除非直到有一日，她也能站在和他同樣的高度上，也許她才有機會能夠和他坐下來泡杯茶慢慢與他敘說自己對他電影的看法，對他角色的評價，對他一直以來努力的欣賞。

　在那之前，她要努力達到那個高度，不僅為了和偶像平等的交流，更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