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這倒是陳瀟沒有預料到的,不過他也並不是很擔心,他說:「只要不是他們的巫者親臨,只是尋常人,我和可染足以應對。」
雖然他用不出來元氣,可他還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再加上刑天斧,凡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祝白卻還是擔憂,想了想說:「這樣吧,我請示一下師父,跟你們一同前去,也好給你們做個嚮導。」
到了大巫那裡,陳瀟說了打算,大巫很爽快的同意了,甚至還很霸氣的說:「就算是遇見巫者也不用怕,誰敢為難你們,就是我祝巫一族的敵人!就讓阿白陪你們師徒去,也能為你二人提供一層保障。」
「多謝大巫。」陳瀟很是感激,迄今為止大巫給他們幫助良多,讓陳瀟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
準備了路上要吃的糧食和用具,轉天清晨三人就出發了。
這一路上要翻山越嶺,秭歸天境大部分地方都是沒有開發的原始地貌,根本就沒有道路可走。
所以,陳瀟三個也就沒有坐騎,完全憑藉一雙腿,翻山越嶺。
這一次出行勘探風水,是陳瀟經歷的最為辛苦的一次。
前生時有各種先進工具,來這邊之後身邊又一直有修仙者輔助。這一回,他們不僅要披荊斬棘,與蛇蟲野獸戰鬥,最苦逼的卻要數手上沒有細緻的地圖了。
祝巫部族所有的也不過是一張非常簡陋,只簡單的標示出那邊有山,那邊有水,哪裡有什麼部落的簡易地圖。這地圖還是臨行前,大巫從族長那裡給借出來,陳瀟臨時復刻的。
陳瀟也是逞強,剛養好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復,就跑出來找風水寶地。
每天他們走的路程並不多,陳瀟一邊走一邊教導黃可染,同時也沒有避開祝白,似乎是有意識的讓他學習風水術。
祝白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明白他的意思,暗暗感激的同時,也非常認真的跟著學習。
祝巫部落現如今沒有風水的需求,不代表以後沒有,多一門功法在秭歸流傳,將來說不定也能夠培養出修仙者。不需要多,只要能有一位成仙,對秭歸這個封閉的天境來說,影響就是巨大的。
這一天,又是一無所獲。
天色將晚,陳瀟看看天色,說:「今天就在這裡扎營了。」
黃可染點點頭,看看陳瀟的臉色,說:「師父,您在這裡歇著,我去打點獵物,今晚做肉湯喝。」
陳瀟笑了笑,點頭道:「行,你去吧。」
黃可染手上提著一柄從祝巫部落換來的劍,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個方向進了樹林。
陳瀟休息了一下,就開始佈置晚上睡覺的地方,祝白則收拾地面,去周圍找了些乾柴,點起了一個火堆。
「前輩,喝些水吧。」祝白送上用竹筒做的水筒。
「好。」陳瀟沒有拒絕,打開竹筒的小蓋子,喝了一口。
他儲物盒裡邊也有儲備用水,不過這是祝白的心意,陳瀟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把水筒還給祝白,陳瀟道:「這些天你也跟著學了不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前輩……」祝白不是很明白的問,「我聽我師父說過,,曾經有大巫向之前來過的那位渡劫期大能求取修仙的功法,被直接拒絕了,被告知修仙者的功法輕易不外傳,轉投門下也不行。為什麼您會允許我跟著一塊學呢?」
陳瀟笑了下,說:「我的情況跟那位渡劫大能不同,風水術是一門絕學,世間會的人本來就少,若是想要把它傳承下去,自然是學會的人越多越好。」這樣才能枝繁葉茂,壯大風水這個行當。
祝白似懂非懂,「原來是這樣。」
這時,黃可染扛著一頭鹿回來了。「阿白,幫我剝一下這鹿。」他說。
祝白站起身,說:「你的手藝也不錯了,這張皮你自己剝也可以。」
黃可染一笑,道:「這鹿皮不錯,我怕剝壞了。快要入冬了,攢夠了皮子可以用來給師父做條褥子。」
倆人把鹿掛在樹枝上開始放血剝皮,祝白的動作乾脆利落,很快的就把一張完好的鹿皮剝了下來。
皮子剝好了,黃可染交給陳瀟收起來,準備回去再進一步處理。這一路上,黃可染沒少打獵,沒吃掉的肉和剝下來的皮子都被存放在陳瀟的儲物盒當中。
從距離冬天還有三個月,他就開始為過冬準備,一邊行進,一邊蒐集肉和過冬物資。陳瀟不得不服氣,黃可染這孩子太勤儉持家了!
在火堆上架上一口鍋,黃可染開始煮肉湯。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竹節,打開向著鍋裡倒鹽。
倒完鹽,他看了看竹節,抬頭看陳瀟,「師父,鹽不多了。」
這鹽是陳瀟自帶的,祝巫部落的鹽自己都不夠吃,壓根就換不出來。
陳瀟皺了皺眉,問祝巫:「你們的鹽都是從哪裡來?」
祝白道:「族人平日吃的鹽都是從鹽井當中挖出來的,不過那鹽不僅苦,還很澀。」
黃可染奇怪的看他:「之前吃到的鹽,不是挺好的嗎?」他說的是陳瀟沒醒之前,黃可染也吃過他們部族送來的鹽,那鹽的顆粒雖然很粗糙,但是並不苦。
祝白苦笑道:「那是從能產好鹽的部落換回來的。」
陳瀟揉了一下眉心,嘆口氣道:「早知道有一天會缺鹽,就在羅北多弄些。」
黃可染想了想,道:「師父,不如我們去一趟那個產好鹽的部落,多換些鹽。」
陳瀟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這娃最近就跟個倉鼠一樣,什麼東西都想囤。之前要不是他反對,他還想一路上順便收集枯枝,用來在冬天做柴。
不過想想他們還不知道要在秭歸生活多久,多儲備一些鹽,確實是必要的。
陳瀟問祝白:「那個部落離得遠嗎?」
祝白說:「還好,從這裡走過去一個月就能到。只不過,就和之前預定的方向偏離了。」
陳瀟道:「沒關係,本來就沒有特定的計劃,換個方向也無所謂。」這會兒就是在撞大運,先把地形摸清楚。
祝白說:「好,那明日我們就往石巫部落走。」
改了方向後,又走了一個月,他們終於來到了這個部落。
因為產鹽,這個部落不大,卻很富庶。祝白來過好幾次,熟門熟路的帶著陳瀟和黃可染應付了部落大門外的門衛,進入了內部。
「師父,我們用什麼換鹽啊?」黃可染問。
「用布料吧,我儲物盒裡還有幾匹新料子。」陳瀟沒有多想,直接說道。
黃可染猶豫了一下,說:「不如把布料留著做衣服穿,用一路上獵的那些皮子和獵物換鹽。」
陳瀟本來想說不用,黃可染那麼辛苦的勞動成果,他怎麼忍心拿去換鹽。
可又一想,他自己的衣物在儲物盒裡有很多,黃可染可不一樣,他就那麼幾身衣物可以換。再加上他還在長身體,萬一衣服不能穿了,把布料全都換出去,就只能用這裡的麻料來給他做衣服了。
只可惜這裡的人並不使用金銀作為貴重的金屬,靈石靈珠靈幣也全無用武之地。
暗嘆一聲,陳瀟緩和的說道:「好,就用獵物和皮子換吧。」他心裡下了決定,回去的路上也要多打一些獵物。
祝白帶著他們來到專門交易鹽的區域,搬出一堆皮子和肉,換了不少的青色粗鹽。
陳瀟憑空變出一堆東西的場景太讓人震驚,一下引發了轟動,要不是有祝白這個巫者鎮著,好奇的人們就要一擁而上了。就這樣,還把陳瀟他們圍得水洩不通。
這番騷動,終於驚動得這個部落的族長出現了。
「阿白,這位是什麼人?」族長驚疑的看著陳瀟。
祝白說:「這位是修仙者,一位仙師,和他的徒弟。偶然來到秭歸,目前在祝巫做客。」他故意說得含糊,沒有說陳瀟是在他們部落養傷,也沒有說他的境界。
族長果然誤會了,以為陳瀟就是傳說當中的渡劫大能。
族長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半晌他的目光堅定,說:「阿白,能請這位修仙者和他的徒弟到我家做客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告訴你。」
祝白感到很意外,猶豫了一下把族長的話翻譯給陳瀟聽。
陳瀟答應了族長的邀請,收起交易到的鹽時,發現族長瞳孔一縮,難以遮掩的露出畏懼的神情。
陳瀟覺得有些蹊蹺,來到族長的家中之後,就端著架子保持高冷的模樣。
黃可染看看師父的臉色,也板著小臉,嚴肅得不行。
陳瀟全程冷臉,族長幾次試圖通過祝白和他交流,都被陳瀟冷眼打發了。
最後,族長只得放棄,專心的和祝白說起了話。
屋子裡邊的氣氛很凝重,根本就沒有人敢靠近,祝白的表情也越來越沉重,最後竟然變得鐵青。
等到族長請人把他們帶到今晚住宿的地方,祝白才壓著情緒,沉著嗓子說:「多虧了前輩出現,嚇住了石巫的族長,他才改變主意告訴我一件機密。延巫部落正在密謀串聯眾多部落,想要滅掉我們的部落。石巫的大巫和他的弟子受邀前往延巫,正是為參加這次密謀的集會。」
祝白憤恨的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要不是我們恰好來石巫換鹽,只怕聯合大軍打到跟前,才能知道延巫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