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景楓一直在等夏櫻答話,然而,她卻只是一路目送著傲天的背影。
景楓瞧著她,伸手在夏櫻玄黑色的衣服上輕輕一拍,「走了!他不與你回去有他的堅持,他的內力不久也就恢復了,你別擔心。」
夏櫻按了按太陽穴,反手打開景楓,「你是想叫人跟蹤他是嗎?」
景楓一聽,半眯起眼睛,即不點頭也不搖頭。
「傲天!」夏櫻又喚了一聲,匆匆幾步走到傲天身邊,空錫樓的人並沒有將傲天關起來,只是封住了他所有的內力,並且給傲天灌了一些軟骨的藥,以至於傲天的精神很差,臉色也顯得格外蒼白。
夏櫻伸手撫在傲天的肩膀之上,又捏起了拳頭半輕不重在他後背捶了一下。
少年將軍的眸子突然有些紅潤起來,他張了張口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那雙帶了些紅色的眸子又被他伸手狠狠地揉了幾下,好半天后他才又道了一句,「王爺!」
帶了鬼面的景楓冷聲笑了笑,從一開始他便看出了傲天的眼裡有什麼,他討厭看見傲天凝望夏櫻的眼神,和百里鳳燁一樣,叫他看一眼都覺得……堵心。
「尊上!」就在景楓想開口打破夏櫻和傲天初見的氣氛時,突然有人走到景楓身邊,恭恭敬敬地喚了他一聲。
「什麼事?」景楓輕撫鬼面,暗藍色的錦衣微微一拂。
「朱雀……朱雀她……」那人欲言又止,目光刻意地躲閃著景楓,「憶冰樓的暗辰不見了,朱雀追殺天涯未果之後,假傳您的命令,提走暗辰審問……現在,暗辰和紫硫都……都不見了!」
景楓倒吸了一口涼氣,衣袖下的拳頭緩緩地捏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帶著鬼面,那麼,夏櫻相信,他額角的青筋一定突起來了。
「是你看守的暗辰?」景楓剛問出這麼一句話,那人已經一下子跪到了地板之上,重重一叩,「尊上饒命!」
景楓緩緩地蹲下身子,將修長的手從藍袖之下伸也出來,慢慢地叩住那人的脖子,然後,一點點地收緊,同時也一點點地往地移動,很快,那人的腳尖便離了地,就在他以為快要被樓主掐死的時候,景楓突然鬆開了手,那人只得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連連咳嗽。
長吸了一口氣,景楓這才吩咐道,「滾出去,緊緊盯著,一有紫硫的消息立刻回稟。」
「是是是!」每道一個是字便叩一個,看樣子,這人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活著出去。
景楓按住太陽穴,微微閉著眼睛,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夏櫻正好撫著傲天要離開的樣子。
「你幹什麼!」景楓一把拉住夏櫻的胳膊。
夏櫻反手打開,凝眉,「你說過從來沒想過叩押傲天。」夏櫻的語氣也頗有些生硬,撫著傲天的手一緊,夏櫻幾乎是用質問的語氣問道,「你說的不扣押是給他喝藥,封他內力?還真是感謝樓主了。」
景楓咬住牙關,空錫樓的事他怎麼也不可能處處兼顧,這樣子對傲天並不是他的命令,而且,他也不覺得封了傲天的內力有什麼錯。
「讓開!」夏櫻面對著景楓,走到傲天身前。
這一刻,夏櫻的龍淵寶劍立刻綻出了藍芒,她是非要帶走傲天的氣勢,甚至不惜與景楓一戰。
站在夏櫻的身後,看著龍淵越耀眼的藍芒,傲天突然覺得很安心,她……像是一座高山,一座永遠不會垮塌的高山,叫他仰望著……卻也叫他無法攀登。
景楓突然現,夏櫻很少因為她自己與景楓起正面衝突,往往她要與他拚命的時候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如果我不讓呢!」景楓舔了舔下唇,斜斜地地一扯唇角,「你打算和我拚命嗎?」
「王爺!」傲天喚了一聲,從夏櫻身後走來,與夏櫻緊緊地挨在一起並肩而立。
「廢物!」許是傲天的舉動刺激到了景楓,鬼面之下,他的眸子驀然睜大,再一撫手,傲天已經被他的內力激到,狠狠地砸出好幾米遠,重重地摔了一跤。
夏櫻沒來得及護住傲天,眼見著傲天摔倒後嘔出一口血來,她的雙手不由的一緊,杏目裡突然帶了幾分仇視的目光,這讓景楓的心口突然就是一縮。
「你想和我拚命?因為一個廢物?」景楓伸手撫額,頓了頓,他突然加大了語氣道,「我看你是瘋了!」
夏櫻也不打算與景楓多做廢話,握著龍淵便刺了過去,景楓輕鬆一躲,衝著門外道,「把秦紫幽帶上來!」
夏櫻刺向景楓脖子的劍在這一刻,突然便止住了,「卑鄙!」
夏櫻暗罵了一聲,她當然知道景楓把秦紫幽帶上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和你好好談的,而且我也一直在這麼做,可是,夏櫻……你沒給我這麼個機會!」景楓說這句話的時候,牆角處的傲天突然打了個激靈,這一刻,他好像知道落到了空錫樓卻沒有被逼供的原因,「你說我卑鄙?夏櫻,如果是你也會這麼做的,你我這樣的人,誰敢說他不卑鄙呢?」
「我要帶傲天離開!」夏櫻的龍淵暗芒一直不曾消褪,甚至越來越亮。
景楓覺得有些失落,透骨一樣的失敗感將他緊緊地包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從一開始,他便是打算讓夏櫻將傲天帶走的,可是,為什麼事實卻變成了他和夏櫻對峙而立,他甚至不得不用百里鳳燁的人來逼夏櫻不與他動手!
可笑,這在可笑。
秦紫幽被帶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滿滿的血跡了,可是,她的那雙眼裡卻不見半點恐懼,整個人平靜地如同寺廟裡焚香居士,見了景楓和夏櫻,她的第一句話不過是,「他好嗎?他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夏櫻之前有見過秦紫幽,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莫然的疏離,而且,這種疏離感每每對著夏櫻便更強烈了幾分。
夏櫻嘆息了一聲,看著秦紫幽滿身的鮮血,雙手突而有些顫抖,好半天她才回道,「怎麼會!」
秦紫幽淡笑了兩聲,合上了眼睛,哪怕在這種地方,她依然一付在睡覺的模樣,這便再沒有開口了,對於她自己的情況,對於身邊的一切,她都好似可以通通不管了。
景楓半眯著眼睛,長吸了一口氣之後轉身便扭頭離開了。
昏暗的小閣裡,壓抑的氣氛突然消失不見,夏櫻的龍淵卻並沒有收起寶藍色的光澤,夏櫻也沒多想,小心地將傲天撫了起來,「生了什麼事?」
傲天有些哽咽,依然跪在夏櫻面前,「請王爺責罰!」
夏櫻被傲天這一舉動弄的啞口無言,「你這是在幹什麼?」
傲天卻執意跪著,一付求一死的模樣,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你先把情況告訴我。」夏櫻不再強求傲天起來,如果那樣可以讓傲天舒服一些,「這裡不是軍營。」
傲天看了秦紫幽一眼,欲言又止……
夏櫻也見了傲天的眼神,一眼便明白了他的顧慮突然是這麼,這便不再強求了。
「傲天!」夏櫻拍了拍了拍傲天的肩膀,「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傲天抓了抓頭,垂著腦袋,帶了幾分大男孩的靦腆,「真沒事!」
似乎為了驗證他說話的真實度,傲天甚至用拳手用力錘了自己的胸口幾下,「王爺,你看!」
這話才剛剛落下,傲天便咳了起來,止也止不住一般,夏櫻嘆了一口氣,眼裡帶著一些淡淡的心酸……
傲天見了夏櫻的神色,心裡一下子便沉了,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好像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個世間最卑劣的東西,他這樣的人,她卻也會為他感覺到心酸。
不不不,傲天不希望夏櫻身上有任何負面的情緒,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夏櫻得到幸福和快樂。
「王爺!」傲天垂頭,不再強說自己很好,只是說道,「我會盡快讓自己好起來!」
夏櫻又是一聲嘆息,不再言語。
秦紫幽緩緩睜開眼睛,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睜大了眼睛看著夏櫻,這樣的目光被夏櫻注意到了,不覺地回頭問了一句,「有事麼?」
「沒!」秦紫幽說話時已經移開了目光不再盯著夏櫻。
秦紫幽的態度讓傲天有種她很不屑於理會夏櫻的感覺,這讓傲天對秦紫幽產生了極大不滿情緒。
側著臉,好半天后,秦紫幽才回答夏櫻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她苦笑起來,臉上有些蒼白,似乎在夏櫻身邊的人,每一個人都會被她收服的服服帖帖……
夏櫻看著她衣服上的血跡,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怎麼會被他們帶到這裡。」
秦紫幽回頭,隨意地扯了扯唇角……夏櫻知道,她這是不想談論自己的事而已,見她如此,夏櫻也沒有再多做追問。
「你還好嗎?」一個女子受了那麼多的刑罰自然不會好,可是秦紫幽所有的表現都讓人覺得她並在意自己的身體。
夏櫻站了起來,看了看傲天又看了看秦幽紫,「我帶你去見百里鳳燁。」
聽見那個人的名字,秦紫幽臉上還是有了一絲表情,她的眸子也是一亮,可是,當那抹亮意觸及到夏櫻的時候,又不知不覺地暗了下去。
一左一右地牽著傲天和秦紫幽從暗閣裡走了出去,夏櫻看見景楓正帶著鬼面,負手在後好好地等在一邊。
瞧了夏櫻一眼,鬼面之下,景楓的眉頭便是一皺,他抬手指著傲天,「他可以走,可是,秦紫幽得留下。」
夏櫻剛一張口,還沒說話便立刻被景楓給打斷了,他說,「夏櫻,不要太貪心,否則,我讓你一個都帶不走!」頓了頓,景楓帶著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道,「不信嗎?你想試試?」
倒吸了一口涼氣,夏櫻咬緊了牙關,終是將右手收回,放開了秦紫幽,「抱歉!」
秦紫幽沒有回話,又瞧了瞧夏櫻,帶著一種不知名的笑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夏櫻剛一放手,便有人將秦紫幽帶走了,也不知道要關到哪裡,是否還要受苦。
傲天心裡是暗暗高興的,說不上來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秦紫幽,更不喜歡那個女人看夏櫻的目光,總覺得她的那雙眼裡就如同一汪被冰封起來的湖水,表面上平靜的詭異,可是,所的有暗湧都被她深深地抑制在了冰面之下,傲天不知道當那層冰裂了的時候,那下面會湧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不高興?」景楓嗤笑了一聲,「夏櫻,我還是得告訴你……不要太貪心,至少,剛才,我沒有要了他的命。」、
夏櫻知道景楓說的是實話,他把傲天打開的時候,果然留了一些力道,否則,連內力都被封住的傲天又怎麼還能爬得起來。
夏櫻反唇,「那你是不是還要我感謝你沒有對傲天下殺手?」
「我接受你的感謝!」景楓一付賴子樣,好像夏櫻真的是在感謝他一般。
「憶冰樓不會讓你們這麼叩著她的,而且百里鳳燁也不會!」夏櫻對秦紫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她能感覺到秦紫幽確實對百里鳳燁不錯。
「不會?」景楓挑了挑唇角,滿臉都是不屑,「他還不想我把人抓到這裡來呢,可是,他百里鳳燁和北歌又能怎麼樣?」
夏櫻瞪了景楓一眼,不與他多做交談。
傲天咳嗽了幾聲,夏櫻深吸了一口氣,移開目光,攙扶著傲天便繼續往前走去。
一路上,景楓果然沒有攔著,只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夏櫻的身後,直到出了客棧。
「王爺!」傲天撫著胸口,一側臉便可以瞧見近在咫尺的夏櫻,這是一種帶著血的歡愉,他知道……不能讓自己沉醉下去,可是……沒有辦法,除了淪陷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我……我可以自己走了!」
傲天咬著牙,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這才能夠推開夏櫻。
景楓冷冷地看著傲天,沒有說話,只是袖口處的拳頭卻越捏越緊,懷裡,他的那追命長棱裡面還有一縷烏黑的青絲,自那些絲中散的熱度生生能將他的心灼的燙。
傲天向前走了兩步,跌跌撞撞的卻沒有摔倒……
「你……」夏櫻要去撫他,卻被景楓看到,先一步扯住了夏櫻的手,「沒了你,他就去死嗎?你撫得了他幾次?」
景楓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幾乎都要將夏櫻的肩頭捏得脫臼了。
夏櫻去看傲天,然而,當傲天觸及到那雙亮得透徹的眼睛後,卻已經默默地移開眼光,怎麼也不敢與夏櫻四目相對,他覺得自己很慚愧,他是她的兵,可是,他卻沒有做到最好,在她面前,他已然什麼都不算。
「傲天!」夏櫻喚著他的名字,聲音清冽。
他幹笑著,摸了摸下巴,「王爺,我……我還有事,想先走了,我不能與你去皇宮。」
「……」夏櫻咬緊了牙關,恨不能給傲天兩錘子,忍了又忍,還是沒有能忍住,夏櫻一聲吼出來,「就你這鬼樣子,你還能去哪?」
傲天干笑,站直了身子,捏著拳頭朝著自己胸口處來了兩拳,「王爺,你看……咱硬朗著呢!」
傲天這話已經徹底激起了夏櫻的脾氣,連景楓也沒有拉住,夏櫻幾步飛到傲天身邊,踢腳就往傲天屁股上一踹,「你硬朗著呢,是吧?看我不踢死你……就你這樣子,你還想做什麼!」
「王爺!」
「你閉嘴!」夏櫻又朝空中虛踢了一腳,「你什麼都別做了,給我好好養著。洛北那裡我去想辦法。」
「不行!」傲天顯得格外激動,這麼一說,整個人已經咳成一條彎蝦了,「王爺,我……我真有事,我不可以停下來的。」
夏櫻想張口說些什麼的,然而,傲天的眼裡過於明亮,以至於夏櫻已經沒有勇氣開口熄滅這份光芒……
「你若不讓他去,他還有任何存在意義嗎?」景楓在夏櫻耳邊輕聲。
傲天已經開始獨自向前了……
他沒有回頭,哪怕他每一步都邁得極慢,偶爾,還得把腰上的劍拿過來當做支撐,防止自己向前跌倒……
看著這樣的背影,夏櫻沒有任何理由讓他離開,可是,她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了,竟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傲天漸漸遠去。
景楓在夏櫻眼裡到見了那麼濃厚的自責,不由的嘆息了一口氣,「夏櫻,你別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
「你就這麼讓他走了?」夏櫻不理會景楓的安慰,只是開口問道,「你把傲天抓起來,不關只為了讓他在我眼前離開 吧!」
「你為什麼要把我所做的一切都想成有目的的呢?」景楓顯得有些苦惱,自嘲了一聲,景楓扯了扯夏櫻的衣袖,「傲天的事,你都猜到了吧!他去哪,你也知道了吧!」
……
景楓一直在等夏櫻答話,然而,她卻只是一路目送著傲天的背影。
景楓瞧著她,伸手在夏櫻玄黑色的衣服上輕輕一拍,「走了!他不與你回去有他的堅持,他的內力不久也就恢復了,你別擔心。」
夏櫻按了按太陽穴,反手打開景楓,「你是想叫人跟蹤他是嗎?」
景楓一聽,半眯起眼睛,即不點頭也不搖頭。
「主子,到了!」青衣小童將馬車的簾子挑開,指著城門上的牌子高聲道,「到了,到了!主子,我們到華褚皇城了!」
簾子裡的女子抱著一隻白貓,她隨意地抬眼掃了那皇城的一眼,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青衣小童笑咪咪地四下看了一眼,激動地說道,「華褚果然不愧為四國最強盛的國家,主子,你看……這些士兵站的可真好,一動不動!」
女子懷裡的白貓叫了一聲,懶洋洋地將眼睛睜開了,四下看了一眼後,那白貓又一鑽,將頭往主人的懷裡拱了過去,繼續睡了。
輕撫著白貓的長毛,女子打了個哈欠,衝著小童翻了個白眼,「沒見識的東西,就這麼一點東西就能讓你大驚小怪,也不嫌丟人。」
青衣小童被數落之後,微微伸了伸舌頭,有些委屈地別了別嘴,不敢再答話。
「好了!」趕馬車的男子大約四十來歲,臉上有一道疤,他不經常微笑,魁梧的身子幾乎可以將衣服撐破了一般,這些所有都將這男子襯得格外不近人情,男人看了那小童一眼,開口喚道,「亦筠,你安靜一點,別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你不是華褚人。」
亦筠更不說話了,一扭頭,好半天才自己小聲地嘀咕道,「什麼安靜點,就我的聲音來十個都比不上你一個武黑子,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你說什麼呢!」趕車的黑人隨意問了句。
「沒什麼!」亦筠一連搖頭,拉著一身青衣用力地扯了兩下。「我只是在說,還是武老師你有學問,我一定聽你的話,安安靜靜的。」
武百濟又瞧了亦筠一眼,他實在想不通,主子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帶這麼一個一無長處的小童出來。
亦筠趁武百濟沒有留意,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又隔空做出要掐人的動作。
進了華褚的城門,武百濟拉停了馬車,衝著裡面的女子問道,「主子,我們是直接去華褚皇宮嗎?」
馬車裡,那女子撫摸白貓的動作突然一停,她抬眼去看武百濟,這淡淡的一眼,卻彷彿夾雜了千軍萬馬一般,武百濟也是經歷過不少事情的人了,可是,這一眼卻還是叫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女子一眯眼睛,帶著說不盡的寒芒與凌厲,「不!我得先去找一個人!」
說罷,她繼續把玩著白貓,然而,連遲鈍如亦筠也感覺到主子有點不一樣,不由地吞了吞口水,偷偷扯了扯武百濟的衣服問道,「主子……好可怕,我……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了?」
武百濟懶得理她,一個字也沒有與亦筠答上,馬車一步一步地走著,繁華地華褚街道說不出的吵鬧,可是,馬車上的武百濟和亦筠卻好像可以把那女子每一聲的呼吸都數在心裡。