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沐煜望著夏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將夏櫻鬢邊的發順到耳後,沐煜默默地用錦衣攔住了夏櫻胸口處的一片旖旎。
雖然知道之前樣的行為會給夏櫻帶來怎樣的困擾,但是,私心裡,沐煜卻是高興的,這種自責與欣喜混合起來的怪異的情緒讓沐煜沉默了下來。
「沐煜,你別生氣。」夏櫻小心翼翼碰了碰沐煜的背,「你別生氣,沐煜我只是……」夏櫻頰邊帶了一絲紅暈,「我只是……想要我們的孩子而已!」
能不氣麼?發生了這種事,夏櫻作為一個女子卻來安慰自已,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顛倒了。
把自已全部給他,卻還怕那人會生氣,那個女子……該是有多愛那個人啊?
沐煜眼中一熱,「你明明知道我會離開,你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要離開,所以我才會!」夏櫻抱著沐煜,「沐煜,我心甘情願,我是你的妻子,你答應過我的。」
沐煜沒再說話,靜靜地替夏櫻挽起了髮絲,「櫻!」
或許,這一夜後,便是死,沐煜也再不會遺憾了!
夏櫻死死地抓著沐煜的衣角,打定主意便是死也不會讓他離開,然而,她錯了……
「沐煜!」夏櫻回頭看著那人,早已沉醉在那人愛戀的目光之下,下一秒,沐煜已經含住了夏櫻的唇,初時,夏櫻驚喜地閉上了眼睛,直到那苦澀的味道傳到了口腔中。夏櫻才驚覺不對,猛地將沐煜摧開,「你給我吃什麼了?」
沐煜臉色慘白,連身子都止不住在發抖,他也不想離開她,可是,如今他的境地,早已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櫻,睡吧!」語音剛落。沐煜便接住了夏櫻往下跌倒的身體,「等你醒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聞言,夏櫻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淚!
不,沐煜,你不可以剝奪了我美好的記憶。不,可以……
這一夜是她生命裡最美好,最有意義的一天啊,怎麼可以讓她就這麼忘記了,這不公平……沐煜,這不公平。夏櫻吚吚呀呀地張了張口,可是。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沐煜俯身,將夏櫻昏迷前的那一滴淚水吞了下去,「櫻,如果你沒有找到我,便是我死了,你也會繼續找下去的,不是嗎?」
沐煜一身白衣。高傲清雅卻帶著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徹骨的疼痛,「抱歉。櫻。」
將紫貂皮披到了夏櫻身上,嚴嚴實實地將夏櫻裹了起來,最後吻了吻她的額頭,沐煜將一切都恢復成最初的樣子,甚至連冰面上的落貞也小心翼翼地鑿了,這才起身不捨地離開。
如果夏櫻能醒來,那麼,她便能看見沐煜此刻的眼光,這樣,她便會知道自已在他心裡有多深,這樣,她就會不再懷疑,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否只有她自已愛的更深一些了。
然而,她看不見啊!
沐煜站在冰洞口,只是一瞬間而已,他的黑髮立刻被滿天的白雪覆蓋,一身的白衣與茫茫之雪融為一體,幾乎分不出來哪裡是哪裡,彷彿……這天地間從來沒有這人存在過。
頃刻間,天地之間存有透骨的涼意,那雪啊,是要下到心裡去的。
最後一眼,沐煜是微笑著的,「再見!」
「我答應你,拚命拚命地活下去,就如你當初拚命拚命的留我一樣。」
可是,那微笑下隱含的悲傷卻那麼深沉!
沐煜面朝冰洞,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夏櫻……他動作緩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哨子,猶豫了好一會,這才用力地將哨音吹響起來。
那哨音剛一落,沒多久,雪地裡便出現一個女人,那人面對沐煜,她一頭銀發,面容看上去很年輕,可是,聲音和給人的感覺卻非常老成,這兩方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差別。
「走吧!」銀發女人的聲音格外的冰冷,細看下可以發現,她連眼睫毛都是銀白色,女人隨意地看了一眼洞口中的夏櫻,唇邊揚起一個莫名的笑意。
「照顧好阿寧!」沐煜裹了裹銀白色的大衣,透過女人,他灼灼地看著夏櫻。
「好,我保證那個孩子會好好的。」銀發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你倒底要不要走啊?」
將哨子還給女人,沐煜微微點頭,「走吧,如此,沐煜便能甘心讓你練毒喂藥!」
女人狂妄的笑聲很快被風吹散,「不錯,不錯……」
落雪無音,百里之內,除了夏櫻,什麼也沒有了。
唯一剩下的,恐怕只有那串一直延伸到冰洞的腳印了,不知睡了之久,夏櫻終於被景楓給搖醒了!
景楓深邃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看著夏櫻,「你醒了。」
看了看冰洞之外,只見那大雪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夏櫻緊了緊領口,「你沒有迷路?」
「怎麼?你希望我迷路?」景楓挑了挑眉,帶了一絲微微地惱意?「不過,你大概要失望了!」
夏櫻緩慢地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已全身痠疼難耐,心裡像空了一樣,異常的難過,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似有什麼東西失去了一般,「我睡了多久?」
景楓聳了聳肩膀,「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我倒是離開三個時辰了。」
三個時辰?夏櫻搖了搖頭,輕輕地扶上了自已的額頭,似乎有什麼曾在那上面呆過!
景楓微微皺了皺眉,十分隨意地問道,「一直都是你一個人?」
「不然還有誰?」夏櫻反問著,可又覺得這話答出來有些不是滋味,心臟處那種空空蕩蕩地感覺又一次襲了過來。夏櫻反手握住景楓的衣袖,迷茫地問道,「有人來過,是不是?是什麼人來過呢?」
夏櫻從來沒有在景楓面前露出那種焦急的表情,在景楓的印象裡,夏櫻一直是那種小心翼翼,從不會將自已的想法暴露在他人面前。
他們都是長期處於陰謀與算計中的人,若非極端情緒化,否則。何曾這樣子過?
想起那一串從夏櫻身邊一直淹沒到冰洞外的腳印,景楓把玩著手裡的黑龍玉珮,他離開後,這裡發生了什麼?誰來過?
有一點是夏櫻不知道的,當她將內力全都給了沐煜之後,自己體內的熱源便短暫的枯竭了。如果不是景楓來的及時,如果不是景楓給夏櫻取暖復甦,那麼……以夏櫻當時的身體狀況,很可能便會一睡便起不來了。
延長到冰洞口的那一串腳印,景楓當然已經看見了,但那不會是夏櫻的。因為景楓看得出來,那印子很深。而且每一腳都踩的極重,是一個根本不會武功的人才能踩出來的,而且,從印大的大小來看,也跟夏櫻的腳掌不同。
他離開那會段時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景楓冷聲一笑,不著痕跡地將夏櫻的手推開,「當然沒有人來過。」
夏櫻失望地低下頭。心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大概是自已多想了……
景楓無比慶幸。好在他事先將那些礙眼的腳印都處理了。
指了指一旁的雪兔和一節長長地樹幹,景楓道,「這回可不需要這毛皮大衣了吧!」
那樹幹還是潮的,根本沒有辦法燃燒起來,便是真的燃了,恐怕也是一陣嗆人的煙霧,夏櫻剛要將這事說出來,便見一陣水蒸氣浮起的白霧慢慢地飄了起來!
景楓竟然用內力將這烘乾了!夏櫻震驚之餘又有些微微羨慕,也暗暗提起自已的內氣!
猛地睜開了眼睛!
怎……怎麼可能?夏櫻無比的膽寒!
她的內力都去哪裡了?按理說,她連禦寒都不敢過度提起內力,她的內息絕不可能消耗的如此之快,按理說,服過了雪蓮後,她的內力應該可以累積,為何會像現在這般枯竭?
夏櫻不信邪地又試了幾次,可每一次地結果都讓她失望至極,沒有,真的連一絲也沒有!
感覺到異常的夏櫻並沒有將自已的疑惑說出來。
夏櫻暗自打量著景楓,想從他身上看出些蛛絲馬跡……然而景楓只是自腰間拿出了一把梳子,他人或許不知,但夏櫻卻清楚地知道那是追命長棱,只見景楓隨意地用那梳子揮了幾下,那一抱還粗的樹幹就那麼被破了開來!
雖然夏櫻沒有從景楓身上找到自已想要知道的信息,但她卻看見了掩藏在毛皮之下,景楓那件湖藍色的袍子之上有一圈深深地紫黑色!
那種顏色是混了鮮血後的錦衣!
景楓受傷了!能在這雪山中受傷,恐怕……除了百里鳳燁,便不可能有他人了吧!
夏櫻垂下頭,在景楓看不見的角落裡淡淡地笑了,很快……他就來了!
百里鳳燁果然沒有讓夏櫻失望。
景楓見夏櫻盯著冰角在自己發呆,便將手掌給攤了開來,「火摺子給我!」
夏櫻雖然很不情願,但看了看火摺子的數量,又看了看那長長地樹幹,想起那樹幹燃燒帶來的熱度,夏櫻終是沒等抵住誘惑,緩緩地將火摺子遞了過去。
夏櫻打量著景楓,輕聲地嘆了一聲,如今,在大夏,華褚,守皇和玉沉四國中,恐怕不會有哪一個皇帝比景楓更加出色了,就算是夏櫻,也不得不承認,景楓比她的哥哥夏乾還要出色,其實夏乾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是,比起景楓,他還欠缺了絕對的吃苦!
景楓身為皇帝,幼時卻吃了不少的苦,然而也是因為這樣,才使得景楓的心思和智謀早已被磨練起來,若是華褚真的生了想要一統天下的野心,那麼……這將是其他三國的災難。
華褚不僅皇帝出色,就連景楓的臣子也是格外出色的。
「看著我幹什麼?」景楓沒有刻意的去看夏櫻,卻還是被夏櫻眨也不眨的目光給盯的有些不自然。
夏櫻這才回神。無意識的回答道,「你絕對是四國最出色的皇帝,但是,這樣的皇帝才更想讓人……」殺而後快。
景楓哪裡會不知道夏櫻沒有說出口的那幾個字,可是他的注意力卻跟本沒有放在那未完的一句話之上,從夏櫻答應跟他一起去華褚的那一刻,景楓便在時刻防備著夏櫻會下殺手。
景楓表面上愜意悠哉,實則卻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在夏櫻手上吃一次虧兩次虧也就罷了。若是再吃第三次虧,第四次虧,那麼……他這皇帝指不定早被暗殺的殺了一次又一次了,「最出色的,我以為你會說夏乾!」
夏櫻冷笑了一聲,臉上頗有些怒氣。「夏乾也是你能叫的麼?景、楓帝?」
景楓知道夏櫻是生氣了,連忙改口道,「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直呼夏帝的名諱。」
夏櫻沒想到景楓竟會這麼幹脆的道歉,一時也無話了。
景楓將面前的冰鑿成了一個深洞,之後便用幾塊又大又厚的木塊支在上面。這才點起了柴火,否則。這木柴指不定什麼時候被泡在水裡呢!
溫暖的火光讓夏櫻不由地靠近了火堆,同時,也離景楓更進了。
沒多久,烤兔肉地香氣便悠悠地傳了過來,在寒冷的環境下,人總是更容易餓的。
夏櫻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幾聲,景楓耳尖地聽到了!
一隻雪兔腿遞到了夏櫻面前。「嘗嘗吧,應該還不錯!」
夏櫻毫不客氣地接過兔腿。大快朵頤,夏櫻與景楓都是皇家人,好東西吃過的不少,老實說,什麼調料也沒有的雪兔肉對普通人來說都尚且有幾分難以下嚥的,但他們二人卻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如同手中的是人間美味一樣,吃的津津有味。
景楓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能如夏櫻這般,吃的如此豪邁,便是紫琉也不會如此!
還沒吃了幾口,兔肉便掉到了冰上……
聽見東西落地的聲音,景楓最先也沒太過在意,直到夏櫻悶哼了一聲。
連著兔肉,夏櫻險些便摔進了火堆裡了!
景楓瞳孔猛然放大,連咀嚼都來不急,一口將嘴裡面的兔肉吐出,景楓急忙攬腰將夏櫻抱住,「你怎麼了?」
火辣辣地疼痛自肺腑裡傳了過來,這次毒發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夏櫻的臉色瞬間便白了,她知道,這肯定與自已體內的內力有關,以往毒發,多少有內力有幫忙抗著,可現在,體內枯竭的內力不旦無法幫夏櫻減輕疼苦,反而將夏櫻以往沒好全的傷痛全反噬了回來。
夏櫻的手伸進了燃著的火堆裡,也不管那木柴是不是還燃燒著,哪怕手心已經被燒黑了一片,夏櫻也沒管,徒手將火苗給打熄了,然後一口咬住了那木頭,這才沒讓自已叫出來!
疼啊,疼的都快打滾了!
夏櫻痛苦又隱忍的模樣,看在景楓眼裡,沒由來的,連心口都酸的了一下。
景楓微微用力,將夏櫻的紫貂大衣扯了下來,然後快速將夏櫻的袖口的往肩膀上滑過,才微微揚了上點,景楓的眸子便突然睜了一點,只見那紅色三點,竟已經從肩膀上延伸到了手肘外,現在還在以緩慢地速度朝著夏櫻的手心爬去!
什麼時候,她毒發的這麼厲害了?
夏櫻明顯也看到了那種變化,才三個時辰而已,夏櫻肯定,景楓從冰洞裡離開的時候,那紅色三點還受控制地躲在他的肩膀之上。
那三個時辰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的,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一點也記不起來呢?
咔嚓一聲,那木頭竟生生被夏櫻給咬斷了!景楓掃了一眼那木頭,只見上面溢出了一點點暗紅……想來,竟是出血了。
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疼的,夏櫻將自已蜷縮起來,沐煜的臉一遍遍地在她腦子裡浮現,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已將那疼痛忽略了。
當景楓的手按到夏櫻背上的時候,景楓突然一醒,自已究竟在幹什麼?難道,還想以自身的內力替她壓製毒素麼?
不!景楓猛地將手從夏櫻後背縮了回來,又將那已經抵達掌心的內力給收了回來。
她讓夏櫻到華褚。只是想要利用她查出北冥玉裡隱藏的秘密,其他便沒有什麼了。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看到這樣子的夏櫻會不由自主地將手伸到她的後背,連想的過程都忽略了,那內力便已經提了起來!
他怎麼了?景楓,這不是你,你絕對不能變得這個樣子!景楓深深地吸了一口,緊咬著牙齒,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是夏櫻。大夏靖安王爺。她中龍淵劍與北冥玉的持有者,更是燈燼大師臨死前唯一一個守著的人!
若無法從她口中知道那些秘密,便……殺了她!
殺了夏櫻,這世界上便沒有人解開北冥玉的秘密,殺了夏櫻他便會不再擔心北冥玉的信息被別的人得到!
對,殺了她!以大夏的國力。便是夏櫻死在他的手上,夏乾也不敢貿然發兵。景楓的眼眸中剎那間閃出一片陰霾!
景楓像提線木偶一樣的緩緩提起了手臂,追命長梳對著夏櫻的動脈猛地揮了過去!
不……不要啊,景楓感覺自己分裂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想要立刻殺了夏櫻,而另一個埋在心底深處的情感卻隨著他自己的動作。連靈魂也疼了起來。
蜷縮在地上的夏櫻在那一剎那猛然睜開了眼睛,景楓從來沒有想過。疼成那的夏櫻……竟還保存著警覺。
只見夏櫻在地上滾了一圈,以極快的速度避開了那長棱,同時,又將那段被自已咬斷的木頭往景楓受了傷的手臂上一丟,雖沒有了內力,但你絕不可小覷了夏櫻在生死關頭暴發出來的力氣!
景楓雖避開了那木塊,也沒有被那木頭斷裂的倒刺給傷到。可是,他身上的錦衣卻給劃出了一道口子!
待景楓回過神的時候。夏櫻已經跑到了冰洞之外。一路跑,一路脫,只見一件一件厚厚地毛皮大衣一路灑到了冰洞之外。
「龍淵!」夏櫻仰天大聲地喊了一句,將劍鞘往上一丟。
劍鞘感覺到主人的急切,立刻快速地顫動了起來,沒多久,一道藍光閃來,龍淵寶劍已經回到了夏櫻身邊!
見夏櫻跑開,景楓跟本沒有去追,只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將夏櫻脫下的大衣踏在腳下。
景楓步姿優雅地朝著洞口跑去。或許,這樣子不是因為他自信找得到夏櫻,只是希望夏櫻能跑快一點,跑遠一點,千萬不要讓她找到。
暴雪還沒有停,卻比之先前小了很少。
從洞中走向洞口,不過六尺的距離,侍景楓走出來之後,已經不見夏櫻的影子了!
以夏櫻剛才的身體狀況,完全沒有可能在那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裡走遠,而夏櫻更不會笨的逃跑,再加上夏櫻脫掉的那些毛皮大衣,所以……景楓能肯定,夏櫻絕對是將自已埋到了雪底之下!
上天還真是不厚待你呢!
景楓輕輕地搖了搖頭,長及腳踝的長發蕩出一片黑波,若是那暴雪不曾變小,或許,夏櫻還可以因為景楓的視線無法超過三米而從中逃開,可是,現在這雪如此之小,景楓的視線那麼好,「夏櫻,你想跑也跑不開了……」
景楓想的沒錯,夏櫻的確是讓龍淵將雪刨出一個大坑,夠自已整個人躺進去,之後又不著痕跡地將自已埋在了雪之下,夏櫻之所以要將紫貂大衣脫下,就是怕那毛皮露出雪面,讓景楓看出馬腳。
雖然冷的徹骨,但這雪還有唯一的一個好處,那便是雪很鬆軟,有看不見的小洞,即便被埋在雪之下,也不見得無法呼吸!
冰冷的雪反而起了麻醉的作用,夏櫻身上那無法抵制的疼痛,因為肌肉被凍僵了,反倒沒有先前那麼痛不欲生的感覺了,這會兒反倒頭腦清醒了!
景楓對著白茫茫的天地,將追命長棱往雪地裡一丟,頃刻間,一米之內的雪便如女子青絲一樣,在那木棱中揚起了一片白色,飛絮漫天中,並沒有看見夏櫻的身影。
「躲的挺深的!」景楓嘆了一口氣,「擔心被凍死!」
說著,又是一米!
這一次,已追命長棱離夏櫻恐怕只有指甲蓋的那麼一點了!
「還沒有?」景楓淡淡地笑了一笑,那笑聲不由地讓夏櫻想到初次相見時的那個鬼面藍衫人!
「那看看第三次好了!」景楓的眼眸深邃中帶了一絲連他自已也沒有發覺的猶豫!
夏櫻知道,若這一回還不跳出來,恐怕,真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