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試探與拜師

　　轉眼又過了一年，這一年裡，藍訣的個頭躥的很快，風羽清看著這小孩的個頭已經躥到他的下巴了，有點納悶，這年頭，小孩兒都這麼迅速地長個兒的嗎？

　　藍訣心裡樂呵著，每天勤練武功，跟著風羽清學習醫術，努力讓自己快點變得更強一點，然後好好地保護他心中的神仙。

　　只可惜，不管他怎麼努力，不管他天賦有多聰明，現在的水準還不夠風羽清一隻手的段數。

　　為這個，藍訣沒少鬱悶，更是低著腦袋使勁兒地憋著勁努力創造一些新招。

　　這天，風羽清出去采草藥了，藍訣本來想跟去，但風羽清讓他在谷裡好好練武。

　　於是，藍訣悶悶地在谷中後面的小山上，找了塊草坪，坐在那裡發呆。

　　“風羽清在哪裡？”突然，有人拿著劍指著他的後脖頸，冷聲問道。

　　藍訣大驚，轉身看到一個白髮老人拿著劍，面色陰冷地看著他。

　　藍訣心裡頭第一個念頭是有人闖進谷裡要對付風羽清。

　　慶倖風羽清這會兒出去了，藍訣盯著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估摸著對方的身手。

　　“小鬼，風羽清在哪？把他叫出來，我今天是來要他命的。”老人不錯眼地打量著藍訣，語氣裡萬分的陰厲。

　　藍訣沉著臉：“有我在，你休想傷害他。”

　　“哦？”老人顯然對藍訣的這句話很感興趣，不過手上的力氣絲毫沒有放鬆，反而將劍尖往前送了幾分，眼看著脖子就要被劃出血來了，藍訣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冤有頭債有主，我的仇人是風羽清，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就放過你，否則，休怪我手中的劍不長眼。”

　　“羽哥哥是個好人，你跟他有什麼仇？”風羽清那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結下這種要取性命的仇家？

　　“喲，羽哥哥？喊得真親熱呢……”老人斜睨著藍訣，“可是，風羽清哪來的弟弟？”

　　藍訣沒有吭聲，心裡頭在琢磨著怎麼能把老人打敗。

　　“小鬼，你想要打敗我救風羽清的話，至少得花個十幾二十年，現在的你，都不夠我一隻手對付的……我是來找風羽清的，你要是識趣走開的話，我就不會為難你……”

　　見藍訣握著拳頭絲毫沒有要閃開的意思，也不肯說出風羽清在哪裡，老人眼眸微微瞇起，將劍收回，躍身一掌擊向藍訣的胸口。

　　藍訣想要躲開這一掌，但發現，果然如老人所言，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老人的對手。

　　一掌擊中，老人又飛起一腳踢向藍訣的膝蓋，藍訣拚命忍著才沒有跪倒在地，但老人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又一腳狠狠地踢中藍訣的膝蓋，藍訣身形不穩，跪倒在老人的跟前。

　　老人顯然很滿意，停止了對藍訣的擊打，說道：“再給你一個機會，若說出風羽清在哪，我就放過你。”

　　從剛才老人使出的那幾招中帶著的內力，藍訣心知即使風羽清在這裡，也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抬起頭盯著老人，說道：“我是他的弟弟，你有什麼仇要報的，沖著我來也一樣。要殺要剮隨你喜歡，只要你不再找羽哥哥的麻煩。”

　　老人頗感興趣地看著藍訣：“你真的是他的弟弟？我可記得風羽清沒有弟弟的。”

　　藍訣眼神裡沒有絲毫的躲閃，說的很順溜：“我是爹爹在外面……生的……直到最近才被羽哥哥找到……你殺了我，羽哥哥一定會很傷心，那樣你就達到報仇的目的了，以後……不要再找羽哥哥的麻煩……”

　　老人，也即是風羽清的爹爹風昔，嘴角嚴重抽了幾下，這小破孩還真夠淡定的，說起這種子虛烏有的事說的這麼順溜！

　　因為蘇逸中了斷情蠱，風昔一直在外面尋找解藥，兩年多的時間裡，他一般是半年回來一次看看躺在玄冰寒床上的蘇逸，以及他的寶貝兒子風羽清。

　　可是這次回來，卻看到訣心谷裡居然多了個小孩！

　　而且據他觀察，這小孩對風羽清還暗藏了那麼點迷戀的意思。

　　只是他那寶貝兒子一向清冷，對這方面也不太開竅，所以沒有察覺到藍訣那炙熱的眼神，但他看了幾眼，就發現這小孩不對勁，他看著風羽清的視線，絕對是赤裸裸的迷戀啊！

　　想到風羽清孤零零一個人在訣心谷裡，風昔心裡萬分不忍，所以當他發覺藍訣的心思後，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這小孩真的能對風羽清好，能掏心掏費地愛風羽清，那也挺好的。

　　所以剛才那一招完全是風昔用來試探藍訣對風羽清能否捨命相救。

　　顯然，藍訣死也要保護風羽清的堅毅讓風昔很滿意，而且，藍訣這小孩，在生死關頭毫不慌亂，一副只要你能放過風羽清，他任殺任刮的淡定很得風昔的喜歡。

　　為了再唬唬這小孩，風昔提起劍，裝作毫不留情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處，藍訣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淡淡的表情。

　　只是，心裡卻萬分的不舍，他不捨得就這麼離開風羽清，他還想陪著風羽清過一輩子呢。

　　但為了風羽清，他沒有選擇。

　　只要能救風羽清，他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哈哈哈，小鬼，不錯！”風昔將劍收回，笑著走過去拍拍藍訣肩膀，“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藍訣詫異地看著他，極為不解。

　　風昔告訴他剛才那一切都只是為了試探他，不過，風昔隱去了他是風羽清爹爹的這件事。

　　“所以，你不是來殺羽哥哥的？”這是藍訣最關心的事。

　　“當然不是！你不是說你的羽哥哥是個好人，我怎麼會殺他呢。”風昔特意加重了‘你的羽哥哥’這幾個字的語氣。

　　藍訣有點窘迫，現在在風羽清面前，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喊他羽哥哥，總覺得那樣的話，風羽清就更把他當成小孩子看待了。剛才是迫於無奈，想蒙過這老人，才喊得那麼親熱。

　　“你的羽哥哥……喲喲，聽起來，你很喜歡你的這位羽哥哥啊？”

　　“關你什麼事！”

　　風昔嘖嘖歎了幾聲：“可是，你的羽哥哥似乎不是那麼喜歡你呢，他好像把你當成小孩子看呢……”

　　被老人說中痛處，藍訣惡狠狠地瞪著他，握著拳頭憤憤地轉身離開。

　　風昔忙拉住他：“哎哎，別走啊，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藍訣甩開他的書：“你還想做什麼？”

　　“小鬼，你不想多學點本領，以後好保護你的羽哥哥？”

　　藍訣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我自然是想多學點本領……可是……我不想離開訣心谷……”

　　“哦？你是怕一旦你離開訣心谷出去求藝的話，你的羽哥哥會被別人搶走？”

　　藍訣垂著眼眸不吭聲，老人的話再一次戳中了他的痛處。

　　“我問你，你是不是此生就只認定風羽清了？”風昔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

　　藍訣有些驚訝風昔的問話，看到風昔那認真的神情，不知為何，竟覺得有種無形的威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當然！我只喜歡他！”藍訣毫不猶豫地點頭。

　　風昔滿意地點點頭：“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藍訣走過去，看到老人從背後的小布袋裡掏出兩本書。

　　“這一本，是武功心法，這一本，則是用毒之術。”風昔將兩本書遞給他，“你把這兩本書都學會了，就可以保護你的羽哥哥了。”

　　藍訣驚訝地接過書本，翻了翻，頓時大喜，捧著書的手有些發顫，疑惑地看向老人：“你……你為何會把你的絕學傳給我？”

　　風昔笑了笑：“你要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做對不起風羽清的事，即使以後你不再喜歡他，也不能算計……”

　　“我會一直喜歡他！他是我心中的神仙，我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藍訣打斷了老人的話，雖然臉上依舊帶著稚氣，但表情卻讓風昔覺得眼前的小孩確實已經長大了。

　　“那就好，喊我一聲師傅吧。”風昔笑瞇瞇地看著藍訣。

　　藍訣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兩本書，許久，抬頭，恭恭敬敬地喊道：“師傅……”

　　接下來，風昔指點藍訣那本武功心法中關鍵的地方，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了。

　　看了看慢慢暗下來的天色，藍訣說道：“師傅，天色已晚，先到谷裡吃了飯再說吧……”

　　風昔搖搖頭：“我不去谷裡了。這武功心法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跟你提過了，以你的天賦，不出幾年就能練好，而且必能超越這本心法……至於那本用毒之術的書，你好好鑽研，幾年之後，必能成為武林中用毒第一人。”

　　藍訣琢磨了一會兒，問道：“師傅，為何我總覺得你剛才給我的那本武功心法，和羽哥哥教我的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啊？”風昔默默地抽了抽嘴，都是風氏心法的分支，當然相似了……不過，風羽清學的是偏柔的心法，而他給藍訣的則是偏陽剛的心法……

　　“那個……可能是碰巧風羽清的師傅和我是同一宗派的吧……”見藍訣還很疑惑，風昔忙又說道，“你記住啊，在你有所成就前，這兩本書先別給你的羽哥哥看，等你練好後，再給他一個驚喜。”

　　藍訣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打算的，到時候給風羽清一個大大的驚喜。

　　風昔朝他擺擺手，說道：“我要走了，以後可能很久都不會見面了，你好好陪著你的羽哥哥，最好啊，能學會做菜，把他喂的白白胖胖的……”

　　“師傅，不能到谷裡住一晚嗎？”

　　風昔搖搖頭，他這次回來其實已經看過風羽清了，今天若不是碰到藍訣，他早就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風昔湊到藍訣身邊，悄聲說道：“我給你支個招，你對你的羽哥哥，要軟硬兼施，撒嬌耍賴都行，不然，風羽清那性子，你是很難能靠近打動他的。”

　　藍訣皺了皺眉頭，心裡嘀咕道：“師傅，你支得什麼破招啊……我怎麼能對風羽清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