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情況怎麼樣?」陳瀟期待的問席雲霆。
因為修為和地位的原因,陳瀟和童諾諾沒能被允許參加戰前會議,只有席雲霆和景慧受到的邀請。
可這邀請,也只是列席。
孤山上人死了徒弟,正怒火中燒。他甚至從長老會手上奪過了主事權,威信全無的長老會連個抗議都不敢有。
孤山上人的安排很激進,除了在地牢當中的,一個活口也不打算放過。
薩里阿姆幾次提出異議,都被孤山上人給擋了回去。
她的弟子寶貴,孤山上人的徒弟也不是野草。雖然非是本意,可畢竟人的死跟唐汝有直接關係。
若是唐汝尚且有改邪歸正的希望,孤山上人倒是可以吞下怨恨,放她一馬。可這俘虜一說唐汝等人被用法術洗腦控制,就知道就算是把她救回來,也不再算是個正常人。當然。這只是孤山上人表面上的態度,誰知道他心裏邊到底是如何想的。
幾乎沒有人站在薩里阿姆那一邊,席雲霆和景慧的話,他們雖然態度還算尊重的聽了,可仍舊沒打算改變主意。
「怎麼能這樣!」童諾諾不敢置信,「我們最初的目的本就是救人,現在都不願意嘗試一下到底能不能把人變回正常,就直接給他們判了死刑!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景慧也是一肚子火氣,剛才要不是拼命的撥掛在身上的佛珠來壓住脾氣,他就直接跟孤山上人杠上了。
「哼!還不是各個心懷鬼胎,不願意再損傷自身。」景慧看得明白,才更覺得憤怒,「這一批被吳虛子改造了靈根的修仙者施展法術自帶劇毒,在鬥法上太佔據上風。直接殺,當然要比活捉要省力。」
席雲霆冷道:「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礙,也無任何好處,他們不願意費力,絲毫不奇怪。世情冷暖,不過如是。」
對陳瀟來說,理智上能夠理解,情感上卻無法接受。「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阿肉去死?」
席雲霆轉頭看他,說:「唐道友靈根出眾,吳虛子如果愛惜她的天賦,就不會過分損害她的識海。而法術控制,只能在施展法術之人活著的基礎上。」
陳瀟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吳虛子死了,阿肉很有可能會恢復記憶?」
席雲霆肯定的頷首,「有這種可能。」
「太好了!」童諾諾喜不自禁,「我們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去告訴他們!」
景慧苦笑,「你以為我們沒有說?要想確認這一點,吳虛子必須死在唐汝的前邊,可這誰也不能夠保證。孤山上人可以說跟唐汝結下了死仇,就算是有這個可能,他也不會去試。甚至會百般阻撓,讓唐汝死在前邊。」
陳瀟愁眉苦臉,「這可怎麼辦?」
景慧嘿嘿一笑,說:「別擔心,我跟席道友早就想到了辦法!」
席雲霆說:「孤山上人既然不肯給機會,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跟他們一塊行動。阿麗寨的薩里會給我們打掩護,到時候我們提前上山,進入懸崖上的石堡。想方設法把唐道友攔截在戰場外,待到吳虛子伏誅,如果唐道友恢復正常,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唐道友沒有恢復,我們直接把她帶走。」
景慧點著腦袋,補充了一句:「雖然有薩里在孤山上人那裏拖延,我們也要儘快行動。」他轉向童諾諾,「對了,如果你能聯繫上那個抓住俘虜的仙師,有他帶路最好。」
童諾諾這會完全把個人情緒置之度外,他神情嚴肅的點了點頭,跑到遠處去給厲牧野打了一個暗號。
厲牧野之前交給了他一只木哨,這木哨能夠發出只有凶獸才能夠聽見的聲音。這種聲音頻率極低,混合在風中,就算是大能現場出竅期能人眾多,也聽不出來。
片刻之後,厲牧野孤身前來。
他很低調,這會兒長老會求來的援兵,和知世堂的人手正陸續的過來,他混在其中,倒也沒有人注意。
童諾諾撇了撇嘴,這鬼鬼祟祟的行跡,一看就知道是虧心事做多了。
席雲霆和景慧上前跟厲牧野進行了溝通,厲牧野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的那位元客戶屬於天分不高,運氣不好的類型,早就已經被扔下了懸崖。沒有了事主,厲牧野這筆生意徹底泡湯。
原本他可以一走了之,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還留在這邊,也許是想要找機會撈一筆?
童諾諾不無惡意的揣測著。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到了惡意訊號,厲牧野突然看過來,童諾諾趕忙挪開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厲牧野輕笑一聲,轉過來跟席雲霆約定好了行動的時間,就又低調的離開了。
藤林迷宮密不透風,說實話白天進去視線跟夜晚也沒有差別。
孤山上人卻吸取教訓,決定第二天淩晨時分再調兵遣將,甚至他特地安排了一支隊伍,繞過藤林迷宮,打算從背後直插懸崖石堡。
這變化很突然,導致陳瀟幾人不得不提前出發,提前進入包圍圈,在預定地點等厲牧野。
整個幽咽斷崖都被藤林覆蓋,一天不見那蓋子越發的大了。
四個人跟在厲牧野的身後,貼著藤林極限高度飛行,只稍微出一點點差錯,就有無數藤蔓從底下鑽出來,向著人纏去。
數次險象環生後,藤蔓終於來到了石堡所在的懸崖。
這裏跟前天看得沒什麼變化,裸露著石塊和沙土的地表,讓人看得一陣感動,總算沒有那該死的藤蔓了。
陳瀟想要向著石堡的大門靠近,卻直接被厲牧野攔住:「正面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麼防備,卻不能掉以輕心,我們走另外一個方向。」
週邊都圍成迷宮了,還要在自家大門前做手腳,這得是多沒有安全感的人才能幹的出來?
不過,陳瀟沒有提出異議,儘量不落地。浮在空中跟著厲牧野,繞到了懸崖的背後。
這面是峭壁,環境極其險惡,就算是世界上最高明的攀岩高手來了,也找不出一條合適的道路。
厲牧野卻帶著他們來到角度都超過垂直的內坳處,指著一扇石門說:「從這裏進,可以直接抵達地牢。這是吳虛子專門留著處理屍體的後門,防備可以說是最低的。」
陳瀟還有疑問:「就算再低,這條道上也不可能沒有預警防禦吧?」
厲牧野說:「吳虛子很顯然更相信那些被他改造過的毒靈根修仙者,再說他可能是不願意在防禦上投入更多,也或者是他對自己的機關術比較自信。這條路線上只有幾處機關,我捉那牢頭的時候他觸發了一個。」說到這裏,他看向童諾諾:「你們應該能解決剩下的幾處機關吧?還是需要我繼續帶路?」
童諾諾就跟被侮辱了一樣,一下漲紅了臉,硬邦邦的說:「不用!」
厲牧野見他急了,見好就收,點了點頭說:「那祝你們好運。」
說完,他轉身直接躍入了懸崖下的深淵,一隻凶獸無聲無息的出現,載著他飛離。
陳瀟不解:「他不跟我們一起行動?」
席雲霆撫著他的脊背,「也許他另有安排。」
陳瀟是不相信厲牧野肯白白幫忙,雖然沒想童諾諾那樣想著他會想方設法撈一筆,可一點戰利品也不帶走,太不像是厲牧野的作風。
景慧走在前方,遇到危險就停下來,如果是機關就讓童諾諾拆掉,如果是法術就由他去解決。
厲牧野之前只走到了地牢,前方的路線他也不清楚。
景慧頂著防禦法罩,席雲霆手握著重劍,陳瀟捏著一張攻擊紙符,童諾諾走在最後。
走到地牢的時候,這裏已經人去樓空,幾人並沒有看到厲牧野提到的囚徒。
「等下,這條路要到頭了。」景慧傳音道。
陳瀟和童諾諾默契的停住腳步,再往前就要離開地牢的範圍,進入到石堡地上空間。
席雲霆心算了一下時間,已經快要到隔日淩晨,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他對景慧傳音道:「不能再等了。」
景慧有些擔心,畢竟吳虛子是出竅期修仙者,他們不可能不驚動對方。
卻見席雲霆淡定的拿出一個閃著淡淡金光籠子一樣的小罩子,手指掐了一個法印,一陣光暈閃過,瞬間變大消失。「現在可以了。」
景慧有些不敢置信:「這、這難道是金縷罩?太宿前輩竟然傳給你了!」
他吃驚的都忘記傳音,幸虧金縷罩內的聲音傳不到外邊去。
童諾諾好奇的問:「金縷罩是什麼法器?」
旁邊陳瀟壓抑不住的耳根發熱,不好意思的閃開眼神。
景慧還在那裏不可思議,「這可不是法器,是法寶!修仙界少有的極品!跟席道友還不熟的時候,我們師兄弟經常討論,太宿會把這個法寶留給誰,竟落到你的手裏!」
「這事說來話長。」席雲霆避重就輕,一本正經的說:「正事要緊。」
在金縷罩的遮蔽下,四人接下來的行動很順利。
離開地牢後,他們順著石堡的走廊,挨個房間搜索。
石堡當中此時沒有一個人,不僅沒有留守人員,甚至就連吳虛子也不在。
雖然沒有找到唐汝,他們卻有一個重要的發現,在搜石堡的過程當中,他們找到了吳虛子的工房。
跟任何研究狂一樣,吳虛子也會把自己的成果記錄在案,唐汝的檔案,赫然就在最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