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以前偷偷跟席雲霆不知道沒羞沒臊過多少次了,一張臉皮覺得足夠厚,在朋友和徒弟面前也能做到泰然自若了。
可面對著羞澀的陶師兄,陳瀟卻一下臉比對方都紅了。
見他耳朵都紅地要滴血,席雲霆才解除了僵硬,把他從害羞地獄當中拯救出來。
媽呀!以後再也不敢面對陶師兄了!
陳瀟頹得捂著被子把自己埋了,席雲霆寬解了半天,才敢露頭。
好在陶師兄比他更不敢對視眼神,尷尬著尷尬著,陳瀟反倒坦然了。
這情況,估計會在他們舉辦過婚禮之後會緩解吧?
陳瀟前所未有的期盼著趕緊解決九崑山的兇龍,早點把婚禮辦了。
好歹這樣他就是有證的人了!
再不怕人看。
於是,微服暗訪的太玄避人耳目過來,見到的就是一個鬥志高昂的陳瀟。
不知不覺,他被對方感染,莫名的信心也多了一點。
陳瀟和席雲霆是在大客廳接待的太玄,待要給太玄準備茶點時,太玄揮揮手,道:「不用客氣,我今日的來意,想必你們知道吧。」
太玄用的是肯定句,壓根沒有給倆人裝傻的機會。
陳瀟也沒有打算那天的舉動能夠蒙混過去,只不過是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暴露出席雲霆的特異之處。
當下,他就把隱瞞的事情和盤托出了。
聽完之後,太玄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我竟不知道師兄暗地裡背負了這般的壓力,也是難為席師侄了。也怨不得你們行事這麼謹慎,事關重大,確實不容落入他人耳中。」
席雲霆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沉聲道:「多謝掌門師叔不怪罪。」
太玄沒有說話,仰著頭想事情,手指在扶手上輕緩的敲著。
陳瀟看看他,又看看席雲霆,想了想,沒有急於發言。
過了一段時間,太玄才長嘆一口氣,說道:「只怕以後知情人一多,有目光淺短的,做出不智的事來啊。」
柳韶光這時和陶邑走進了門,冷笑一聲說道:「此不知進取,自私自利之輩,膽敢露頭,就要承擔後果!」
陶邑站在靠門的位置,抱著劍的手下意識的摩挲劍鞘,這是他動了殺意的徵兆。
席雲霆看得分明,站起身道:「兩位師兄,請勿動怒。」
太宿自然是一心為弟子著想,不願他管身後的事。
可那些知道了內情的人,只怕不會放過方便簡單的解決辦法不用,只要拖著席雲霆不讓他飛升,重玄派數千年內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現在門中人正在經受從太宿過度向太玄的時代,太宿一系的影響力正在隨著他久不露面,而慢慢削弱。在柳韶光晉升合體期前,他也不敢說能夠彈壓得住所有貪圖捷徑之輩。
柳韶光大馬金刀的坐下,瞪了席雲霆一眼,說:「小師弟,你可別犯傻,甘願做出什麼犧牲奉獻。」然後他又對太玄義正言辭的說,「如果重玄派的繁榮昌盛要建立在一個人的身上,和空中樓閣又有什麼不同?這不是長久之道,也不是我輩正道宗門的風格。」
太玄哭笑不得,說:「我就是那種不義之人不成?說得我好像要拿席師侄獻祭似的。」
柳韶光嚴肅著臉,對著太玄溜鬚拍馬:「太玄師叔德高望重,堂皇正大,功德無雙。」
太玄笑罵了他一句,「少來這一套。」隨後他又露出愁苦的表情,說:「可這兇龍到底是隱憂,若是不能徹底解決,只怕是後患無窮。」
這兇龍的厲害,在於他們就算是搬到別的天境,也背負著因果,要遭受它的報復。
要不然,這清除兇龍再怎麼難,至少也是有一個他們可以努力的方向,不像現在這樣讓人束手無策。
這時,陳瀟說話了,他說:「太玄掌門前輩,晚輩倒是有一個計策。」
太玄不是很意外的看他,說:「是用風水嗎?說來聽聽。」
陳瀟既然能風水術把問題的結症找到,那麼有相關的解決辦法也不是不可能。可問題在於陳瀟的修為太低了,讓人沒辦法對他的主意抱著期望。
其實,這卻是修仙者的思維定式引發的固有概念。
在這種專業性極強的領域當中,能提出方案的,一般都能夠自己操作。
比如說煉器,某個煉器大師做不出來某個客戶定制的法器,他絕不會說自己做不出來,誰誰誰能做的出來,建議你去找他。
陳瀟可不知道太玄對他不抱什麼希望,他早就已經深思熟慮,這會兒說起來也是胸有成竹。
他說:「以晚輩所學的風水典籍來看,九崑山的風水雖然凶險,可也不是全然無解。」
這兇龍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困龍的一種,若是自然成形,把風水局做成困龍昇天,轉化陰煞之地為福地也不是不可以。
可壞就壞在這兇龍和重玄派有著不可調和的仇恨,就算是陳瀟勉強做成困龍昇天,這龍昇天前也要把仇給報了。
重玄派的氣運早就和席雲霆纏繞在一起兩百多年了,席雲霆的氣場更是浸潤到九崑山的每一寸,誰知道這困龍昇天時造成的報復,會不會對席雲霆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
所以,困龍昇天這條比較好走的路直接就被堵死了。
陳瀟目露冷意的說:「想要重玄派風水起死回生,也唯有破而後立,斬龍了。」
太玄道:「我比你更想要除掉這條兇龍,可尋常法術不是對這兇龍不起作用嗎?」
陳瀟很有自信的說:「尋常法術做不到,不代表大哥不能把這條龍斬掉。」
九崑山的風水已經徹底敗壞了,要想挽救就只能把兇龍除掉。
要論與地脈做鬥爭,陳瀟可是有經驗的。
雖然他當初對付的跟眼前這一個根本就不能比,可道理是一樣的。
太玄奇異的看了席雲霆一眼,陳瀟說:「大哥既然有能夠鎮守兇龍的力量,就是說他有能夠克制對方的能力。只要經過訓練,徹底的掌握了這種能力,再經過一番佈置,把兇龍引出來,斬掉就行了。」
太玄眨了眨眼,無力的說:「叫你這麼一說,好似真的很簡單一樣。你不要騙我不懂風水,這兇龍能那麼輕易的就被引出來?」
陳瀟站起身,走到太玄跟前,在他旁邊的桌子上鋪開一張圖紙,「掌門和兩位師兄請看。」
太玄側頭去看,柳韶光和席雲霆、陶邑也走過來,圍在桌子的邊上。
第一次看到這張圖紙的人發現,這張圖紙上畫著的是一條長長的複雜的山脈走向圖。
「這是什麼地方的地圖?」太玄問道。
陳瀟說:「這是九崑山。」
「九崑山?」柳韶光驚訝的揚起眉毛,「九崑山的山勢哪裡是這樣的!」
陳瀟笑笑,指著一條條分支脈說道:「大家來看,這一條條的支脈數下來,正好是九。一條山脈為一昆,自然就還是九崑山了。」
柳韶光一臉的不信,明晃晃的用表情說「你糊弄我麼?」。
陳瀟沉下表情嚴肅的說:「九崑山原先的龍脈已經斷了,無法恢復成幹龍,我只好重新進行的規劃,把一條幹龍的身體肢解,劃分成九條小龍,形成一個九龍池的風水局。」
第一次聽到風水這種神異的手段,太玄都有些愣住了。
陳瀟說道:「這九龍池的風水氣象,雖然沒有幹龍的格局大,可維護得好了,延續個數千年,也是不成問題的,還沒有什麼後患。」
席雲霆在一旁助言道:「我與瀟弟商討了幾日,只此一策最有可能成功。」
陳瀟的說法太過超乎他們的想像,有席雲霆的背書,才讓太玄他們三個有些相信。
相信雖然是相信了,可太玄還有太多的疑問。
他問:「這斬龍要席師侄來做,可是化幹龍之軀為九龍池,陳瀟你能做到?」
陳瀟搖了搖頭,說道:「晚輩的修為太低,這風水局的造化需要大法力來完成,我做不到。」
太玄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心裡的失望就別提了。
陳瀟卻是一笑,說道:「晚輩做不到,卻不代表無人可以做到!」
柳韶光眼睛一亮,比太玄還積極的問:「難道還有其他風水師?」
陳瀟說道:「據我所知,風水師當中沒有比我修為更高的了,晚輩也沒有聽過除了我們師門之外還有其他的風水師。我說的卻是請一位渡劫期的大能,和大哥互相配合,用大法力按照順序,一節一節的變動山川走勢,向著九龍池變化。地脈的走向一變動,兇龍肯定就在地下待不住了,必定衝上來,大哥正好可以給兇龍迎頭痛擊。」
這種和其他修仙者配合做風水局的事,陳瀟之前也做過。
他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自己的修為不夠,偏偏還要布下這種需要移山倒海的風水局。
以前頂多就是挖個水庫,炸平個山頭,想都不敢想把一片綿延上千公里的山脈給整容了。
太玄一聽這事還要勞動一位渡劫期的大能出手,就覺得這件事的可行性頓時上升了九成九。
他表情因為內心的情緒而出現鬆動,看他這樣,陳瀟就知道這件事成了。
那一直繃著的心弦也放鬆了下來,他輕鬆的想著:修為不夠又怎麼樣,他只用做出計劃,做個總設計師就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