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陳瀟和席雲霆過來的時候,太玄是睡著的。
今天的日子不同以往,值守的弟子就叫醒了他,席雲霆和陳瀟兩個人才進入了內室。
屋裡邊仍舊點著熏香,這次的靈香跟陳瀟之前聞到的不太一樣。
陳瀟注意了一下放置香爐的條案,上邊擺放的盛著靈香的盒子,正是他之前送的。
陳瀟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太宿病重如此,還記得在倆人結婚的這天換上他送的香。這份重視的心意,讓陳瀟感動。
來自長輩的厚愛,是最讓陳瀟沒辦法抗拒的。
跟席雲霆在太宿的跟前跪拜下去的時候,陳瀟鼻子都有點泛酸,要拼命眨眼才沒讓淚水流出來。
一時之間,陳瀟對太宿的孺慕之情升到頂點,竟然連敬酒這個禮節都不想顧了。
端著酒杯,他喏喏低語:「要不這杯酒就不喝了吧?師父的身體不適,飲了酒難受怎麼辦?做個樣子就是了。」
太宿一愣,隨後笑了,他說:「別的酒可以不喝,這杯是一定要喝的。」
席雲霆看著他,眼光裡也透出柔情,他說:「瀟弟放心吧,這酒是特製的,對師父的身體無害。」
陳瀟這才放下心,把酒敬給太宿。太宿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這麼豪邁的喝法,陳瀟都怕太宿嗆了,萬幸太宿一口就把酒給嚥下了。
他甚至對著倆人說:「這酒不錯。今日是你們的喜日子,為師也跟著沾光了,來,再倒上。」
席雲霆握著酒壺,無奈的說:「師父,這可不行。只這一杯,不能多飲的。」
太宿竟然跟老小孩一樣,犯起了擰,他道:「剛不還說對身體無害?你不誠啊,想反悔嗎?這些日子,吃的都是藥,嘴裡都發苦。難得我得了鬆快的時候,還不許我再飲一杯?你們再許我一杯,一杯就行!」
陳瀟和席雲霆面面相覷,太宿耍起賴來,兩個小輩還真是無可奈何。
陳瀟有些心軟,可又擔心這說著對身體無害的東西喝多了,勾起了太宿的酒癮,豈不是讓他更難受。
席雲霆卻是想,柳師兄既然準備了這酒,再喝一點應該也沒事。
再說,過一陣子,九龍池風水局做好了,師父的身體應當會大大的好轉,就算是飲真正的靈酒,也不成問題了。
於是,夫夫兩個對視一眼,一個倒酒,一個用杯子接著。
席雲霆說:「說好了,就這一杯。」
太宿喜上眉梢,在靠背上挺了挺身子,接過酒杯,小口小口的抿。
慢慢的喝完這一杯,太宿長長的籲口氣,心滿意足的把酒杯遞給陳瀟。
陳瀟接過來,又拿走席雲霆手上的酒壺,起身走到屏風北面,把東西放到條案上,讓太宿再看不見。
太宿被他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這孩子!
帶著笑意,他對倆人說:「今日你們兩個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之後還有重塑門庭的重任等著,留給你們自處的時間,要珍惜。」
陳瀟讓太宿說得耳朵一熱,不好意思的抿起唇瓣。
席雲霆倒是強自鎮定,他說:「那弟子們就告退了。師父,您休息吧。」
倆人轉身剛走兩步,太宿又叫了一聲:「雲霆。」
席雲霆回身,陳瀟也站住腳。
太宿慢慢地說:「你今後和陳瀟兩個,一定要過得幸福……」他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最後卻沒說出口,只無力的擺手,「走吧。」
席雲霆站在那裡,一會兒才拉著陳瀟的手離開了太宿的房間。
出了昭萃殿,兩個人沒有急著走,反而是肩並著肩。
這會兒已經是漫天的星斗,遠遠近近的是各處大殿的燈光,映的天上星,地上的燈,霎是美麗。
席雲霆沒說話,陳瀟能感覺的出來,他的情緒有一點低落。
太宿的未盡之言是什麼,陳瀟無從猜起。
可他的心思,陳瀟倒是能猜到幾分,那是對關門弟子的歉疚。
他是覺得席雲霆原本不必背負這些,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迫背負了這一切,現在卻還要為了讓他多活幾年,辛勞的奔波、努力。
陳瀟卻覺得太宿不必歉疚,他的身世跟席雲霆相像,不是孤兒的孤兒,在師父的悉心教導下,成長得出類拔萃。
沒有師父的收留和養育,他肯定不能這麼健康的成長,擁有的那一切,哪一樣不是師父給予的。
可以說,師父是他在世間最重要的人,驟然得知他不久於世,在力有能及的時候,又有何種理由不去拼搏呢?
陳瀟能理解,席雲霆的心情跟他那個時候是一樣的。
他拉了拉席雲霆的手,在星光的照耀下,鄭重無比的說:「大哥放心,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席雲霆定定的看著他,似乎是訝異,又似乎是震動,片刻後,這些情緒全都轉化成唇邊的笑意。
他說:「我們現在已經是道侶,再不是兄弟。今後你不用再稱呼我為大哥,應稱呼我的名字才是。」
陳瀟愣愣的看著他,莫名的湧起一陣羞澀,他咬了下唇,才道:「好……」
席雲霆欺身過來,一手仍牽著他,另外一手摟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耳邊低吟道:「那我喚你瀟兒……可好?」
陳瀟直接原地爆炸,臉一下紅了。
這一句,讓他腦子裡啥想法都不翼而飛了,全成了空白。
席雲霆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那聲音,勾魂一樣,陳瀟腿都要軟了。
媽呀!以前大哥這是克制了,竟不知道他這麼會撩人。
這是憋了多久的大招,一旦釋放,片草不留啊!
陳瀟都不知道怎麼回的洞府,又是怎麼進的房間。
只「瀟兒」這倆字,就讓陳瀟繳械投降,丟盔棄甲。事先計劃的洞房之夜,醬醬釀釀的準備也忘得一乾二淨。
任由席雲霆輕輕的把他的衣服脫掉,一邊輕念獨屬於他的名字,一邊抱著他倒在床上。
在他的要求下,陳瀟迷迷糊糊喊著席雲霆的名字,一聲聲,從低喃到急促,從喘息到驚叫。
席雲霆霸道的不讓停,陳瀟就哽咽的、帶著淚的喊著,直到他意識迷濛的失了神,也不忘記在唇齒間呢喃。
那床帳似是海面,一時平靜,一時又是微瀾波起,更多的時候則是驚天拍岸的劇烈震盪,久久,久久,毫不停歇。
席雲霆肆意的釋放著壓抑了太久的熱情,失控之下,身上被抓出一道道帶血的指痕。
在陳瀟也刻意的配合之下,他自己整個人被弄得亂七八糟,臉上、唇上、胸口、腹股間,滿是濕漉漉、黏滑的痕跡。
要不是中途席雲霆下了一次床,回來塞了個不知道什麼丹進他的嘴巴裡,陳瀟真覺得自己見不到白天了!
這是他第一次有要死在這張床上的感覺。
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瞪著床帳,慢慢的醒過神的陳瀟感覺一下身體,都是木的。
「嗚嗚~~~」陳瀟喘著氣哼哼一聲,抱著他的席雲霆醒了。
倆人還躺在一片泥濘的床單上,難得一次事後席雲霆直接睡過去,連清理也沒有做。
「我要洗澡!」陳瀟用眼神控訴他。
席雲霆抱歉的抱著他親親,「我的不是,昨夜竟直接睡了。」
衣服也不穿,席雲霆直接把陳瀟抱入了浴室。
泡到熱水裡,陳瀟才算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了,他撩起水清洗著身體上的污跡。
席雲霆草草弄乾淨了自己,就伸手給他清洗。陳瀟直接躺他身上,讓他伺候。
過了一會兒洗乾淨,又換過一次水,兩個人就抱在一塊,舒舒服服的泡著熱水澡。
陳瀟手指繞著席雲霆的頭髮,想起什麼的直起身,然後覺得太累不想動,又把身子倒了回去。
他指使席雲霆,「把我儲物盒拿過來。」
席雲霆任勞任怨,立刻一招手,陳瀟的儲物盒就飛了過來。
陳瀟從中取出兩個小小的紅色錦囊,他扭頭看了看席雲霆,運起元氣到指尖,輕輕的在席雲霆纏繞在他手指上的頭髮上一劃。
元氣運行的慢,直到陳瀟把頭髮割斷,席雲霆都一動不動,就看著陳瀟動作。
陳瀟接著又割斷一股自己的頭髮。
「在我真正的家鄉,古的時候有『結髮』一說。新婚的倆人,要在結婚的當天各自剪下一段頭髮,這樣纏繞在一起結成一束。象徵著他們能夠婚姻美滿,白頭偕老。」陳瀟把頭髮分成兩半,分別跟席雲霆的那份纏繞在一起。
纏繞好的兩束頭髮,被裝進兩個袋子裡。陳瀟舉著錦囊,說:「雖然沒有什麼法力,也沒有什麼約束力,可這是我那裡的一個習俗。」
席雲霆從他手上拿過錦囊,貼在陳瀟臉邊,側頭輕吻:「我們定會如這束髮象徵的一樣,白首不相離,瀟兒。」
陳瀟就跟過電一樣,一陣輕顫。
他摀住臉,直接把自己沉入了水裡。
真是要絕望了,他對這肉麻的兩個字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光是聽到就渾身發軟了!
席雲霆把他撈出來,陳瀟抹了抹臉,沉痛的說:「咱們商量個事,這個稱呼能不能在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用?」
席雲霆眼中透出笑意,他彎著唇,湊過去親了陳瀟一下。「我答應你,平日裡還稱呼你瀟弟。」
對於席雲霆這麼簡單就答應了,陳瀟滿腹懷疑,他都做好要艱難說服的準備了,「你就這麼答應了?」
席雲霆點點頭,誰讓陳瀟的反應太敏感,太好了,他可捨不得讓外人看。
作者有話要說:大哥可是從憨娃時代陳瀟被叫小憨開始就一直念念不忘想叫陳瀟的小名了,總算是得償所願,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