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東煜派的創立典禮結束了,讓參加了這場盛會的人津津樂道。不光是開場三位元嬰的精彩法術,還有最後白玉山門的出現,都是讓人百說不厭的談資。
前來的賓客陸陸續續的返回,也有一些人得到了示意,在東煜派創建典禮後沒有立刻返程,留了下來。
轉天,這些人又一次來到東煜派,被請到了正廳。
「這麼神神秘秘的叫我們留下來,是有什麼事嗎?」鴻升散人說道。
「是啊,可讓我們好奇的緊。別賣關子,有什麼事就說吧,能辦到的一定幫你辦到。」寒山城主韓元春說道。
在場的這些,都是陳瀟在這些年通過風水術結交到的關係比較好的人,既是客戶,也是人脈。
陳瀟坐在主位上,笑了一笑,看了一下席雲霆。
席雲霆沖著眾人沉聲說道:「我與瀟弟已定下結侶之約,舉行道侶婚盟之禮的那一天,想要邀請諸位前往重玄派觀禮。」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韓元春擊掌,驚笑道:「沒想到你二人竟然有這樣的緣分!恕我遲鈍,當初無論如何也是沒有看出來啊!不過,還是要賀喜二位,到時候我一定到場!」
鴻升散人則是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肉疼的樣子,說:「你這賊小子,定是記恨當初在大漠當中給我尋龍時吃了的虧,一定要把我的儲物袋刮乾淨才算是甘心!」先是邀請他們來參加創建門派的典禮,收斂了一輪賀禮。接著,又要舉行婚禮,再打劫第二輪!
陳瀟被他搞怪的樣子逗得笑出了聲:「你肯來觀禮就好,送不送賀禮,真的無所謂。可千萬別為了面上情而勉強,你就是送我一刀紙,我也開心的很。」
鴻升散人訕訕的放下手:「哪能呢!你和席道友的婚禮,這種難得的大喜事,我當然不會錯過!」
因為出不起賀禮而放棄參加羅辰三大仙門之一的重玄派的掌事、前掌門關門弟子的婚禮,他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要不是托了陳瀟的福,他怎麼可能跟這種龐然大物扯上關係。
確定了在場的人都會參加之後,席雲霆就請他們留意,確定了婚禮的日子,就會送請帖過來。
散修和小勢力主紛紛拍胸脯保證,他們近期不會遠行,就留在瀛仙島,等他們的好消息。
修仙者的生命太過漫長,就算他們等個三年五年,也值得。
東煜派內一直緊繃而忙碌的狀態,隨著典禮過去而解除,收拾善後了幾天,終於步入了日常。
陳瀟卻又把自己忙得跟個陀螺一樣,確定了出發去羅辰天境的日子,他就開始陷入緊張,到處去搜羅好東西,想作為禮物送給席雲霆的師父、師兄們。
他跑得整天不見人影,先是去劍齋和珍草堂淘寶沒淘到,又跑去島主府企圖從石鳳渡執掌的庫房當中換點東西出來。
好不容易逮住了他,席雲霆哭笑不得,安撫著因為找不到合心意的禮物而顯得焦慮的情人。
「瀟弟,你不要緊張。我師父和師兄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你是我的道侶,他們只會待你好,不會為難你。」
陳瀟心想,那可不一定,畢竟他是一個陌生人啊。想要融入到一個封閉狀態的小圈子,沒有點磕絆,不生出點波折,根本就不現實。
他沮喪的用腦袋頂著席雲霆的胸膛:「他們待我好,是他們的善意。可我不能仗著大哥在師父、師兄們跟前的面子就覺得理所應當,否則,再多的好感也要被磨光了。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送禮物最能增添好感。這段時間只出不進,偏偏看好的東西那麼貴!」
席雲霆摸了摸他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低柔的說:「看中了什麼?我把它買下,你再送給師父師兄們也一樣。」
陳瀟哼哼了一聲,抬起脖子,用頭撞席雲霆的下巴,「那怎麼能算,就不是我的心意了。」
席雲霆下巴被陳瀟硬硬的腦殼撞得挺疼,想了一下說:「瀛仙島可選擇的地點還是太少了,待我們去了飛岩城,那裏著名的煉器坊、煉丹房很多,肯定能挑到合適的。」
陳瀟眼睛一亮,放過了席雲霆的下巴,仰起頭,挺直了身子,「飛岩城的商業區很大?」
席雲霆笑著道:「當然。」
陳瀟偶爾會表現一些孩子氣的舉動,無意識的帶著撒嬌的感覺。讓席雲霆跟喝了靈酒一樣,舒爽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更想要順從他,呵護他,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只為讓他高興。
得了席雲霆的肯定,陳瀟渾身一鬆,軟軟的靠過去,也不顧這裏是島主府的庫房,跟吃飽了就想要撒賴的貓一樣,用聲音懶懶的問:「太宿真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脾氣好不好?」
席雲霆抱住他,「師父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待人並不嚴厲。」
陳瀟的師父方顧就是一個喜歡清靜的,不知不覺在陳瀟的腦袋裏邊這兩個老人的某一部分重疊了,讓他產生一種孺慕之情。
「大哥有幾位師兄?」他轉而又打聽起了其他人。
「兩位師兄。一位叫做柳韶光,分神初期修為。」想起這位嚴重精分的大師兄,席雲霆就是無法形容的表情。以席雲霆的性格,內心有再多無力,也不會說柳韶光一句的不是,到最後他也只能輕輕的說,「等你見了大師兄,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陳瀟扭著頭,疑惑的看了看他,不解的點了點頭,「那二師兄呢?」
席雲霆微笑,「二師兄名叫陶邑,不善言辭,經常閉關,或者外出遊歷。在我修行的過程當中,給予我幫助良多。」
逃逸?陳瀟心下一笑,這個名字太有特色,他一下就記住了。
「重玄派除了大哥的師父和師兄們,還有什麼重要的人嗎?」
「掌門師叔太玄和管理功勳殿的太晟師伯,與我們往來較多,與師父的交情也最好……」
「我說,你倆夠了啊,是想要在我家的庫房安家落戶嗎?」石鳳渡敲了敲門,忍無可忍的出聲。
陳瀟自從公佈婚約之後,臉皮變厚了許多,被人逮到跟大哥卿卿我我,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咳,那個,多謝石兄。」陳瀟拉著席雲霆,兩個人走出了庫房,「不好意思,我沒有挑著合適的。」
石鳳渡一臉無語,半晌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我真是欠你們倆的!」
「石兄,多有打攪。」席雲霆淡定的說,「過兩日,我們就返回羅辰,這次就提前辭別了。」
石鳳渡臉色正了正,點了點頭:「到時候就不去送你們了,請帶我跟師祖向太宿真人問好。」
從島主府回來之後,陳瀟到各處轉了一圈,分別看了看兩個徒弟的功課,又來到二順住的院子。
二順身邊安排的是挽青和另外兩個侍女,如今挽青被提了等級,手底下也能管管人了。
這些日子陳瀟忙得腳不沾地,實在顧不上二順這裏。
幸好二順從來善解人意,人又溫婉和順,和挽青幾個相處的不錯,日子過得倒也不無聊。
見到陳瀟,二順有些激動,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她期待又忐忑的看著陳瀟。
陳瀟沖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二順一下握緊了手,她深吸一口氣,道:「什麼時候走?」
陳瀟說:「兩天之後動身,這次不同之前那次,趕路的匆忙。你可以在這兩天的時間,把路上的衣物和日用品準備一下。」
二順遲疑的問:「這一次,不是飛著趕路了?」
陳瀟笑了笑,說:「會走空路,也會走陸路。行程比前次要輕鬆,中途會休息,要走上十幾二十天才會到。你可以帶一些東西,路上打發時間。」
二順撫了撫頭髮,略顯茫然的轉了轉頭,不知道什麼能用來娛樂。想了想,她拿起了裝著針線的小框子。
挽青這時上前,幫著她收拾,不安的看了看陳瀟,又看了看二順,輕聲的問:「堂小姐,這是要走?不回來了?」
他們這些下人不屬於東煜派的弟子,跟陳瀟等人只能主僕相稱。
主人的親友大部分是修仙者,難得來個凡人的親眷,還是個脾氣溫柔的,沒架子不說,待人還和善。
二順這一要走,挽青覺得不捨和難過的。
二順低聲說:「我不知道,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再回來。」
挽青咬了咬牙,沖著陳瀟跪下,磕著頭說:「請主人恩典,讓我跟堂小姐一塊去,至少這一路上能伺候她。」
陳瀟眉毛先是一攏,然後又鬆開。
二順驚訝的看著跪地不起的挽青,走過去想要扶起她來:「挽青,你這是幹什麼?你知道我是去哪嗎?那個地方很遠,你跟著走會吃苦頭的。」
挽青抬頭說:「奴婢不怕苦,只怕跟堂小姐分別,奴婢捨不得跟堂小姐分開。」
之前挽青好不容易膽子的大了點,結果陳瀟成立了東煜派往來的修仙者氣勢一個比一個厲害,挽青經常被壓迫的瑟瑟發抖。
在一堆修仙者當中,二順這個凡人是唯一能讓她感覺踏實的。當初被分派到二順身邊來伺候,她特別高興,卻沒想到二順竟然要走。
挽青如今也是一個大姑娘了,她執拗起來,二順拉都拉不起來她。
陳瀟見她這麼堅定,就說:「這次路途太長,二順你跟著我們一塊,一個女子確實不易。既然挽青願意跟隨你,就讓她一路上照顧你吧。」
二順大急,說:「這怎麼能行呢?她根本就什麼都不懂!我已經夠給瀟哥添麻煩了,怎麼能再給瀟哥添負擔。」
陳瀟反過來勸二順說:「你多慮了,這次路程真的沒有那麼辛苦,能有專人照顧你,不管是對我還是對你,都有益無害。你看,我們幾個都是男子,你萬一有什麼不方便,有挽青在也能幫助你。」
二順一聽,猶豫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說:「可我萬一不回來呢?挽青怎麼辦?」
陳瀟看了不安的看著倆人的挽青一眼,說:「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二順歎了一聲,撐起個笑臉:「那就多謝瀟哥了。我和挽青爭取一路上,不成為瀟哥的負累。」
陳瀟抬手彈了一下二順的腦袋,嚴肅的說:「你就是想太多,我是你的兄長,把你帶出來,就應該要照應好你,沒有什麼麻煩、負累的說法。不許胡思亂想了,趕緊把東西收拾起來,兩天後準時出發!」
二順捂住被彈的地方,暖暖的笑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